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寧馨兒帶薑暖去遊西湖。


    薑暖原本想早點回酒店休息,可寧馨兒盛情難卻,又說早已經安排好了畫舫,於是便也去了。


    因為飄雪,天氣冷,又是晚上,西湖邊人很少,行人稀稀落落的走著。


    湖麵上的畫舫也不多,偶爾有一艘在不遠處飄著。


    都說西湖下雪景色最美,可真正迎著雪出來賞風景的人並不多。


    畫舫安靜的行駛著,寧馨兒忙著用相機拍照,而薑暖出行前沒帶相機,因為壓根就沒計劃還要履行。


    手機可以拍照,可她覺得手機根本拍不出任何的效果,何況她也懶得去動手機。


    畫舫的老板一直放著歌曲,薑暖開始並沒注意,直到路過斷橋,朝白堤行去,她才恍然聽清楚那歌詞。


    斷橋是否下過雪/我望著湖麵/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輕點融解


    斷橋是否下過雪/又想起你的臉/若是無緣再見/白堤柳簾垂淚好幾遍


    薑暖一向不愛聽流行歌曲,這主要跟她不太喜歡唱歌有關。


    “這是《斷橋殘雪》,”


    或許看出了薑暖的疑惑,寧馨兒回頭看著她道:


    “許嵩唱的。”


    “哦,”


    薑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我不太喜歡唱歌,平時也沒怎麽聽流行歌曲,所以就不知道這首歌。”


    “那你喜歡什麽?”


    寧馨兒看著她:


    “你平時無聊,都用什麽打發時間?”


    “看書啊,”


    薑暖笑著說:


    “偶爾也去看場電影,但比較少,看書的時間會多一些。”


    “好吧,我平時喜歡旅遊,聽歌,看電影,我最討厭一個人悶悶的看書了,”


    寧馨兒笑著說:


    “我們的愛好和興趣如此的大相徑庭,可我覺得,跟你還是可以做朋友。”


    薑暖笑著點頭:


    “其實你那樣挺好的,你的生活更加的多姿多彩,你可能喜歡熱鬧,而我喜歡安靜。”


    “難怪他們都喜歡你。”


    寧馨兒輕歎一聲道:


    “我以前不太明白為什麽,不過和你接觸過幾次有些明白了,在你身上能找到那種脫俗的,古典女子安靜的美,這可能就是你和現代女性不太一樣的地方吧。”


    薑暖聽了寧馨兒的話微微一怔,然後皺了下眉頭道:


    “他們?”


    “聞人臻和俞力深啊,”


    寧馨兒笑著說:


    “當然,還有沒有別的男人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倆男人,應該都是非常喜歡你的。”


    薑暖聽了這話笑,淡淡的道:


    “其實喜歡與否,有時候很難說清楚的,我不認為強烈的占有就是一種喜歡,有時候隻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們找的隻不過是征服後的快感,僅此而已。”


    “是嗎?”


    寧馨兒疑惑的望著她。


    顧暖點頭,目光看向湖邊,此時正好路過白堤,恰逢有一女子在白堤上走來走去,來來回回,卻又不曾真的離去,好似在等待什麽。


    “哈哈,她一定是在等她的意中人。”


    寧馨兒笑著道:


    “這樣雪花飛舞的夜晚,她一定跟她男友約好見麵,共遊斷橋,而她男友卻遲遲未來,所以她等得焦慮起來。”


    薑暖看著這女子,腦海裏突然記起很久以前讀過的詩,於是不知不覺的吟了出來。


    匏有苦葉,濟有深涉。深則厲,淺則揭。


    有瀰濟盈,有鷕雉鳴。濟盈不濡軌,雉鳴求其牡。


    雝雝鳴雁,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


    “哇,你這背的誰的詩啊?”


    寧馨兒睜大眼睛看著她。


    “無名氏的,”


    薑暖笑著輕歎了聲:


    “先秦時的詩歌了,大約是說一個年輕女子在岸邊對情人喜悅,焦躁的等候。”


    “哎,我以前沒怎麽背古詩,”


    寧馨兒有些尷尬的說:


    “所以,你這首詩聽起來就不太了解其意思了,如果翻譯成白話文,我肯定一聽就明白了。”


    薑暖笑,沒再應聲,而船夫的cd機裏,許嵩正在唱著《半城煙沙》:


    半城煙沙,隨風而下,手中還有,一縷牽掛,隻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薑暖話剛落下,突然發現畫舫旁邊來了一輛更大的畫舫,而那畫舫正朝他們的畫舫迅速的靠過來。


    “寧小姐,這是......”


    薑暖的話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她赫然發現,那艘大畫舫上,窗邊,站著的男人,正是今天在機場報紙上看到的男人。


    俞力深,她有想過來杭城可能會遇到他,畢竟那人是捉摸不定的。


    隻是,她沒想到,剛到杭城,就在這西湖上,就和俞力深再次相見了。


    她想喊畫舫的老板趕緊把穿開走,可她知道,這樣做隻是徒勞,因為老板壓根不會聽她的指揮。


    而寧馨兒則對著那老板喊:


    “喂,老板,別人的船撞過來了,趕緊加快速度,把船開走。”


    船夫慢慢的抬起頭,看了寧馨兒一眼,淡淡的道:


    “開哪去啊?那艘大船上的俞先生包了今晚所有的畫舫,他才是我的金主。”


    “可我也付了錢的。”


    寧馨兒有些急了,忍不住就跟老板理論起來:


    “我租船時,你怎麽沒說這船已經租出去了?”


    船夫壓根就不理她,而俞力深的畫舫已經和這艘畫舫連在一起了,他們想要逃,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薑暖,對不起,我不知道他來了杭城,”


    寧馨兒有些著急的道:


    “上午我還給我表妹打了電話,她說俞力深在蓉城出差沒回來........”


    薑暖聽了這話笑,俞力深上午在蓉城不奇怪,從蓉城飛杭城,也就三個鍾而已。


    兩邊畫舫靠在一起,王明已經跨過畫舫,來到薑暖跟前,態度禮貌而又恭敬。


    “夫人,總裁請你過去敘舊。”


    “我們夫人沒時間。”


    霍薇舞迅速的站到薑暖的跟前,沉著冷靜的盯著王明。


    區區一個王明,的確不是霍薇舞的對手,但是——


    薑暖朝四周看了眼,西湖上的畫舫,都在逐漸的朝這兩艘畫舫靠過來。


    雖然霍薇舞帶的人也乘坐了一艘畫舫跟著,可和這整個湖麵的畫舫比起來,那真就是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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