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別管了,立刻離開這,所有人都走!”黎軍冷冷道。


    走?當然要走了,連軒瀧和軒凜都要立刻搬家。


    在這滿是普通老百姓的小區裏打了一夜啊,子彈亂飛,還扔了好幾顆手雷,那些老百姓都快瘋掉了,想逃走卻根本不敢出門。


    倒是有幾個膽大的打開門瞄了一眼,隻看到滿是鮮血的地麵就嚇得扭頭鑽回了被窩裏,抱著老婆孩子一起發抖。


    “對了,還有學校的事。”我苦著臉道,這連續的兩次遇襲,雖然都僥幸化險為夷了,但後遺症著實不小,我會不會被學校退學?


    “行了,那些事我來處理。”黎軍瞄了瞄我渾身是血的模樣道:“你現在還有心情想這些?你確定撐得住?”


    好吧,我撐不住了,眼皮都開始打架了,可羅炎說我如果再次昏睡,就最少得睡上好幾天才能恢複知覺,我卻著實無法放不下一些事。


    放不下血狐的事,放不下學校的事,放不下身邊所有人的事。


    趙雲峰傷的比我更重,這大漢都快掛了,臉色死灰一片,簡小敏哭的眼淚都快沒了,抱著大漢不斷的嘟囔著什麽,黎軍也歎了口氣,他原本想來好好斥責趙雲峰一番的,畢竟上次被伏擊時,他不在我身邊,但話到嘴邊怎也說不出口。


    “我把雲峰送回上海休養幾天吧,等他恢複了再回來。”黎軍歎道,我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不舍得,但我也希望能補償趙雲峰一點,他是為了我才傷成這樣的,而且為了我,兩年隻和家人見了一次。


    身邊每一個人都傷的好重,雖然幹掉了烏鴉,但我依舊覺得得不償失,居然連多諾都斷了條腿,趴在我身邊嗚嗚的叫喚著。


    “治好傷,牛肉任吃一年。”我疼愛的抱著它的大腦袋,任由那舌頭舔來舔去的。


    有羅炎在就是好,這家夥滿頭大汗的奮鬥了半小時,眾人的緊急傷勢處理就基本搞定了,連趙雲峰的傷勢也勉強平穩了下來,送上車的時候已經發出那憨憨的呼嚕聲了。


    我依舊沒有睡,依舊在強撐,因為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黎軍也是一樣,在屋裏翻來覆去的走著,喃喃道:“是不是少了個人?”


    愣,我和他同時反應了過來,陳雅妍!該死,我們居然把她給忘記了。


    “樓上,就在十樓臥室!”我強撐著坐起身道,陳雅妍估計都快瘋了吧,血戰了這麽久女人是完全不知道情況的,甚至還被我反鎖在了屋裏出不來。


    黎軍衝上去了,簡小敏和軒凜也滿臉緊張的上去了,十秒鍾後,砰的一聲槍響。


    我愣住了,怎麽還有人開槍?我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麽?不過我著實撐不住了,趴在多諾的身上沉沉睡了過去。


    三分鍾後,黎軍帶著哭兮兮的陳雅妍從樓上下來了,這家夥肩膀上血乎拉幾的,他麵對烏鴉和血狐都沒有受傷,卻被陳雅妍一槍轟在了肩膀上。


    其實他能躲開的,但問題是,簡小敏和軒凜就在他的背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陳雅妍或許比烏鴉和血狐更猛也說不定,這女人開的第一槍,就差點幹掉了碎骨手羅炎,開的第二槍,就打傷了世界三大保鏢的黎軍,還讓他連報仇的機會也沒有,不過從那次之後,我們就再也不許她碰槍了。


    我又陷入了那種半夢半醒的鬼壓床狀態,明明能時不時聽到一些聲音,卻怎也無法開口,怎也無法睜眼,這感覺著實很難受。


    特別是我現在傷上加傷,以前曾聽炎黃之血的專屬醫生說過,這種傷上加傷的狀態,是非常難以恢複的,而且非常痛苦,給人一種欲死欲仙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感覺。


    有人不信?那就去試試吧,找個感冒發高燒的機會,然後讓人狠揍一頓,結果就會像我現在這樣,當然,痛苦是要乘以十倍的。


    就在這份欲死欲仙的折磨中,黎軍正忙碌的擺平麻煩,把趙雲峰送回上海後,他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某個女人,問了問情況,然後讓那女人發誓不要把補考的事情說出來。


    葉雪瑩答應了,因為一旦事情曝光,我就會被學校開除,她也會被開除,甚至可能因為勾結炎黃之血的殺手,而引來一係列的巨大麻煩,坐牢都有可能。


    不過女人想求黎軍讓她來看看我,卻被黎軍冷冷拒絕了。


    “我覺得你最好永遠別出現在他麵前了,否則我怕他會殺掉你。”黎軍是這麽回答的,因為他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蒼狼最恨的就是被人出賣,特別是被女人出賣,當然,我現在不是蒼狼了,而是周羽,所以對葉雪瑩,我始終沒有想好該怎麽處理,隻希望女人會聽黎軍的話,再別出現了。


    可她會嗎?或許不會……


    其實除了這件事之外,黎軍就再沒做過別的事情了,他倒是想做來著,甚至已經讓周國豪調來了資金,打算用巨額捐款去堵住學校的嘴,去把這件事盡量淡化。


    學校這件事影響真的不小,居然被恐怖分子炸掉了好幾間教室,還把看門老頭揍得半身不遂,之後足足休息了半個月才重新開學。


    另外軒瀧的那個小區影響也極大,半棟樓都被鮮血覆蓋了,保潔阿姨足足擦了一個月都搞不定地上的那些血跡,甚至樓頂和九層十層還炸的一塌糊塗。


    更嚴重的還是心理創傷,那天之後,這個小區就刮起了一陣搬家風,那棟樓的所有居民在第二天就齊齊的搬走了,除了一個老年癡呆又嚴重耳背的老大爺。


    更有甚者,隔壁樓的一個半夜不睡覺,看av擼管的宅男,還被一顆流彈給轟中了,不過從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擼過管了。


    還有警方那邊的交代,這些都是需要擺平的麻煩,而且巨煩無比,不過就在黎軍想要做事的時候,一個老家夥卻搶先一步了。


    “你怎麽突然有空跑來蕪湖?還好心到幫我擺平麻煩?”黎軍滿臉古怪的問道。


    軒皓霆沒有回答,隻是去醫院看了看軒瀧和軒凜,又看了看那個碩果僅存的軒家護衛,摟著那年輕人的肩膀勉勵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他還去病房裏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我。


    老頭的臉色很複雜,複雜到黎軍都有些懵了,可他不管怎麽問,老頭就是不回答。


    “這是軒家的事,老頭子高興怎樣就怎樣,不需要過問黎小子你吧?”軒皓霆冷冷道。


    然後這老頭不僅出錢擺平了所有麻煩,還一口氣從軒家調集了五十多名護衛過來,說是保護軒瀧和軒凜的安全,但卻私下分了至少一半的護衛貼身守著我。


    黎軍目瞪口呆了,他可以想明白血狐為什麽殺掉烏鴉,但他卻搞不懂軒皓霆是在做什麽,黎軍看了看包成木乃伊的我,又瞄了瞄趴在我床邊呼呼大睡的軒瀧……


    “難道搞基真的有這麽大好處?”黎軍滿臉古怪的走了,順便把周國豪給他擺平麻煩的錢全部貪汙了,反正軒皓霆不說,他也不說,誰特麽知道麻煩是誰擺平的?


    而我,除了傷勢的欲仙欲死外,其實還是挺安樂的,蘇涼晴和簡小敏幾乎無時無刻不守著我,陳雅妍也是一樣,還有……軒瀧。


    那種詭異的昏沉中,我又聽到了軒瀧那興高采烈的聲音,他的輝煌史上又增添了一筆,繼no11夏孤夏之後,如今連no10烏鴉也擺平了。


    雖然烏鴉不是他殺掉的,而是被……黎軍沒有把那晚的事告訴我,但某個小子卻把這件事告訴了某個小子。


    “一天哥,那血狐為什麽要這樣做?”軒瀧茫然。


    “我也不知道。”慕一天比他更茫然,同時也吩咐軒瀧,這件事別再告訴第三個人了,畢竟這關係到血狐的窩裏反,而慕一天雖然不明白血狐到底搞什麽,但他也感覺到,這家夥或許以後不是敵人了。


    慕一天也暫時留下了,因為這小子對我很感興趣,他關心的不是我和軒皓霆的關係,而是我和血狐。


    黎軍和血狐始終沒解釋那晚的某些古怪對話,所以慕一天在百思不得其解後,就把目標轉向了我,他雖然不像軒瀧那樣對殺手界非常好奇,但牽涉到一些超級高手的事,他也挺有興趣的。


    就像羅炎說的那樣,這一次我的昏睡時間非常久,雖然偶爾可以醒來,稍稍吃點東西,但很快就會熬不住眩暈再次沉睡,每天醒著的時間絕不超過一小時,看來是身體透支的著實太嚴重了。


    而昏睡中,我似乎經常會做一些古古怪怪的夢,比如我會夢到蘇涼晴和簡小敏和我雙飛,還夢到陳雅妍突然愛上了我,還夢到軒瀧……算了,這個不要說的好,挺惡心的。


    甚至,我還夢到了血狐!


    “小狼……”血狐擁著我的肩膀,陪我一起躺著,許久許久。


    夢裏,我們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孤兒院裏,一起被人欺負,一起反抗揍人,一起被炎黃之血拐賣,一起被丟進那個小黑屋,麵對那些碧綠的眼睛,那些血盆大口。


    “小狐狸,我們要一起撐下去!一定可以的!”


    夢裏,我忍不住就再次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我曾說過幾萬次,從孤兒院,到炎黃之血的小黑屋,再到那一次次鮮血淋漓的暗殺任務。


    說完後,我就感覺到一雙手緊緊抱住了我,那手似乎在顫抖,身子也在顫抖。


    許久,血狐才放開我,一臉不舍的走了出去。


    “我明天就走了,你真的決定好了嗎?”病房門口,黎軍懶洋洋的問道。


    其實,黎軍依舊不太敢相信血狐真的決定了,但……那晚,如果血狐不殺烏鴉,他和慕一天未必能贏,甚至那晚,如果血狐想要憑瞬閃強行帶走我,他也未必能攔住。


    畢竟那時我的命,已經被血狐捏在手中了,他卻主動放棄了,黎軍不是傻瓜,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所以他才敢放下一切就這麽回去上海了。


    “走吧走吧,你不走,我有些事也不方便做。”血狐悠然道。


    “做什麽?”黎軍茫然。


    “他瞞了我兩年啊,你以為我會就這麽算了嗎?”血狐扭頭看了病床上的我一眼,那英俊的臉龐又一次皺了起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嘛,告訴我好不好……”病房門外,慕一天悶悶的蹲在地上畫著圈圈,他的存在感好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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