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我不要命的朝外飛奔,朝相反的方向,背後的槍聲密集如雨,還夾雜著幾聲怒喝,這怎麽可能?我居然在西伯利亞遇到了炎黃之血的殺手?他們怎麽找到我的?


    不對,他們絕不是找我來的,僅僅是巧遇罷了!甚至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隻是抱著遇到就幹掉的宗旨吧。


    可炎黃之血為何會在這荒郊野外?我跳下直升機前已經查閱過航線圖,附近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最近就是周國豪藏身的那座俄羅斯小鎮了,距離將近有兩百公裏啊!


    我來不及細想了,因為背後的槍聲極為密集,大致判斷最少有十幾二十人!我突然好想哭,要不要這麽倒黴?在這種地方都能巧遇這麽多炎黃之血的殺手?


    雖然阮雄更倒黴,他被轟成了馬蜂窩,又被幾個人踩成了爛泥,甚至我還隱約聽到個家夥興奮的大叫,說他居然幹掉了no18,擦!


    “屁,是你一個人幹掉的嗎?別吵了,快追上幹掉那小子,應該是個高手吧?如果我們沒出現,這no18應該被他幹掉才對的。”


    一個頭領模樣的人低喝道,揮了揮手,一群黑影飛快的包圍了樹林,還有幾個家夥駕駛著雪橇車繞行了過來。


    “該死!”我不由得低聲喝罵,太倒黴了,怎麽會遇到這種事?現在我該怎麽做?


    拚……好難啊,雖然對方可能沒有阮雄這樣的高手,但數量更多,裝備也更精良,環境上我毫無優勢,加上子彈也不很多,拿匕首砍死十幾二十個人?我有點想哭的趕腳。


    隻有跑了,雖然絕對跑不過雪橇車,但憑著絕還是可以躲過的,隻可惜這荒郊野外的,我根本不認識路,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跑才好。


    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空曠,再過去則是一座小山,我想都不想就潛行了過去,鑽進山裏再求援吧,而且山地的環境更容易發揮絕,如果可以,我還想抓個家夥問問,炎黃之血為何會跑來西伯利亞。


    其實,我應該能想到的,雪橇車……絕不是偶爾來這裏,而是他們本來就在這裏,而終年積雪的地方,哎……許是離開太久,我已經不太記得這裏了,那個我呆了將近十年的地方。


    我花了二十分鍾才潛到山腳下,畢竟那兩輛雪橇車不斷的從我身邊繞來繞去,絕是幾乎一刻不能停的,好在身體恢複的真好啊,居然感覺不到後遺症了。


    “媽的,這小子跑去哪裏了?若是找不到,若是被他發現……該死!”怒喝聲再次響起,發現什麽?我有些茫然的朝山中潛去。


    一定有什麽秘密的,雖然我沒想到,但一定可以發現的,不過我首先要做的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逃離後再想辦法查探才是上上之選。


    一個機會出現眼前,雪橇車陡然停下了,一名手持衝鋒槍的男子朝我的方向走來,似乎查探下山溝裏有沒有藏著人。


    我眼神一眯,猛地朝他背後繞了過去,這種行動非常麻煩,因為我不能開槍,會有聲音,也不能出刀,會流下血跡,甚至還得捂住他的嘴,甚至還得在那同時阻止他開槍。


    身形一寸寸的接近著,我幾乎踮著腳在雪地上走,就像一隻想要捕獵老鼠的貓兒,每一個動作都極輕極緩。


    我貼在了他的背後,手緩緩朝他的臉頰伸去,絕已經開啟到了極限,甚至瞬閃也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媽的,這大半夜的哪裏冒出來的家夥,真是找麻煩。”那人抱怨道,話音剛落……


    左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右手同時摳住了他握槍的手,左腳猛地一勾,絆的他側身摔倒,右腿卻轟得發動了瞬閃,兩個人齊齊的朝那山溝裏摔了進去。


    砰的一聲悶響,聲音不大,不遠處的幾人應該並沒有聽到。


    身形死死壓在這家夥的身上,他好強壯,好難壓製,甚至他還想把我抱起來反壓在地,卻被我用完全施展的握力死死扣住了脖子。


    這是一場純粹拚力量的戰鬥,沒有任何技巧可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一步奪下他的衝鋒槍扔去了一邊。


    該死,這家夥的脖子好粗,我的手指已經陷進了肉裏,他竟然依舊沒有窒息,依舊想要掙紮反抗。


    轟得一拳砸在了我的腰眼上,劇痛之餘,我卻根本騰不出手來防禦,隻能用厚重的衣服硬接,同時膝蓋對著他下身猛撞。


    一下,兩下,三下,這家夥終於翻白眼了。


    四下,五下,這家夥渾身都在抽搐,估摸著都被我撞暴了。


    六下,七下,借著那手指的力道越來越強,他終於不再動彈了,我卻依舊不敢放開,趴在他胸口聽了聽,直到那心跳完全停止,才總算鬆了口氣。


    這家夥真的很壯,身形雖然不比我高很多,但那脖子上的青筋亂冒,肌肉連臉上都長滿了,跟個怪物似得,我腰眼上被他幾拳轟得也一陣呻吟,喘息了好久才慢慢爬了起來。


    而當我再次爬出山溝,衣服已經換成了他的皮襖,也換了他的帽子和圍巾,帶上了他的護目鏡,拎著他的衝鋒槍,快步朝雪橇車走去。


    “找到了嗎?剛去哪了?”不遠處一名大漢問道。


    “沒,剛掉進山溝裏了。”我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學著那人的腔調,大漢一陣狂笑,卻因為風聲,而並沒有發現我的聲音有了少許改變。


    “喂,你們兩個開車的,先回基地報信,多帶點人來,再多開幾輛雪橇車來,今晚一定得把那小子找出來!”


    基地?我本想搶了雪橇車就逃走的,卻因為這句基地而愣住了,突然我想起了什麽,那一刻的好奇和驚訝,甚至產生了一種心底深處的顫抖。


    基地……是我想的那樣嗎?很可能!從常理上判斷,俄羅斯是炎黃之血最適合隱藏基地的地方,因為這裏的雪原遼闊,太適合隱藏了,也因為這裏完全沒有別的殺手組織,根本不會被發現!


    基地……我突然好想跟著去看看,那一刻的執著,甚至超越了我的逃生意念。


    這或許是個很錯誤的決定吧,誰知道呢,但我還是發動了雪橇車,跟著另一輛車快速的朝山坡另一麵繞了過去。


    很快,我心中的顫抖就更厲害了,因為那些曾遠遠目睹過的蒼天大樹,那一道幾乎形成天然壕溝的山澗,好熟悉……


    還有那低矮的白色圍牆裏,一座座低矮的房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型雪坡。


    唯一高聳的就是兩棵大樹上建造的樹屋,我還記得那兩座樹屋裏應該蹲著狙擊手,任何人想要靠近,或是任何人想要逃離……


    我曾親眼看過一個身手不錯的小家夥躍過圍牆衝入雪地,卻被一顆子彈轟碎了腦袋,被兩個麵色猙獰的教官倒拖了回來,屍體在門口掛了整整一個月,引以為戒。


    甚至我癡癡的看著那門口的大樹,還記得曾有雪鷹蹲在上麵啄食那屍體。


    “慢吞吞的做什麽呢?我先進去啦!”另一人低喝道,我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尿尿,那人又是一陣笑罵說我多事,而我則看著他消失在那片白色小屋中,才突然啟動了絕,飛快的朝另一側奔去。


    圍牆上,刻著一行行小字,這麽多年了依舊在。


    “加油!明天,也要活下去……”


    這些字是我和血狐刻上去,還有幾個曾經的同伴,小朋友,雖然他們都沒有撐下去……


    我快步跑到了一座小屋的門口,看著那無比熟悉的小天窗,無比熟悉的鐵門,那門鎖我曾撬過無數次,卻怎也打不開,還換來了一頓頓毒打。


    如果我沒記錯,那門裏麵有幾塊地磚是鬆動的,那時的我們很天真,想挖地道逃走,但卻因為冰冷而堅硬的土壤,耗費幾年才挖了個隻能蹲大便的小坑罷了。


    如果我沒記錯,旁邊那個小屋裏,應該關著猛獸,雪狼,雪豹,可能還有些從外地專門運過來的獅子,因為殺死獅子可是等同於畢業典禮的。


    我走過去順著窗戶瞄了瞄,那一雙雙碧綠的眼睛,時隔多年,依舊讓我不寒而栗,雖然我現在殺它們已經易如反掌了。


    我的意識可能還是有些混亂吧,否則我怎會突然走回當初住著的門口,咬著牙摸出匕首去撬那把堅固的門鎖,否則我怎會像個瘋子般推開了那扇鐵門。


    屋裏響起兩聲驚呼,很低,帶著驚恐,兩個小黑影直接鑽進了床鋪地下,天呐,這和我當初剛開始的反應簡直一模一樣。


    那兩個小身影真的好小啊,比我和血狐剛剛來這裏的時候更小,四歲還是五歲?我看著他們驚恐的小臉,那滿是淒然的臉色,那顫抖的雙唇。


    我知道,他們在一遍遍的叫爸爸,叫媽媽,卻沒有人會回答他們,沒有人會來救他們。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想起了萌萌,想著他天真可愛的小臉,想著他每晚不聽故事就無法入睡,還必須讓我和葉雪瑩抱著。


    而麵前的那兩個小身影卻……睡的隻是那宛如冰石的床鋪,擁抱他們的隻會是白天那一張張血盆大口,不是擁抱,而是想要吃掉他們。


    “什麽人!”背後,一聲低喝響起,我驚得連忙扭頭,一個魁梧的大漢緩緩走了過來。


    “你怎麽把門打開了?草,不是說過禁止玩弄這些小家夥嗎?”那大漢怒不可遏道,伸手就想來抓我。


    他的臉上已經有不少皺紋了,頭發也白了幾根,但我依舊一眼認出了他,認出了那滿臉的猙獰。


    我可能真的意識混亂了,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那一刻會有一句話突然的吐口而出。


    “唐教官,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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