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她實在聽不進去那些愚蠢的論調,女德啊婦道,三綱啊五常,都去見鬼吧,科學知識才是武裝頭腦的唯一方式!


    當然,鄙視歸鄙視,她還是掃了一遍書,免得真鬧出人命。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搬在天清樹下的書桌。


    淩天清繼續大睡,陽光篩落在白淨的側臉上,臉頰就像一個香香軟軟的小饅頭。


    “先生,我都知道……嗯……不會讓您人頭落地的……”


    篤篤的敲桌子聲音,打攪到美夢中的淩天清,她閉著眼睛喃喃的說道,平順清秀的眉頭有些不滿的皺起。


    討厭啊,剛夢到爸爸媽媽,還有可樂雞翅和大閘蟹……


    寬闊的大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跪在地上低著頭,沒人敢大著膽子過去把說著夢囈的小主子喊醒。


    王上……這可是王上親自來監督了啊!


    嗯,不是監督,是考核……


    淩謹遇這幾天沒讓花解語前來監督,就是怕這個沒羞沒臊的女娃,和花侯再親密接觸。


    明知今日會考核,她居然敢呼呼大睡!是故意挑釁龍威吧?


    淩謹遇這一次誤會了淩天清。


    借她火精獸的膽,她都不敢挑釁他了啊。


    隻是因為先生們一搖頭晃腦的讀那些書,她就直打瞌睡。


    淩謹遇垂眸看著她恢複紅潤的蘋果臉,看來最近吃好睡好,又恢複了活力。


    氣色已經與那日大不相同,略帶嬰兒肥的臉蛋柔柔嫩嫩,像個小包子,有著幾絲少女的嬌憨。


    “咚咚咚”,再次敲了三下。


    隻是這一次,淩謹遇敲在小丫頭的腦門上。


    “哎呀!好痛!”像是睡覺時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淩天清嚎了一聲,捂著頭,立刻站起身,“我剛夢到我媽媽在做可樂雞翅,拜托先生你……”


    睡意朦朧的眼神,看見先生和伴童,還有宮人都齊刷刷的跪著,淩天清揉著腦門,一抬頭,看見那猶如深海般美麗卻可怕的男人。


    “王……王上……”


    “先生沒有教會你禮儀?”淩謹遇見她剛睡醒懵了的臉,麵無表情的說道,“來人,將這沒用的老師拖下去……”


    “王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媽呀,她剛被敲醒,腦子還糊塗著呢,看見暴君要生氣了,淩天清趕緊就跪下去。


    淩謹遇冷眼看著她慌慌忙忙的模樣,冷哼一聲,沒有讓她起身,而是伸手拿過桌上被她壓皺了的紙,看著上麵奇怪的圖形,俊美的眉頭微微皺起。


    又是這種見所未見的東西!


    他是第二次看見她畫一些奇怪的圖形和歪歪扭扭的文字--阿拉伯數字,淩謹遇從未見過。


    那是淩天清的計算公式,沒有任何儀器,她隻能憑借自己累積起來的知識和經驗,還測算時空,希望能夠找到回去的方法。


    但是淩謹遇卻以為,這是某種咒語或者密文,他很厭惡淩天清做出讓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來,他更厭惡神秘和未知的東西。


    淩天清的舉動,隻會讓他覺得,她是個巫女或者妖女。


    真正的蘇筱筱一天沒有找到,他就會認為,這個女妖占了蘇筱筱的身子,吞了蘇筱筱的魂魄……


    若真是要做天朝的王後,應該母儀天下寶相莊嚴,不該帶著一絲的妖孽味道。


    淩謹遇伸手將那張絹紙揉成一團,垂眸看著腳下跪著的少女,按捺下去心中的不悅:“這幾日,你都學會了什麽,告訴本王。”


    天清樹下,搬了一張紫檀黃梨椅。


    俊美高大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先生和侍童宮人全都退在三丈外,隻有淩天清還跪在淩謹遇的麵前,哭喪著臉,背著那些綱倫。


    她真的不需要那些老師,這些書本上的東西,淩天清一向都是過目不忘,讀一遍都會記下來。


    隻是這些東西又不能幫助她逃走,都是封建洗腦的產物,讓她反感。


    “過來。”淩謹遇終於考察完,對跪在地上的少女說道。


    淩天清慢慢挪了挪,看著近在眼前的衣袍,不敢再靠近。


    “你尚未來葵水?”從薄唇吐出聲音很好聽,但是問題未免太突兀了點。


    而且,他怎麽知道的?!


    淩天清當即麵如火燒,下意識的先看了眼三丈外的宮人和老師,他們應該聽不到吧?


    “不要亂看,回答本王的問題。”淩謹遇有些微惱,她每次麵對自己,心神都會遊離,這種不被認真對待的感覺,讓他非常不悅。


    “我……我不知道。”淩天清的腦瓜九轉十八彎,她應該怎麽回答?


    在地球上,她十二歲那年的冬天,就來了月事,可是這裏……從過來之後,也許是受到什麽磁場的影響,將近兩個月,從沒有來過。


    “你不知道?”


    怎會對自己的身體不清楚?淩謹遇的聲音隱約有些不悅,加重了語氣。


    天朝的女孩變成少女的標誌,也是葵水的到來。


    一般天朝的少女,都會在十三歲前後來葵水,前後誤差不會超過十個月,極有規律。一旦女孩來了葵水,也就是準備嫁人為妻的時候。


    而蘇筱筱已經十四歲,再過幾個月便到了十五周齡,可是這兩個月,從夜夜被送入府邸,到現在,她竟然沒有來一次葵水。


    “是啊,那是什麽東西?我沒見過!”淩天清腦瓜轉啊轉,突然反問。


    她的眼裏有著一絲狡黠,可是小臉嚴肅端正。


    因為她突然想到那天,淩謹遇試探她立後的事。


    他突然問這麽隱私的問題,絕對不會是關心自己的身體。


    該不會是想著她成年了,立刻立後生兒子吧?


    淩天清可是對那天的談話耿耿於懷。


    她現在非常小心,把一切的可能都考慮進去,淩天清不能讓自己出任何的意外!


    她要撐到淩雪回來。


    “老夫人沒和你說過葵水?”淩謹遇談論這種話題,絲毫不害臊,他看了眼秀菊,嗓音淡淡的,“你過來,告訴她那是什麽。”


    秀菊抬起頭,茫然的問道:“奴婢?”


    淩謹遇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頭,天青宮的宮女們果然也夠笨的,一點都不機靈。


    秀菊趕緊膝行到淩天清身邊,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就是……就是那裏出血……”


    “哪裏?”淩天清真不是想要為難自己的侍女,但她得繼續裝傻下去啊。


    “那裏……”秀菊伏在她耳邊,害羞的低低說道,“尿尿的地方。”


    “出血?啊……和淩雪睡覺的時候出過血。”淩天清想了想,雖然說的葵水,但她裝的這麽純潔,如果說沒有出過血,那不是說明……


    “大膽!”淩謹遇臉色忽變,閃過一絲殺氣。


    她竟然敢欺君!


    而且……居然這麽不害臊!


    和淩雪睡覺……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淩天清被他猛然一喝,嚇得差點心髒都跳了出來,趕緊趴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她回答的這麽邏輯周密,怎麽還被罵了?


    要是說完全沒有出過血,才該被看出不對才是啊!


    可憐的小丫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淩謹遇驗過身……


    “好你個蘇筱筱,誰借了你膽子,竟敢欺君。”狹長的鳳目眯了起來,淩謹遇伸手捏住淩天清的下巴,用力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問道。


    淩天清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肌肉微微一哆嗦,急忙避開他鄙視的眼神:“那個……我真的不知道……王上,要不……你讓禦醫來檢查一下吧……”


    她還是沒意識到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以為淩謹遇說她欺君,是指她欺瞞月事。


    淩天清的話沒說話,驀然感覺他捏著下巴的手用力,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淩天清疼的皺起了眉。


    “自然會檢查,不過不是禦醫,本王會親自檢查。”淩謹遇一字一頓的說道。


    讓她欺君,他要看看她究竟有幾個膽子!


    而且這丫頭如果真是貴為王後的身子,怎能隨便說讓禦醫來檢查?


    淩天清臉色一白,沒想到事情搞砸了……


    要被暴君檢查……用x光嗎?


    如果不是用x光,那怎麽檢查?


    是把把脈,還是……脫光了給他檢查?


    “不……不用了,我……我可能是因為體質奇特,或者是快來了……”淩天清結結巴巴,她無法把淩謹遇想象成醫生啊!


    “確實奇特。”淩謹遇捏著她下巴的手,突然下移到她的胸口,眸光閃動,長指突然收緊。


    服了朱顏丹,明明身體不能再生長,可是她卻像是春天的柳條,繼續抽枝發葉,從那漸長的頭發上就能看出。


    而且,這裏,與他兩個月前第一次看到相比,前次在靈泉中,就發現似乎有生長的痕跡。


    雖然很細微的變化,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淩天清煞白的臉色再次變得通紅,胸口最近疼的厲害,被他握住,又疼又羞,不由的想往後退。


    掌心是柔軟的感覺,讓淩謹遇的雙眸更加幽深,他看著局促不安、惱怒卻不敢開口的淩天清,終於鬆開了手,按下怒氣,站起身:“隨本王來。”


    他最近太忙,卻沒有忘記讓清虛等人,觀察淩天清的一舉一動。


    她的身上,有著很多很多的謎團,就像是她的眼睛,看上去清澈透底,卻閃著漫天的星光,仿佛是裝著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清虛道人的占卜,今夜,九星相聚,紅鸞星動,宜行龍鳳之禮。


    但,依舊不適合立後。


    淩謹遇也不想這麽快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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