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關了電腦後,去浴室洗了洗就睡下了。


    她其實很困,也想趕緊入睡,可因為是舊地重遊的緣故,或許因為明天要去鉻礦的緣故,這麽困的她,反而是輾轉反側睡不著。


    她不知道鉻礦現在怎樣了,也不知道程芸兒到了鉻礦沒有,更加不知道蔡天佑李明軒他們在鉻礦和雲城究竟是怎樣一種方式在競爭。


    網上說鉻礦已經被人告了,要打官司,這當然牽扯到很多的問題......


    她就這樣東想西想,躺床上一個鍾都還沒有睡著,大腦反而因為想得太多愈加的清明。


    門外有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她以為是樓上的霍薇舞,於是趕緊翻身下床,連詢問都沒問一聲就拉開了門。


    隻是,門剛拉開,門口的人即刻就闖了進來,當她看清是一個身穿外賣服的男人時,當即震驚得就要尖叫——


    隻是,她的嘴剛張開,一隻大手就迅速的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嘴,沒給她叫出聲來的機會。


    “別叫,是我。”


    低沉熟悉的嗓音傳來,薑暖當即睜大了眼睛。


    然後,她看到這人取下了頭上的外賣帽子,用手撤掉了黏在嘴邊的胡子,接著露出的是熟悉的麵容。


    聞人臻?


    薑暖整個人愣住,就那樣傻愣愣的看著站在跟前的男人——


    “你是.....聞人......”


    薑暖激動得哭了起來,然後雙手不斷的捶打著男人的肩膀。


    “太壞了......你太壞了.......就沒見過你這麽壞的......”


    薑暖邊用拳頭捶打著,邊哽咽著的喊,眼淚卻是怎麽都抑製不住的滑落下來。


    她在濱城焦急得心都快碎了,一個人怎麽都撐不下去了,可他在這裏——


    卻跟沒事人似的。


    “怎麽可以這樣?”


    薑暖終於哭出聲來,望著聞人臻,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你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對不起!”


    聞人臻把薑暖緊緊的摟在懷裏,下顎放在她的肩膀上,低聲的道歉:


    “對不起,老婆,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你也知道做得不對是不是?”


    薑暖哭泣的依偎在他懷裏反問著:


    “你知道濱城有多少人在擔心你嗎?你知道爸聽到你被埋在礦井下的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嗎?你知道媽當時也要來南非找你嗎?你知道我們母子被人詛咒嗎?你知道別人是怎麽欺負我們的嗎.......”


    聽著薑暖一聲聲的控訴,聞人臻隻覺得萬分的難過,他隻能緊緊的擁抱著薑暖,待她哭夠了罵完了,然後才用手輕輕的幫她逝去淚水。


    “我知道,我都知道。”


    聞人臻擁著她坐在沙發上,低聲的道:


    “可我來南非時發現這邊出了很大的紕漏,然後就不得不采取這樣的計策,因為隻有這樣,雲城才會現原形,而他身後的人,也才會顯原形。


    薑暖激動的情緒也逐漸的平複了下來,看著他道:


    “那礦井再次坍塌,豈不是要埋很多人?你當天和小宋沒下礦井麽?”


    “我們怎麽可能不下?”


    聞人臻看著薑暖道:


    “雲城那麽精明的人,你覺得好騙麽?”


    “啊?”


    薑暖震驚出聲,當即睜大眼睛看著聞人臻:


    “既然你下了礦井,那你.....小宋呢?他有事沒?”


    “放心,他也沒事,”


    聞人臻握住薑暖的手,低聲的安慰著:


    “放心吧,我們都提前安排好的,又怎麽可能有事?”


    “可是,聽說礦井坍塌,壓了好多人啊?”


    薑暖說到這個就著急,忍不住就道:


    “聞人臻,就算你跟小宋沒事,可別的人.....”


    “放心吧,沒有人會出事,”


    聞人臻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安慰的吻,然後才又道:


    “我不會拿生命開玩笑的,不管是自己的生命還是別人的生命。”


    薑暖聽了這話,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點,然後猛的想起什麽,當即又再次睜大眼睛瞪著他。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來南非了?還有,你這外賣衣服是怎麽回事?你現在波洛誇內落魄到需要送外賣了麽?”


    聞人臻聽了薑暖的話忍不住笑,趕緊道:


    “放心,你老公再落魄,現在也還沒有到送外賣賺工資的地步,以後會不會就不知道了。”


    薑暖白了他一眼,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來南非的?又是怎麽知道我就住在這fusion boutique hotel酒店的?”


    如果說聞人臻知道她來南非是打了電話回去,蔡惜蓉告訴他的話,那麽,他知道她住fusion boutique hotel又怎麽解釋?


    她是在約翰內斯堡給蔡惜蓉和王媽報的平安,他們隻知道她平安抵達了南非,卻並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


    “因為,我收到了你的郵件,”


    聞人臻笑著道:


    “你親口告訴我,你住在這酒店的。”


    “什麽?”


    薑暖大吃一驚,當即睜大眼睛瞪著他:


    “我什麽時候發過郵件給你?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是不是霍薇舞發給你的?”


    聞人臻笑,用手揉著她柔軟的頭發道:


    “霍薇舞都沒我的郵箱,她怎麽告訴我?”


    “那我沒給你發郵件啊?”


    薑暖搖著頭說:


    “你都生死未卜了,我還給你發什麽郵件啊?再說了,我也沒你郵箱啊?”


    “自從來到南非後,用的一直是adair的郵箱,”


    聞人臻這才說:


    “所以,你在濱城讀到的每一封adair發給你的郵件,都是我寫給你的。”


    “什麽?”


    薑暖再次震驚出聲,睜大眼睛瞪著聞人臻,半晌才愣愣的問:


    “怎麽會這樣?郵件裏完全是adair的語氣啊。”


    “我模仿adair的語氣寫的,”


    聞人臻老實的交代著:


    “當然不能讓你看出來了,你如果看出來了,那豈不是露餡了......”


    “可是,你好壞啊!”


    薑暖氣呼呼的喊著:


    “那晚你打電話來,你說你沒事,然後叮囑了我一番,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可是——”


    薑暖說到這裏,停頓下來,深吸了口氣,抽了下鼻子才又道:


    “可是,前幾天,濱城都在傳你去世的消息,人人都篤定你已經不在了,而你——也沒再給我打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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