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號過大年。


    薑暖自南非回來後,這幾天一直都在忙。


    先是跟甑師承見了麵,跟他聊了他跟奶奶的往事,這才知道,原來他才是自己的親爺爺。


    然後薑暖又回了涴花溪,除了看望自己的父親和王媽,她還跟父親薑遠航說起了甑師承跟奶奶的故事。


    果然,薑遠航不是顧暖,他沒那麽容易接受那個故事,自然也就沒那麽容易接受甑師承了。


    “他年輕時做什麽去了?現在老都老了,你奶奶都不在了,他孤苦伶仃一個老人,就想著回來尋親了?”


    薑遠航聽了薑暖說的故事不僅沒有感動,反而是情緒格外的激動,顯然對甑師承當年棄薑美玲而去非常的不滿。


    想想也是,薑美玲一個人頂著多大的壓力生下薑遠航?


    在顧岐山得知這孩子不是他的後,薑美玲在顧岐山麵前又是怎樣一種卑微的姿態?


    而且,最過分的是,顧岐山和林芙蓉的事情,那是顧岐山連著薑美玲母子倆都共同在欺負了。


    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那些年,薑美玲過得不好,薑遠航過得不好,就連薑暖,都被林芙蓉母女倆欺壓著。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甑師承當年不肯入贅到薑家,不肯跟薑美玲結婚引起的。


    如果當年甑師承跟薑美玲結婚,那薑美玲不會忍受丈夫的背叛;


    薑遠航不會承受父親和自己妻子的亂搞;


    而薑暖也不會被顧玲欺負那麽多年。


    “我不會認他,也不原諒他!”


    薑遠航無比生硬的說:


    “還有,讓他把持有盛宏的股份賣掉,我們不稀罕他的支持,這一次沒有他的支持,聞人臻也不會落敗的。”


    “......”薑暖聽了薑遠航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當然理解父親情緒激動的心情,她早就預料到父親沒那麽容易接受甑師承,隻是沒想父親會反感甑師承到這個地步。


    當然,父親說的這些話,薑暖自然不會去轉告給甑師承,畢竟甑師承年歲已高,萬一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怎麽辦?


    這兩天,薑暖沒去同順醫院,一是這兩天的確是忙,二是聞人俊林二月一號就回到芙蓉苑住了,不在醫院住院了。


    她想著,元宵節前,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去同順醫院了,畢竟她對醫院那種地方也本能的反感。


    然而,2月2號這天上午,她還是去了一趟同順醫院。


    2月2號上午九點,她剛要帶溫岩去芙蓉苑那邊陪蔡惜蓉,手機就響了,而且還是同順醫院打過來的。


    她看著號碼遲疑了下,按說聞人俊林和蔡惜蓉昨天就回芙蓉苑了,今天醫院怎麽還打電話給她呢?


    心裏雖然疑惑,不過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因為怕是聞人子悠或者二嬸打過來的。


    誰知道手機裏傳來的卻是護士長的聲音。


    “聞人夫人,程芸兒小姐想要見你一麵,希望你到醫院來一趟。”


    “我跟她不熟,你告訴她,我覺得沒有見麵的必要。”薑暖淡淡的對護士長道。


    “可是,聞人夫人,程小姐已經病入膏肓,她的日子估計不多了。”護士長在電話那邊輕聲的道:“她希望見你一麵,我覺得.......”


    “她的事跟我無關。”薑暖不等護士長把話說完就迅速的掛了電話。


    程芸兒日子多也好少也罷,她跟她之間都沒任何話可說了。


    掛了電話,薑暖隻覺得心情有些煩悶,她抱著溫岩下樓,然後牽了溫岩的手母子倆一起朝著芙蓉苑那邊走去。


    剛到轉角處,就遇到袁安琪站在那,正一臉幽怨的看著她。


    薑暖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打算理會袁安琪,她牽著溫岩的手繼續朝前走,而溫岩另外一隻手裏拖著個小車車,嘴裏還興奮的哼著剛學會的兒歌。


    隻是,剛走兩步,就被袁安琪給叫住了。


    “顧暖。”


    薑暖回過頭來,看著一臉哀怨的袁安琪,淡淡的問了句:


    “二少夫人有事?”


    “我想——見見聞人臻,”


    袁安琪輕咬了下唇角,望著薑暖輕聲的問:


    “可以嗎?”


    薑暖隻覺得袁安琪這話問得有些好笑,她淡淡的道:


    “看你用什麽樣的方式見了,如果僅僅隻是想看他一眼,我們住的地方你找得到,他每天都要出門的,你站在路邊就能瞧見他。”


    “不,我的意思,我想私下裏跟他見一麵,”


    袁安琪急急忙忙的說:


    “我有點事情找他,我想跟他談談。”


    “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會同意。”


    薑暖直接而又幹脆的拒絕了。


    “為什麽?”


    袁安琪看著薑暖,嘴角帶著一抹不易擦覺的嘲諷問:


    “難不成你怕我把他勾跑了?”


    薑暖聽了袁安琪的話笑,淡淡的道:


    “你覺得你能對我構成威脅嗎?如果隨便一個女人就能勾走的男人,又值得我去在乎麽?”


    “既然這麽自信,那又為何不敢讓我跟他見麵?”


    袁安琪當仁不讓的反駁回來。


    “我沒有不敢讓你跟他見麵。”


    薑暖看著袁安琪冷冷的道:


    “我是不願意你跟他見麵。”


    “原因?”


    袁安琪咄咄逼人的看著薑暖:


    “你為什麽不願意我跟他見麵?難不成僅僅因為我曾是他的未婚妻?”


    “不僅僅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


    薑暖非常肯定的說:


    “還因為你是他的弟媳,我不想因為你跟他見麵讓他背上一些不好的名聲,畢竟大伯子跟弟妹見麵,原本就會讓人覺得是有顏色的。”


    “你......”


    袁安琪的臉當即就紅一陣白一陣淒涼。


    薑暖沒再理會袁安琪,牽了溫岩的手繼續走,而袁安琪又在身後喊了起來。


    “薑暖,你告訴聞人臻,做人不要太心狠手辣了,有時候把人逼急了,於誰都沒有好處的。”


    薑暖聽了這話,腳步稍微停滯一下,回轉身來看了眼袁安琪,然後才又淡淡的說了句。


    “二少夫人,你這句話說得對,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麻煩你把這句話帶給聞人良。”


    話落,她彎腰把正仰頭望著她的溫岩抱起,轉身快速的朝著芙蓉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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