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清,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夏一涵正色低斥了夏義清一句,夏義清臉色漲紅,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幹,這不是聽葉子墨的命令行事嘛,他也沒辦法啊。


    “對不起,這位先生。”夏義清一本正經地道歉,雅倫王子當然知道他有可能是受葉子墨指使的。


    他隻是跟夏一涵在這裏單獨說兩句話而已,葉子墨就做出這樣的動作,看來他對這個女人確實是非常重視,很有意思啊。


    來東麗商場的客人一般非富即貴,哪個客人不滿意也不是商場工作人員能夠開罪的起的。


    雖說這是客人之間的事,商場營業員也不敢坐視不管,兩名營業員立即迎上前詢問有什麽可以幫助雅倫王子的。


    夏一涵則說:“確實很抱歉,這件襯衫都被染紅了,我看也不好再穿。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這就去本商場男裝去給您挑選一件合適的襯衫。”


    即使再不了解品牌,夏一涵也認識這位神秘男人身上襯衫的牌子,她沒有帶葉子墨給她的那張卡,這件襯衫她其實是賠不起的。


    她現在也隻能是盡自己最大可能去賠償他,並且也會在他接受襯衫以後,再想辦法把相應的損失賠償給他。


    雅倫王子眼睛的餘光已經掃視到了李和泰,他雖然低調也不代表李和泰就不認識他。


    “不用,我不要你的襯衫,不過今天的事又算你欠我一次。記著,漂亮的夫人,欠我的都要還。”


    還沒等夏一涵回答他的話,雅倫王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就邁步離開了。


    “一涵,發生什麽事了?”李和泰回來時,見夏一涵蹙眉看著廳外。


    “和泰哥,回去跟你說。你看這條裙子還好嗎?”夏一涵收回注意力,李和泰很認真地上下打量一番,說:“非常適合你,也買了。”


    “夏姐,我還是在遠處跟著您吧。”夏義清說,夏一涵對他向來是很溫和的,今天這件事她是有些生他的氣了。


    她也不是猜不到這背後有可能是葉子墨的意思,不管怎麽說,事實上就是讓她在陌生人麵前非常窘迫。


    這樣做,她隻會更覺得虧欠那個人,尤其他還說欠他的要還,說不就的將來會再會讓她更是心不安。


    “義清,我不希望以後再看到類似的事發生,即使是別人命令的。你要是聽命於其他人,就去其他人身邊,再這樣,我就不想見你了。”夏一涵表情很是嚴肅,夏義清憨憨地賠笑,說:“知道了夏姐,我以後會隻做夏姐高興的事。”


    他態度這麽好,夏一涵又心軟,還能說他什麽,何況他這也是默認了葉子墨在背後指使。


    都分開了,他還說她是自由的,為什麽還要管她的事?


    葉子墨……


    “一涵,我們再去挑選一下搭配這兩條裙子的飾品和鞋子,走吧。”


    “嗯。”夏一涵微笑,至少表麵上還是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先放到一邊了。


    夏一涵在挑選鞋子的時候,李和泰的秘書就把下午要見的客戶資料送過來,並且開了一輛商務車在商場門口候著。


    李和泰和夏一涵走出商場大門,商場斜對麵停著一輛黑色寶馬,葉子墨平時很少開這輛車,所以夏一涵並沒有發現這輛車是葉子墨的。


    當然,她就更不知道此時的葉子墨正隔著車窗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追隨著她的身影。


    下台階的時候,夏一涵有些恍惚,腳上踩著高跟鞋,差一點點就從台階上摔下,李和泰及時上前摟住她的腰,她才安安穩穩地下去。


    葉子墨的臉黑沉沉的,心想,就算她是要摔跤了,你幫她,也不能趁機占她便宜啊。


    這個李和泰,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就是人們說的那種有耐心披著一張紳士皮的狼。


    夏一涵和李和泰的確是沒有過這樣的接觸,所以她也立即意識到他的手正摟著她的腰,她的臉霎時紅了。


    好在這時秘書已經從車上下來,迎上前來叫李和泰,夏一涵趁勢離開他身邊。


    夏一涵上了李和泰的車,夏義清也上了葉子墨派給夏一涵的車,同時接到葉子墨的電話。


    “那個男的被潑了果汁以後還有什麽其他動作嗎?他說了什麽?”葉子墨沉聲問。


    “葉先生,他說這算葉少夫人欠他的,還說欠他的都要還。”


    雅倫王子,你當這裏是你的凡萊呢,能由著你胡來?


    葉子墨的手捏成拳,且捏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記著,下次那個人再出現,你隨時聯係我。如果聯係不上,你就想辦法讓他不能接近夏一涵。”


    “是,葉先生。”


    葉子墨放下電話,看著那輛緩緩駛離的車,在想著李和泰那小子不會在車上對夏一涵不規矩吧?


    李和泰這時正把資料交給夏一涵,讓她熟悉一下資料上的內容,可真是規矩的不能再規矩了。


    “這些你一定要記住,一些數據我和對方談的時候可能要問你。”李和泰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好像他真的很需要夏一涵這個臨時助理。


    不管他是真是假,夏一涵覺得她還是必須當真的來對待,萬一他真要問她,她是應該為他和客戶談判成功做出努力的。


    資料的內容比較多,她再沒有想葉子墨的時間,尤其是那些數據需要她反複記憶。


    李和泰和她並排坐在後排,看到她嘴巴不停地動著,小聲念叨著那些難記的數字,李和泰覺得她真是又傻又可愛。


    夏一涵沒有注意到她一樣的目光,隻是低垂著頭,看著資料。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李和泰才把資料拿過來掃視了一會兒,就交還給了夏一涵。


    能和李氏合作,是東江地方企業的榮幸,那位客戶對李和泰和夏一涵非常敬重。


    期間也談到了一些具體業務,李和泰每次問數據的時候,夏一涵都對答如流,對她的記憶力,李和泰很是欣賞。


    “李總,晚上不知道能否賞光和令妹,也就是葉少夫人跟王某共進晚餐呢?”


    原來這姓王的早就知道夏一涵是誰了,李和泰看了一眼夏一涵,見她完全不願意,就笑著說:“改天吧,今天一涵身體不舒服。”


    和王姓客戶分開,李和泰溫和地問夏一涵晚上想吃什麽,去哪裏吃,夏一涵隻是微笑著說隨便。


    會見結束,她暫時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坐在李和泰的車裏,她再次陷入了沉思,想來想去,除了葉子墨也還是葉子墨。李和泰換了一輛車,他親自開車,整個過程夏一涵好像都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直到兩個人在東江食府下車,夏一涵才發現她來的是這裏。


    她和葉子墨一起吃飯,除去在葉子墨的別墅大概吃飯最多的地方就是東江食府,且這裏還是屬於付氏。


    夏一涵發現,她隻要不離開這座城市,走到哪裏都逃不開他的影子。


    “不喜歡這裏?不喜歡我們就換一家。”李和泰體貼地問。


    夏一涵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其實哪裏的味道都差不多,就這裏好了。”


    “葉少夫人!”夏一涵一進門就有人恭敬地問候,接下來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她所經之處,無不對她問好。


    也許是跟在葉子墨身邊已經習慣了,忘記了她到這裏會得到怎樣熱情的接待。


    問候她的人實在太多,她沒有力氣也不可能逐個跟人解釋她和葉子墨已經結束了。


    真希望她和葉子墨的分開能夠像上次她和海誌軒假裝在一起一樣,鬧的盡人皆知,以後她走到哪裏,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她能感覺到眾人恭敬的目光掩蓋著的對她的好奇還有她和男人來,他們也在悄悄猜測。


    怕是明天小道消息就會不脛而走,說什麽葉先生的女人和陌生男子獨自用餐約會什麽的。


    這會對他的名譽有影響嗎?她默默地想。


    還是會想著他,擔心他,或許她應該慢慢的習慣這種猜測。也總會有一天,他們不記得她是曾經的葉少夫人,時間總能淡化一切的。


    隻是當那些人都不記得的時候,她是否就能夠釋懷放下呢?


    她輕聲歎息了一聲,李和泰看到她眉宇間的憂鬱,即使知道情侶鬧矛盾都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心疼她。


    服務生已經把他們帶到一間雅致的包廂,那是夏一涵和葉子墨來時常坐的位置。


    “多吃些,寶貝兒,這兩天你臉色不好。”


    “難道夏一涵還需要減肥嗎?”


    “你再胖,我也會勉強接收你,不會嫌棄你的。”


    “……”


    夏一涵仿佛聽到葉子墨在她耳畔低語,心酸的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


    “吃什麽,一涵?”李和泰忽然開口,夏一涵這才勉強彎了彎唇,說:“我看看菜單吧。”


    她是特意沒說隨便,怕李和泰覺得她是在應付。


    服務生把菜單拿到她麵前,恭敬地說:“葉先生交代過,如果您來,有幾個菜是必須要點的。這款主食,這款羹……”服務生在菜單上一一指出來,夏一涵的眼淚滴落在服務生指的那道羹湯上,透明的淚水把養生時蔬羹幾個字放大變形。


    她慌忙擦幹淚,輕聲道歉。


    “不好意思,那就點這兩個吧,另外,還有這個,這個。”夏一涵又隨便點了幾樣,才對李和泰說:“和泰哥,你看看你想吃什麽。”


    李和泰在夏一涵看菜單流眼淚的時候眉頭完全皺在了一塊兒,在她和他說話時,他神態又恢複如常。


    她看起來怎麽那麽絕望?難道不隻是鬧鬧別扭那麽簡單,是和葉子墨分手了?


    他心裏想著這些,在擔心她,當然也沒什麽心情吃什麽,也像夏一涵一樣,他隨便指了幾個菜。


    “這位先生,葉少夫人,您二位稍等,您們的菜會第一時間上來的。”


    夏一涵知道她來這裏是有特殊對待的,所以她忙微笑著說:“謝謝,不用特別先做我們的菜。我們都還不餓,就按照一般顧客一樣,按先來後到的順序,輪到我們時再給我們上菜吧。”


    “是,葉少夫人!”服務生職業性禮貌地回答完,又給兩人杯中都上了茶才離開。


    夏一涵捧起水杯,卻沒有喝水,李和泰不放心地看向她。


    “和泰哥,是想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其實我不想說的,我以為我不說,誰也看不出來我心情有點兒糟糕。不過,我好像真不太擅長掩飾,被你發現了。”夏一涵假裝瀟灑地笑了下。


    “我和葉子墨分手了。”這句話夏一涵說的雲淡風輕,所有的情侶鬧分手大概都是這樣的,李和泰也見的太多了。


    “不是第一次和他說分手,不過上次也覺得是真的,所以這次的認真看起來是不是也像開玩笑?”夏一涵自說自話,即使是在笑,李和泰聽著心裏還是在泛酸。


    這個女人愛的很純粹,葉子墨有孩子,她還願意給他孩子做後媽,願意無條件的相信他。哪怕他和雅惠公主傳出那樣的緋聞,他本人都承認了,夏一涵還是相信他不會背叛。


    就是這樣的愛情,怎麽可能說放就放下?


    李和泰不想問具體的事,他不問也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不然執著的夏一涵不會輕易說放棄。也不可能是葉子墨先說放棄,這麽好的女人,他怎麽舍得放手?再說他本來就是個霸道的男人,他染指過的女人,他是不許對方說走就走的。


    “和泰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我本來想離開他就是重新開始。既然已經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了,就沒有必要念念不忘。可我走到哪裏都能想起他來,想忘都不忘不了。”


    夏一涵說到這裏,兩行清淚緩緩流出,李和泰抽出紙巾遞給她。


    “不是很堅定嗎?為什麽又要分開?他對你也不錯。”李和泰輕聲說。


    葉子墨這樣的人,能為夏一涵放棄原則,能因為她受人威脅,他作為男人也是感動的。


    他就算是再喜歡夏一涵,也還是想看到兩個有情人能修成正果。


    “是啊,他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為什麽就必須要分開呢?因為我不想每天麵對不確定……算了,和泰哥,不提他,反正都說了分手,我總有辦法忘記他的。”


    “我近期有出差的計劃,想到澳洲去考察一個項目,我帶你去吧。”李和泰說。


    “是嗎?澳洲?聽說很悠閑的地方,和國內的氣氛都不一樣呢。不過……”她想說不過她實在沒有心情出去,看到李和泰殷切的目光,她想了想還是改口說:“我考慮考慮,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去處。”


    很快上了菜,夏一涵也是食不知味。


    尤其是那兩道葉子墨指定她必須吃的菜,是對身體很好的,他每次都要強迫她讓她一定吃。


    想不到就算分手了,她還是要被強迫吃這兩道菜,菜還是和平時一樣的菜,就是對麵換了個男人而已,味道就改變了。


    晚飯後,李和泰想帶夏一涵去江上乘遊艇看江景的,想起她訂婚時就是先和葉子墨去的遊艇,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和泰哥,你明天有什麽工作?你的助理還在請假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繼續給你當臨時助理的。不需要,我明天就正常上班吧。”


    “正好明天還要見一個客戶,我們回家吧,資料在我家裏。”李和泰說吧。


    這句回家吧讓夏一涵也有些恍惚,她記得葉子墨說過無數次,我們回家吧。


    如今她再也回不了他的家,她的心再次痛了一痛,又若無其事地微笑著跟上李和泰的腳步。


    回到李家,李和泰隨便拿了一些資料交給夏一涵,讓她把那些內容熟悉了,說第二天見客戶要用。


    夏一涵去了二樓母親給她單獨準備的書房裏,盡量集中精力,卻還是會在記憶資料的間隙想到那個男人。


    她隻覺得內容太少了,她好像沒多久就記熟了。


    接下來會是漫漫長夜,她不是第一次和葉子墨分開,她知道跟他分開會是什麽滋味。


    葉子墨幾次克製住去李家的衝動,在他煩躁地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的時候,海誌軒打來電話。


    “我回東江了,老地方,有時間出來嗎?帶她一起來也行。”


    “馬上就到。”葉子墨仿佛得到了救贖,知道會和海誌軒不醉不歸,他特意帶了幾個很強壯的安保員跟隨。


    葉子墨一進酒吧的門,海誌軒的目光就一直往他身旁身後看。


    這該死的,他就非要那麽明顯地尋找夏一涵嗎?


    “一涵呢?”海誌軒問。


    “你是找我喝酒,還是找她喝酒?”葉子墨沒好氣的問。


    “主要是想找她。”


    “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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