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理事長,打掉是不可能的了。上次我把她送到醫院去,差點把那孩子打了,宋婉婷拿了一把手術刀自殺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一條生命。我先跟她有婚約,又迫使她跟我分手,也算是我理虧在前。她因為不甘心才有了我的孩子,要是為這事她丟了性命,我也會不安的。所以孩子要留下,我會再給她一兩個月的時間調養身體。以後不管是我,還是孩子,都跟宋婉婷不會有任何關係的。如果她能從此改過自新,興許幾年後我還會讓孩子知道她這個母親的存在,那都是後話了。”


    這些話,葉子墨也是說給夏一涵聽的。


    她吃醋,他知道,他不想讓她為了宋婉婷的事有一絲一毫的負麵情緒。


    葉浩然沉默了一會兒,他是不主張把孩子留下,要是因此另外要了宋婉婷的命,他也是於心不忍的。


    “不管怎麽樣,你要安排好,別讓她打擾到你和一涵的生活,不能讓一涵總跟著你受委屈。”付鳳儀說。


    “爸媽,葉子墨他是說了要讓宋婉婷離開這裏,是我讓他把宋婉婷留下的。她到底是懷著葉家的孩子,別墅各方麵條件都好,有利於孩子成長,也有利於她產後恢複。我愛的是葉子墨,隻要他心裏有我,這些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委屈。他會處理好一切的,我相信他!”


    夏一涵剛說完,葉子墨手機響了,是林大輝發來的短信:葉先生,媒體專訪的事現在就安排好了,您隨時來都可以。


    葉子墨抬手看了看腕表,距離吃飯的時間還早。


    “你在這裏陪爸媽聊聊,我集團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處理完我就馬上回來。”葉子墨對夏一涵溫柔地說道。


    “你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葉理事長,媽,我走了。”


    “嗯。”兩個人答應完,葉子墨起身離開,走之前還在夏一涵額頭上親了親。


    葉子墨去接受媒體采訪的路上,海誌軒正在接受另一批媒體的采訪。


    “海理事長,關於感情,您有什麽想要跟大家說的嗎?”這個問題是海誌軒讓人提前安排好了的。


    他對著鏡頭微微一笑,說:“我說過我最愛的女人就是她,永遠都不會改變。”


    “您跟她在海南已經春風一度了,為什麽會說分手就分手,難道她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


    “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時隻是有人希望我們發生一些事情,至於是誰希望我們發生那些事,在此我就不方便說了。我隻是想說,她是我最好朋友的女人,我就算死也不會動她的。前提是,那家夥不說放手。假如有一天讓我看到他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我隨時還是會挺身而出嗎,親自保護她,做她的護花使者。”


    海誌軒對著鏡頭,仿佛看到了夏一涵那張絕美的小臉兒。


    想起她臉上曾經為他流淌的眼淚,即使隻是想想,他也還是心疼的。


    “海理事長,我們聽說你們好像是絕交了,您怎麽又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呢?難道您之前的言辭是故意愚弄大眾?”有一名記者尖銳地問。


    海誌軒還隻是沉穩地一笑,從容地說:“我隻是要大家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人的名字,我沒有說我們已經絕交了。兄弟是一輩子的事,怎麽能說絕交就絕交。”


    葉子墨到了集團頂層辦公室,媒體如約而至,因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一一回答問題就行。


    他自己也強調了幾點:“第一,我愛的人是夏一涵,這一點永不改變。第二,我愛的人是夏一涵,這一點永不改變。第三,我愛的人是夏一涵,這一點永不改變。”


    葉子墨和海誌軒安排的采訪內容很快就在各大媒體上發布,有報紙的形式,也有電視專欄。


    沒一會兒的功夫,夏一涵和葉子墨及海誌軒的三角戀再次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


    回葉家的車上,葉子墨看著海誌軒采訪時說的話,揚了揚唇角。


    小子,還想著等我說放手,你會挺身而出保護她呢?我的女人以後不會要你去保護了。


    海誌軒也在看葉子墨的采訪,看著他那樣認真地強調三點同樣的內容,他知道,葉子墨在媒體麵前從來都不愛說話。這麽高調煽情,就代表他永不會變了。


    夏一涵,你們的愛情迎來了春天,我祝福你們。


    鍾於泉接到秘書的報告,說葉子墨和海誌軒都接受采訪,給夏一涵正名。秘書還把采訪片段,給鍾於泉送過來。


    老狐狸看了看采訪,輕蔑地笑了笑,無聲說道:葉子墨,你以為你說了這句話就能永遠不改變嗎?話永遠別說的太死了。別忘了,你沒多久之前還做過一次訪問,說你很認可宋婉婷的。


    他敲擊著麵前的辦公桌,想著葉子墨這人倒是真有幾分魄力的。至少他不像那些凡夫俗子,會被輿論所左右。


    他剛說過認可宋婉婷,現在又說愛夏一涵,外界對他的憑借當然不會有多好,他卻不在乎。


    這說明他有魄力的同時,也說明他對夏一涵的感情的確是非同一般。


    鍾雲裳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各自的專訪,她這兩天考慮了很多。她也暗地裏派人出去盯著她爸爸的人,知道她爸爸根本就沒有說住手就住手。


    她想看到葉子墨和夏一涵兩個人早日修成正果,結婚生子。她不能總讓她父親給他們兩個人再設置障礙了,隻要他一天不收手,她就會心不安。


    鍾雲裳關掉電視,再次把她想要阻止父親的幾個方法都想了想,最後她決定還是去找李和泰。


    她並不了解李和泰的為人,至少看表麵上,他人還是不錯的,很有風度,很為人著想。


    她也看得出他對夏一涵有好感,隻是不知道他這種好感到達了什麽樣的程度。他會像她一樣,為了自己心目中的人寧願犧牲自己嗎?


    不管他怎麽想,她都要盡力一試。


    目前來看,要徹底阻止她父親,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不是想進中央嗎?李家的一票至關重要,鍾雲裳知道,她父親在整治前途麵前,是一定會把女兒的婚事放到後麵的。假如女兒的婚事和政治前途能夠放到一起,他會更加的滿意。


    鍾雲裳想到此,給李和泰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說:“我是鍾雲裳,晚上想請你吃一頓飯,不知道肯賞光嗎?”


    李和泰是關注夏一涵的,連帶著也就關心葉子墨了。所以他也看到了專訪,這個時候鍾雲裳來電話,怎麽想都會讓人覺得是和專訪的事有關。


    “好,不過我請你才好,你要是請我,我不好意思去。”李和泰的大男子主義和風度,在這時算還是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果然還是個不錯的男人,鍾雲裳微微彎唇,淺淺一笑,答應下來:“那就讓你破費了。”


    晚上酒酒和嚴青岩給所有人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過程中酒酒得逞,所以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嚴青岩一點兒沒生氣,隻是更覺得這個大酒窩的姑娘可愛了。


    她捉弄他的那些主意,比如叫他汗先生,再有明明用不了那麽多菜,還特意買了很多很重的菜讓他拿著,他都笑著接受。


    做菜的時候,她也故意指揮他,專門讓他幹髒活累活。


    對於以前受過很多苦的嚴青岩來說,這些事都不算什麽。能為他的親人們準備晚飯,對他來說是件幸福無比的事。


    酒酒有點兒後知後覺,把別人使喚完,到最後才有些良心發現。


    晚飯做好,她在廚房裏小聲問嚴青岩:“喂,我一直在為難你,你看不出來嗎?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說呢?”嚴青岩勾唇一笑,那笑容確實有點兒晃人的眼睛了。


    酒酒當時離他距離很近,兩人就在廚房灶台的拐角處站著。


    她不知道怎地,看他的笑容就有些看呆住了,臉也沒由來的就是一紅。


    旁人羞澀可能會立即移開目光,酒酒跟一般的人有點兒不太一樣。她發現自己臉紅心跳了以後,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往嚴青岩麵前一湊,不可思議地瞅著他,嘀咕道:“奇怪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長的帥呢。哎呀,你這一笑我發現你也有些高富帥的潛質了。來來來,再笑兩下我看看。”


    嚴青岩的笑容就這麽被她弄僵在臉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酒酒看到他這樣一副窘樣,頓時高興的哈哈大笑。


    還好還好,酒酒沒有發花癡。你喜歡的是莫小軍,不能隨便喜歡別的男人哦。雖然這人長的也還成,家世也不錯,性格也還好,要是沒遇到莫小軍,他也算是勉強符合你要找的標準了。不過你已經有暗戀的對象了,就不能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笑的比哭還難看,好了,我還是不看了,上菜!”酒酒說完,先一步出了廚房,留下嚴青岩頗有興味地看著她的背影。


    要說這丫頭的神經好像還真跟一般人長的不一樣,剛剛是她像個花癡似的誇人家笑的好吧?轉瞬之間又說他笑的比哭還難看。


    這得是怎麽樣的人才能駕馭得了她的善變呢?嚴青岩想。


    葉子墨和夏一涵早就把酒酒當成了一家人,晚上,所有人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場麵很熱鬧,吃的也都很盡興。


    李和泰特意安排了一家很雅致的餐廳,命人給預留了vip包房,房間外種著鮮花。


    時值初夏,鮮花盛放,李和泰和鍾雲裳坐在房間內,陣陣清幽的花香撲鼻而來。


    李和泰知道鍾雲裳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會喜歡雅致的環境,果然鍾雲裳一進門,就說出了外麵是什麽花的味道。


    “本來是我請你吃飯的,沒想到你反請我,還這麽用心。難怪人都說李和泰是所有女人最完美的想象,看來名不虛傳。”鍾雲裳讚道。


    李和泰溫文爾雅地一笑。


    “過獎了,男人照顧女人,本來就是應該的,何況你還是東江公主,能請你吃飯,是我的榮幸。”說著,他上前幫鍾雲裳拉開座椅。


    鍾雲裳自從過了二十歲以後,就經常碰到各種獻殷勤的男人。她雖沒有正式談過戀愛,見識過的男人也不可謂不多。不隻是東江省的,偶爾因為工作上的事也會跟隨父親全國各地的走,要說全國的世家子弟她都認識,怕也不算誇張。


    接觸這麽多人,幫她拉開座椅的動作讓她覺得不反感,還能非常欣賞的,恐怕也就是李和泰一人了。


    他的體貼總讓人覺得很舒服,但一定沒有輕薄之意。他關心的對象就是能覺得自己被他重視,卻又不是在故意獻殷勤,故意表現風度什麽的。


    他做的這些渾然天成,絲毫不做作,隻會讓鍾雲裳想到一個詞,如沐春風。


    不止拉椅子這件事,隻要跟他這個人交流,就有這樣的如沐春風的感受。


    他和葉子墨的確是兩類人,葉子墨是冷的,他是溫的。溫而不熱,看似跟誰都關係不錯,細想,好像又沒有人能走近他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李和泰在想什麽,一般人也看不出他的好惡,他就像個好好先生一樣,把他一切看法都深深地藏在他溫和的笑意裏。


    寒暄客套了一陣,菜也上齊了,鍾雲裳要進入她的正題。


    她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不知道她的提議,李和泰是不是會覺得太過唐突。


    不過既然來了,她當然會把她的想法說出來。


    鍾雲裳骨子裏也是率直的人,所以也不繞圈子,直接就把來意說了出來。


    “和泰,我看得出來你對一涵是有些好感的。抱歉,這話我說的可能有些冒昧了。”


    “沒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對她是有些好感。”李和泰淡然地承認。


    若是別人說,出於對夏一涵名譽的保護,他可能還不會這麽大方的承認。鍾雲裳是夏一涵的姐姐,這點他是知道的,還知道這個姐姐沒少為夏一涵的幸福努力。


    要說這個鍾雲裳,他從心裏是佩服的。她的所作所為,躲在暗處遠遠看著的李和泰其實清清楚楚,也許比夏一涵本人了解的還要全麵多了。


    她明明中意的人是葉子墨,她父親為了她這段緣,也是煞費苦心。她卻不僅不跟著她父親一起算計夏一涵和葉子墨,還處處幫著他們。


    她這樣的胸襟和氣量,豈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


    “我喜歡葉子墨,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我爸爸知道這一點,當然也不隻是這一點,他還出於很多別的考慮,特別想要拆散他們,促成我和葉子墨。我也嚐試了很多方法,想要阻止他,都不行。所以今天我找你,是有一件事相求。”


    “我答應你要說的事。”李和泰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倒是鍾雲裳確實是有些意外。


    “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事,也不奇怪,其實你很單純。”也很可愛,很多地方鍾雲裳和夏一涵還是相似的。


    李和泰的眼角似乎有些笑意,淡淡的,似乎又含義頗深。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臨時的男朋友。可以讓你爸爸覺得我們是在交往,幫你打消他的一些想法。”李和泰雖不做官,當官這些人明裏暗裏做下的事,他看的也是一清二楚。


    包括他們的權衡,在利弊之間的取舍,他也明白的很透徹。


    對鍾於泉來說,他女兒要是能嫁給李和泰一定是比嫁給葉子墨更趁他心意。


    他此時最渴望的就是更高層次的支持,其中他爸爸李參謀長的一票,必是他無比渴望的。


    鍾雲裳已經做好了努力說服李和泰的思想準備,想不到她還沒說,他倒先答應了。


    她愣了一會兒,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


    “雲裳,我很欣賞你。我不排除假戲成真,萬一我愛上你,你可別毫不留情的拒絕我,我會很傷心的。”李和泰的眼中竟閃現出一抹兒狡黠的笑,半真半假。


    鍾雲裳臉一紅,心裏卻為這個男人的睿智,幽默以及不著痕跡的體貼感覺暖融融的。


    她在關注著他父親做的事情,鍾於泉也在關注著他的兩個女兒。鍾雲裳應邀和李和泰一起吃飯,讓他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晚飯過後,付鳳儀留葉子墨和夏一涵在葉家過夜。


    “你想回去,還是留在這裏?”葉子墨問夏一涵。


    “回去吧,宋婉婷肚子都那麽大了,萬一她要生,你不在,她會害怕的。”夏一涵低聲說道,聲音雖小,葉浩然和付鳳儀也聽清了。


    兩個老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葉子墨,眼神分明在說:像這樣為別人著想的女人,你以後要是敢做對不起她的事,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葉子墨也是感動在心,隻是緊緊環住她的肩膀,無聲地感謝她。


    又陪著老人們聊了一會兒天,兩人才起身回別墅,因看著嚴青岩和酒酒進展不錯,葉子墨特意找了個理由把酒酒留下來了。


    宋婉婷這次沒有迎出門,但她是一直在盼著葉子墨回來。每隔一會兒,她又會去窗子口看看,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


    車開到門口,葉子墨吩咐司機停車,他下車給夏一涵打開車門,拉著她的手下來。


    “我們散散步。”他說。


    “嗯。”


    在窗子口看著他們的,不隻是宋婉婷一人。


    莫小濃也默默地在窗前注視著,看他們兩人挽著手,身體靠的很緊,那副相依相愛的樣子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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