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和碧瑤急忙跟著她,以為她想出去走走,可誰知,淩天清來到天清樹下,抬頭看著高高的樹冠,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娘娘,出去走走吧。”碧雲再次建議道。


    “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那天……你說這句話,就已經……知道這個結局了吧?”淩天清突然輕聲說道。


    “娘娘……您……在說什麽?”碧瑤好擔心淩天清會瘋掉。


    因為她這麽喃喃自語,感覺精神恍惚,憂思難解。


    “這棵樹好粗。”淩天清努力不去想過去,又喃喃的說道。


    好像這一年來,天清樹又長粗了很多,比猴麵包樹還要粗大。


    淩天清摸著紫紅色的樹幹,繞著直徑丈許的樹幹,走了一圈,看見樹的南側,有著相對細小的樹幹,像是台階一樣,她以前就是從這裏爬上去。


    淩天清伸手握住上麵的枝幹,試著往上爬,果然,很輕鬆的爬到一個巨大的分叉。


    “娘娘,小心啊。”下麵碧瑤和碧雲緊張的說道。


    淩天清站在直徑有數米的樹幹分枝上,往下看去,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華蓋和秀菊他們,也是站在下麵,這麽緊張的對自己喊。


    而最近,秀菊和梅欣因為收拾房間打碎了吢玉花瓶,被責罰去搗衣房。


    物是人非,以前遲暮宮的那群傻乎乎的可愛宮人們都不見了,而她,也不再是遲暮宮戴罪在身的可憐少女,搖身變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後娘娘。


    可是,還沒有那時候幸福。


    不懂男女之情,不會為愛糾結,她就像一隻小鳥,雖然被囚禁著,但是心依舊向往著藍天。


    如今,她被囚了心,看著藍天,卻不知道該怎麽去飛……


    淩天清繼續往上爬,像是沒聽下麵的呼喚聲。


    數百丈的大樹,要爬到最頂端,需要十多分鍾的時間。


    而且,還不能到最頂端,那風太大,會將人吹落。


    淩天清在三百米左右地方停住,已經到了這個地方,樹枝的枝幹依舊粗如水桶,平衡能力好的話,可以從上麵跑步。


    風很大,淩天清緊緊的抓著樹幹,她在測算著風速和風向,四處打量著。


    還好從小就被當成宇航員那樣鍛煉,並不是很恐高,否則這麽往下一看,雙腿準打顫的掉下去。


    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淩天清開始往下跳。


    她是在跳,身手非常的敏捷,在錯落的粗大樹幹上跳動著--這是溫寒在森林中教給她的本事。


    下麵的宮女早就看不見淩天清身影,她們擔心的找來幾個禦林軍,準備讓他們上去看看王後娘娘的情況。


    淩天清跳到中途,順著一條粗大一米多的樹幹,慢慢的往前走,樹幹上開滿了天清花,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一直走了將近百米遠,才坐了下來,騎在樹幹上,有些憂傷的看著王宮的景色。


    她要不要先去找淩謹遇?


    不願意再低頭,可是這麽冷戰,會很傷感情……


    不過,也許淩謹遇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他隻是……像地球男人那樣,喜歡征服而已。


    尤其是征服叛逆的心,對他來說應該很有趣吧?


    可對她來說……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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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謹遇在禦書房裏靜靜的等著,他沒想到這一次那個女娃居然忍這麽久。


    看來周芳衣懷孕的事情,對她的打擊非常大。


    雖然覺得自己身邊空空的很不適應,但是淩謹遇不會無聊,他的身邊,有的是女人。


    比誰更倔,他這次不會輸。


    在感情裏,誰愛的多,誰就是失敗者。


    周芳衣就在給他磨墨,小腹已經略微有些突出,禦醫確定她懷孕的時間,也在那天晚上前後。


    到今天,快三個月了。


    天朝的女人,懷孕跡象非常明顯,三個月前後就會凸顯出小腹。


    現在是初秋,白天依舊有些燥熱,周芳衣穿著很薄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更是讓人一眼看見她微凸的小腹。


    白衣突然走了進來:“王上,屬下有事要奏。”


    白衣一向愛憎分明,性格也頗是古怪,對不喜歡的人,一向沒好臉色,他現在就是沉著臉,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錢。


    “奏。”淩謹遇淡淡說道。


    “屬下要清場。”白衣也學會這兩個字--“清場”。


    他很厭惡周芳衣,也許是因為兩個人氣場不和。


    淩謹遇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這幾天每日忙於國事,在準備開始反攻,所以冷落淩天清,並沒有覺得太想她,隻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想起那麽柔軟的身體。


    現在突然聽到白衣說出淩天清的專用詞--“清場”,他不由的想到每次自己不分場合和她親熱的時候,淩天清都會哇哇大叫,要求先清場。


    就算是親個小嘴,她也一定要清場……


    唔,忙了數日,今天好像有點閑,居然想起她的紅潤的小嘴來。


    周芳衣倒是非常乖巧,立刻對淩謹遇說道:“王上,臣妾去外麵候著。”


    她在這些侍衛宮女的麵前,絕不會端著架子,和藹可親的比寶姐姐還會做人。


    隻可惜,白衣不會領她的情。


    誰讓白衣的性格最火爆古怪,對看不順眼的人,絕不會像綠影他們那樣,表麵上風平浪靜。


    看見周芳衣離開之後,白衣才說道:“今天天青宮有動靜,王後娘娘爬在樹上坐了半個時辰了,也不願下去。”


    淩謹遇唇邊浮起笑容,小王後開始翹首以盼了嗎?


    那好吧,他就出去走走,讓她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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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天清坐在離地二十多米的樹幹上,感覺風很涼爽,吹的她心都冷了。


    這個王宮真富麗堂皇,可惜……她以為這裏會是她的話,但依舊不是。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淩謹遇不是皇帝,而是一個普通人,工薪階級就好,不必有錢,反正她能賺錢養家……


    隻要兩個人有一間能避風雨的屋子,每天相親相愛的生活,那就夠了。


    她現在真的極為厭惡王宮生活,米蟲一樣,還是毫無追求毫無思想的米蟲。


    對社會沒有任何的價值!和她所受的教育完全背離。


    正在淩天清想著心事的時候,遠處,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站在大概百米外的花圃邊,看著胭脂花。


    淩天清的心突然跳了起來,雖然離得有點遠,可是依舊能看到那個人,就是淩謹遇。


    而他身邊站著跟著一個穿著淡青色的衣裙的女人,罩著草綠的內衫,顏色非常的明晰,正是周芳衣。


    淩天清的心跳到一半,開始堵了起來。


    這幾天,他都在陪著準媽媽……


    那她還在這裏等什麽?還有什麽可留戀的?


    淩天清從樹枝上爬起來,心中說不出的氣憤和堵塞,想要往回走,可因為坐的太久,猛然站起,眼前了黑了一下,然後腳一滑,往下掉去。


    淩天清居然沒喊,不聲不響就像一片花朵,被風吹落一般。


    淩謹遇雖在賞花,可心卻在天清樹上,突然聽到異響,眼神閃過了一絲緊張,腳步一滑就想飛身而去,周芳衣卻拉著他的手:“王上,您看那朵花……”


    淩謹遇反手將她推到一邊,往探出宮牆外很遠的天清樹幹下閃電般的掠去,已經先有一人,從半空中接住淩天清,站在地上。


    白衣幸好輕功卓絕,否則剛才淩謹遇被周芳衣擋了那麽十分之一秒,小王後可能就摔成了肉餅。


    三四十多米高的高空落下,也虧得小王後心髒能力夠好,居然沒有在失重下叫出聲,這麽無聲無息的落下,真是摔死了都沒人知道。


    他們怎麽知道,在地球上,還有蹦極之類極限運動,而淩天清就熱衷於這些運動……


    淩謹遇幾乎是搶過了白衣懷裏的小王後,額上隱隱有細密的汗珠,心髒跳的有些快,差一點……


    差一點她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摔死了。


    還有,她怎麽輕成這樣?


    以前個子嬌小,和天朝的女人相比,已經很輕很輕,現在更是像一片落葉,在他的手中,幾乎毫無重量。


    “王上,娘娘沒事,您繼續陪著周娘娘賞花。”白衣的臉還是有點臭,他就是這種脾氣,好在淩謹遇從來不介意他的直率。


    淩天清緊緊閉著眼睛,她從被半空攔截被抱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沒那麽容易死掉。


    隻是現在聞到了淩謹遇身上的味道,心裏更不是滋味。


    所以她在猶豫要不要睜開眼睛,聽到白衣的話之後,淩天清的心裏一痛,決定不睜開眼睛,裝昏迷。


    “誰說娘娘沒事?嚇暈了不是?”淩謹遇的心思,別人一貫摸不透。


    他抱著淩天清,往天青宮走去,對白衣又說道:“送周娘娘回宮。”


    “屬下要去接青玉的班。”白衣轉過頭,對一邊趕過來的禦林軍說道,“你們兩個去送周娘娘回宮。”


    淩謹遇搖了搖頭。


    他倒是挺喜歡白衣的這種性格,隻是不放心讓白衣單獨行動,因為他一向衝動暴躁,很容易壞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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