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宮的大門緊閉,從裏麵傳出一陣奇怪的香味,引得巡邏的侍衛微微駐足。


    今日是藍逸和青玉交班,兩人站在天青門口良久,相視一眼,終於確定--裏麵有人在烤魚吃!


    而且,這香味……不知道用了什麽香料,香的讓人嘴裏發酸,好想嚐一嚐。


    朝露宮,淩謹遇今夜召寢的人是纖緋。


    緋美人心思玲瓏,父親是兵部尚書,有一項其他美人沒有的本事--舞劍。


    她的劍舞,如雲流水,與她的身段融合在一起,曼妙無比。


    而且纖緋的母親,是太後的遠房親戚。


    算起來,還要喊太後一聲姑奶奶,有這一層裙帶關係,她平日就傲氣許多,不常與那群美人相走動,有時間便陪在太後身邊,投其所好,極盡溫柔。


    “王上,聽說今日好多美人都去了遲暮宮。”纖緋為淩謹遇寬衣,忍不住說道。


    她恨蘇筱筱。


    因為她一直以來都在太後麵前表現極好,為的就是以後爭後位有個靠山。


    可是沒想到,短短的數月時間,曾經的罪女,竟然受到恩寵。


    她還從太後這裏聽到一點點內情,好像是那個罪女,是什麽鳳身。


    雖然太後和王上不許任何人談論鳳身之事,但蘇筱筱還是勾起後宮美人的驚慌。


    如果因為鳳身,一道聖旨,讓她們處心積慮想得到的寶座,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少女奪走,太不甘心了!


    後宮美人,想必也沒人會心服?


    隻不過因為淩謹遇說一不二,對不聽話的美人素來心狠,她們才不敢有任何異言,隻能在私底下議論不滿。


    淩謹遇閉著眼睛,任她的雙手一邊在身上遊走,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袍,淡淡的嗯了一聲。


    纖緋見他應了自己,立刻大膽的繼續說道:“聽說,蘇妹妹似乎發威了,將那些美人扣留整整四個時辰才放出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嗯。”淩謹遇依舊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字。


    纖緋將他的衣袍掛在一邊,為他脫去長褲,素手在強健的身軀上遊走,湊過唇,輕輕吻上他的肩膀:“王上,妾身前幾日身體不舒服,又陪太後在佛堂,和其他妹妹們疏遠了幾分,不知蘇妹妹出了什麽事……”


    淩謹遇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懶懶的睜開狹長鳳眸,眼眸中有月華流轉,攝人心魂:“纖緋,你既陪太後靜坐,應該聽說這句話,閑談莫論人非,靜坐常思己過。”


    “纖緋知錯。”薄紗女子滿臉驚惶的低下頭。


    “你還是多去佛堂聽幾日經文徹悟。”淩謹遇站起身,突然全無興致。


    伸手拿起一邊的衣袍,隨意披上,高大的男人舉步往外走去。


    纖緋許久才抬起頭,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粉麵上立刻有一道紅紅的印記。


    她今日真多嘴,白白錯過等了許久的一夜恩寵,該死!


    淩謹遇冷著臉,走出朝露宮,快步往天青宮走去。


    這個死丫頭,在天青宮不出門都能給他惹是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淩天清撫著胃,滿足的打著飽嗝,吃飽的感覺真好啊……


    隻是不知道這禁足令什麽時候能解開,也不知道溫寒能否順利帶她出宮!


    不過溫寒看上去不是花言巧語的人,她應該相信他。


    懶懶的打著哈欠,淩天清眯著眼睛看著碧雲和碧瑤將四顆夜明珠過度明亮的光芒擋住,有些倦意的閉上眼睛:“你們不用伺候著,都去歇著吧。”


    她今天完成了抄寫任務,又想到離三日之約近了一天,心裏很高興,所以格外的想睡覺,等著新的一天到來。


    天青宮的大門無聲的打開,俊臉上籠著一層薄薄煞氣的男人,讓人不敢逼視。


    最近王上因為學子考生的事情,心情極為不好,從他眉宇間的煞氣和戾氣就能看出來。


    淩謹遇剛踏入天青宮,就聞到了一股烤魚的味道。


    淩謹遇銳利的目光掃視光線不甚明亮的院落,天朝習武之人,在漆黑的深夜也能視若白晝。


    所以淩謹遇一眼看見假山池塘邊,有引火的痕跡,還有散落的沒有收拾幹淨的魚鱗,雖然很少,也沒逃過他的眼睛。


    淩謹遇陰沉著俊臉,徑直往寢宮走去,對宮人的跪拜沒有一絲表情。


    小丫頭似乎剛睡著,穿著簡易的內 衣褲,雪白的肚皮朝上,依舊是四仰八叉的睡姿,唇邊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他本不想來見她。


    她這個榆木疙瘩,教起其他美人取悅君王有模有樣,但輪到她自己,立刻一臉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表情,著實讓人火大。


    尤其是,他已暗示的很清楚,她還裝傻的樣子,更令人窩火。


    但是看著小丫頭那麽滿足幸福的笑容,淩謹遇狠狠敲下去的手稍微遲疑了點,最終減小了幾絲力度,彈在她的額上。


    雖然力度減小,可依舊很痛,淩天清剛剛睡著,被這狠狠的一彈,立刻吃痛的睜看眼睛。


    “你幹嘛?!”被吵醒的不悅和剛清醒的大腦條件反射的蹦出這一句,隨即淩天清立刻一骨碌爬起來,跪在床上,“王上萬歲!”


    她不是做夢吧?


    這個暴君為什麽突然出現在天青宮裏?


    難道是那群美人去告禦狀了?或者是她烤魚吃被舉報?


    淩天清心裏七上八下,她自己覺得今天沒做錯什麽,可是這個暴君剛才的臉色,就像是她挖了他的祖墳一樣!


    “給本王寬衣!”一張口,就帶著怒氣,淩謹遇狠狠的盯著跪在床上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說道。


    淩天清微微一顫,一雙小鹿般的眼睛驀然濕潤起來,裏麵跳動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她伏在床上,保持跪拜的姿勢,沒有動。


    作為一個把和砷當榜樣,立誌做大奸臣大饞臣的淩天清,剛被喊醒,有點發懵。


    潛意識的不願意幫他更衣。


    “蘇筱筱,不要讓本王說第二次。”淩謹遇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是。”淩天清又靜默的幾秒,終於發出一聲極小的聲音,但很快,又歡快明亮起來,“王上,您看見我給您準備的牙膏了嗎?各種口味的都有哦,就在那台子上放著……”


    她受罰主要是因為沒給暴君嚐嚐牙膏的味道,所以淩天清趁著美人們幫她抄經文時,手上沒閑著,順邊弄了幾小罐牙膏,免得暴君再提此事。


    淩謹遇聽到“牙膏”兩個字,本來就窩火的心情,更加不爽起來。


    可……這小丫頭學精了,根本不給他發怒的借口,很殷勤的直起身,移著雙膝到床邊,微微抖著雙手,為他解開腰帶。


    出乎淩天清的意料,暴君的腰帶似乎是隨意係上的,輕輕一扯就解開了,露出裏麵的中衣和短褲。


    淩天清看見他裏麵隻穿著綢緞短褲,不知道他是從朝露宮直接趕過來的,隻當天氣熱了,王上也變態,長袍下麵不穿長褲……


    “王上……您不是想在這裏睡吧?”淩天清的聲音中努力的歡快有點維持不住了,因為她看到穿著短褲的暴君,心裏有點發寒。


    但按平時的規矩來說,淩謹遇如果晚上找她,不都該在朝露宮嗎?


    “怎麽?不行?”淩謹遇捕捉到她不情願的眼神,立刻惡狠狠的盯著她,終於找到發泄的理由。


    她這種無法無天的性子,一定要被狠狠折磨,才會知道什麽是天,什麽是王。


    “當然……不是……是……是我今天太髒了……手上全是墨水……你看……”淩天清真要哭出來了,她的表情極度失調,咬著牙搖搖頭。


    平時都是被丟進朝露宮的,她有思想準備,但今晚的突襲,讓她有點發懵。


    “你不是讓人替你抄寫經文和後德,手上怎麽會沾上墨水?” 淩謹遇冷冷看著她細白手指上的淡淡黑墨,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麽會神使鬼差的離開朝露宮,來到這裏。


    朝露宮的美人比她溫順漂亮又會伺候人,可隻要一聽到別人口中提到蘇筱筱的名字,淩謹遇的平靜就會被打破。


    他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懲罰她不聽話嗎?


    不該看見她睡熟後毫無防備的樣子就心軟!


    這種小混蛋要好好調教才會記得主人的命令。


    淩天清愣了愣,看來王上生氣,真的是因為她讓美人們幫自己抄寫經文和後德……


    她可以重新寫一遍!


    “王上,我不該逼著美人們幫我抄經文,不該偷吃池塘裏的魚……可是我真的又累又餓……”淩天清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很識時務的道歉。


    “而且王上……如果我真是鳳身,您不想餓死我吧?”淩天清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


    雖然沒什麽資格和淩謹遇談判,但她還是想提高自己的地位。


    淩謹遇盯著她的臉,眼神捉摸不定。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無比可憐,星星眼裏閃著一絲淚光,似乎他真虐待了她。


    看上去普通清秀的一張臉,有時候,卻有媚惑人心的感覺。


    是因為她的眼裏有著天朝女人所沒有的東西嗎?


    還是因為她的一切都帶著神秘,所以才勾起別人想探究的欲望?


    又或者,是因為她奇奇怪怪卻讓人有愉悅感的言行,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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