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聞人臻低聲的嗬斥著程芸兒:


    “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去趕你的飛機吧。”


    “阿臻,我明明被她冤枉了,”


    程芸兒當即就哭了起來,委屈至極的喊著:


    “你也看到了,她不問青紅皂白,像個瘋子似的撲上來打我,如果不是警察來把她拉開,我今天肯定會被她活活掐死。”


    “你們倆人自己看不住孩子,還把孩子失蹤的事情怪罪在我的頭上,我在之前見都沒見過你們的孩子!”


    “憑什麽?憑什麽?”


    程芸兒看著聞人臻怒吼著:


    “聞人臻,我欠你很多嗎?你們家出了什麽事都要怪罪到我的頭上來?”


    “我就不該活著是不是?”


    程芸兒委屈至極的哭喊著:


    “早知道這樣,十五年前,我......我們......”


    “我讓你走!”


    聞人臻陰沉著嗓音,再次冷冷的對程芸兒低吼著。


    “走,可以!不過,我要把她剛剛欺負我的都找回來!”


    程芸兒惱羞成怒,一步向前,當即抬起手想要打顧暖,卻被聞人臻伸手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要敢碰她一下試試。”


    聞人臻的聲音低沉黯啞,卻帶著壓抑著的怒火,用力把她的手臂重重一甩:


    “走,不要打擾我們!”


    聞人臻和程芸兒的互動,顧暖好似看都沒看到一樣,她整個人知覺都麻木了,隻是傻傻的望著窗外。


    再沒有,這樣可憐,這樣悲哀的顧暖了......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從凳子上站起來,看都沒看聞人臻和程芸兒一眼,隻是挪動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門外走去。


    “顧暖,你要去哪兒?”


    聞人臻低沉的嗓音沙啞著,帶著壓抑著的怒火。


    顧暖卻好似沒聽到一般,繼續朝門外走去,雲城趕緊攔住她,輕聲的道:


    “少夫人,總裁在叫你。”


    顧暖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用力把雲城的手推開,繼續朝外邊走著。


    背後有腳步聲傳來,沉重而又迅速,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人抓住了手腕,然後用力一拉,她被迫轉過身來,對上鐵青著臉上的聞人臻。


    “你一個人要去哪裏?”聞人臻又問了句。


    “去找我的孩子!”


    顧暖看都沒看他,盯著大門外,木然的回答。


    “全城的警察已經出動了,孩子很快會找回來的,你就不要再亂走了好嗎?找孩子的事交給我和雲城,你就在這乖乖的等著,我保證把孩子找回來。”


    顧暖的目光從大門口收回來,然後抬頭望著他,對上聞人臻那雙漆黑暗紅的眼眸,木然的問。


    “你是誰?”


    聞人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暖。


    半晌,他才咬著牙,抓住她的手腕加重了力度。


    顧暖被他強行拉到跟前,近在咫尺的對視,讓她看清了他眼中,她蒼白而又狼狽猙獰的麵容。


    “顧暖,你說,我是誰?”


    聞人臻低聲而又執著的問。


    顧暖看著他,就那樣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看了很久,才平靜的說: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誰。”


    “你......說什麽?”聞人臻震驚的盯著她。


    顧暖平靜的看著他,眼神裏已經沒有了一絲漣漪,恍如靜潭的死水一般。


    “你當然不是我的丈夫,因為早在南非的波洛誇內,在祖魯人的原始部落,你就已經為了別的女人把我拋棄了。”


    “.......”聞人臻震驚的睜大眼睛看著她。


    “我也不是你的妻子,因為我在逃走的那一刻,就已經留了離婚協議跟你做了斷,我們之間早已經結束了。”


    “.......”


    “你也不是我孩子的父親,因為你沒有盡到保護他的責任。”


    “......”


    “還有,你也不可能掌控我的人生,雖然你什麽都要歸我,但是——”


    “.......”聞人臻的心都快要從胸口裏跳出來了。


    “但是,我不要,無論是你的車,你的房,你的公司,還是你的人!”


    “我不要,我統統都不要!”


    “我隻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這一刻,所有人都站在聞人臻的身後,看著近乎癲狂的顧暖。


    大家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在聞人臻麵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聞人臻,就連他的呼吸,好似在瞬間都找不到了似的。


    他就那樣盯著顧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才用低沉的嗓音道:


    “原來,你已經恢複記憶了。”


    顧暖:“.......”


    “原來,你什麽都想起來了。”


    顧暖:“.......”


    “既然這樣,你就應該記得我說過,不要做離婚的夢,我要和你糾纏一輩子,直到彼此生命結束的那一天為止!”


    顧暖看著他咬著牙,因為情緒激動有些猙獰的麵孔,卻並沒有害怕,反而是愈加冷靜的看著他。


    這樣的顧暖,讓聞人臻震驚,一時間他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她。


    “糾纏一輩子?直到死?”


    顧暖笑著看向他:


    “聞人臻,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想要我早點死嗎?”


    顧暖笑,說出這話後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好似一直以來的枷鎖終於被卸下了一般。


    “隻怕是,我不能讓你如願了,因為我的孩子失蹤了,我還要活著去找我的孩子!”


    說完這句,她用力的把聞人臻的手甩開,然後再次轉身朝派出所門口走去。


    這一次,聞人臻沒有再追上來,隻是,她剛走到派出所門口,雲城卻是追了上來。


    “少夫人,我陪你去找孩子。”


    雲城走到她身邊對她說:


    “你就這樣一個人去找孩子怎麽找?肯定隻有開著車去找是不是?”


    顧暖抬頭,茫然的望著他,然後淡淡的問了句:


    “你是誰?誰是少夫人?”


    雲城:“.......”


    旁邊有人在說:


    “這女人好像不對勁啊,我看她有些神誌不清呢。”


    “哎,孩子被人偷走了,誰承受得了這打擊啊?肯定是氣瘋了唄。”


    “是啊,人販子最可惡了,那些偷小孩的被抓住,就該拿去槍斃了才是!”


    “哎,希望她運氣好,她的孩子能夠找回來吧,要不她還不真得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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