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裘寶陽的辦公室時搬設備是何等的動靜,傾刻間傳得整個公司沸沸揚揚,韋紫夕和裘老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裘老虎聽說之後立即打電話給韋紫夕問怎麽回事,那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的樣子,活似誰把老虎的虎胡須拔了。韋紫夕一點也不懷疑如果裘老虎知道是誰在動裘寶陽,隻怕這會兒已經撂起胳膊撲上去,把人揍得三葷五素了。


    現在人已經被警察帶走,急、怒都於事無補,得先弄清楚裘寶陽犯的什麽事、怎麽讓人盯上、有誰在動她才好想辦法。


    裘寶陽被帶走時韋紫夕便已經開車跟過去,她接完裘老虎的電話過後,又立即打電話通知律師趕來,爭取盡量在裘寶陽被送去拘留所之前保出來。她掛斷電話後,想到“飯團”讓保姆一個人帶著不大放心,本想把清然或胡彤叫過來幫忙顧看下“飯團”,正準備撥電話,寶媽媽的電話又打過來問情況。寶媽媽聽完後,讓韋紫夕專心去辦裘寶陽的事,孩子就放心交給她帶著。


    有寶媽媽帶“飯團”,韋紫夕鬆了口氣。


    韋紫夕緊跟警車,她到公安局大門口的時候被攔下,眼看著車子開進去,等她下車登記好信息的時候,裘寶陽已經被帶進公安局裏。韋紫夕追進去,沒見到裘寶陽。她等到律師來,讓律師給裘寶陽辦個取保候審,結果沒得到批準。


    裘寶陽悲催地被送去了拘留所。她一進拘留所,就被來了個裏裏外外大搜身。裘寶陽算是領教了警察搜身的徹底,她匆忙間從被窩裏被挖出來帶走,什麽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帶,連出門必備的手機、錢包都沒顧得上拿,結果,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長命金鎖、戴在手腕上不離身的鐲子全摘下來交出去,衣服上的掛飾繩鏈,通通被哢嚓掉。裘寶陽那個憤啊,尼瑪啊,跟姐有仇啊,這樣子糟蹋夕夕給姐買的衣服!


    裘寶陽從來沒有進過拘留所,對拘留所的概念也僅限於關半個月。她膽小,不敢惹事犯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天會讓警察帶走拘留起來。結果,她這次見識、領教到了居留所的厲害,當她看到那發臭的被子和明顯是被人用過的牙刷的時候,淚奔過去撞牆的心都有了。這怎麽用啊?


    小小的屋子,四麵是牆加一扇大鐵門,狹窄的單人床上別說床墊連棉被都沒有鋪點,這都入秋了,還讓睡席子。裏麵一個洗手間,陣陣令人作嘔的臭味飄散出來。


    這間拘留室明顯不是一個人住的,擺了六張床,結果就她一個人。


    裘寶陽環抱雙臂,掃量一圈這拘留室過後,愣站在原地,腦子裏就一個念頭:“這怎麽住人啊?姐要回家!”尼瑪,說夕夕姐之前住的那間中午睡午覺的屋子空曠慘蕩,拿來跟這拘留室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星星見太陽!


    床很髒,飄著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她連坐都坐不下去,就這樣站到中午,腿都快站麻了,沒吃早飯的她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終於,送飯的來了,裘寶陽一看到那飯菜,冷汗順著鬢角滑下,她把眼睛一閉,決定繼續餓著。米飯發黃她就不說了,那菜——水煮大白菜,連她這個不下廚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那菜沒放油和任何佐料,估計就是把大白菜和水一煮就盛過來了。


    裘寶陽捂住肚子,蹲在牆角,在心裏哀嚎:“夕夕姐,我好餓啊!”


    熬到下午,她見到了律師。


    律師問她關於她為什麽會被抓進來的相關情況,她哪知道啊,她不就是在網上遇到有黑客跑來攻擊她,然後她就用自己的黑客技術反擊回去咩?自衛還擊也犯法咩?


    律師問她有什麽需要沒有?


    她說有,首先是要吃飯,然後是要回家!


    律師表示會想辦法。


    裘寶陽幾乎快哭了,在心裏喊:“辦法能再想快點嗎?這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黑了,我不想呆在拘留所過夜啊!”


    接待室的門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進來了。


    裘寶陽“噌”地一下子站起來,激動地喊:“爸,夕夕姐!”


    裘老虎看到她,先是狠瞪一眼,吼:“看你鬧的事!成天就沒個消停!”


    裘寶陽縮了縮脖子,把視線移到韋紫夕的身上。


    韋紫夕看到裘寶陽,眼淚花子在眼眶裏滾了圈,又生生地逼了回去。本來裘寶陽長得就很有風一吹就倒的陣勢,這會兒看上去,就更像一塊瑟縮在秋風中的涼薄紙片兒了。小臉蒼白蒼白的,那神情活像隻被困的小鳥望著她求助,不安、驚惶,又有種得救的喜悅流露出來。韋紫夕問:“他們沒打你吧?”


    裘寶陽搖頭,張嘴,本想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她沒好意思問,能讓她出去,韋紫夕和她爹絕對不舍得她在這裏多呆一分鍾。


    韋紫夕點點頭,說:“‘飯團’有幹媽帶著,你就放心吧。”


    淚,姐不擔心她。她比姐過得好,她在家住得舒服著呢,有奶粉和奶水喝,有保姆照顧!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姐好吧?


    韋紫夕壓了壓心底的情緒,盡量用平和的神情麵對裘寶陽,說:“阿寶,可能要委屈你幾天,我們會想辦法盡量讓你出去。”


    呃!裘寶陽聞言愣了,冷汗涮地一下子冒了出來。她的腦子裏浮現起關她的那間拘留室,想到晚上天黑了,就她一個人住在那漆黑的屋子裏?睡那冷冰冰有味道的床和蓋充滿惡臭的被子。她垂下頭,不作聲了。


    “阿寶——”韋紫夕喊她。


    裘寶陽認命地暗歎口氣,她對自己的事心裏已有個底。就以她爹在本地的麵子和韋紫夕的人際網來說,連個取保候審都弄不了的話,說明她的事有點棘手。可裘寶陽思來想去就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讓網警給逮了?她雖然是有那技術和能力,但是從來沒有大規模大範圍地放病毒攻擊,從來沒有造成範圍性的影響,每次折騰頂多也就是一家公司或網站,也都是在別人先惹到她的先提下再動手。如果說是有人上門找她的茬子,反被她收拾了就利用警察來收拾她這就更沒道理!除非那人不想混了!


    裘寶陽更清楚一件事,這事情不是跨省追捕!但在本地,沒有跟她過手較量過的公司。如果真是她在網絡上犯了事,也不該本地的警察出手逮她,然後直接丟到拘留所。她想清楚,抬起頭,問句:“我最近有在我們這得罪誰嗎?”


    韋紫夕說:“網警說你昨天攻擊了他們的網絡!”


    日!“我沒有!”尼瑪,這是冤枉!裘寶陽差點跳起來,姐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去攻擊網警幹嘛?找死嗎?昨天她不就是跟幾個有技術的二貨過了下招,殺到對方的服務器裏清了別人的數據插了下旗嗎?她昨天“殺”過去的時候,因為已經下班,急著趕回家吃飯抱老婆,也沒留意對方是什麽網站的人,直接就給撂了。現在出事了再回想,覺得不對勁了!難道是網警沒事找她玩?或者是有高手黑了網警的網絡,潛入網警的網絡裏,用網警那邊的平台作為跳板向她發起攻擊。她沒有察覺出來,直接把網警當成攻擊她的人給收拾了?如果真是這樣,尼瑪,會坐牢的啊!


    裘寶陽倒吸口冷氣,冷靜下來,把今天早上網警來時的態度又想了遍。如果是用網警作跳板攻擊她,網警無端被攻擊,今天帶走她的時候鐵定沒好臉色,可看他們的態度也沒啥敵意留露啊。網警找她玩嚇唬她?誰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跟她開這種大玩笑啊!


    “夕夕姐,我的事立案上報了沒有?”


    韋紫夕從裘寶陽神情裏的細微變化看出些端倪,她估計裘寶陽心裏已有底。她說:“這事公安局長都知道了。”


    裘寶陽把頭一扭,看向他爹,想讓他爹去走走人家的後門。


    裘老虎沉著臉看她兩眼,沉聲說旬:“你就好好在這裏呆著吧。”轉身,走了。


    韋紫夕寬慰了她幾句,又交待她要好好的,告訴她已經把拘留所裏的人都打點好了,如果缺什麽,就讓她跟拘留所的人說,拘留所的人會告訴他們,給她送進來。


    裘寶陽低低地點點頭,又被警察帶回拘留室。她一回去就發現床上鋪了套十分眼熟的被褥,因為是兩米的被褥,床不夠用,還把兩張床拚到一塊兒。她走到床上躺下,還是感覺有點硬,掀開床單一看,下麵鋪了床被子。都落到這一步,裘寶陽也不敢再講究,能弄成這樣,隻怕都是塞錢又讓他爹平時喝酒吃肉的那幫哥們裏的誰打過招呼。她鬱悶地抱著枕頭蜷成一團,對自己這事真沒了想法。她在這裏,想什麽都沒有用,關鍵是看外麵的人怎麽動作了。


    裘寶陽心裏明白,她這會兒能被關在這裏,不可能是誰和她開玩笑,絕對是有人向她下套子要收拾她!麻痹的,那人是誰啊!她一向低調悶騷,頂多就在自家窩裏橫一下也都橫得很低調,在外麵向來乖巧,怎麽可能得罪人?難道是她爹得罪了誰,人家想來個父債子還先收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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