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離開後,徐浩然睜開了眼睛,他從抽屜裏拿出一部手機,熟練的按下了一串號碼,“張局長,好久不見……”


    回到別墅,丁依依感覺自己疲憊不堪,於是進浴室去洗了一個熱水澡,穿衣服的時候不巧衣服掉落在地上,她撿起來一看,發現已經濕噠噠不能再穿了。


    她關了花灑,索性把架子上的浴巾拿了下來裹在身上,這才發現浴巾實在太短了。


    她想著反正也沒有人在家,便索性隨意裹了裹,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浴室,正好走廊裏傳來葉念墨喚她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門開了。


    她嚇得和對方大眼瞪著小眼,而葉念墨顯然也愣了一下,見她驚叫著竄回浴室,這才慢悠悠的轉身。


    “你什麽都沒看到吧!”丁依依懷著僥幸的心理哀嚎著說道。


    葉念墨背對著她,嘴角彎彎,“恩,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躲在浴室裏的丁依依無奈,隻能伸出一隻手朝他揮舞著,“能不能幫幫忙拿一下衣服。”


    說完這些話她已經麵紅耳赤,巴不得躲到塵埃裏,不一會,她手上就接觸了柔軟的布料。


    她一把抓過衣服,然後躲進了浴室裏,翻開衣服看到一條蕾絲的小褲子後,原本已經有些害羞的臉色是徹底的紅了起來。


    從浴室裏出來,葉念墨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聽到樓下有聲音,急忙追了下去,卻看見他往玄關處走著。


    難道是剛才自己拒絕得實在太過傷害到他了?她心中有些惶惶不安,畢竟兩人已經相互坦誠了對彼此的情誼,自己那樣未免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


    “念墨。”她出聲,疾步朝樓下走去,“你這就要回去了嗎?”


    葉念墨沒有轉身,他的背部挺得很直,“恩,你好好休息。”


    天啊,他的聲音為什麽這麽冷硬?丁依依心中這樣想著,心裏帶著歉意,想要留住他,身體上的動作更快一步。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部,頭貼在他的背脊上,“剛才是不是我太生硬了?”


    葉念墨身體猛然一顫,接著聲音冷硬,“沒有。”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有。”丁依依覺得有些委屈,麵頰在他的背部上又蹭了蹭,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更僵硬了。


    她理解為對方排斥這種做法,正想放開對方,卻聽到一聲淡淡的歎氣,她的手腕已經被抓住輕輕扯開。


    扯住她雙手的手掌溫度很高,恍惚之間一個人影已經壓了過來,她隻能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葉念墨麵上滿是克製以及忍耐,還帶著一點不自然,他抓著她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按壓在牆壁上,聲音沙啞而性感,“你確定你要挽留我嗎?”


    丁依依感覺到火熱,雙頰緋紅,牙齒磕磕碰碰了半天才道:“不挽留了。”


    他忽然就笑了,嘴唇朝一旁撇去,露出了小小的虎牙,邪氣而帶著一絲狡黠,“晚了。”


    兩人的身體越靠越近,丁依依猛地閉上了眼睛,隻由著身體輕微的顫抖,過了一會兒,沒有想象中的觸感,她悄悄睜開眼睛。


    對上他認真無比的視線,她有些結巴,“你為什麽這樣看我?”


    “我可以吻你嗎?”葉念墨認真的征詢著意見,而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眸一直在盯著她的。


    丁依依先是驚慌失措,隨後看到對方冷靜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眼神後又有些氣急,“不行!”


    “我可以吻你嗎?”他又問了一句,這下靠得更近了,呼吸噴灑在她的下巴上,有些癢癢的。


    丁依依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燒起來了,有氣無力的下意識再次拒絕,“不行。”


    話音剛落,唇角已經貼上了薄唇,葉念墨沒有再繼續更深一步,而是貼著她的唇部輕輕說著,“我可以吻你嗎?”


    唇瓣因為翻動而輕輕觸動著,帶來異樣的感覺,丁依依覺得自己的頭沒辦法再搖頭了,隻能點頭。


    點頭的一瞬間,狂風暴雨般的吻習慣而來,這份索求是那樣的強烈。


    她喘息著,接受著,然後無力抗拒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念墨抱著渾身無力的她走進浴室,然後帶著滿足的笑容再把人帶回來安放在床上。


    他拉過薄薄的空調被蓋住她的身體,將人攬進懷裏,霸道的宣布,“睡覺。”


    丁依依依偎在他冰涼的胸膛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開始全心全意的逼迫自己睡覺。


    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思緒一直都很清明,這是十分痛苦的,好像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在受著煎熬。


    身邊人的呼吸已經逐漸趨於平緩,牆上的時鍾一直在滴答滴答的走著,好像再催促她快睡覺。


    她有些煩悶的睜開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長期睡眠不足的眼睛紅血絲十分嚴重,每次眨眼都幹澀得要命。


    終於,她受不了般的輕輕起身,慢慢的下床,但是下床之後她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視線落到了桌子旁邊的煙上,那是葉念墨放在桌子上的,他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抽過,但是身邊卻一定會放上一包煙。


    她拿煙盒悄悄的拉開落地窗,走到陽台外。深夜到處都十分安靜,偶爾還能聽到遠處飆車黨駕駛著改裝後的機車轟鳴而去的聲音。


    打開手中的煙盒,她抽出一支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鼻尖嗅到淡淡的煙草味道,讓人不免有點興奮。


    點了煙,看著指尖淡淡的橙黃色亮光,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將頭慢慢的靠了過去。


    薄薄的嘴唇接觸到過濾嘴,她回憶著葉念墨的樣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濃烈而嗆鼻的尼古丁氣息猝不及防的卷入她的肺裏。


    她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出來了,卻還記著房間裏還有人在睡覺,隻能蹲在地上,捂著嘴巴盡量把咳嗽的聲音降到最低。


    沉悶的空氣裏響起此漲彼伏的咳嗽聲,在黑夜裏十分的清晰。葉念墨站在她身後,無聲的歎氣,走到她麵前。


    他蹲在地上於她平視,將她手中的煙抽走,一隻大手輕輕的拍打著她脆弱的背部,卻什麽話也沒有說。


    丁依依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直到咳嗽聲漸漸弱了下來,她眼眶紅紅的看著他,開口說話,聲音卻因咳嗽而變得沙啞,“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葉念墨看著她眼眶下濃重的黑眼圈,輕聲問道:“一直失眠嗎?”


    她不想回答,想要再次說謊,握著她手的掌心力道卻在加重,他眼中的關切讓人不忍心拒絕以及說謊。


    “恩,睡不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算睡著了也總感覺自己睡不著。”她低聲呢喃著,臉上有一絲煩躁,“抱歉,我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而麻煩你,我知道你也很辛苦很累。”


    她站起來不想再多說什麽,剛轉身,後背就被人抱住,“很高興你和我說。”


    他輕輕環住她顫抖的身體,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裏,嗅著她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芬芳,“我會陪著你。”


    “謝謝。”丁依依紅了眼眶,聲音又再次沙啞。


    葉念墨拉著她的手回到房間,並沒有讓她強製入睡,而是牽著她的手來到客廳,隻開了一個落地燈,讓整個房間在暗色調下。


    不一會,他從廚房端出來一杯溫牛奶,將牛奶遞給她,“喝杯牛奶會好受一點。”


    “謝謝。”丁依依接過,抿了一口,醇厚的奶香味順著味蕾竄入胃裏,她感激的對他笑笑,“好多了。”


    他坐在她身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找到自己正在看的頁碼,然後閱讀起來。


    丁依依側頭看他,忽然說了一句,“以前你們也是這樣嗎?”


    “什麽?”他有些疑問,挑眉看她,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她試圖解釋清楚,所以又喝了一大口牛奶來讓自己的思緒緩衝,這才說道:“就是感覺像老夫老妻。”


    說完這些話她趕緊又喝了一口,心想著,天啊,我怎麽說出這種話來了!


    葉念墨完全不在意,他將書本合上,“有些人生活了一輩子,但是始終冷心相迎,有些人哪怕隻共同生活了一天,但是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他將封皮扯開夾到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頁紙張裏,然後將書放回原位,隨後全身心的看著她,“愛情裏的舒適不應該用在一起多久來衡量。”


    丁依依沒有說話,她在思考,忽然說道:“那我的親生母親和親生父親有愛情嗎?”


    她握著空杯子的手一緊,自己心裏已經給出了答案,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漫不經心,又怎麽會有愛情呢?


    葉念墨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聲音低低的,“世界上的感情不止愛情一種。”


    她低著頭感受著他的安撫,終於說出自己內心的話,“我以前是不是很壞,壞到我的姐姐不原諒我,我的爸爸要傷害我?”


    葉念墨帶著一絲憐憫看她,可憐的人兒啊,她是多麽想要自己父母的讚同,可是世間不完美的事情太多太多,又怎麽能一一強求?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至於你過去的為人,由你自己判斷。”他輕聲道。


    丁依依朝他笑笑,“那可能是一段很長的故事,需要一杯咖啡以及一大盤曲奇才能聽完的吧。”


    看穿她的故作輕鬆,他起身,手卻依舊牽著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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