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聽了顧玲的話好笑,嘴角揚起一抹譏誚:


    “你以為,那些都還在?”


    顧玲當即怔住,被薑暖質問的啞語。


    是啊,她被趕出這涴花溪都快四年了,這裏的女主人早已經是曾經的傭人王媽,而不是她母親林芙蓉。


    父親呢?曾經的父親顧遠航已經改名薑遠航,也不是她的父親,隻不過是她的哥哥而已。


    爺爺?


    曾經的爺爺顧岐山,原來根本不是她爺爺,而是她的親生父親。


    雕欄玉砌應猶在,朱顏都沒改,隻是她,這個涴花溪曾經的公主,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走吧,”


    薑暖看著還站在門口一臉憂傷的顧玲說:


    “以後不要來了,這裏沒有人歡迎你。”


    “可我......總是想起這裏,”


    顧玲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顧暖,我總是想起我們小時候,想起過去我們念書時的那些時光,想起我們青春年少時的快樂,我......”


    薑暖聽了顧玲的話默。


    顧玲時常想起過去的時光,那是因為過去是時光讓她覺得快樂,覺得開心,覺得溫暖。


    而她呢?


    她極少去回憶年少時的那些時光,即使偶爾會想起,記起的也大多跟江浩軒在一起的時光,或許,那是她青春年少時唯一的溫暖吧。


    “別回憶了。”


    薑暖淡淡的勸著她:


    “回憶又有什麽用?時光如流水,一去不複還,你還是好好的把當前的日子過好吧。”


    “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搶了江浩軒?”


    顧玲看著薑暖,猶豫著問。


    “沒有,”


    薑暖非常肯定的回答。


    跟顧玲的那一段糾葛早已經過去,或許是因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薑暖發覺,再見到顧玲,她連恨都恨不起來了。


    顧玲聽了她的話卻是笑了,不過那笑帶著幾分嘲諷:


    “你當然沒有了,現在的你可是風頭正勁的聞人夫人,估計,背地裏還非常感謝我吧,如果不是我搶了你的江浩軒,你還沒機會嫁聞人臻呢。”


    薑暖聽了她這話皺眉,然後淡淡的道:


    “顧小姐,如果你來這是跟我討論這些的,那不好意思,我要進家門去了,我沒心情跟你討論這些,你還是去找曾經的同學討論吧。”


    “我想......我想重新追江浩軒,”


    顧玲猶猶豫豫,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望著薑暖道:


    “你覺得,他還會再理我嗎?”


    “我不知道,”


    薑暖看著她如實的回答: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江浩軒,而不是我,因為我不是江浩軒。”


    “可江浩軒他聽你的。”


    顧玲急急忙忙的開口:


    “顧暖,不管怎麽說,我們曾經做過姐妹,現在你獲得幸福了,你就不能伸手拉我一把?”


    薑暖聽了顧玲的話隻覺得好笑,感情的事是可以拉一把的麽?


    如果是,她和江浩軒之間,當初的江老夫人曾心怡不知道拉了她多少把,可最終,不也還是分道揚鑣了嗎?


    “江浩軒怎麽會聽我的?我又不是他媽。”


    薑暖看著顧玲道:


    “顧小姐這話太好笑了,如果江浩軒聽我的,那當初你還能插足進我跟他的婚約嗎?”


    “......可他現在聽你的。”


    顧玲急急忙忙的道:


    “如果你跟江浩軒說,讓他不要對我有偏見,讓他試著接受我......”


    “我為什麽要跟他說?”


    薑暖不等顧玲的話說完就迅速的把話接了過來:


    “別說江浩軒不會聽我的,就是他真聽我的,我也不會去跟他說這些話的。”


    “為什麽?”


    顧玲睜大眼睛看著薑暖,有些不甘心的道:


    “你知道嗎,過年時,江薇推我然後把你推倒,聞人臻因為這個事找過我兩次,我都沒在他跟前說過你一句壞話,我一直在維護你。”


    薑暖聽了顧玲的話好笑,淡淡的道:


    “謝謝你的維護,其實你在他跟前說我的壞話也沒事,因為他壓根就不會相信。”


    “你......”


    顧玲聽了薑暖的話氣得語結巴。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薑暖這話說得很對,因為聞人臻被薑暖給迷住了心竅,誰說薑暖的壞話他都不會相信,而她顧玲說,聞人臻就更加不會相信了。


    “好了,顧玲,你回去吧,”


    薑暖看著氣得臉紅筋漲的顧玲倒也不生氣,淡淡的道:


    “你的幸福跟我無關,所以不要來找我,如果你還喜歡江浩軒,你就自己去追求他,我跟江浩軒,基本上沒來往了。”


    “江浩軒都不見我,然後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沈悅心又纏著他,我怎麽去追他?”


    顧玲氣急敗壞的喊起來。


    “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在追男人方麵一向很笨拙你是知道的。”


    薑暖淡淡的道:


    “顧玲當初你能從我手裏把江浩軒搶走,就說明你本事很強大的,所以,這些個事情,你應該不需要來問我。”


    薑暖說完這話,轉身就朝大廳門裏走去,對於還站在院門外的顧玲,卻是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她現在已經被簡逸雲給逼得喘不過氣來了,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顧玲的事情?


    何況,顧玲提那樣明知道不可能的要求,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能力所能辦到的。


    “薑暖,你剛剛跟顧玲在門口說什麽?”


    剛進門,王媽就從廚房裏走出來問。


    “沒什麽,她在做夢。”


    薑暖看著王媽道:


    “你跟爸掃墓回來了?爸呢?”


    “你爸把我送回來,就又去醫館了,”


    王媽笑著說:


    “今天不清明節嗎?很多員工都休假回去了,可你爸堅持要開門營業,那就隻能他自己勞累叻。”


    薑暖聽了這話笑著點頭,又和王媽聊了幾句,待王媽去廚房了,她才轉身朝樓上走去。


    程芸兒當初留給她的錦囊,她把珠寶飾品拿回鷺湖那邊去了,不過那封信,她卻留在了涴花溪。


    她一直沒拆開那封信來看,因為她潛意識認為那是程芸兒留給聞人臻最後的情書,而她不願意看那封情書,更加不願意給聞人臻看。


    可是,聞人雲霜和朱梅香都來找東西,而且為了這個信封,朱梅香不惜以身試法,親自到她家翻箱倒櫃,由此可以看出,程芸兒留的那個信封,裏麵的東西應該不止是情書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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