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公子狠了狠心:“麻地,我今天是栽在農民工手裏了!一百萬就一百萬,成交!快說你的帳號!”


    邵公子掏出手機,準備轉帳。


    “邵公子,哈哈,你想多了!”張凡又是笑道,“我說過一百萬了嗎?我說過一百,現在我加了一個億字,一百億,你看可以嗎?”


    邵公子胸口爆炸:“臥槽泥馬!”


    伸出手,掄起手機,就向張凡頭上砸去。


    張凡手裏的筷子向上一擋。


    “當!”


    手機破碎,筷子從掌心穿掌而過!


    “啊呀!”


    邵公子慘叫一聲。


    “你活膩了!”


    邵公子忍痛大叫,不顧手掌上還帶著筷子,另一隻手掄起椅子,向張凡砸過去。


    張凡輕輕用手接住椅子,向前一捅。


    椅子靠背一下子頂在邵公子胸前!


    有如鐵杵一般,邵公子受到重創,胸口一熱,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張凡從桌子上探過身去,扯住邵公子耳朵,向外一拽!


    “哎喲!”


    邵公子又是一聲慘叫,耳垂直接從耳根處扯裂開一道豁口!


    邵公子完全被這幾下子給打蒙了,情知遇上真高手,再對抗隻有死路一條。


    爛人的特點是機動性強,能進則進,該退就退,他尖聲哀叫一聲:“先生饒命!”


    “饒命?”


    張凡意猶未盡,雙手揪住他的頭摁在桌上,當當當地磕了三下,權當是磕頭了。


    鬆開手,邵公子抬起頭,額頭上凸起了一個紅棗大小的紅包,有如老壽星!


    邵公子眼冒金星,衝張凡告饒:“先生,別打死我!”


    “打死你,髒了我的手!”


    張凡端起桌上的半碗牛肉麵,連湯帶麵,向他臉上砸去。


    潑了一個滿臉花!


    邵公子眼睛眉毛上掛著麵條,耳朵上掛著麵條,辣麵湯進了眼裏,疼得向後倒地,雙手揉眼,在地上打滾兒。


    服務員急忙跑過來,把邵公子從地上拉起來,拉到水龍頭邊。


    邵公子用自來水衝了好一會,才勉強睜開眼睛,嘴裏已經少了兩顆門牙,那是被大海碗碰掉的。


    張凡一步步向邵公子逼去。


    邵公子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先生——”


    “以後還找涵花家麻煩不了?”張凡高聲問道。


    “我狗膽再大,也不敢去了!”


    涵花拖住張凡的胳膊,使勁往門外拉:“走吧,這種人多看他一分鍾都難受。”


    兩人一起離開菜館。


    街上的晚風有點涼,涵花緊緊地依偎在張凡肩頭。


    “涵花,你在想什麽?”


    涵花用牙齒輕輕咬他的肩膀,小聲道:“堵在我心裏好幾年的氣,今天終於出了。”


    “都怪你拉我走,不然的話,我再虐虐他。”


    “我怕你把他弄死了會吃官司。”


    過了一會兒,涵花又問:“剛才他給你一百萬,你為啥不把我賣了?”


    “要是給我一千萬,我就把你賣了。”


    張凡一邊笑,一邊把手指伸進涵花腋窩,揪了腋毛一下。這些天,張凡閑著沒事,就愛揪她腋下的細毛,絨絨的,非常好玩。


    “你真壞!不跟你好了。”


    張凡一揪她那裏,她全身就一陣麻麻的想要躺下。不過,此刻她隻好緊緊地挽住張凡,把身體大半重量,都依在他的身上。


    “跟你鬧著玩呢。我才不賣你呢,我還要留著你給我生兩個漂亮的小劉涵花呢。”


    “去你的,說得羞人答答的。”


    兩人回到旅館,實在累了,洗了洗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離開水縣縣城,開車直達五十裏外的劉家莊。


    這是一個大村子,座落在大山腳下,周圍都是高山峻嶺,連綿不斷,很有氣勢,更有一種大山裏的神秘之感。


    涵花的家破舊得超乎張凡的想象:三間低矮的茅草房,窗子上的玻璃碎掉了一半,用農膜釘在上麵,農膜也在中間破了幾個洞,隨風搖擺。


    屋子裏黑乎乎的,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


    炕上兩條破棉被,從破損的開口處露出一團團的亂棉絮。


    爸爸媽媽雖然隻有不到五十歲,卻顯得異常蒼老,一臉的皺紋。


    爸爸個子很高,弓著腰,方方的臉卻是有些歪。


    張凡乍一看,以為是中過風,但從他幹瘦的身材和麵相上看,根本沒有中風的可能。


    心裏不禁產生一陣疑惑。


    媽媽跟爸爸一樣,瘦得皮包骨頭,一臉苦大仇深的苦相,但是,她端正的瓜子臉和細高的身材,跟涵花很相像,從腰肢上可以讓人聯想起年輕時的媽媽應該是一個大美人。


    若是在城裏富貴人家,不到五十歲的女子,仍然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迷人季節。


    可憐可歎,眼前的媽媽卻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


    生活,對於某些底層來說,如果排開痛苦不計,就不剩下別的什麽了。


    最慘的是奶奶!


    她老人家躺在東屋的小火炕上,閉目不醒,氣息微弱,看上去像躺在停屍台上。


    “奶奶!”涵花尖叫一聲,撲過去,伏在奶奶身上,號啕大哭起來。


    “奶奶,你怎麽啦?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涵花回來了!”


    涵花的哭聲越來越大,在暮色黃昏之中顯得格外淒厲。


    張凡不由得跟著流下了眼淚。


    “涵花,”張凡輕輕拉起涵花,“你別哭壞了身子。”


    看見新女婿對自己的女兒如此心疼看重,站在一邊的爸爸媽媽互相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在他們看來,生活再苦再累,隻要孩子有個幸福的未來,一切都滿足了。


    “小凡,你快給我奶奶治一治。”涵花轉身過來,伏在張凡懷裏,用拳頭輕輕地擂著他。


    “你別著急,讓我來看看。”


    張凡說著,坐到炕沿上,抓起奶奶的手,給她切脈。


    細細切了幾分鍾,站起來道:“奶奶沒什麽具體的病!”


    “啊?”


    爸爸媽媽和涵花一齊叫了起來:“沒病?”


    “那……怎麽不吃不喝還一直低燒?”媽媽問。


    張凡道:“是這樣。奶奶長期憂思焦慮,導致心神交瘁,心力不濟,再加上營養不良,導致低血糖,抵抗力下降,偶遇風寒,便延遲不愈,自然一直低燒了。”


    “可現在,怎麽辦呢?我奶奶昏迷不醒呀!”涵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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