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感到她的手很涼,當然很軟很膩白。


    疼愛地握了一下,把手從她的掌握之中抽出來,輕輕地按在那線條柔順的香肩上,小聲安慰道:“姬姐,我會盡力的,我一定把她老人家救過來,你千萬要挺住。”


    說完,急急走進急救室。


    病床上,姬靜的母親一動不動,直挺挺躺著,給人的感覺連呼吸都沒有。


    張凡看了一下各個監控屏幕,發現生命指標一般,不好也不壞,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是相匹配的。


    走到病床前,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閉目切脈。


    脈像平衡、正常,無大礙的樣子,但他從平常的脈息當中忽然體查出隱隱的有一絲反常。


    詭異的反常!


    內心一驚,想起《玄道醫譜》脈象切要中的論述:脈象大體正常,但隱藏絲絲危脈,稱為九陰隱毒脈。


    有這種脈象,表明此人身體內有未現症狀的病灶,而且病灶是致命的。


    張凡佇立不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咽入丹田之中,再提起丹田之氣向上,自後越百會而向前向下,貫於神識瞳之中。


    這樣一來,神識瞳不但可看見對方身體內部組織結構,還可以看見一些並非物理存在的鬼氣、腐氣和蠱氣之類的氣息。


    在神識瞳的淩厲光波掃描之下,老人家的身體就像被ct一樣,形成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圖像,甚至可以說是一幅三維解剖圖像,內部結構和組織,都清晰地展現在張凡麵前。


    張凡的目光自下而上,掃描著老太太的內髒。


    內髒正常,並未發現任何毛病。


    目光再移到腦部,對腦組織進行掃描。


    也沒有發現異常。


    然而,當他的目光繼續向下,來到頸椎處時,心中一緊:


    有一個黑黑的塊壘,在兩節頸椎之間不停地晃動著。


    毒蠱?


    張凡幾次見過這種東西,當然一眼就認出它來。


    它與病灶不一樣,它會動而別的病灶不可能會蠕動。


    張凡收回神識瞳,降下內氣歸到丹田,由於剛才過於凝神,稍感頭部不適,手扶床頭,身體晃了一下。


    姬靜見張凡有暈眩之狀,忙伸手扶住他,心疼地問:“張神醫,你沒事嗎?”


    “我沒事。”張凡提了一下精神,總算站穩,但身體卻是倚在姬靜的胸前,立時感到一陣無比的柔軟。


    “我媽怎麽樣?”姬靜並不躲閃,挺胸力挺著。


    “很危險!”張凡憂慮地說著,然後轉身對著身後幾個老中醫道,“我可能要用些特殊的療法,你們幾位先出去一下好嗎?”


    這幾位都是古脈堂、清原堂和東久堂三大中醫堂會的頂尖人物,他們一聽張凡說危險,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因為上次他們曾經為了素望堂的事,去跟張凡交鋒,結果敗得一塌糊塗,從那以後,隻要一聽到張凡的名字,他們基本上是敬如神明,嚇得褲襠裏“跑冒滴漏”。


    急救室的大門關上了。


    現在隻剩下張凡和姬靜站在病床前。


    張凡凝思著。


    他想的是蠱蟲是怎麽進入她體內的?


    而且進入的位置又是神經中樞的頸椎,相當地危險,稍有不慎,輕則全身癱瘓,重則一命嗚呼。


    如果現在出手,從外部施加內氣,雖然可以將蠱蟲殺死,但姬靜的母親恐怕也難逃一劫。


    “張神醫,難道你也沒有辦法了?”姬靜淚眼含霧,哀求地問,仍然在力挺著他。


    “暫時沒有辦法!蠱蟲在要害的頸椎處做巢,若是殺蠱,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法下手呀。我隻能先把她的毒氣鎮住在一個位置上,先吊住她一口氣,然後再說。”


    說著,取出玉綿針,分別在老太太的頸椎左右紮了七針。


    這樣,暫時護住了頸椎上下連通的渠道。


    “張神醫,我媽不會出事吧?”


    當張凡把玉綿針撚出來的時候,姬靜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問道。由於緊張,她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膚裏。


    張凡伸手摁住她的手,晃了兩下,以示安慰:“姬姐,情況很難說。你先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的。”


    “我媽到底是什麽病?蠱蟲?哪來的蠱蟲啊?她平時一直好好的,天天去公園鍛煉,身體沒事的,怎麽會突然這樣?”姬靜流淚道,“我爸去世得早,媽媽為了我,放棄了好多優秀的男人不改嫁,就一心守著我長大成人。我不想我媽出事,我要和她過一輩子呢!”


    “姬姐,請相信我。”張凡說著,伸手到她腋下,扶住了她。因為她太激動了,身體已經俯在他的身上,不但一陣陣顫抖,而且雙腿發軟,就要倒下去。


    張凡慢慢把她扶到走廊裏,在長椅上坐下。


    “張神醫,你在京城創下了那麽多的起死回生紀錄,我媽的病,你一定有辦法是嗎?”姬靜香肩聳動,淚眼模糊,十分哀求地看著張凡。


    “我是治過幾起病危絕症,但這一次,我不能百分之百向你保證……因為,這個病很特殊,主要是病因不明。”


    “病因不明?為什麽?你不是說蠱蟲嗎?”姬靜抹了把眼淚道。


    張凡突然嚴肅地問道:“我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父母的更深的東西,你可以如實告訴我嗎?”


    姬靜一愣,張凡這麽嚴肅地問她,令她有些不適應,穩了一下心神,用紙巾揩掉眼淚,仰頭看著他;“你問吧,我會如實告訴你的。”


    “你父親是怎麽死的?”張凡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個問題,有如冷水一潑,姬靜身體一緊。


    有些痛苦,人們不希望再次提起。


    父親的死,是姬靜內中不想回憶起來的傷疤。


    揭開這個傷疤,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疼痛的事。


    但是她答應過張凡,而且張凡也是為了給母親治病,她不能不如實說。


    “父親的死因非常奇怪,至今我也不明白。”


    “你老家是什麽地方的?”張凡早就從口音中聽出姬靜不是京城出身,甚至不是京城附近的省份出身,而是很遠的地方。


    “是大漠省。”


    “大漠省?”張姬靜一說,張凡猛然間聯係到臘月的口音。


    臘月的口音跟姬靜確實有……有那麽一點相似之處!


    “你父親死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他是鄉正府裏的一個文員。”


    “他死時是有什麽症狀?”


    姬靜眼裏一陣恐懼掠過:“那天,他從鄉裏回家過周末,晚上剛過午夜,他就昏迷不醒了,過了三天,停止呼吸……症狀,跟媽媽現在幾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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