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不出他的情緒,是喜歡她這樣,還是不喜歡,不過至少是沒有震怒,這已經足以讓她欣慰了。


    心裏想著莫小濃和酒酒反複在她耳邊灌輸的話,夏一涵決定再柔順些,好讓他高興些。


    “是,我想讓你高興。”夏一涵低低地說道,隻這一句輕語,葉子墨心忽然一緊,就瘋了似的壓上了她的小嘴。


    他的吻是那樣的狂妄霸道,不給她一絲絲喘息的時間。火熱而纏綿的吻吸走了夏一涵大腦中的氧氣,她暈的沒有任何力氣,隻能軟軟地倒在他鋼鐵一般的手臂上,任他肆意的掠奪。


    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但願他的怒氣到此為止,以後每一天他的心情都是陽光美好的。


    他的唇瓣離開了她的,而後漆黑的雙眸又是定定地看著她的眼,良久,再狠狠地親上她已經紅豔豔的唇瓣,用力地吸,用力地允。


    這樣纏綿的密吻好像是催眠的良藥,夏一涵被吻的,又一次感覺到春暖花開,即使他的表情還是那麽冷淡。


    不知又這樣吻了多久,葉子墨才停下來,他的呼吸也變的短促。他的雙手捧著夏一涵精致的臉,墨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我恨不得親碎了你!這樣就能把姓莫的混蛋從你腦袋裏麵趕出去!”他的聲音沙啞著透著一股恨。


    夏一涵看到葉子墨眼中的恨意,他竟然恨莫小軍,她不能讓他恨莫小軍。


    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反應,夏一涵揚起聲音,極嚴肅地反駁道:“你不可以罵莫小軍!不可以!”


    自從出現在葉子墨的視線裏開始,夏一涵都是文靜的,幾乎不會大聲說話。她隻有過一次發脾氣,就是攔著他喝酒的那一次。


    這次他隻是說了一句姓莫的是個混蛋,她眼睛都瞪圓了,這麽激動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就那麽在意嗎?


    連對他溫柔的偽裝都不記得了。


    葉子墨的臉色瞬間像是結了冰,眼中閃著冷酷的寒光,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她很痛,可她不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為什麽我不可以罵他?”他的聲音冷的也像是結了冰一樣。她該死的要是敢說莫小軍是他弟弟那種荒唐的理由,他更要撕碎了她,因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因為……”他可能是你的弟弟!


    這句話夏一涵就差那麽一點點就說出來了,最終她還是理智地咽回去,她不能說,一定不能說。


    假如莫小軍真的是葉子墨的弟弟,他尋找了這麽久,找到的卻是一個過世的人,那對他來說太殘忍了,她不舍得他麵對那樣的局麵。


    假如莫小軍不是葉子墨的弟弟,經過調查以後,葉子墨這樣多疑的人,又會覺得她是處心積慮地騙他,會覺得她是為了急著給莫小軍報仇才故意那麽說。


    所以不管結果是哪一種,她都要死守住這個猜測,絕對不能說出來。


    “說,為什麽!就因為你愛他,就不許別人說他一句壞話嗎?”葉子墨咬牙切齒地問。


    夏一涵想搖頭,下巴卻因被他固定著,動不了。


    “不是,不是那個原因,我不想你說他不好,是因為他過世了。死者為大,請你不要褻瀆他的在天之靈。”說著這話,夏一涵的眼中盈滿了淚水,不知道是痛的,還是難過的。


    她水樣的眸子中淚光閃閃,看起來楚楚可憐,然而此時他再不會為她這樣一副柔弱的模樣動容。


    葉子墨的臉色更顯冷肅,忽然推了一把,讓她從他的懷抱中站起。


    “好,我尊重死者,那麽活著的人,就沒必要尊重了。脫!”


    到底是這樣的場麵,夏一涵心內苦澀,她不想麵對這樣的場麵,可還是要再次麵對。


    這裏是頂樓,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可是落地窗透亮的立在那兒,窗簾都沒拉,即使她知道除非有直升飛機從窗口飛過,不然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但她還是覺得這樣脫沒有一絲的安全感。


    已經讓他不高興了,她沒有別的選擇,手顫抖著伸向裙子的側麵,她咬了咬嘴唇,把拉鏈一拉到底。


    “三秒鍾,還沒脫完,我就直接撕。”他的聲音冷淡無情,就像來自地獄的撒旦。


    夏一涵想背過去加快動作,他的目光卻分明在告訴她,不許她躲避。


    他就是這樣,當他生氣的時候,他會讓她難堪。早該習慣了,可她還是不習慣。每次他這樣冷冷地盯著她看,好像在看她笑話的樣子,總讓她心裏微微的發疼。


    今天她是想要哄他的,她把自己變成了一朵玫瑰了,不過就是想要他笑一笑,她主動承認她想讓他高興,她主動回摟住他的脖子。


    她以為這樣他的心情能很好,誰知道事情又一次演變成這樣。她發現,她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心都疼的厲害些。


    是不是越愛一個人,就越會為他痛。是不是越是接近一個人,就越可能會愛上他。為什麽明明他總是折磨她,她卻沒有出息的喜歡上他,明知道他有意為難,她還要不爭氣的難受。


    她咬唇忍著淚,加快了動作。


    很快,香豔的玫瑰在他眼前完全綻放了。


    葉子墨忽然站起身,手臂一揮,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筆,悉數落地。


    看著他的動作,夏一涵忍不住害怕,緊接著,他單臂摟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她,有些粗暴地把她放在冰涼的辦公桌上。


    他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把她腦海中的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徹底剔除,不給她喘息的餘地,不讓她有絲毫的休息。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才終於結束。


    “穿上衣服,回去!”他的聲音依然是冷淡不帶一絲感情的。


    她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撐著桌麵緩緩起身。


    葉子墨根本不看她,哪怕她因為無力起來,又重新落回了桌麵上,他也隻是背對著她,眉頭動了動,卻克製住了轉身抱起她的衝動。


    他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著,幾步走到落地窗前,臨窗而立。


    曾經好像離她很近很溫柔的男人,好像一瞬間又離她非常非常的遙遠了。


    她心裏難過,疼痛,卻都能忍受,看著他那樣高大的身軀站在那兒,她總覺得他好像孤單的厲害。


    他為什麽就要那麽倔強,非要執著地要她的心,像個孩子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疼他。


    夏一涵早忘記了自己的難受和屈辱,她顫抖著身體從辦公桌上下來,費力地穿戴整齊。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或許是太不想看到他那麽生氣,她緩慢地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腰。


    “別生氣了,好嗎?我希望你高興。”她的聲音細細弱弱地從他背後傳入他耳中,葉子墨身體一震,隨即臉色又嚴肅起來。


    他伸手掰開了她的手,語調還是如冰的寒冷。


    “回去!”


    他的話像是在他的周圍築起了一座牆,她想再靠近他,好像已經靠近不了了。夏一涵從來都不是主動的人,能夠在他對她這麽冷的情況,還來摟他,哄他,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了。


    當他再一次趕她走,她的臉就又有些發燙,是自尊心在灼燒。


    她咬了咬唇,轉回頭,再沒有勇氣多說一句寬慰他的話了。


    夏一涵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就在門要關上的那一刹那,葉子墨真有種衝動要跑過去,抱住她,好好的哄哄她。可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因為隱忍,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麵前落地窗的玻璃上。


    夏一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隨著安保們離開大廈的,等她緩過神來,車子已經到了葉家位於郊外的別墅裏。


    她這才知道,那個剛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他也回來了,且還比她先到。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葉家別墅裏已經開始要用晚餐了。


    今天沒有了客人,所以吃晚飯,夏一涵,方麗娜和何雯都被允許在主宅的大餐桌。


    夏一涵因回來的晚,來了以後,酒酒就來催她,讓她快一些去。


    “一涵,你做好思想準備,我看夫人臉色好像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玫瑰花的事要針對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酒酒跟在她身邊,還不停地致歉,懺悔,夏一涵是真不忍心,連連安慰她:“沒事,你本來就是為了我好,不要自責。何況有人想要對付我,總會找理由,沒有玫瑰花的事也說不準有茉莉花的事。既然留在這裏,我也做好了思想準備,鬥爭是沒有停歇的了。你別擔心,我能應付的。”


    “好吧好吧,但願老天保佑,啊,最主要的是太子爺可一定要保護你啊。我還以為你跟他那個什麽……他會高興的,誰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好像還更難看了。這還不說,他手怎麽好像還受傷了?你們打起來了?”


    夏一涵這才恍惚想起,她離開的時候好像聽到他辦公室裏一聲悶響,她還以為他生氣摔了東西。


    難道不是?


    “他傷的厲害嗎?”她小聲問,一顆心都為他揪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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