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愛你,對你好,人家沒有那樣的義務永遠對你一個人好,有一天人家不愛了,這也沒什麽可怨的,還是要感謝他曾經愛過自己,這就是她的想法。


    也許在所有人看來,她是被騙的那一方,她也有過負麵情緒,也有過怨氣。


    真要走的時候,她看開了。


    她不想帶著怨離開,不能跟他繼續生活,她知道也是她不夠愛的表現,所以不能怪他一個人。


    要是她真的愛他愛到像宋婉婷那麽執著,即使他身邊有人了,她還堅持要跟他在一起,不惜任何手段,不惜被人指責壞,還是要堅持,或許她就不會離開。


    她這時想起來,還覺得有些佩服宋婉婷,不是讚成她的行為,而是覺得她真是執著。


    到底什麽是真愛呢,放手是真愛,還是堅持在一起,認為隻有自己才能給對方帶來真正的幸福,絕不放手,死活要在一起,是真愛?


    “吃飯吧。”葉子墨輕聲說,夏一涵點點頭。


    酒酒用力瞪了葉子墨一眼,摟著夏一涵胳膊,和她一起下樓。


    “葉先生,我有件事要單獨跟你說一下,行嗎?”


    夏一涵猜得到酒酒是要跟葉子墨說什麽,她拉住酒酒,用眼神跟她說,叫她別去說。


    “行,跟我到會客室去吧。”夏一涵知道酒酒要說深,葉子墨也知道。


    “等我五分鍾,早餐我們一起吃。”葉子墨對夏一涵說。


    “嗯。”夏一涵了解酒酒的性格,不讓她說,她可能不甘心,何況葉子墨答應了,她也不好阻攔。


    她沒先去主餐廳,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著他們談完話過來。


    進了小會客的門,酒酒一臉憤慨地怒目注視著葉子墨,冷淡地對他說:“葉先生,我今天是替夏一涵來鳴不平的。明明是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為什麽不給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你以為你放手了,她會高興嗎?你知道不知道那次你去了美國,她在別墅裏有多想你?她那麽愛你,又那麽執著,你真以為她跟你分開以後,她能跟別人談戀愛?你本來就錯了,你就應該為你的錯誤負責,你就應該纏著她不放。你難道不知道女人說話,總是說氣話嗎?你以為她說要走,就真的會走?你真是糊塗!你讓宋不要臉把孩子留下,你就是糊塗,現在你放她走,你更糊塗!我以前還因為崇拜你才來這裏做女傭的,誰知道我根本就看錯人了。你簡直是……算了,我懶得跟你說。跟你說你也不會開竅的。反正你不強留下她,我就跟她一起走。到時候我就把她給海先生送過去,我看你後悔的時候找個牆角哭去吧!”


    酒酒一頓怒吼,吼完感覺心裏舒服多了。


    葉子墨靜默地聽完,淡然說道:“你想跟著她就跟著她,好好照顧她,如果她能愛上海誌軒,對她也是個好的歸宿。你的工資,每個月管家會安排人打到你的卡上,辛苦你了。”


    他何嚐不知道隻要孩子在,他怎麽做都是錯。


    夏一涵愛他,喜歡他,舍不得他,但她留在他身邊也會痛苦,昨晚的夢對她觸動大,對他更大。他發現目前的情況,不管他怎麽做,她都沒辦法高興。


    與其看著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麵前流眼淚,他寧願看著她去別人身邊笑。


    酒酒傻傻地看著葉子墨,有些不能相信她耳朵聽到的。


    好像聽說太子爺不是這樣的人啊,他那麽驕傲,怎麽能允許他女人轉投別人懷抱,他是瘋了吧?


    她還想說什麽,葉子墨已經邁步出門,把傻愣愣的酒酒留在身後了。


    葉子墨朝著夏一涵走過去,他很想再牽起她的小手,帶她一起去餐廳。


    他隻是看了她的手一眼,最終他隻是輕聲說了句:“走吧,吃早餐去。”


    夏一涵默默地跟上他的腳步,跟他保持了一小段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她正好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他的背挺的直直的,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沒有離開,似乎就已經看出他的孤獨了。


    是她的錯覺,還是她的不舍呢?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餐廳,葉子墨伸手幫夏一涵拉開座椅,她心情複雜地坐下。


    管家上前,把葉子墨的座椅也給拉下。


    葉子墨沒說話,拿過夏一涵的餐盤,像以前他做過的一樣,默不作聲的把她盤子裏的早餐切成小塊。


    她是不習慣吃西餐的,以前畢竟沒有過這樣的生活,所以切起東西來有點兒緩慢。


    他會帶著寵溺的笑意,切完後端到她麵前。


    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吧,他們不約而同的這樣想,於是還沒開始吃,夏一涵便覺得喉嚨口像卡住了什麽一樣。


    葉子墨注意到她眼睛裏有旋轉著卻沒有落下的淚,他做這些時並不是想死皮賴臉的賴著她,他隻是想,離開前到底還能為她做點兒什麽而已,他就做些什麽。


    她半天沒動,葉子墨笑了下,輕聲說:“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媽那裏。”


    訂婚之前,他是從她母親手裏接她來的。


    想不到短短的一小段時間,他們會分道揚鑣,他知道會被她母親責備,這是他該領受的,他親自給她送回去,去請罪。


    “嗯。”夏一涵輕哼了聲,開始用餐。


    兩人正在吃著時,主宅門口的安保員通過耳麥對管家報告,說夫人來了。


    “葉先生,葉少夫人,夫人來了。”管家恭敬地說道,葉子墨和夏一涵立即放下手中的刀叉,同時起身。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跟長輩無關,夏一涵從跟葉子墨訂婚時開始,早就把他母親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她發誓一定會好好孝敬她。


    即使現在緣分到了,她走之前也要跟她好好說明,不該無聲無息的說走就走。


    當然,她也不想隱瞞,分手這件事她不會隱瞞任何人。


    葉子墨和夏一涵一同走出主宅門口,付鳳儀乘坐的車已經到了,葉子墨上前一步給母親打開車門,付鳳儀從車上下來。


    “媽!”葉子墨和夏一涵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


    “好!”付鳳儀溫婉地笑了下,下車後抓住夏一涵的手,看到夏一涵此時還在葉家,她心裏是很高興的。


    葉子墨吩咐林大輝去家裏給葉浩然送一些適合他身體吃的補養品,正好葉浩然不在,付鳳儀就問他最近葉子墨和宋婉婷的事怎麽樣了。


    每次她問葉子墨,葉子墨都說什麽問題都沒有,叫她不要擔心。


    她這心,一刻都放不下,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這麽大的事,她總覺得不該瞞著夏一涵,可是不瞞她,她知道了心情肯定要受影響。


    她希望葉子墨和夏一涵永遠恩愛,早點生小孩,一輩子都幸福。但她又覺得夏一涵有權利知道真相,有權利選擇。


    昨天聽林大輝說夏一涵知道了這件事,兩個人正因為這個在冷戰,她今早就趕過來了。


    “媽,您吃早餐了嗎?”夏一涵問。


    “吃過了,你們呢,沒吃的話你們先吃。”付鳳儀慈愛地說。


    夏一涵剛要說她也吃過了,葉子墨倒是實話實說了。


    “媽,我們正在吃,您先到房間裏坐一會兒,玩玩遊戲,我們吃完就來陪您聊天。”


    “去吧。”


    夏一涵也不再多客氣,目送管家鬆付鳳儀去了一樓臥室,他才跟上葉子墨的腳步,去吃了早餐。


    吃完後,兩個人走在去找付鳳儀的路上,夏一涵輕聲說:“我想跟媽把我們要分開的事說了,你讚成嗎?如果你有別的想法,暫時不想讓她知道,我會配合你。”


    “不用,她早晚要知道的。我猜她可能會想要跟你談談,你就把你真實的想法說給她聽就行了。”


    “嗯。”夏一涵答應一聲,就沒再說話。


    “最近我爸爸身體不太好,她也不會在這裏呆很久。等她走了,我就送你回你母親家裏。”葉子墨說。


    “爸爸身體不太好?怎麽了?”夏一涵關切地問,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合格的媳婦,連他父親身體不好,竟都沒有聽說。


    “他希望我讓宋婉婷把孩子打了,我沒同意,他生氣了。最近才知道他有心腦血管的病,不過你不用擔心,已經治療了,沒事。”


    “我……很抱歉,我做的不夠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把心思放了太多在工作上了。”夏一涵誠心誠意地說。


    “別傻了,他身體一直那麽好,就是我也一直不知道他有這個問題,怎麽能怪你不知道呢。”


    葉子墨說完,兩人已經到了付鳳儀臥室門口了。


    葉子墨輕輕敲門,聽到母親說進才進門,夏一涵跟在他身後。


    “葉子墨,你先出去,我想單獨跟一涵談談。”


    “一涵,你去吧,我先到書房,談完了你叫我。”葉子墨對夏一涵說完,轉身出門。


    夏一涵走到付鳳儀麵前,她拉著她的手,輕柔地說:“一涵你坐,媽想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這都是我和老葉沒教育好孩子,也是我撮合他和宋婉婷的婚事沒撮合好,留下了後患。要不是墨兒怕你知道你會難過,媽早想要跟你道歉。葉家對不起你,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夏一涵靜靜聽著,鼻子又有些發酸。


    她能理解得了付鳳儀的想法,作為母親,誰願意兒子發生這樣的事呢?


    她恐怕也非常無奈,卻又不是她能解決得了的問題。


    “媽,您是長輩,不要給我道歉,我知道這事不是您的錯,更不是爸的錯。當然,其實也不是子墨的錯,他當時正在跟我生氣,才會……誰都想不到宋婉婷會懷孕。我明白,要是一個人處心積慮的要使壞,那一定是防不勝防的。我隻能說,也許這是命運吧。”


    付鳳儀看得出夏一涵眼神裏有種淒涼的情緒,她看著心裏也心疼。


    自從他們兩個人戀愛了,她是真心誠意的喜歡夏一涵。


    “孩子,媽知道你心裏肯定難受。我就是再道歉,也沒有辦法讓你心裏好受。如果我們能心狠一點兒,孩子是不該要的。但我總想著,孩子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我不忍心看到那麽大月份的孩子,說引產就給引產了。所以不管怎麽說,都已經傷害了你。如果你想要離開墨兒,我能理解,同時我對你很慚愧。我知道我再怎麽說,可能你都會覺得我說的話輕飄飄的,沒有誠意。媽也不知道該怎麽彌補你,你就記著如果你要是離開,這輩子不管走到哪裏,隻要你遇到什麽難事,你就跟媽說,媽一定幫你。假如你能接受墨兒這件事,我知道這是一件為難的事,我不奢望你接受。不過你如果真能接受,媽向你承諾,孩子我會帶,不會讓孩子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影響你們的生活。一涵,葉家的確是對不起你。這才訂婚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媽這心裏很不安。”


    夏一涵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她仔細看著付鳳儀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很多的臉。


    她的黑眼圈兒那麽重,一看就是為這件事非常傷神。


    付鳳儀對她的愧疚,她看得出是真誠的。


    她雖沒說出來還希望她跟葉子墨在一起,那是她覺得她不好意思提這個要求,但她看得出,她有這種願望。


    夏一涵的心很難受,她不想看到一個老人為他們感情的事傷感。


    她真想按照她的心意來,可是她更明白,一時心軟,以後葉家就會雞飛狗跳的不得安生,也是給老人帶來更多的不安。


    她狠了狠心,還是堅定地說出了她的想法。


    “媽,對不起,我和葉子墨已經說好了分手。我不隻是因為接受不了他另外有個孩子,我還擔心宋婉婷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可能我很自私,對不起。”


    付鳳儀長歎一聲,拍了拍夏一涵的手。


    “說什麽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葉家。你們兩個考慮好了,媽也不攔著。媽還是那句話,希望你以後過的幸福。媽是真心喜歡你的,以後別斷了聯係,啊。”


    “嗯嗯!”夏一涵哽咽地連連點頭,甚至不敢再看付鳳儀,別過臉去擦幹了淚,才說:“媽您也別難過,他是那麽優秀的男人,總還會有好的緣分。我不夠愛他,總還有比我愛他的人,願意跟他牽手一輩子。”


    她兒子的性格,做母親的知道,他恐怕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何況他還突然有了個孩子,他估計以後就是帶著那個孩子生活了。


    一個男人終身沒有伴侶是可憐的,卻也是他為自己犯錯該付出的代價。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為那個孩子付的最大的責任就是把孩子留下,好好養大。


    隻是他為孩子負責的同時就注定不能為夏一涵負責,所以這件事不管怎麽解決,付鳳儀心裏都是不好受的。


    付鳳儀來,就是特意當麵跟夏一涵說這些的。


    “一涵,你看什麽時候方便,約一下你的父母,我和老葉給他們道歉。”


    夏一涵搖了搖頭,說:“媽,不用了。錯的不是您,真的不想讓您折騰了。我希望您晚年能幸福,真心的。我也謝謝您對我的照顧,我也很喜歡您。”


    夏一涵說完,主動走到付鳳儀麵前,跟她擁抱了一下。


    付鳳儀摟緊她,真是舍不得,可是葉家不能勉強人家啊。


    夏一涵鬆開付鳳儀時,看到她臉上也滿是淚水,她忙拿了紙巾幫她把淚擦幹。


    “我回去了。”付鳳儀站起身說。


    “媽,您幫我問候爸,我聽說他主張讓宋婉婷把孩子打了。雖然我不讚成傷害已經成形了的孩子,但他的心意我明白,我非常感謝。”


    “好,我一定把這話轉告給他。”


    “還有,要是他現在身體還是不好,您也不要急著把我和子墨分手的事告訴他。”


    夏一涵還真是有些不放心,或許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家人,所以她的心裏更多出了幾分牽掛。哪怕是要離開了,她還是希望看到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好。


    兩人從付鳳儀臥室出來,見葉子墨並沒在書房,他站在走廊上,臉色是沉沉的。


    “媽,現在就回去嗎?今天我不能送你了,我要送一涵回家。”葉子墨迎上去,扶住母親的手臂說。


    “你送她回家吧,幫我跟她爸媽約個時間,我和你爸爸上門給他們道歉。”


    葉子墨的拳暗暗的收緊,這麽多天他就在自責給父母帶來了太多的負麵影響,現在還在讓他們為他的行為買單,他心裏很難受。


    “真不用,媽。”夏一涵也許是叫的習慣了,到這時,她還是用這樣的稱呼。


    “聽我的孩子,這是我們該做的,不做我們心不安。”


    “回去以後就別想這件事了,媽,我安排您和我爸爸還有小翰出去散散心吧。”葉子墨說。


    “我們也沒心思散,以後再說吧。”


    付鳳儀離開後,葉子墨就命管家安排車。


    “酒酒說她想跟著你,你們是好朋友,難得她有這份心意,你就讓她跟著吧。”葉子墨話音未落,就見酒酒提著一個大號的旅行包過來了。


    “一涵,東西我收拾好了,我要跟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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