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看了看四周,這貌似是一處山崖,雖然怪石林立,但是樹木依舊繁盛,不比之前的仙境中差。


    “師兄!”


    忽聽一聲叫喊,蘇木望去,原來是之前的老道士和黑袍道士相繼行至此處。


    隻聽到後麵的黑袍道士接連喊著“師兄”二字,但是前麵的老道士就是隻顧疾行,並不回頭。


    “師兄,等等我!”黑袍道士一邊跑著一邊喊著。


    “申公豹,上一邊去,別纏著我!”老道士來到蘇木所在之處,原來這山崖之上還有一塊石牌,寫著“麒麟崖”三個字。


    石牌後麵還有小字,蘇木一看,原來之前的仙境就是昆侖仙境,乃是玉清道人元始天尊的修行道場。


    凡是身處昆侖仙境中人,不得隨意施展法術,隻有到了麒麟崖外方可施展。


    蘇木也明白過來,為何剛剛申公豹隻是跑步追趕前麵的老者,而不施展法術,原來是為了守戒。


    “師兄,你忒薄情忘舊!你今於人間做丞相,位極人臣;於仙山得封神仙旨,潑天功勞指日可待,就忘了和你一同學道四十年的師弟了。”申公豹一臉傷心。


    “今日師傅已分說明白,你我各有分工不同往日。我若仍與你稱兄道弟,日後你行走截教頗為不便。”老道士話語中說著因果關係,不過蘇木卻能聽出來那語氣中的不屑。


    “唉!”申公豹聽了倒也沒有什麽怨氣,隻是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向不喜我和仙鶴,那小頑童因是個孩子,心思單純,也不甚思考諸事。然師弟我不同,我已是千年道行,若不是當年妖皇之名,我也不會委身拜了天尊老人家為師。隻是既然拜師,自然以前統統化為烏有,奈何這四十年,師傅也好,各位師兄也罷,均未曾正眼看我。師兄,你道何故?”


    “你明知故問!”老道士似乎十分生氣,嘴上花白的胡子都吹了起來,“你不過是一隻能說人話的黑豹,竟然妄想學人做事、習人行為,真是可恥,而今師傅他老人家給你一個差事,已經是照顧你了!”


    “哈哈哈!”申公豹聽了老道士的話,仍是一絲怒氣也無,“師兄既然說破了前麵的因由,又何必遮掩後麵的事實。我此去截教鼓動截教眾人出山,不過是為闡教日後擴大勢力做一份工,而自身孽障肯定也隻有自身消受,想來結果必然已經在師傅的謀劃中了,能夠在妖皇宮謀得一個小官兒便千恩萬福了。”


    “哼!你一隻荒山野獸,還想要什麽前程,今日師傅給了你一個差事,還在我這裏說來說去,莫不是想悔了這差事!”老道士橫眉豎眼,手中甚至拔出了一柄長劍,以作威脅。


    “師兄莫惱,師弟我不過是抱怨兩句。今日一別,你我從此成為對手,雖是暗地裏我要作梗,終究不可能再與師兄相認。”


    “哼!誰要你相認!快滾快滾!”老道士用劍指著申公豹,仿佛是在驅趕一隻蚊蟲。


    “你……”申公豹幾乎已經將心窩子裏的話說了出來,卻仍是被這老道士打罵叫殺,不禁也來了火氣,師兄二字也不稱呼了,直接喊道:“薑子牙!雖然我是妖,你是人,但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被你侮辱!”


    蘇木看到申公豹作勢就要撲上前來,那架勢真得猶如一隻黑豹一般。


    薑子牙看到申公豹撲將過來,嘴角冷笑,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竟然將申公豹的頭砍了下來!


    申公豹的頭顱馬上就要滾落凡塵,岌岌可危。


    因為申公豹乃是千年黑豹成精,所以即使砍掉一顆腦袋也並不會立時就死,隻要將頭安回原位,雖然損了一些道行,但仍能成活。


    但若是這頭顱滾落凡塵,沾了泥土,那便精血入地,幾乎再也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薑子牙知曉此事,想著砍掉申公豹頭顱,那申公豹必會自己接住頭顱,然後安回去,而他則可以趁機擺脫申公豹的糾纏,土遁到達西岐。


    誰知那申公豹心中萌生死意,也不顧接住自己的頭顱,直接撲到薑子牙身上,將這老道士撲了一個跟頭。


    薑子牙一看自己身上的無頭屍體,心中不禁又有了怒火。


    但是申公豹死在這裏,他實在不好交代,而且截教那邊還需要申公豹暗中破壞,好方便他成事。


    這如今申公豹一死,可怎地是好?


    就在這時,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被一隻仙鶴帶了過來。


    那仙風道骨的道士一到麒麟崖,先是用法術攝起申公豹的頭顱,用一團青氣洗去那頭顱上沾染的塵土,然後對薑子牙說道:“子牙,還不將公豹的身體擺正?”


    “嗯。”


    那仙風道骨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詞,命仙鶴將申公豹的頭顱安到其身體上,然後手中拂塵一掃,之間申公豹脖子上的傷痕竟然消失不見。


    “子牙,你先去吧!隻不過今日你這一劍,已經種下因果,公豹醒轉過來後必定會說動諸多截教門人前來討伐你。”


    “哼!南極仙翁,你也不必激我,他來一個我殺他一個,他來一雙我滅他一雙,我就不行他申公豹能有天大的本事。”薑子牙又說道:“你也不必仗著你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就在這裏說教我,將來我建功立業之時,你可莫要求我才是!”


    薑子牙一拂衣袖,土遁而去。


    南極仙翁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話,仙鶴則是化身一個童子,站在申公豹身邊扶住了剛剛睜眼的申公豹。


    “公豹,你這又是何苦!”南極仙翁說道。


    “師兄,小弟我真是前途渺茫,毫無希望啊!”


    “唉!”


    “多謝師兄救命之恩,小弟我雖然仍無鬥誌,但已無死意。此去之後定會竭盡全力完成師傅大計,請師傅他老人家不用擔心。”


    說完申公豹也接土遁離去了。


    南極仙翁卻沒有離開麒麟崖,而蘇木也站在這裏不曾離去。


    “仙翁有什麽心事嗎?”


    “公豹雖然續頭複生,但是我觀他印堂濃黑,麵無血色,恐怕活不過今日。罷了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以後若無公豹消息,才可定論。”


    南極仙翁話音一落,蘇木就覺得眼前場景又一變化。


    這是一處平原,平原盡頭就是岐山鎮,蘇木一眼就認出了這裏。


    突然聽到身後有打鬥聲,蘇木一回頭,便看到薑子牙正在追著申公豹,兩人向背離岐山鎮的方向跑去。


    蘇木聽不到什麽,隻是看到申公豹被薑子牙祭起打神鞭打到了後腿之後,變身黑豹,飛也似地逃掉了。


    蘇木忽然睜開了眼,他發現此時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1點左右。


    “申公豹?”


    蘇木向麵前的黑豹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那黑豹睜開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黑豹的雙眼中已經布滿渾濁的顏色,仿佛生機正在離他遠去。


    “剛剛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是您給我看的嗎?”


    黑豹仍舊點了點頭,似乎成了一頭黑豹後,他已經不能口吐人言了。


    山洞裏一片沉默。


    蘇木已經猜到了後麵的事情,恐怕被薑子牙重傷之後的他是想要回昆侖山找人幫忙理論一下,誰知道半路上竟然被一幫玩家給打成了瀕死的狀態,隻剩下一口氣的他拚了老命回到深山,費盡心力躲到了峭壁中的山洞裏。


    蘇木想到這裏,對這個世界的申公豹竟然產生了極度的同情,想來那句“道友請留步”,在這個世界上再也聽不到了。


    想到這裏,蘇木不知不覺地將“道友請留步”五個字說了出口。


    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很顯然,對麵的黑豹聽得真切,竟然白光一閃,重新化作一個黑袍道士,樣子與蘇木在幻境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申前輩!”


    “年輕人!”申公豹臉色極差,麵如死灰,恐怕剛剛的變身就是他最後的回光返照了,“你我有緣,剛剛公豹已意欲屍解,聽到你一句‘道友請留步’,卻又心生執念。”


    說著,申公豹強打著精神半坐在地上,向昆侖山方向打了一個稽首,又對蘇木說道:“年輕人,請答應貧道一件事。”


    蘇木原本廢了大力氣爬上這個峭壁的山洞,就是想看看這個黑豹身上是不是有什麽隱藏任務,如今看到這黑豹竟然是申公豹,心中已經是驚訝不已;而這申公豹千年道行,而今竟然落得這個下場,讓蘇木心中唏噓不已。


    於情於理,蘇木都必定會滿口應允了。


    “好!好!好!年輕人,這事情到時候恐怕會害了你,不過到了大難臨頭之際,你隻要說自己被貧道誆騙,發了毒誓,想來薑子牙也不會強人所難。年輕人,貧道請你幫忙的事情就是去請截教門人出山,薑子牙的封神榜上需要三百六十五人,這些人是用來償還昔日妖皇之情的,將來是要鎮守妖皇宮的人,美其名曰為神,實是為奴。故師傅老人家意在截教門人,截教門人都是妖族出身,回轉妖皇宮最是上策。年輕人,這顆牙齒已被貧道煉化成器,希望你借我之名,完成我的遺願。”


    “你觸發史詩任務【申公豹的遺願】,是否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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