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你是不是過期了,這隻是在心裏打個比方,您怎麽就跳出來了呢?


    淩天清還來不及吐槽,整個人一軟,往木桶裏滑去。


    淩謹遇原本神色怡然,突然見淩天清說完這句話,整個人臉上泛著痛苦之色,一下沉入乳白色的靈泉水中,他的表情頓時也變得精彩起來。


    “啪”!


    可憐的鯨骨折扇被一把攥斷,上麵價值千金的方道子名畫也瞬間損毀,淩謹遇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伸手將沉入木桶裏一絲不掛的少女撈出來。


    朱顏丹又犯!


    淩謹遇不懂!


    昨夜那種時候……她都好好的,雖說沒有愉悅,但至少也很乖巧的接受了他,為何睡一覺醒來,說變臉就變臉?


    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真想挖出來看看!


    *********


    淩天清無比委屈啊。


    她隻是很煩惱,煩惱的要死而已。


    可朱顏丹這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而且,這次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淩謹遇居然沒有送她去靈泉,而是把整個天青宮封鎖起來,讓她幹熬著。


    本來梅欣秀菊她們上午還趾高氣昂,下午立刻焉巴了。


    王上上午不是還心疼娘娘嗎?


    怎麽下午就突然變得絕情斷義?


    甚至把天青宮當作冷宮一樣對待?


    娘娘快死了啊!


    啊!


    真的要死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淩天清在床上打著滾,一頭往玉石上撞去。


    她渾身的骨頭都像是用錘子重重砸斷,動也疼,不動也疼。


    “娘娘……您忍忍,忍忍……”碧雲含著淚,死命的按住淩天清。


    淩天清的額頭都快撞出血了,也沒疼痛的感覺,還想掙紮。


    她的體內太疼了,疼的沒辦法思考,也沒辦法緩解,隻想平息這種痛苦,好好活著。


    “我要見王上……我要去靈泉……”淩天清咬著被子,疼的昏過去又醒過來,再昏過去,再醒過來……


    這樣反複折騰了一天,她絲毫不見好,神智快模糊了。


    “淩謹遇……”淩天清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腦中隻有一個人--救星淩謹遇。


    朱顏丹真是可怕的東西,讓她不由自主的依賴上救星。


    隻有淩謹遇能把她從這種痛苦中解救出來。


    隻有他……


    到了第二天,淩天清已經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疼的癱軟在床上,不許任何人碰。


    再溫柔的碰觸,都像是酷刑,要將她的肌膚碾碎。


    淩天清在頭疼欲裂中,耳邊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了,隻有轟鳴聲,像是有電鑽順著她耳道往腦子裏鑽一樣。


    她甚至以為,自己就要墮入著阿鼻地獄,永遠被這麽可怕的痛苦折磨著,無法再看見晴朗的天,馨香的花,燦爛的笑容……


    一股溫暖的氣息,流過她混亂的經脈,讓那無邊無際的疼,終於紓解了一點。


    天青宮的宮人們,已經跪在地上整整一天一夜。


    而淩天清的朱顏丹,已經持續發作三天。


    宮人們被禁足,找不到王上,隻能輪流跪在宮門口,乞求禁衛軍稟告王上,王後娘娘病重。


    直到第四天,眾人以為王後娘娘真的沒救了時,一抹明黃才往天青宮走來。


    淩謹遇知道朱顏丹不會讓人死的。


    它隻是讓人生不如死。


    但當看到床上麵如金紙神色恍然的小王後,淩謹遇才意識到他犯的錯。


    朱顏丹的痛苦,他無法得知,但從淩天清渙散的眼神和細若遊絲的氣息上,可以窺探一二。


    而且,她全身的經脈逆行,已快成了廢人。


    太醫一撥又一撥的湧入天青宮,但都束手無策。


    這一次,朱顏丹發作的太久,沒有得到及時醫治,已經傷及腦部,想要和以前那樣迅速恢複正常非常難。


    “救救我……我不要死……”


    隻要活著,怎麽都可以……


    淩天清在昏迷中嘶啞著聲音不斷的哀求著。


    她不要死……


    不要這麽痛苦的死去。


    “怎麽還不見好?”淩謹遇見太醫們忙的團團轉,可淩天清還是氣若遊絲,間或醒過來,那眼神也空洞的可怕。


    他看的心裏發緊,越來越怒。


    “王上息怒,朱顏丹在娘娘體內發作的次數太多,所以越來越難以解除……”


    “是呀,王上,這次發作時間又太久,傷及心脈,恐怕……”


    “恐怕什麽?!”淩謹遇一聲厲喝,嚇得太醫們又都跪下了。


    “恐怕恢複起來比較慢。”一個老太醫暗暗瞪了眼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太醫,急忙說道,“王上莫急,娘娘早晚會醒過來。”


    瞧瞧他,在太醫院待了幾十年,知道怎麽讓自己的命吊的久一點。


    剛立後就發生這種事,換做誰都會不高興,王上要是發怒,他們的腦袋都不保啊。


    “早晚?”淩謹遇怒極反笑,“本王要你們有何用?”


    這句話殺機已現,一屋子的太醫全不敢說話了,紛紛跪地大氣也不敢出。


    淩謹遇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靈泉也沒有用。


    他帶淩天清去過靈泉,平素她泡一兩個時辰就會好轉醒過來,可這一次泡了半天也還是渾身汗如雨下,麵色蒼白,沒有一絲紅暈。


    所以才召集太醫前來診治。


    “太醫院的人太多了。”淩謹遇掃視一眼黑壓壓伏在地上的一群人,突然冷冷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每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拖出去一人斬了,直到娘娘醒來。”淩謹遇丟下這句話,心煩氣躁的想離開。


    他看到床上躺著的淩天清就坐不住,索性撂下話,出去透透氣。


    “王上,立後大喜,剛剛大赦天下,怎能無端殺戮?”驀然,清虛上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太醫們大喜,終於有人給他們求情了。


    萬一娘娘一天都不醒,這太醫院會被斬殺的連個燒火小仆都沒了的。


    “道長,怎麽來這裏了?”淩謹遇微微挑眉,眼裏依舊藏著沉鬱的怒氣。


    “臣有事相稟。”清虛上人算到宮內將有血光之災,所以才趕過來,“王上,能否容臣先看看王後娘娘?”


    *****


    朱顏丹。


    太醫們心中不由開始猜測天賜之女的身份。


    但,都不敢亂言。


    當初的將軍府小女,已經賜給淩雪了,這個鳳身,隻是長的和蘇筱筱有幾分相似而已。


    淩王手中有無數靈丹妙藥,或許有兩顆朱顏丹呢?


    而對後宮的其他美人們來說,本該第二日去拜見王後娘娘,突然天青宮封鎖三日,裏麵似有哭號之聲,讓人心生好奇。


    “天青宮……怎和以前一樣?”張璿給周芳衣磨著墨,遠遠看著太醫院的小藥童們往天青宮跑。


    賞月台,周芳衣正在用濃墨勾勒珍珠碧色蘭的模樣。


    “以前也是如此?”周芳衣進宮晚,錯過了淩天清剛入宮時的悲慘生活。


    “是啊,那裏本是遲暮宮,很不吉祥,聽說裏麵有狐妖冤鬼,住在裏麵的人,也三天兩頭生病,”張美人神秘兮兮的說道,“誰也不知道王上為何把那裏定為後宮之首……”


    “王上喜歡蘭花嗎?”周芳衣像是沒聽到她在說什麽,突然問道。


    “王上的喜好……臣妾也不知道,不過,聽說天香宮常熏天清花。”張美人始終認為,隻要向隋天香看齊,就能得到聖主恩寵。


    “天香宮……”周芳衣微微眯起眼,放下毛筆,起身走到欄杆邊,看著偏安一隅的天香宮。


    天香宮,天青宮,她都很不喜歡呢。


    差不多,該動手了。


    至少,先把天香宮了結了。


    **************


    “王上,請恕老臣直言,立後之夜,娘娘身體可有不適?”


    清虛上人盡量委婉的問道。


    如今天青宮已屏退旁人,隻有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淩天清,和隱忍怒氣的淩謹遇,所以直說無妨。


    “那日給她喝了十全大補湯,她精神好的很。”淩謹遇沒看出她哪裏不適。


    “臣的意思是……您與娘娘行房時,是否有不適。”清虛上人清了清喉嚨,盡量委婉。


    當然,清虛上人不敢這麽直接的問。


    “這個……”淩謹遇轉過臉,看著雕梁畫柱,他隻記得自己開始很不適。


    “王上!”清虛上人不得不拉回沉溺在那美妙回憶裏的淩謹遇,委婉的問道,“您有高超的行房技術,應該沒有讓娘娘不舒服吧?”


    “她身體與天朝女子不太相同,所以本王也不清楚。”淩謹遇臉微微一紅,收起旖念,嘴上很淡然的說道。


    清虛上人眼皮跳了跳,對天朝女子來說,第一次固然也有些痛苦,但隻要稍稍學過房中術的男子,很快就會緩解這樣的不適。


    尤其是王族之人,少時就精通房中養生,後宮那麽多,就是為了讓她們能養精蓄銳再供采補。


    要是夜夜隻采一個女人,不出一個月那女人就會成廢人。


    “原來如此。”清虛上人點了點頭,心裏狂吐槽,臉上卻很平靜。


    “怎麽?”淩謹遇不明白這有什麽關係。


    也沒需索無度的采她的精氣,反而擔心她受不了。


    “娘娘陰陽失調,如今陽氣過重,加上之前服了十全大補湯,這湯裏都是千年靈藥,身體一時間接納不了太多東西,而且因為不是童子之身,朱顏丹發作後,無法盡快吸收靈泉……”


    “怎麽才能醒?”淩謹遇打斷清虛上人的話,他不要聽什麽原理,隻要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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