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剛端上麵條到樓上偏廳,劉阿姨就帶著溫岩來找她了。


    “我要媽媽,我要爸爸。”


    溫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怎麽了,溫岩?”


    薑暖趕緊把麵條放下,這才過來抱起兒子問。


    “我要跟媽媽睡,”


    溫岩撒嬌的喊著;


    “我要媽媽,要媽媽.......”


    薑暖看向劉阿姨,劉阿姨有些無奈的道:


    “剛剛給溫岩聽故事,有個故事叫《不要跟媽媽分開》。”


    “......”薑暖聽了默,示意劉阿姨可以上去了,而她則抱著溫岩進了門。


    “溫岩,不想跟媽媽分開是不是?”


    薑暖看著穿著大嘴猴睡衣的兒子問。


    “嗯,”


    溫岩點著頭,張開自己的手臂:


    “我愛媽媽,我要媽媽.......”


    薑暖感動得熱淚盈眶,在溫岩臉上重重的親了下:


    “媽媽愛寶寶,媽媽要寶寶.....來,挨著媽媽睡覺好不好?”


    “嗯,”溫岩重重的點頭。


    薑暖把兒子房床上,在他身邊坐下來,用手輕輕的拍著他:


    “溫岩,睡覺覺了,聽說,閉上眼睛睡覺覺了......”


    “嗯嗯,”


    溫岩搖晃著頭,撅起小屁股又翻身爬起來,一下子撲進薑暖的懷裏:


    “媽媽,抱抱.......”


    兒子撒嬌,薑暖有些無奈,男孩子,估計也就很小的時候才會撒嬌吧,等稍微大一些,估計就不敢撒嬌了。


    她笑著抱起兒子,用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低聲的哼著: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聞人臻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一碗熱騰騰的麵條放在偏廳的茶幾上,薑暖抱著兒子輕輕的唱著催眠曲。


    一股從久違的溫馨感悄然而生,而這樣的感覺,還是他小時候母親擁著他唱催眠曲,朦朧中睜開眼看到安靜站在門口,默默注視著他和母親的父親。


    聞人臻沒有去驚動薑暖母子,一個人悄悄的在偏廳吃著這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雞蛋麵。


    牛肉片切得厚薄均勻,鹽也放得剛剛好,估計不是她的手藝。


    不過是她親生幫他端上來的,他吃起來都覺得暖,一碗麵條,幾分鍾就一掃而空了。


    待吃完麵回到房間,發現溫岩已經在床上躺著了,而薑暖側身躺在床上,正默默的注視著他。


    聞人臻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看著溫岩那張嘴角帶笑的臉:


    “兒子睡下了?”


    “剛睡下,還沒睡沉,小家夥耳朵很靈的,稍微有點響動就會驚醒,你輕點。”


    薑暖低聲的盯著著身邊靠上來的男人。


    “.......”


    聞人臻正要去攬薑暖腰肢的手硬生生的在空中停了下來。


    終於,有熬了幾分鍾,溫岩的呼吸越來越平穩了,他這才把手輕輕的撫摸上她的腰間。


    “已經睡著了,”


    他黯啞著嗓音低沉的問,順勢圈住了她的腰肢。


    “嗯,”


    薑暖應了聲,回頭看著一臉倦容的他:


    “要不你今晚去客房睡吧,大晚上的,兒子很容易醒,我想......”


    “交給劉阿姨吧,你現在都是孕婦,晚上哪裏有精力來操勞他?”


    薑暖的話還沒說完,聞人臻便已經把她的話截斷了。


    薑暖對兒子太上心了,她都忘記了她還有個老公要陪,何況家裏除了劉阿姨還有阿蘭等人,哄個孩子哪裏用得著她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


    聞人臻不等薑暖把話說完就又把話接了過去。


    “劉阿姨很有經驗,媽又請了兩個月嫂過來,估計明後天就到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是雙身子不知道嗎?”


    “......”薑暖發覺,自己真的時常忘記孕婦這個身份。


    “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保養身體,照顧肚子裏我們的閨女,溫岩馬上兩歲了,已經大了,你交給她們就可以了。”


    “還有小傑,他有姑姑照看,芙蓉苑那邊還有柳媽等一群人,你也可以省點心,他的事情也不用你去操太多心。”


    聞人臻說這些話時,擰著眉頭看著薑暖。


    她從小父母離異心裏留下陰影他知道,現在有了孩子,她大部分時間估計都會在孩子身上,極少考慮到她自己。


    而她還要開工作室,要工作,這也會占去她一半的時間,然後剩下的時間她還要關心薑家的父母,以及他的父母,最後才輪到當丈夫的他。


    想到這裏,聞人臻心裏突然就大大的不滿起來,不去深究還沒發現,仔細去深究,他赫然發現——


    薑暖在他心裏肯定是第一位的,可是他在薑暖心裏呢?排在第幾位?


    薑暖從江海回來後,一度非常排斥他,甚至是憎恨著他的。


    當然,他知道,那是因為薑暖對他和程芸兒那段有誤解,他自然不能去怪她,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何況她第一次流產,後來在南非程芸兒出事等等,他都傷害了她。


    雖然她到巴黎參加珠寶大賽,他跟她都交代清楚了,也得到了她的諒解。


    後來,她到南非來找他,把他感動得一塌糊塗,也就是那個夜晚,他鼓起全部的勇氣,才和她把關係真正的破冰。


    自從破冰後,他們倆的關係好似又回到了從前。


    至少她不再排斥他,至少不再反對床上有個他,至少會接受被他擁抱在懷裏睡覺的事實,至少.......


    現在,她都又懷上他的孩子了。


    可聞人臻總覺得,薑暖對他,或許更多的是婚姻的責任和妻子的義務。


    別說躺在床上的溫岩比他重要,估計就肚子裏那個才五周的都比他重要吧?


    想到這裏,聞人臻倒吸了口涼氣。


    他在薑暖心裏,地位該不會是排到最後一名了吧?


    “溫岩有人照顧我知道,”


    薑暖低聲的道:


    “可他們的照顧我和的照顧怎麽能一樣呢?做父母的怎麽能不對孩子上心?你跟孩子親,以後孩子才會跟你親。”


    “還有,教育這件事情,不是長大了才來抓的,而是要從娃娃就開始培養。”


    薑暖一本正經的對他說。


    聞人臻就那樣愣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一語不發的躺下來,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把自己朝她身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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