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兒沒有想到,她不過是出於本能的,對關心自己的巧丫安撫了幾句,巧丫便樂嗬嗬的,跟撿了寶貝似的,做起事兒來也格外勤快。


    看到如此模樣的巧丫,林福兒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階級社會中的人,天生就順從了這種命運,就如巧丫,她被當做商品賣為奴仆,卻絲毫不覺得不對,反而因她一句平等相待的話沾沾自喜。


    怪不得前世封建奴隸社會延續了那麽久,方才變革。


    定格的思想意識,扭曲了他們的認知,想要改變談何容易?


    嗬,巧丫之所以如此表現,是因為她的意識將她自己定格成了下等人吧?!


    下等人?哼,她的身邊不需要下等人。


    林福兒抿了抿嘴,心中有了打算,等她開始鍛煉的時候,一定要拉上巧丫一起。


    有朝一日,還巧丫自由身的時候,想來巧丫憑著長久以來鍛煉出來的結實身板,也不怕遭人欺負,定能活出個樣兒來。


    “小姐,老爺回來了。”巧丫麵容歡喜,一陣風似的卷進來,看著林福兒喘著大氣說道。


    隻是讓她去前院候著,等於承儒回來後,來給她說一聲,巧丫便如此賣力,回來複命,走過來就成,可是巧丫愣是擔心耽誤了小姐的大事兒一般,跑的直喘大氣兒,卻依然樂在其中。


    看著巧丫的樣子,林福兒眉眼彎彎,心中暖意頓生。


    就憑巧丫這股勁頭,她也定然不會虧待了巧丫。


    “好!謝謝巧丫!”林福兒笑嗬嗬的點頭,說道。


    一聲謝謝,把腳丫聽的麵色一僵,臉蛋發紅,甚至有些羞澀的低下頭,緊忙擺手:“不、不謝~”話畢,又似乎覺得哪裏不妥,想說點兒什麽,卻見林福兒已經出了房門。


    “小姐,等等我。”巧丫喊著話,匆匆追了出去。


    林福兒來到前院,文青他們正在向於承儒匯報事情,聽說林福兒來了,於承儒便讓文青幾人先停下,讓人喚林福兒進去。


    走進客廳,於承儒端坐在椅子上,看到林福兒時,臉上含著笑,將林福兒打量一番,方才笑著問道:“福兒住在這裏,可還習慣?”


    “還好,不過……”林福兒笑了笑,隨即又抿了抿小嘴,那神情,像是當中遇到了什麽解不開的事情。


    見小丫頭如此模樣,於承儒的視線輕輕掃過文青幾人,隨後起身繞過桌子,拉著林福兒坐在旁邊客椅上,與小丫頭比鄰而坐後,緩下語氣問道:“福兒遇到了什麽事?說給於爺爺聽聽。”


    說話時,見林福兒耷拉著腦袋,他神色微凝,轉而問文青、文書幾人:“今日府中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有人苛待了福兒?”


    果然是聰明人,稍微一想,便找到了問題的核症,最後一句問話落下時,於承儒的臉色變的很不好。


    文青聞言神色一冷,對林福兒事後告狀的做法十分不屑著惱,不過他也不是不敢當的人,一邊想著定要想個法子,讓林福兒自動離開,一邊上前一步,待要回話。


    正在此時,卻聽林福兒的聲音響起:“於爺爺,府裏沒事,就是、就是我有事兒找您。”


    “哦?”於承儒似乎鬆了一口氣,神色也緩和下來:“福兒有什麽事啊?”


    “於爺爺,我想搬去嘉蘭學府住,可以嗎?”林福兒起初並不確定,她就讀嘉蘭學府後的暫居之所是在嘉蘭學府還是在這座小院。


    無意中從巧丫的話中聽出了些許端倪,仔細一想,還真是,她是個女孩,嘉蘭學府裏的學子全是男子,就連裏頭的教書先生,也都是男子,那樣一處地方,她一個女孩,在裏學習已是異數,住裏頭怕真是不大可能。


    來找於承儒說這件事,林福兒完全是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盡力而已。


    因為這些原因,林福兒都有些懷疑,於承儒在嘉蘭縣單獨購置這麽一處三進的小院,其實是為了安置她?!


    林福兒心中暗暗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妄意猜測。


    不過話又說回來,無論從哪方麵看,並沒有帶家眷的於承儒,住在嘉蘭學府,比住在市井間的小院,更符合他文賢居士的名頭,更符合讀書人的喜好,也更加方便吧!


    畢竟嘉蘭學府可不是僅僅隻有幾間教舍的小學堂,嘉蘭學府的原址占地極為寬闊,於承儒接手後,又往嘉蘭河擴建了些許,如今的嘉蘭學府占地,都快趕上三分之一嘉蘭縣城的占地了。


    “哦?福兒為何想搬去嘉蘭學府?”於承儒微微挑眉,眸色間並無惱意,反而帶著幾分讚同。


    他將林福兒的要求,當成了小丫頭的求學心。


    作為他的重點培養對象,對學業如此喜愛,於承儒自然歡喜。


    “那裏有很多學子,還有很多書,很多先生……我喜歡那裏。”林福兒直言不諱,果真是個孩子,可就是這半點嚴謹意思沒有的話,卻清晰的表明了她的意思。


    於承儒捋著胡須點著頭,笑著說道:“好,福兒有向學之心,於爺爺非常高興,就依福兒的,咱們搬去學府住!”


    當初打算接林福兒來嘉蘭學府就學時,於承儒在嘉蘭縣購置了這所小院,就是想將丫頭安置在這裏,與學府內的先生、學子隔開些距離,既有避諱男女之防的意思,也有避免林福兒受到排擠的意思。


    要是沒有兩年之約,於承儒也不會同意林福兒的期望,可是兩年後林福兒可能要被迫離開嘉蘭學府,在那之前,她必須付出遠超於旁人的努力,才能把握住機會。


    與其來回折騰、浪費時間,倒不如將她留在學府,無論是什麽事都存著兩麵性,學府其他人對她的排擠,雖然會讓小丫頭委屈,卻也能成為鞭策她不斷前進的推動力。


    林福兒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得到許諾後,又陪著於成儒吃了晚飯。


    於承儒是個守諾之人,次日一早,用過早飯後,便帶著林福兒,上了前往嘉蘭學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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