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葉猶豫著要不要告知夫人自己也該在這個時期多加注意,此時當家朽木白哉剛好拉門進來,“兩位喜好有所不同,更何況您現在的身子不宜食用生冷之物。”


    白哉落座,看著兩份晚餐,對於這幾日屋簷下的流言並非完全不知,隻是覺得久而久之,不攻自破便未曾在意。


    “哪有那麽嬌弱,我看上去像是紙糊的嗎?以後別那麽麻煩,兩份一樣的就行了。”朽木嵐嚐了一口八寶湯,真是吃得太滋補了,都覺得自己胖了幾斤。她瞅了瞅白哉的生魚片,“要不,咱倆換換?”


    “萬萬不可!”來葉連忙阻止急道,“您才有孕,胎象未穩之時,斷不可食用這麽多生食!”


    “有……孕?”朽木嵐眼神飄向白哉,這是哪出?“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來葉出去,朽木嵐盯著白哉,他卻兀自吃著晚餐,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是……你說的我有孕?銀鈴爺爺催你要孫子嗎?怎麽沒和我商量一下,萬一我露餡了怎麽辦?”


    白哉不疾不徐吃完了生魚片,擦了擦嘴,“爺爺沒有催,也不是我說得你有孕。”


    “那……她為何說……”


    “你喝多那晚,來葉給你送粥,正巧看到你……不舒服的樣子,誤以為……”


    她大徹大悟閉著眼睛點了點頭,不對,“那我方才沒有提出異議,豈不是自黑?”那他……為什麽?


    “算是給你的懲罰,看你還會不會喝那麽多。”白哉起身,準備飯後去院中走走,“你慢慢好好享受。”他用眼神示意這一頓高蛋白高滋養的美味佳肴。


    看他頗得意地走了出去,沒曾想,他的懲罰方式還挺特別的,打算吃肥她嗎?不過此事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悄無聲息澄清才好,流言蜚語倒是不打緊,不好讓老人家空歡喜。


    時值年終歲尾之際,送到朽木家的請帖已經攢到一尺多高。朽木嵐將近日收到的各族請帖按時間順序整理了下,趁白哉在家,拿去給他過目。本以為以白哉的性格會直接往旁邊一扔,不予理會,豈料,他卻淡然地一一翻看起來。


    “今年,你同我一起去吧。”白哉翻開一張淡紫色的請柬,是增島家的,同為屍魂界貴族,人緣最廣的增島家每年都會在年前舉辦一次類似的聚會,而大多家族的人都會賞臉前去。


    白哉往年並沒有參加的習慣,但今年他再娶之時,增島家的當家增島隆司親自來觀禮,禮數上,他需要去一趟,算是回禮。再加上……她,今年是第一年,多少需要在禮節上去寒暄。


    朽木嵐看著上麵的名字,“增島家的……”她雖然遠離屍魂界一百五十年有餘,卻不是不清楚如今屍魂界各方貴族勢力,甚至紅塵瑣事。“增島靜香……你覺得,我去合適


    ?”增島靜香這位貴族美人早就過了適婚的年紀,原因便是癡戀朽木白哉。這件事,早在她回屍魂界前,便聽鬼崎澈八卦過了。


    她揚著眉看著白哉一成不變的臉,這位靜香姐姐也真是夠堅貞矜持,增島隆司也想過能得個朽木白哉這個妹夫吧,大婚那日,他可是沒少捶胸頓足。


    “並無不妥。”白哉知道她暗指之意,並不覺得內心有愧。


    朽木嵐微微點了點頭,夠灑脫,“好,那我準備準備赴約。”她收拾了沒用的帖子,將燈火移回原處,方便白哉寫字,便抽身翻箱倒櫃找件能見人的衣服。


    “最近……天氣冷。”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聽見他低沉這一句,回頭看他時,他已走到門口,這不冷不熱的一句,是貼心的提點,亦或是無意的自言自語……她微微勾著唇,耳根有些溫熱,他也許不會愛她,但能如此相敬如賓,此生足矣。


    冬日暖陽,等朽木嵐更衣的功夫白哉在門口已經查點好要帶的回禮。這些禮物是事先朽木嵐讓人準備的,雖然不是金銀珠寶,但也都是屍魂界貴族中罕見的,比如藍色鳶尾種市麵上很難找到,白毫烏龍是增島隆司的心頭好,還有這翠玉洞簫竟無半分瑕疵,也不知她是哪裏淘來的。


    “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他尋聲看去,櫻粉的和服罩上了雪白的披風,豎高的毛領團在她頸間,映得她的小臉白皙輕柔,唇上的桃色夕陽中嬌嫩而不豔烈,略彎的劉海兒擋在眉間,長發半卷,溫婉的用水藍發帶係在頭後……


    “怎麽了?”見他有些不悅地蹙了下眉,朽木嵐審視了下自己,已經刻意打扮得精心而不顯眼,難道是太素淨了?


    白哉斜目看向一側,“沒事,走吧。”她很美,無論是成婚那晚的紅妝,還是今日赴宴的清雅。但方才,他卻突然很不想帶她去……這樣的想法讓他不禁心驚。


    朽木白哉雖然向來寡言,但這樣的場合就算是一言不發,該杵在那裏的時候,他也務必出現。而貴婦們一向話比較多,因此每逢這樣的場合,總會男女分開交談寒暄。


    朽木嵐雖然也是貴族,但一百五十多年不現屍魂界,自然成為傳說中的貴族。而宣神族本身與諸位貴族間的走動也不甚多,遊走在貴婦們的身旁,她也隻是微笑頷首示禮,當然,也沒有哪個貴族中人,抖著膽子與她攀談。


    隻是無論是男賓女賓都驚覺這位貌美的貴族夫人,便是朽木白哉再娶之人,不愧在大婚時候便被傳成屍魂界第一美人,明明裝點的樸實無華,卻難掩她自身的高貴和清美。


    朽木嵐孤身一人便悄悄溜去後園,那邊人少,卻有一整園的梅樹可供她養眼。走著走著,覺著今晚的確格外的冷,她緊了緊衣領。


    “朽木嵐?哼,不就是以前的宣神嵐嘛,還不是仗著自己家裏有人撐腰,要不,怎麽能嫁入朽木家。輪才貌,怎及靜香小姐分毫?”八卦長臉婆說得滔滔不絕,生怕她的獅吼功別人聽不到似的。


    圓臉阿姨緊忙跟了句,“是呀,靜香小姐,您呀,就是太恪守婦禮,我可聽說,那朽木嵐回到屍魂界,就賴在朽木家了,這近水樓台的,嘖嘖嘖,難保她施了什麽手段呢。”


    “對呀!”挽著發髻的小婦人雙眼一亮,“我還聽說,頭兩日,這朽木嵐好像就懷孕了,算算日子,搞不好這大婚前就有什麽了。”


    “怎麽會?”增島靜香一身金色的鬱金香和服,華美尊貴,微微用右手楚楚可憐地遮了下嘴唇,看上去既驚訝又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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