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南方溫度最高的季節,即使是晚上,推開窗也感覺不到一絲涼風,如果不開空調,熱得人是坐不住也站不住。


    晚飯後,薑暖陪溫岩在宛花溪的庭院裏玩了會兒,然後又看甑爺爺帶著溫岩下了會兒棋,待溫岩累了,把他哄睡了,這才回的自己房間。


    推門進去,就看到聞人臻正在書桌前忙碌著,眼睛盯著筆記本屏幕,鼠標慢慢的朝下翻著。


    “很忙?”


    薑暖走過去,幫他換了杯已經涼了的清茶。


    “不是很忙,江海那邊發過來的上個月的總結匯報,下班時才發過來,我抽空先過目一下,不過已經看完了。”


    聞人臻退出郵件,端起茶水喝了口,結果燙得他舌頭連著吐了兩下:


    “我放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燙?”


    “我剛給你換的,你之前的茶早就涼了。”


    薑暖見他燙到,又趕緊斟了杯涼白給他。


    聞人臻連著喝了兩大口涼白,然後才笑著說:


    “以後幫我換了開水說一聲,要不我舌頭燙麻木了,你就麻煩了?”


    “你舌頭麻木了,吃飯不利落是你的事情,我麻煩什麽?”


    薑暖聳聳肩,佯裝聽不懂他話裏的話反問。


    聞人臻笑,放下手裏的水杯,欺身過來,作勢要吻她,嚇得薑暖連連後退兩步告饒:


    “好了好了,我麻煩我麻煩。”


    見她告饒,聞人臻才放過她,又喝了口涼白才問:


    “溫岩睡著了?”


    “已經睡下了,”


    薑暖在沙發上坐下來,吐了口氣才說:


    “這孩子越大越鬧騰,搬到宛花溪一個月了,他好似......長大不少了。”


    “孩子嘛,一天一個樣,這都兩歲半了,能跟兩歲時一個樣嗎?”


    聞人臻笑著對她說:


    “等明年,他三歲,上幼兒園了,你再看,他估計就更鬧騰,漸漸的大了,就不黏你了。”


    “明年上幼兒園啊?”


    薑暖看向聞人臻:


    “我聽夏嵐說,現在有兩歲就上幼兒園了,溫岩兩歲半了,九月份不給他上幼兒園?”


    “明年再上吧,太小了,幼兒園小朋友多,條條框框也多,孩子還小,讓他多玩一年吧,不用急著去學那麽多東西。”


    聞人臻對她說。


    “好吧,幼兒園早一年晚一年沒關係,反正都是六歲上小學。”


    薑暖說完這話,突然想到什麽於是又問。


    “聞人,南非鉻礦,非要黃清泉去嗎?”


    聞人臻把筆記本合攏,裝進包裏,這才看著她問:


    “怎麽了?”


    “我找過清泉了,他.....不願意帶楊柳去南非。”


    薑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


    “楊柳家就她一個女兒,南非那地方,清泉自然是擔心,所以......”


    “目前沒有說一定要派黃清泉去南非鉻礦。”


    聞人臻起身,幫薑暖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然後才又輕聲道:


    “小宋在鉻礦那邊做得很好,如果一切順利,小宋估計會帶家眷過去,那清泉就不用去南非鉻礦了。”


    “真的?”薑暖驚喜出聲。


    聞人臻點頭,看著她驚喜的樣子又道:


    “你還別說,小宋還喜歡上了南非那地方,說風景太美了,雖然上一次他跟我去著實嚇了一跳,不過這次他感覺到很好。”


    “哦,那就好了,”


    薑暖長長的鬆了口氣說:


    “那我就跟清泉說,讓他跟楊柳早點結婚,不需要再顧慮什麽了。”


    “我說的是不一定,沒說黃清泉就真的不用去了。”


    聞人臻趕緊說:


    “任何事情都要做兩手準備,萬一哪天需要把小宋調回來了呢,那......我估計還是要派黃清泉去。”


    “如果小宋一直做得很好,為什麽要調回來?”


    薑暖不解的看著聞人臻。


    “小宋基本上算全能,各部門都呆過,這樣的人,哪裏有缺口往哪裏放啊?”


    聞人臻的手輕輕的放在她肩膀上說:


    “好了,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就操心你的工作室跟溫岩就可以了,那個品牌會什麽的,不有人幫你操心了嗎?”


    “我沒有要操心盛宏的事情,而且我也操心不了。”


    薑暖把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推開,略微有幾分煩躁的說:


    “我操心的是黃清泉......”


    “黃清泉一個大男人,你去操心他做什麽呀?”


    聞人臻不帶薑暖說完就把話接了過去:


    “他的婚事?他有他處理感情的方式,你對人家感情的事情指手畫腳做什麽?”


    “什麽叫我對他的感情指手畫腳啊?”


    薑暖當即也有些火了,聲音在瞬間提高了兩個分貝:


    “他跟楊柳原本就是很相愛的,而他現在不跟楊柳結婚,就是因為知道隨時會派去南非,而他擔心那地方的治安,怕楊柳在那地方有什麽意外,這些都是他愛楊柳的表現。”


    “我承認,他不跟楊柳結婚是愛楊柳的表現,”


    聞人臻點著頭,然後又看著薑暖道:


    “可是楊柳呢?楊柳她愛黃清泉的表現又是什麽?難不成就是讓黃清泉為了她放棄一切?”


    “......”薑暖當即就默,這話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聞人臻則又說:


    “當初,我在南非鉻礦出事,你不知道有危險嗎?可你為何還是趕到南非來了?”


    “......楊柳還有父母在老家。”


    薑暖本能的為楊柳辯解著。


    “你來南非的時候沒父母?”


    聞人臻對薑暖的話嗤之以鼻,待她回答接著又說:


    “你不僅有父母,還有孩子,你不也照樣冒險去了嗎?”


    “每個人對感情處理的方式不一樣。”


    薑暖忍不住為楊柳辯解著。


    “是啊,我沒說一樣。”


    聞人臻看著情緒激動的薑暖又說:


    “黃清泉愛楊柳,為了不讓楊柳去危險的地方,寧可不跟她結婚,可楊柳呢?她是怎麽愛黃清泉的?”


    “......楊柳心裏就隻有一個黃清泉。”


    薑暖本能的辯解著,她認識黃清泉和楊柳三年多了,她知道他們倆感情有多不容易。


    “楊柳心是不是隻有黃清泉一個我不知道。”


    聞人臻輕歎一聲,看著薑暖道:


    “可楊柳為黃清泉並沒有付出什麽吧?當初父母要她嫁別的男人,她不敢為了黃清泉反抗,當初從別的男人那跑出來,跟著黃清泉來了濱城,可那個男人出事了,父母要她回去,她不也照樣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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