淩謹遇咬牙,瞪著胖老頭。


    這是故意的吧?


    胖老頭聳聳肩,絲毫沒有歉意的跟了出去。


    “爺,您昨晚去哪睡了?”蓮露和荷風正梳妝打扮著,見淩天清回房,笑吟吟的問道。


    荷風還是一臉見鬼的表情,依舊接受不了白白淨淨的少主子。


    “隔壁帥哥請睡。”淩天清淡定的回答。


    “咳……果然……你們……”蓮露正想八卦的詢問,卻被荷風輕輕按住。


    昨夜她們被點了穴,才睡的那麽死吧?


    那個“帥哥”,可不是什麽普通人,還是說議論為妙。


    “我們是有一腿,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別大驚小怪。”淩天清翻出自己的行李,找出一個小盒子,從裏麵倒出一些藥粉,混入客棧送來的酒中,頓時,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跟進來的胖老頭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蓮露被這麽直白的話嗆得無言以對,好吧,正主都承認了,也沒什麽好八卦了。


    淩天清特意提取了一些酒玢,就是為了滿足老頭子路上的酒癮。


    隻要把這些提取好的粉末倒進普通的酒裏,就能發生結構變化,變成芳香撲鼻的美酒。


    “等幾分鍾……約半柱香的時間。”將酒遞給胖老頭,淩天清隨手從包袱裏拿了個特製餅幹,邊吃邊準備下樓看看外麵的情景。


    看樣子,雪還要下兩天,她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而且,葉城怎麽還沒回來?


    淩天清剛剛下樓梯,就看到門口人影一閃,葉城已回來了。


    “你要的東西。”葉城渾身冒著寒氣,衣襟頭發卻絲毫不濕,他遞過一個草籃,裏麵隱約有一絲藍光閃動。


    “我還以為你失足摔死了呢。”淩天清接過草籃,看了眼裏麵,笑道,“竟找了這麽多,好樣的。”


    她誇人的時候,經常用奇怪的語句,不過感情誠摯,讓人覺得飄飄然。


    “昨夜雪大,峭壁上的花都開了。”葉城不過采了十多朵,這種花因為價格太貴,所以越來越少,快絕種了。


    “所以,你就搶了別人的?”淩天清看了眼他腰間的寶劍,笑問。


    “少爺常說要尊重別人勞動果實,我是付了錢的。”葉城難得多說了幾句話。


    一文錢也是錢。


    “官道可能會因為大雪封鎖,這兩天……”淩天清一扭頭,驀然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二樓某個門前,靜靜的凝視著他們。


    整個旅館都充斥著難言的壓迫感,那些客人們本一直盯著麵容如玉的小公子,如今,全低著頭吃飯的吃飯,開房的開房……


    “你和肖雲就在鎮上轉轉吧,不必跟著我了。”淩天清從兜裏掏出點碎金子,遞給葉城,“另外,幫我買點雪心蓮。”


    葉城接過金子,眼神微微一沉,但隨即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出去。


    客棧外已掃出了一條路,但很快就被新的雪覆蓋。


    “為什麽要買雪心蓮?”樓上那個製造嚴重氣壓的主子,緩緩走過來,問道。


    “為了下火。”淩天清轉過身,笑吟吟的說道。


    “天氣這麽冷,你怎麽上火了?”淩謹遇又問道。


    “內火太旺。”淩天清迎上去,依舊笑得春風和煦,待走到了淩謹遇麵前,才壓低聲音說道,“我最近在研究朱顏丹的解藥,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引得火大。”


    又是朱顏丹!


    淩謹遇伸手奪過她手裏的草籃:“這也是藥引?”


    “嗯,這是酒引,我爺爺嗜酒,這東西能讓美酒……”淩天清的話還沒說完,某個胖老頭已經滾了過來,一把搶過草藍。


    “乖小雨,親孫子,你真是孝順啊!”胖老頭感動的快哭了。


    流浪了那麽久,沒幾個人真的把他放在心裏。


    大家尊來尊去,尊的不過是他的身份,而小清兒不一樣。


    她雖然不再是當初懵懂的少女,但依舊富有人情味。


    即使變成奸商,也讓人覺的,她隻是太強了而已。


    “等我把東西風幹弄好。”淩天清笑著說道。


    淩謹遇看了眼胖老頭,亦步亦趨的跟上:“你此行帶了那麽多無用的人,想做什麽?”


    葉城和肖雲勉強算是保鏢,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和小乞丐算什麽?


    他們無用又多事,還比不上普通的侍衛。


    “一路上可能還有其他生意可談,談生意,自然要吃喝玩樂大保健……”淩天清邊走邊說。


    “什麽大寶劍?”


    饒是他每天琢磨著淩天清的思維方式,很多地方還是不懂。


    “就是……雞鳴狗盜之徒很多地方可以用得上。”淩天清懶得多解釋,一年多沒相處,他們倆交流起來越發的困難。


    “可惜,他們再有用,也不能幫你解決這場大雪。”淩謹遇不太高興的說道。


    小王後最近行事古怪,解釋的又不能讓他滿意,龍顏不悅。


    “說的好像你可以幫我解決一樣。”淩天清走進房內,明明是嘲諷的話,但她口吻裏聽不出一丁點兒的諷刺。


    仿佛她在平靜陳述事實。


    人類最不可抗拒的,不止是命運,還有自然力量。


    這種大雪再下一天,恐怕比地球上的加拿大暴風雪還要糟糕。


    “我為什麽不能?”淩謹遇微微挑眉,反問。


    房間內的兩個美人都溜出去了,和小四小五到樓下用餐,自覺的不做電燈泡。


    實在不敢做電燈泡,隔壁這位主子眼裏隱約含著煞氣,讓人心驚膽戰,恨不得躲遠點。


    “雪至少下到明日,恐怕積雪丈許深,馬車怎能前行?”淩天清看著淩謹遇,意識到,他是可以做到。


    雖然人力無法和天抗衡,但他是王。


    他可以調動千軍萬馬,為一個女人開道……


    “你若是現在想走,我也能讓你上路。”淩謹遇一直不悅,但此刻,突然心情好了,甚至露出一絲笑容。


    “那……我要付出點什麽?”淩天清知道,他這次才不會白幫忙。


    “陪我出去走走。”淩謹遇果然提出要求了。


    “隻是出去走走?”淩天清反而不習慣了。


    暴君本可以更無恥。


    但他昨晚就規規矩矩,收起利爪學小貓,連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也不趁機提條件,真令她刮目相看。


    “你似乎對這樣的要求很失望。”淩謹遇真的笑了,唇邊一抹明秀,比外麵的白雪還刺眼。


    “隻是……覺得雪太大……”淩天清被他笑的心髒微微一顫。


    若是初相逢,他這幅溫柔模樣,任誰都會不由自主的陷入心動中吧?


    “我自會替你遮風擋雪。”淩謹遇走到窗邊,微一用力,推開被雪堵住的窗戶。


    外麵依舊飛雪連天,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隻剩這一種顏色,倒也純淨無比,別有風味。


    “我拿個鬥篷。”淩天清不再多語,翻出一件能防雨防水的大紅色鬥篷。


    “你何時這麽喜歡紅色了?”淩謹遇靜默的看著她披上鬥篷,突然問道。


    記得以前,小王後最愛綠色,常常一身青翠的顏色,如春天裏的綠竹,如空穀裏的幽蘭,又如掉落人家的綠色精靈……


    而如今,她時常一身濃鬱的色彩,讓人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不喜歡血。”淩天清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


    她出門在外,帶的幾乎都是紅衣和黑衣,比淺色衣物耐髒,沾上血也看不出來……


    “你還恨我當初逼你殺人?”淩謹遇和她在一起,也腦洞太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年逼她持劍殺人的場景。


    相比小清新的妝扮,她身上的氣場越來越濃鬱,的確適合更為強大和壓迫的色彩。


    比如正紅,比如濃黑……


    “……”淩天清歪著頭,似乎在回憶他說的是哪一幕。


    “抱歉,我不記得了。”


    最終,好像遺忘了。


    “你怎會不記得?”淩謹遇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他心情複雜,雖希望她不恨自己當年所作所為,但又想讓她記著他們之間走過的一切,哪怕是痛苦的回憶。


    “啊……你說的是那晚……”淩天清係好鬥篷的帶子,像是終於想了起來,“我的手法不錯吧?沒有刺到骨頭,從胸骨中間插進去,正中心髒。”


    她說的時候,依舊雲淡風清的表情。


    怎能忘記?


    隻是不重要了而已。


    過去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隻有現在和未來才最珍貴。


    若一定要說,她還應該謝謝淩謹遇,教會她強者為尊。


    讓她看清這個社會的殘忍,將她的理想主義全部打碎。


    讓她在自己破碎的理想廢墟上,建立了另一個世界。


    “紅色,很適合你。”淩謹遇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


    “走,陪你出去。”淩天清抿唇一笑,拿過客棧準備好的雨傘,說到。


    ***


    鎮上的主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鏟出一條道來,路邊堆積的白雪高達數丈,頗為壯觀。


    淩天清的身體越來越好,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也不見畏寒。


    紅色柔軟的狐毛映的她膚色更加粉潤,如三月桃花。


    與淩謹遇走在路上,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你……冷嗎?”淩謹遇看著她俊秀清絕的麵容,倒是想借口天寒地凍把她摟到自己懷裏。


    可惜,淩天清哈了口白氣,搖搖頭:“不冷。”


    她離宮之後,就怕自己本錢垮掉了,食補了一整年,作息又規律,平時早上打打太極練練操,朱顏丹也不出來犯事了,身體越來越適應這裏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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