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哥好本事!”尚未進門,我的讚歎聲就響起了,可進了門,我表情卻猛地一變,屋中的慘狀比我想象中可怕的多。


    這一戰,所有人都或輕或重的受了不少傷,慕一天在清剿了過半幽影殺手後,右腿的踝骨終於被一顆流彈轟裂,此刻正跪坐地上讓妹妹幫著包紮。


    簡小敏傷的更重,這丫頭雖然一看到我就興奮的撲了過來,卻渾身鮮紅腳步虛浮。


    “怎麽傷成這樣?”我驚呼道,疼愛的撫摸著女孩小臉。


    “不很重啦,隻是皮外傷罷了,你呢?”女孩急問道,揪著小臉翻看著我的傷勢。


    其實,我沒什麽傷勢可言,隻是少許燙傷外加頭發燒掉了一些,女孩笑了,笑的好可愛,這是因為她的祈禱成真了嗎?如果必須要有人受傷,她不希望是我,如果一定要流血,就讓她幫我流。


    “傻瓜。”我緊緊摟著簡小敏,吻著女孩的唇,那一份天真讓我愈加的無法自拔了。


    軒凜和慕青寧也受了傷,千雨也是,不過三女今晚的聯手還是很成功的,所以她們的傷很輕,至少和某人比起來的話,非常輕……


    羅炎,我看到他的刹那就驚呆了,這家夥已經躺在地上無法動彈了,臉色蒼白的宛如紙片,仿佛血都流幹了。


    “羅哥怎麽搞成這樣?”我愕然道,幽影的殺手有這麽強嗎?除了奧蘭多,再除掉那個被我秒殺的no12,應該無人可以抗衡羅炎了吧?難道是那三個所謂新秀?


    當羅炎歎息著把事情告訴我後,我真的有些無語,這家夥……我真不該帶他踏入戰場,真不該企圖打破那份善良,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是羅炎吧。


    羅炎永遠是醫生,不是殺手,他一輩子都在想怎麽救人,哪怕是敵人,哪怕他根本救不了,也就是因為那份執著,所有人都對魏雪的傷無能為力的時候,他卻站了出來,所有人都放棄軒皓霆的時候,他依舊站了出來。


    隻是這次……羅炎最終沒能留下小火。


    是安妮最後下達了他不知道的命令,又或許是鋒殤曾經的某些指令,當操控者被束縛,或是被殺死後,他們必須第一時間逃離戰場,絕不能落入敵手。


    所以不僅是小火逃走了,還帶走了小風和小雷,也幸虧他們沒有了記憶,對指令的執行並不完善,否則……軒凜那三個丫頭應該會很麻煩吧,三對三的話,她們沒有任何勝算。


    雖然簡小敏趕到了,但她已經傷的很重了,而慕一天那時依舊在被一群殺手追擊,根本幫不上她們。


    今晚其實從頭到尾我都不是主角,羅炎才是,他的執著拚搏才是關鍵,如果不是他,或許三個女孩會有人死去,甚至可能都死掉,因為我小看了血狐說過的那些新秀。


    “那些小家夥,真的很可怕,實力並不強,但那種悍不畏死卻……”千雨苦笑道,連她在麵對那三個小子的時候,都從骨子裏感覺膽寒了。


    用藥物毀掉大腦皮層的記憶區,強行切除海馬體,切除痛感神經,鋒殤的殘酷已經連我都感覺發指了,不過我明白,這家夥是被我逼急了,也是被胡夏逼急了。


    他無人可用,所以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獲得一些忠誠的部下,哪怕是機器,他無法補充兵源,必須將手中的所有棋子物盡其用,哪怕再殘酷,再令人發指。


    “算了羅哥,你已經盡力了。”我苦笑道,我知道羅炎迫切想救下那三個小子,因為他們的年輕,所以不可以被徹底毀掉未來。


    不過我想說,如果他們真的已經被毀,殺掉或許才是最好的解脫,當然,我也知道羅炎不會認同,他依舊在歎息。


    “小子,我會想辦法快速恢複傷勢,這一戰,我必須幫你到最後,從而徹底打破這份殘酷。”羅炎咬牙切齒道。


    我點了點頭,是啊,真的很殘酷,比我和血狐經曆的更加殘酷,是因為鋒殤越來越狠了嗎?還是當他越來越強,就漸漸不再顧及了嗎?這個人的心中到底還有沒有一絲善意?這個人究竟還算不算人?


    或許,今晚我這句反問有些早了,因為我還不知道鋒殤心中的善意,僅存的最後一絲,是和我息息相關的……


    “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啊。”奧蘭多苦澀道,半個小時,我給他的時間很緊張,甚至來不及集合所有幽影的力量一決死戰,他唯一能做的事隻有……


    補充著某些必要道具,奧蘭多歎息著打一個電話。


    “鋒殤啊,還記得我為何會和炎黃之血聯盟嗎,或許說被脅迫,那原因……我真的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躲開。”奧蘭多喃喃道。


    “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我跟隨了你,他就不會再踏入巴黎,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不會再報那些仇,但現在的情況怕是連你都無法掌控了吧?”


    “安妮她……哎。”奧蘭多深深的歎息,表情沮喪。


    接電話的是陳鋒,他許久都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坐著,不僅無法掌控,甚至連他也陷入了這份複仇,連他也被我當成了目標。


    “為什麽會這樣?”奧蘭多在嘶吼,鋒殤卻無法回答他,因為某些原因,誰也不知道……至少暫時性的誰也不知道。


    “你不是把那小子當成學生,當成弟子嗎?可如今這局麵又算什麽?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鋒殤啊,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背棄你,甚至連我奧蘭多都可以!但隻有他,你不覺得太諷刺了嗎?你不覺得……”


    奧蘭多突然閉嘴了,其實這份諷刺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鋒殤,此刻電話裏的某人比他更鬱悶吧?


    鋒殤還是開口了,語氣冷然道:“奧蘭多,不管怎樣,你先來炎黃之血吧,或是集合幽影的殘餘實力死守,等我過去!”


    “來不及了。”奧蘭多苦笑搖頭,隻有半個小時,這時間……


    我給奧蘭多半個小時是為了什麽?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他想明白,但卻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擊,他隻能在那種無能為力中掙紮。


    我不敢肯定奧蘭多是否會就範,但這半個小時就是一步棋,我在想辦法逼瘋他,逼得他最終不得不做出對我有利的決定。


    鋒殤再一次沉默,許久才道:“值得嗎?我知道安妮對你很重要,但值得嗎?你先別亂來,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回她,就算為了你這麽多年的忠誠,我鋒殤發誓!”


    “沒用了,我們都了解那小子,他說半小時就絕不會多一秒鍾,這半小時你連巴黎都無法趕到吧?你怎麽救?”


    “我們都了解那小子,了解他對待敵人時有多殘酷,所以我才會因為不想和他為敵,不想承擔他和血狐,甚至整個炎黃之血的報複,從而對你妥協……他的話,如果半小時後我不出現,安妮死定了!”


    “值得嗎?”鋒殤依舊在反問,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就算親妹妹也……至少不如自己的生命來的重要吧?


    “我來不及想啊,這小子真的很了不起,他給我的時間好精確,根本讓我來不及想清楚啊,至於是否值得……鋒殤啊,你應該最了解的,每一個殺手都有個無法放棄的寄托。”奧蘭多喃喃道。


    作為自己的親妹妹,作為自己唯一的寄托……奧蘭多可以看著安妮死在戰鬥中,畢竟他知道做殺手的,每天都會麵對生死,可他無法看著妹妹落入敵手,可悲的哀求著掙紮著。


    我的話,奧蘭多可以肯定,絕不會放過安妮,也絕不會放過他,那是no6蒼狼啊!


    或許重生後的某人已經懂得情感了,時而會心軟,甚至時而會仁慈,但絕不會在麵對敵人的時候,這點奧蘭多很清楚,鋒殤更清楚,因為這些都是他教我的。


    陳鋒最終放棄了勸說,雖然他如果失去了奧蘭多,整盤棋局都會無比困難,甚至可能崩潰,但他知道自己勸不動他了。


    “你想怎麽做?那三個小子我可以暫時交給你操控,但你還能怎麽做?那小子的實力已經……不是你可以撼動的了。”陳鋒喃喃道。


    “行了,隻要有了那三個戰鬥機器,我就有信心再拚一場,哈,別忘了,我可是殺手界的魔術師!”


    奧蘭多露出了最後一抹傲然,掛上了電話,一把扯住欲哭無淚的穀婷婷朝外走去。


    陳鋒在苦笑,在罵街,罵這貨是個傻逼,但……其實就像奧蘭多說的那樣,他是最能了解他那種無法放棄的原因。


    每一個殺手在出道時都會放棄善良,否則根本沒有資格做一名走在地獄邊緣的劊子手,可他們畢竟也是人,真的可以舍棄一切嗎?


    一個寄托,將善良完全寄托在某人身上,從而放棄其他的一切,這就是大多數殺手的辦法,他們隻會在麵對某人時露出笑容,心中浮現情感。


    奧蘭多的寄托就是安妮,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比殘忍,但唯獨對安妮不可以……而鋒殤呢?甚至連他都有一個寄托,或是說曾經有過寄托。


    那年的巴黎,當某人在那場追殺中走投無路,被逼得在垃圾堆裏苟延殘喘的時候,他一個人默默的到了巴黎,一個人一把槍,義無反顧的殺進了幽影總部。


    雖然奧蘭多已經先一步踏上了直升機,畢竟這家夥論逃跑的話可是無人能及,不過那天鋒殤的眼神非常陰冷,他盯著直升機上的奧蘭多說了幾句話。


    “奧蘭多啊,隻有這小子,我決不允許你殺掉,否則我會把你和幽影殺的一個不剩,用最最殘忍的方法!”


    “因為……他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寄托啊!”


    那天是陳鋒?或是陳殤?又或者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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