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尷尬,“我忘記帶鑰匙了。”


    “我剛才一直在想,如果這個時刻你在就好了。”葉念墨不急不慢的說道:“感謝你來了。”


    他起身端著那個裝滿紙片的盒子走到她麵前,將盒子遞給她,“她是屬於你和我的回憶。”


    這一刻,丁依依覺得麵前的男人是憂傷的,她不想看到他憂傷的樣子,於是說道:“我們把它埋了吧。”


    似乎覺得自己越俎代庖了,她又急忙說道:“我隻是說說而已。”


    “好主意。”葉念墨眼中帶笑,越過她從車廂裏拿出一個鐵鏟,原來他也是這麽想的。


    一切都在默契的進行著,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時間已經是淩晨了,兩個人卻都不想睡覺,而是坐著看夜晚的星星,美景之中,丁依依忽然低聲說道:“我不想騙你,但是我現在對你的感情確實沒有很濃烈,或者說現在我對你隻有好感。”


    “我知道。”葉念墨不在意的說道:“我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但是每當你拒絕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有什麽比老死不相往來時更糟糕的呢?”


    丁依依的心放鬆了不少,就在這時候,葉念墨手機響了,她主動站起來走到旁邊去。


    等他掛下電話後她才走了回來,卻見他神色十分嚴肅,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糾結著,眼睛裏迸發出奇異的,但絕對不是欣喜的光彩,薄薄的嘴唇也抿得斯緊緊。


    她重新坐回他身邊,沒有主動問起,隻是安靜的看著星空。


    “我要回國一趟。”葉念墨忽然道。


    她是有些驚訝的,剛想問為什麽如此匆忙,卻又想到他來英國就是為了丁依依,恐怕國內的事情都是落下的吧。


    “什麽時候走?”她神情有些落寞,卻還是打起精神問道。


    葉念墨神色裏有糾結,她看著丁依依,好半響後才抓住她的手,“你願不願意和我回國?”


    “回國?”丁依依有些心慌,她熟悉倫敦,一旦回國以後她怕應付不來,但是看著他離開,她的心確實是不想的。


    葉念墨看出她的糾結以及害怕,他握緊她的手,“如果你要呆在這裏,那我辦完事盡快過來,如果你願意和我回國,那麽我會護你周全。”


    她低頭思索著,安靜的環境讓她能夠傾聽自己內心的欲望,不一會,她點頭,“好。”


    清晨,他送她到公寓,然後才離開。丁依依走進房間裏,環顧著清晨的家。


    陽關順著窗台爬進屋內,照亮了床邊的椅子,那是愛德華最喜歡的地方,平常他總在那裏擦拭他的機器。


    她直徑往二樓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裏幹幹爽爽,因為一夜無人睡而沾染著冷淡的氣息。


    拖出行李箱,她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東西都打包好了,本來以為會有很多的物品,收拾到最後也隻是幾件想要的衣服而已。


    就在要拉上箱子的拉鏈時她又起身,匆匆的出門,來到了愛德華的房間,她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一個他不要的攝像機的鏡頭。


    將鏡頭放回行李箱裏,她拉上箱子拉鏈,然後從抽屜裏抽出紙筆。


    “愛德華,不知道有一天你會不會看到這封信,但是如果能夠看到也是很久之後了吧,我也離開了。我可以開始正視我的感情,這真的要非常感謝你。即便你與我不再是戀人的關係,但是你在我生命裏重要的地位確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你在我生命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賣花的孩子已經上學去了,現在的我也想遵循內心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我想這些應該都是你想要看到的。如果有一天你回來了,請聯係我,我會一直牽掛著你,謝謝。”


    她匆匆寫著,幾次提筆思考,把寫好的語句又重新劃掉,斟酌著寫上新的,或者直接拿出新的紙。


    直到她覺得無可挑剔了才放下手裏的筆,將信紙折疊好,她開始找信封,卻始終沒有找到。


    從儲物櫃子經過的時候,她發現了桌子上已經枯萎的菖蒲花,花的枝幹送拉著,但還是有一種頹廢的美。


    她忽然想起那個賣花的孩子,於是拿著錢包出門,一路直奔孩子父母開的花店。


    鮮花店裏,年輕的女人一聽到她的來意很高興的為她介紹著各種鮮花,“可以選擇鳶尾,這是可以帶來好消息的鮮花,代表著祝福以及期待。”


    丁依依選擇了鳶尾,然後匆匆趕回家。將插著鳶尾的花瓶壓在紙張之上。


    做好這一切,她又在房間裏靜靜的坐了一會,牆上滴答的時鍾提醒她離開的時間已經到了、。


    她起身,拉著行李箱走出去,慢慢關上門。


    樓下,葉念墨見她出來,將她手裏的行李提走放進後備箱裏,他沒有催促她。


    “走吧。”丁依依轉身看了一眼沉浸在陽光中的房子,輕聲說道。


    機場,葉念墨看到了丁依依的護照以及已經換了名字的身份證,他心中感恩不已,究竟要有多大的福氣才能再次把這個女人抓在手裏。


    快上飛機的時候,葉博又打電話來了,丁依依造就假裝散步到別的地方給他自由的空間。


    “少爺,那個人醒了以後情緒一直很激動,也不肯是自己是誰。”葉博說道。


    “去查她的身份。”葉念墨腦裏又浮現一個男人的身影,或許他知道躺在床上的女人究竟是誰?


    不遠處,丁依依見他已經打完電話,這才慢悠悠的走回來,繼續坐在他身邊。


    “記得當初我和你說過的,在火災現場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導致我把她當成你的事情嗎?”葉念墨忽然說道。


    丁依依一愣,點頭,“記得。”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她醒了。”


    國內,葉初晴朝裏出口處張望著,“飛機是又晚點了嗎?”


    海卓軒把她圈到懷裏,淡淡道:“耐心再等等吧。”


    話剛說完沒有多久就看見葉念墨推著行李車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的就是丁依依。


    “嫂子!”葉初晴迎了上去,似乎擔心她尷尬,又在中途改稱為“emily”!


    丁依依心中一暖,“不用特地改稱呼的,你覺得怎麽舒服就怎麽叫就好了。”


    葉初晴高興的應答下,又疑惑的看著葉念墨,似乎想要知道丁依依態度的轉變。


    “坐了一路的飛機,先去休息吧。”海卓軒和葉念墨對視了一眼。


    葉初晴攬著丁依依的手臂,“當然是立刻回家啦,奶奶看到嫂子一定很開心的,還有子遇昨天就一直念叨著呢。”


    丁依依被她攬著手,有些局促的看向葉念墨,收到對方鼓勵的眼神後才跟著葉初晴坐上了車。


    “你還是去看一下那個人吧。”等到丁依依上車後海卓軒才說道。


    葉念墨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不管那個女人是怎麽出現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他都會弄清楚。


    葉家。


    丁依依心情忐忑的走進這棟算不上熟悉的建築,一進家門,站立在兩旁的傭人就齊聲說道:“歡迎少奶奶回家。”


    她嚇了一跳,但好歹還是在城堡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掩飾得很好。


    一隻手伸了過來,她轉頭,葉念墨笑著看她,眼神裏滿滿的都是鼓勵。


    她圈著他的手臂,忐忑的心情安定了很多。客廳裏,夏一涵,葉子墨還有付鳳儀都在。


    “夏老師您好!”一看見夏一涵,丁依依立刻就被吸引過去了,對方報以微笑對她點點頭,她這才猛地想起來這位全球十分有名的珠寶設計師其實是自己的婆婆。


    她的臉因為不好意思而漲紅,再看到夏一涵身邊的老人外漲紅得更加厲害,急忙說道:“奶奶您好。”


    付鳳儀也沒有多生氣,溫聲說道:“回來了就好。”她看了一眼葉念墨,“我也看開了,念墨對你也算是死心塌地的,你們以後好好的。”


    丁依依沒有回話,在她心裏,一下子回到以前的狀態實在是太難了,索性葉子墨開口,“他們都累了,先休息吧。”


    丁依依以為葉念墨會將她安置在葉家,沒有想到他將她帶了出來。


    車子一路在車道上疾馳,葉念墨道:“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暫時不用和他們打交道。”


    “他們人很好。”丁依依衷心的說道,“以前的她一定很喜歡他們吧。”


    他淺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沒有逃避以後心裏更是一暖,“辛苦了。”


    車子最後停在一間高檔小區內,門衛與葉念墨似乎很熟,見到他都親熱的打招呼,再看見副駕駛座位上的人後都一臉吃驚,“丁小姐你回來了?”


    丁依依朝他們點了點頭,心想著以前的丁依依人緣應該不錯吧。


    車子在嶄新的兩層小別墅麵前停下,庭院裏載滿了鮮花,大朵大朵的向日葵最惹眼,她下車,望著這棟房子出神。


    她的記憶裏沒有這套房子的影子,但是從她看過的日記本裏麵多次描繪著這樣的場景。


    “兩層高的小別墅,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上有個大大的吊椅。”


    他拉著她往小徑走,筆記本內的內容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占據了版麵牆壁的巨大書架,乳白色的吧台,小巧的壁爐。


    “這些不是全部都燒毀了嗎?”她詫異的問著,“你把他們都修複了?”


    葉念墨望著眼前的一切,麵上第一次顯露初明顯的沉痛,“當初為了抓住傲雪,我傷了你,你在絕望的情況下選擇了離開。”


    他拉過她,緊緊的抱著她,“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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