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墨坐在一旁,眼裏閃過一絲嫌惡,當初傲雪那麽美好和善良,什麽時候開始就好像潑婦一樣,他現在對她不僅僅沒有一絲好感,甚至有些厭惡這個女人。


    丁依依停在她麵前幾步地方,“我說過,你和我最大的區別在於我做了就想讓人知道,而你卻想極力掩飾。”


    傲雪冷哼,“你這個賤人,想把所有事情賴到我的頭上沒門!”


    “既然你的嘴巴那麽臭,那我看就不要了。”一旁的葉念墨擺手,一名保鏢上前用腳步封住了傲雪的嘴巴。


    丁依依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麵前,俯身看她,“你讓我在公園裏受辱,在醫院裏受辱,在機場受辱,這些事情要怎麽算呢?”


    傲雪嗚咽著看著她,神情裏滿滿都是惡意。


    葉念墨警覺問道:“什麽意思,公園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丁依依沒有說話,葉念墨卻能隱約猜到不是什麽好事,他冷笑,“很好,既然你硬要惹她,那你也就不需要再出現了。”


    什麽叫不需要再出現!傲雪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葉念墨,滿眼的懇求,葉念墨卻冷冷的轉開視線。


    保鏢拿過一個黑色的麻袋就往傲雪頭上套,麻袋裏的人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葉念墨朝外走,手腕被丁依依抓住,“我也去。”


    山上,傲雪坐在車裏,嘴巴被膠帶封著,她隻能驚恐的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天空,兩隻手腕被麻繩狠狠的綁在方向盤上。


    “嗚嗚!”她的身體也被安全帶牢牢的綁在座位上,她隻能轉動著頭顱看著窗外一臉冷漠的葉念墨。


    葉念墨站得猶如一座雕塑,他知道葉家能夠做得那麽大,爸爸的手腕很多,其中不乏一些黑色的,血腥的事情。


    他沒有殺過人,葉家地位的鞏固也不再需要那種黑暗的手段,而此時此刻,他要殺人。


    殺一個從小一起長大,救過葉初晴,把第一次獻給自己的女人。


    她是可惡的,是必死不可的,口袋裏的拳頭越縮越緊,最終化成一句話,“做得幹淨點。”


    “慢著!”


    不遠處葉家大批保鏢跑來,為首的人大喊著,“老夫人有話說,老夫人有話說!”


    葉念墨轉身看著幾米開外風中靜立的女人,聲音冷而沉,“為什麽?”


    丁依依放下手機,一邊朝他走一邊道:“是我通知老夫人的。”走到他麵前,定定的看著他,“不為她,為你。”


    說話間,保鏢已經將傲雪救了下來,一名保鏢走到葉念墨麵前,“少爺,老夫人有請。”


    葉家。


    付鳳儀氣定神閑的坐在一旁,見到傲雪的樣子也隻是微微蹙眉,“行李是我自己收拾的,傲雪根本就不知道我帶了什麽,何來她要害我的說法!”


    葉念墨皺眉,“奶奶,這件事您就別管了。”


    付鳳儀掃了丁依依一眼,“不管不行,我不能看你冤枉小雪!”


    傲雪在一旁低垂著頭,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斯斯告訴她付鳳儀一到冬天絕對不離手的隻有暖手壺,所以她才有機會去動手腳。


    正想著,就聽到付鳳儀喊她的名字,“到醫院這件事,是小雪做得不對,而小雪這一次也受到了驚嚇,就扯平了。”


    葉念墨沉著臉不說話,奶奶明顯偏袒著傲雪,留住傲雪,他不放心!


    付鳳儀見他不拍板,再次軟了語氣,“行了,不就是機場那一跪嗎!是小雪說錯話,小雪去給依依道歉。”


    傲雪臉上閃過一絲不情願,卻知道這是付鳳儀在保她,也隻能磨磨蹭蹭的走到丁依依麵前。


    她看著她,眼裏卻沒有道歉的意思,直到付鳳儀催促的聲音響起,“小雪。”


    “抱歉了我的好妹妹。”傲雪拉長了音調,一字一句道。


    付鳳儀在旁邊打圓場,“還有一個月就是春節了,不要弄得這麽僵。”


    葉念墨掃了傲雪一眼,直截了當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


    他轉身擒住丁依依的手腕往外走,丁依依不發一言的跟著他,直到回到房門口,他抱住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聲一聲的說著,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一直都沒有反應的她動了動,換來更緊的擁抱。


    她緩緩的推開他,和他保持一臂距離,聲音清冷,“沒關係,等到年後我和他結婚了就好了,從此我們不會再有瓜葛。”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離隻剩下一個星期就是新年了,今天的葉氏人人都無心工作,都在為後天的年會做準備。


    下午,丁依依坐在辦公室裏,秘書送來節目表,她接過,好奇道:“化裝舞會?”


    秘書臉上也帶著笑意,“對啊,大家都比較想玩的節目,所以交給您過目一下。”


    丁依依仔細的看過每一項開支,到最後才點頭,“恩,好的,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葉博推門而入,似乎被大家的氣氛感染,他的臉上也多了一分喜色,“丁總會議時間到了。”


    會議室裏,董事對丁依依幾乎已經沒有太大的惡意,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雖然年齡小,但是做的很多決定都有葉念墨的風格,果斷而幹練,既然大家都能掙到錢,那也沒必要和她一直過不去,畢竟她手裏拿著的是葉家大部分的股權。


    市場部經理剛做完年度報告,門就被推開,一個年紀約末60歲上下的男人推門而入。


    “抱歉我遲到了,因為國內的交通行駛規則我不太懂,所以逆向行駛耽誤了一會。”


    老人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藍色的手帕疊得整整齊齊在西裝外套露出一角,雖然年級老,但是頭發還是很濃密,眼睛上駕著一個金絲眼鏡。


    丁依依滿是詫異的看著葉博,葉博也是一臉疑惑,這個男人是誰?


    沒等有人發問,男人就自己介紹,“你們好,我叫傑森,是鳳儀的老同學,一直在劍橋大學交工商管理,這次是受了鳳儀的囑托到葉氏來短暫的任職。”


    他話剛說完就轉向丁依依,麵色嚴肅,“丁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丁依依莫名其妙,卻也聽出來了是老夫人派來的人,當下點頭,“合作愉快。”


    傑森在一旁坐下,熟悉的翻開桌上的文件,目光停留在一頁紙上,“用化裝舞會代替年會?”


    “對的,這樣員工都比較喜歡玩。”丁依依從最初的震驚回神,隨口回答。


    “這不行。”傑森一把蓋上文件,“化妝舞會是那些不入流的企業才會弄的,一點都體現不了葉氏的精神,既然鳳儀讓我幫忙,我也不會糊弄過去。”


    丁依依見他語氣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也有些生氣,“傑森先生,年會就是要大家玩得開心,我覺得既然舞會是大部分人的選擇,那麽我們應該遵循員工的意願。”


    “什麽叫遵循員工的意願?員工領葉氏的工資就要為葉氏辦事,這是天經地義的,年會要符合葉氏的企業文化,做到精致大氣,這樣別人才不會說葉氏不入流。”


    傑森似乎想給丁依依下馬威,直接說道:“如果你不滿可以去找鳳儀。”


    一句話就將所有可能性給堵死,所有的董事都沒有說話,丁依依還想為員工爭取一下,肩膀上一沉,葉博不動聲色的搖頭,示意她稍安忽躁。


    傑森按下內線,秘書走進來,看到來人也是一愣。


    “吩咐下去,說是化妝舞會取消,所有部分在明天早上提交一份新的方案上來,務必體現公司文化。”


    秘書驚詫的看著葉博和丁依依,葉博不動聲色的點頭,她這才應下出門。


    原本喜氣洋洋的氛圍變得死氣沉沉,員工們私底下不斷討論,洗手間裏,一名女員工正在補妝,“你聽過了沒有,新來了一個領導,把化裝舞會取消了。”


    “什麽領導這麽牛?丁總已經答應了的事情都能取消。”


    “什麽丁總,聽說裏麵內幕很多,不然怎麽會葉總好好的就忽然辭職了,然後葉二少上手,最後又變成她了。”


    “算了,這種事情我們操心也沒有用,還是想想要什麽節目吧,幹脆唱歌算了,最能體現企業情懷了。”


    “對啊對啊,要不就唱軍歌吧,什麽狗屁企業文化。”


    兩人嘻嘻哈哈的往洗手間外走,直到聽不見聲音,洗手間隔間傳來衝水聲,門被打開,丁依依走了出來。


    兩人的對話她一字不落的都聽了進去,卻隻能無奈的洗手。


    直到下班,她也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車子在密集的車流中緩慢的挪動著,她忽然響起了隔壁哪站亮著的燈。


    重新回到丁家,天色已經晚了,她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先抬頭,漆黑一片,在她最壓力最大的時候每天亮著的居室此刻卻冷冷清清的,不會有人在簾布後經過,那股陪著她度過難關的光亮消失了。


    她走到隔壁大門,暗想著自己隻要對鄰居說一聲新年快樂就好了,剛一拍門,奇特的觸感就讓她停止了動作。


    她微微彎腰打開手機照明,門把手上已經布滿了一層細細的灰塵,看來已經是很遠沒有人住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在自己也沒有知覺的情況下成了別人繼續前進的勇氣,而當你返回來抱著感恩的心情想要道聲謝時,對方又悄然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你的生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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