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麗走在阿達木的右邊,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木橋,走得很慢。


    這座木橋離京城西城門口沒有多遠,是通向楊子嶺山的唯一通道。


    木橋上麵充當腳踏板的木板間隔約有五寸距離,以女子的三寸金蓮小腳踩上去,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掉下去。


    再則木橋下麵便是深不可見的懸崖,掉下去可就屍骨不存了,所以阿貝麗走得很小心。


    不隻是她,連阿達木以及他所帶的人都走得很小心。


    終於走完木橋,踩在了楊子嶺山的地界,阿貝麗心裏一陣踏實,她看向阿達木:“你前日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義父...郡王真的同意我們的親事了?”


    阿達木眼神一閃,很快恢複正常笑著對她說:“當然是真的,父親說了,隻要我們這次能完成任務回去,他就為我們操辦親事。”


    阿貝麗沒注意到他一閃而過的神色,聽到他的話,開心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阿達木,我真高興。


    “我終於等到這一天的到來了。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得有多辛苦嗎?”


    阿達木一邊朝著手下打了一個手勢,一邊溫柔對阿貝麗說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都知道。


    “你放心,今日以後,你就不會再感覺到痛苦了。”


    他的目光牢牢鎖在她的身上,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阿貝麗正沉浸在美好未來的喜悅當中,突然聽到了一聲巨大的轟隆聲。


    她轉身看去,隻見那座長長的木橋被人砍斷,頃刻間掉落懸崖。


    她著急道:“你怎麽命人將橋毀掉了?”


    阿達木看向對麵:“不把橋毀掉,恐怕我們走不出這座山?”


    阿貝麗向著他的視線看去,對麵出現了很多的將士,為首的將軍看著被毀掉的木橋,直氣得跳腳。


    “走吧。”


    阿達木拉著她往山裏走去。


    阿貝麗擔憂道:“可是那座橋是通向外麵的唯一道路,現在毀掉了,我們要怎麽走出去?”


    “你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阿貝麗聽到他說這句話,繼續追問,他卻不細說。


    她不放棄,路上一直追問,還說要知道她才安心。


    阿達木拗不過她,想著她等會就會葬在這山中,知道也無妨,便悄悄告訴了她。


    對麵的將士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不禁著急地看向平陽侯:“侯爺,他們把橋毀掉了怎麽辦?”


    平陽侯憤怒地看向對麵,低吼道:“找,都給我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路通往山上的。”


    “是。”


    ......


    譚紀煊看向穆煜寧:“我還是送你去鎮國公那邊吧?”


    “不去。”穆煜寧警惕地看著他。


    譚紀煊沉下臉:“你跟著我幹什麽?萬一你受傷了你大哥又會以為是我傷得你。”


    “不會,我跟他說過了。”


    譚紀煊挑了挑眉毛,這是穆鬆盛知道她來這裏了?那就是說鎮國公也同意了?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派穆煜寧來監視他嗎?


    想到這裏,譚紀煊心裏很不舒服,但礙於她的身份,不便動手,便撂下話語:“你要跟著我也行,自己保護好自己,我可沒閑工夫管你。”


    “我會的。”穆煜寧痛快地應下,跟了上去。


    穆煜寧跟著他七拐八拐地進了一條隧道,隨後又來到了一間小小的洞穴。


    洞穴隻能容許兩人趴著。


    穆煜寧動作迅速地趴了上去,發現透過一個小孔可以看見下麵的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個法壇,看來就是父親所說的那個法壇了。


    孫公公看了一眼那大大咧咧趴著的小公子,又看向了譚紀煊。


    譚紀煊為難地看著孫公公:“公公您看,這也隻能容下兩個人,不然您在這裏等著,有動靜了我們再攻下去?”


    聽他的意思,是不準備讓那個小公子讓出位置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譚紀煊看他目光不善地看向穆煜寧,便湊近低聲說道:“公公,實不相瞞,這是煜寧郡主。


    “您也知道,郡主有多蠻橫了,她突然跑過來,我也不好趕她走。


    “這萬一她不高興了,太皇太後那裏也不好交代...”


    看他一臉為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孫公公頓時就理解了,換成是他,他也不敢得罪穆煜寧。


    這可是連皇上都要讓三分的主。


    孫公公不善的神色退去,換上笑容說道:“王爺放心,咱家都明白。


    “王爺去盯著吧,不要讓郡主壞了大事。”


    譚紀煊笑笑,便走向洞穴趴了下去。


    雖然譚紀煊剛才跟孫公公說話很小聲,但隧道統共就這麽點大,穆煜寧又是有武功的人,她當然也聽見了他的話。


    她看了一眼趴在她身旁的譚紀煊,看來皇上派來的人權力很大嘛,連譚紀煊這個淮北王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


    她也不生氣他說出她的身份,因為她摻和這件事,太皇太後早就知道了,估計皇上也早知道了。


    現在讓孫公公知道也什麽要緊的。


    譚紀煊看了過去。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陣,最後還是譚紀煊先開了口:“離午時沒有多久了,他們很快就要到了。


    “到時候不要說話,不要弄出動靜,知道了嗎?”


    “知道了,囉嗦,像個大媽似的。”


    譚紀煊一僵,嘴角抽了抽,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憤怒。


    後麵的侍衛們紛紛轉過頭,抿緊嘴唇,屏住呼吸,不敢笑出聲來。


    這可真新鮮,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王爺像大媽一樣囉嗦的。


    聽著就想笑,當然他們可不敢笑出來,隻能憋回肚子裏。


    孫公公有些同情地看著譚紀煊。


    穆煜寧突然用手捅了捅他,低聲問道:“你什麽時候挖了這麽一條隧道的?”


    譚紀煊還記著剛才她的形容,語氣有點不好:“你又怎麽知道是我挖,而不是原來羌族人挖的?”


    穆煜寧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這裏的隧道泥土這麽新,還帶著餘溫,一看就知道是剛挖出來。”


    頓了頓,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說嘛,你什麽時候開始挖的?”


    “前日。”


    這麽說來,那天她中毒離開之後,他和父親發現了這個石室,他就開始著手挖隧道了。


    動作很快嘛,這麽短時間,沒有觸發機關,就能挖出一條隧道,隻通石室上麵。


    淮北王府實力果然不可小覷啊。


    看來她跟著他是對的,至少能第一時間得到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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