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防盜時間為12個小時。  這麽缺德, 怪不得誰都想要他的命。


    江陵隨之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梅九的場景,那一次,他本是作秀。在韓素這個當事人看來,是江陵不小心跌下去的。但是旁觀者清, 外人看來, 便會清楚, 是江陵主動掉下去的。


    那麽,在梅九眼中, 他便是懷著“身孕”,主動投湖。


    ……這和梅九的母親何其相似?


    那麽,玉姬夫人為什麽要丟下自己的親兒子,選擇帶著未出生的孩子去死?


    身為母親, 這是極為殘忍的決定。但是, 若是腹中孩子非她所願, 甚至是逼得她崩潰絕望的原因了?


    江陵想了想, 不由暗罵了一聲。覺得這個大概是最有可能得答案了。


    玉姬夫人無法接受自己受辱, 並且懷上一個野種, 所以選擇了結束自己的餘生。


    “小紅, 小紅!”


    “來了來了。”係統湊了上去,詢問最為關心的問題,“宿主, 你想到怎麽解決韓素和梅少恒之間的隔閡了嗎?”


    “今天不說這個。”江陵回首, 眸光有些冷, “我落水那天的錄像你有沒有?”


    “啊,我找找。”


    經書翻啊翻:“有的,那天觸發了危險警報,我就錄像了。”


    最後,江陵把他落水到被救的錄像看了一遍,停在了他昏迷前的一句話上,他說孩子沒了太好了……


    “沒什麽毛病啊?”係統跟在江陵後頭觀看,滿是疑惑。


    “問題大了去了。”江陵往床上一躺。


    “一句話就得罪負一百了?”


    “不是。”江陵否認,“我聽宮娥說玉姬夫人生的美,恰好,我也長的不錯。”


    “長的醜的話怎麽當女配啊!”


    “玉姬夫人不想要腹中孩子,而我在梅九眼中,大概是為了弄掉孩子而投湖。”


    “啊?”係統不解。


    “如果,玉姬夫人的孩子真的是昭陽帝的話,好巧,我的也算“是”。”


    “……”


    “梅九喝醉酒了喊我娘親……”


    江陵把錦被往頭上一蒙,一臉生無可戀:“我大概真的,喜當娘了。”


    接下來幾日,江陵再度養病。這段時間,他每次起床,都能在床頭發現一些小玩意,這些小玩意都可以歸類成一種——養身體的靈丹妙藥。


    除此之外,付太醫也三天兩頭往他這裏跑,就為了送上“太醫院新研製的藥方”。


    江陵笑了:“真是麻煩你了。”


    付太醫樂嗬嗬:“不麻煩不麻煩。”


    “這句話我不是為自己說的。”江陵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句話是我替梅九感謝你的。”


    付太醫:“哈哈哈。”


    那小國師,想討好人也不知道自己送。


    江陵在付太醫離開之前,叮囑了一句話:“跟小國師說一聲,想討好人的話,還是自己上比較靠譜。”


    “一定送到。”付太醫裝模作樣的摸了摸白胡子。


    除此之外,韓素天天往他這裏跑,來了之後又怕打擾他休息,悶聲不說話。


    麗妃偶爾來轉悠,嘴巴依舊毒,就是好感度穩定提升。


    德貴妃等後妃也來看了他一次,表示了關心之意後,便再也沒出現過。


    甚至,昭陽帝也來過幾次,擷芳庭這幾日全是藥草味,昭陽帝本應該嫌棄,但是他自己身上的藥味便不輕,是以沒什麽感覺。


    江陵見到昭陽帝時,總想給他幾拳頭,但是鑒於昭陽帝臉上的病色,以及最後一次來擷芳庭時,突然頭痛難忍喚了太醫,江陵便忍住了。


    這隻是個開始,麵對身處高位卻癡迷享樂的帝王,那些盯著龍椅的權謀者已經伸出了爪牙,第一步是每日一服的劇毒。


    第二步……也要不了多久了。


    沒幾天,江陵便再度見到了江陳氏,也就是“江菱”的生母。


    江陵“病秧子”的躺在床榻上,貴婦人模樣的江陳氏溫柔的拉住了江陵的手,先是道一聲想念吾兒,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菱兒,今日早朝,陛下突然吐血昏迷,我希望你能親自照料陛下。”


    江陵當著江陳氏的麵咳嗽幾聲,一臉虛弱。


    江陳氏立刻表示心疼,溫聲軟語:“母親知道你受苦了,但是很快便能結束了,隻要你父親大業一成,你就不用受任何苦了。”


    江陵一笑,看在積分的麵子上,答了一聲好,算是接下了這個支線任務。


    想要在昭陽帝重病期間貼身照料,那是必須過三關斬六將的活。後宮嬪妃不管心裏怎麽想,都想要在昭陽帝麵前露個臉,提升一下感情。


    在眾後妃你一言我一語的暗裏藏刀中,江陵被宮娥扶著,拖病上場。


    比起這些後院出來的大家閨秀,江陵做事向來直接又讓人無法可說。


    想攻略後妃的話,財大氣粗送禮物好了。


    想要照顧重病的昭陽帝,那也簡單。


    江陵慢悠悠的表示,你們誰不讓我“伺候陛下”,我就噴誰一臉血後,眾後妃一哄而散。


    昭陽帝醒來後,隻看到“重病”的江陵一人,他這位昳麗妖冶的後妃,即使自己病到快起不了床,也要來照顧他,並且顫巍巍的給他喂稀飯。


    曦妃是大家千金出生,沒伺候過人,好幾次把稀飯糊在昭陽帝臉上。


    但是昭陽帝年紀大了,心不如年輕時狠,又因為□□折磨而需要人溫暖,不僅沒有怪罪江陵,反而感動到熱淚盈眶。


    喝了稀飯後,昭陽帝喊頭疼,由太醫照料,江陵退出來時,想到什麽一般詢問係統。


    “那碗粥裏麵是不是下了毒?”燭火憧憧,在江陵的眸子中印出豔麗火光。


    和江陵狼狽為奸的係統立刻回來:“據係統檢測,裏麵的確含有少量毒素,一兩次不要緊,吃多了就要命。”


    “真是……”


    江陵想說什麽,最後沒有出口,僅僅隻是笑了一聲。


    到了後半夜,昭陽帝再度吐血,渾身抽搐不止。


    江陵“不辭辛苦”守夜之時,婕妤拜見。


    明香朝著江陵一禮,便聽到了江陵淡漠的聲音:“這個老色鬼睡著了。”


    明香抬頭:“相爺吩咐我找出印章。”


    “蓋奏折的那個印章?”


    “沒錯。”


    江陵一抱手:“就在這屋子裏,自己找。”


    明香大概明白江陵的性子,也不多說,直接往龍蹋上翻,最後果真找到了,起身時,明香低頭,往昭陽帝臉上瞧去,神色冷沉沉的。


    在明香離開後,江陵靠著床柱半眯著眼睛。


    這一夜極為不安穩,廝殺聲在整個皇宮蔓延,透過緊閉的門窗,隱約傳入江陵耳中。江陵偶爾被驚動,漫不經心的睜開眸子,透過窗欞,瞧見了一片火光,宛如張牙舞爪的妖魔,肆意縱橫。


    第二日,房門打開,身穿鐵甲的護衛站在了門口。


    江陵打了個哈欠,朝門口看去時。第一次見到了“江陵”的父親江丞相。


    年過半百,卻透著幾分儒雅清貴的男子朝著江陵露出了笑容:“菱兒,你果然沒有讓為父失望。”


    江陵不置可否。


    許是鐵甲相撞的聲音太過刺耳,或者說外頭太過喧鬧。


    昭陽帝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尚未清醒便開始發怒:“王德,到底是何人喧鬧,給朕拉出去。”


    昔日鞍前馬後的王大太監卻不見蹤影。


    昭陽帝恍然,見到了自己熟悉的江丞相時,才發覺不對。不安和惱怒同時漫上心頭。


    “陛下,別來無恙。”


    昭陽帝不可置信:“你怎麽在這裏。”


    隨後,他看到了依舊豔美的曦妃,以及帶刀的護衛。


    江陵挑眉:“很簡單啊。”


    昭陽帝死死盯著江陵。


    “成王敗寇……”江陵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於是,昭陽帝眼中湧起滔天怒火。


    江陵唇角上揚:“陛下,你現在便是敗家之犬。”


    “賤人!”昭陽帝氣的胸口起伏,眼中怒火化為恨意。


    江陵攤了攤手。可有可無的回答:“別光看著我一人啊,主謀可不是我,最多算個幫凶。”


    江陵踏出門檻時,聽到了他便宜父親的聲音,非常愉悅而高高在上:“陛下,你累了,好好休息。”


    門口的護衛上前,直接打暈了昭陽帝。


    [支線任務完成]


    [禍國妖妃進度:80%]


    [恭喜宿主獲得“紅顏禍水”稱號]


    [恭喜宿主獲得“禍亂後宮”稱號]


    冰涼的杯子入手,一雙手就扶住了肩膀,緊接著,他聽到了低沉而清緩的聲音。


    “轉過頭讓我看看?”


    梅九不得不抬頭,便看到了江陵靠近的臉,江陵噗嗤笑了一聲:“真沒用,臉全紅了。”


    “嗆的……”梅九下意識遮住了紅通通的臉,悶悶的反駁,細碎額發下,一雙清碧色的眸子湧上水霧,濕漉漉的。


    江陵抽出他手心的瓶子,拍了拍梅九的肩膀:“先潤潤喉嚨。”


    “嗯。”


    細細應了一聲後,梅九低著頭,小口小口的瑉著涼水,時不時抬眸瞅江陵一眼,小心翼翼又滿帶歡喜。


    江陵拿著打開的酒瓶,湊過去聞了聞,過於濃鬱的醇香衝入鼻尖,隻一下江陵便塞上了木塞。


    “好烈的酒,你居然敢這麽灌,怪不得被嗆住。”江陵嘀咕,“現在舒服點了嗎?”


    “……”


    那頭沒有出聲,江陵回頭,對上了一雙閃亮亮的眸子,再被江陵發現後,慌亂的收回目光。


    “……你不會一口醉了?”江陵懷疑。


    梅九略帶別扭的回答:“沒醉。”


    尾音微微顫了顫,仿佛在撒嬌,緊接著梅九再次抬頭,朝著江陵笑了笑,軟糯糯的說:“你能不能摸摸我的額頭。”


    “啊?”


    梅九抓住了江陵的手,輕輕晃了晃,笑容靦腆:“摸一摸,就一下。”


    江陵傻眼時,梅九傾斜身體,將紅撲撲的臉蛋湊到江陵麵前:“好不好?”


    “……”


    江陵撇過頭,輕輕咳了兩聲,低聲喃喃:“看來真的喝醉了。”


    手卻不受自己控製,抬起碰到了少年頭發,梅九的頭發跟他整個人一樣,細長又柔順,江陵修長的手指穿過發絲,在他頭頂揉了揉。


    “唔……”梅九跟一隻舒服了的奶貓似得,眯了眯雙眼,隨後,一邊眼睛睜開,星星點點的光芒集聚在裏頭,他繼續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江陵,柔柔的說:“能不能,摸摸我的臉?”


    “……喝醉了酒的人都這麽可愛嗎?”江陵不由陷入了沉思。


    “嗯?”梅九歪了歪頭。


    “……咳咳。”江陵掩飾似得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隨後,用食指戳了戳梅九略帶嬰兒肥的臉。


    江陵身體不好,手腳常年冰涼,現在也一樣,梅九卻不同,看著便健健康康的,大概是喝了酒,熱氣上漲到臉上的原因,臉上的熱度便從江陵的指尖滲透到手心。


    手感不錯……


    這麽想時,江陵便用了一點兒力氣,再次戳了戳,梅九被江陵的力道戳的往邊上晃了兩晃。


    梅九委屈似得抿了抿唇。


    這副模樣,讓江陵食指大動。毫不猶豫的用手捏住了梅九一邊臉頰,見梅九不反抗,又捏住了他另一邊臉,開始哄騙:“來,笑一個。”


    “臉疼……”


    “笑一笑就不疼了。”


    “哦。”梅九想了想,朝著江陵笑了笑,純粹無暇的笑容。


    江陵覺得自己大概太過分了,不由自主鬆開了手,轉而揉了揉梅九的臉頰,梅九便直愣愣的衝著他笑。


    又是乖巧,又是柔軟。


    經書圍著兩人繞了一圈,實在忍不住了,刷刷翻開了書頁,八個閃著彩色光芒的字格外刺眼。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宿主。”係統用著大嗓門嚷嚷,“我覺得你正走在犯罪的道路。”


    “滾!”


    有了鮮明的對比,江陵更加覺得係統的聲音難聽,一臉嫌棄的留下了一個字。


    係統:“啊啊啊,你個沒良心的宿主。”


    江陵無視了係統,倒是鬆開了梅九的臉,往屋中掃了一眼,這屋子是梅九的住處,就算簡陋了些,也不會少了一張休憩的床榻。


    “好了,咋們不鬧了。”江陵跟哄小孩似得揉了揉梅九的頭,拉著他走向床榻後,一把兩人摁住。


    梅九坐在床榻邊緣抬頭。


    江陵微微玩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卻很輕:“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喝醉了酒,就乖乖待在這裏,不要出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你就清醒了。”


    最後一句,江陵含著幾分惡趣味,笑道:“也不知道你明天還記不記得你現在這副模樣。”


    拍了拍梅九的肩膀,江陵轉身欲要離開。


    修長挺拔的背影餘下一道陰影,落在了梅九麵容上,梅九的眸子宛如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


    隨著步伐,人漸漸遠去,少年神色無甚變化,眼中卻透出無法言喻的驚恐,像是被夢魘鎮住,見到了世界上他最怕的東西。


    “別走……”


    “啊?”江陵疑惑轉身。


    “別走——”


    下一刻,一股重力襲來,逼得江陵身子晃了晃。


    梅九雙手摟住了他的腰,整個埋入他的懷裏。


    “不許走。”聲音發顫,身體也在顫抖。


    江陵一時間回不過神。


    係統便在一邊嘲笑:“讓你欺負人,怎麽樣?走不掉了吧?”


    “……”


    江陵愣了好一會,才糾結開口解釋:“那個,我要回擷芳庭,我好歹是曦妃,就算有人給我掩飾,要是運氣不好也會露陷。而且……要是晚上昭陽帝翻了我牌子,我又不在,那就不好辦了。”


    這樣一句話,也不知道哪個戳動了梅九緊繃的那根弦,梅九先是一僵,隨後認真的重複上午所說的話。


    “我會保護你的。”


    隨後又是撒嬌的顫音:“你別怕,你別怕,娘親……”


    “啊?”


    本來頭疼的江陵,被他最後兩個字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回過神來時,後背貼上了柔軟的床榻,梅九爬上了床榻,如八爪魚一般,雙手雙腳的纏住江陵的身體,頭抵著他的胸口,蹭了蹭,聲音細碎零散又是全然的依賴。


    “娘親,不要離開我,湖水很冷的,冬天的湖水很冷的。”


    “你一走……又跟上次一樣了,冷冰冰的,硬硬的,再也不跟我說話了。”


    “娘親……”


    江陵苦笑不得:“我不是你娘親。”


    那頭不說話了,就是抱著江陵更緊,仿佛溺水之人,在浮光之中,抓住了可以活下去的那根獨木,便再也不敢放手。


    江陵無奈,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誘哄:“好好好,我不走了。”


    那頭傳來了笑聲,熱氣混合的酒氣噴灑在江陵脖頸,少年聲音愉悅。


    “答應了我,就不許反悔。”


    他軟軟的,柔柔的說:“你最好了,最好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去!你是小姑娘嗎?


    怎麽這麽纏人,這麽粘人,這麽會撒嬌?!!!


    江陵無奈時,突然瞥到了梅九頭頂的數字,一時間愣住。


    紗帳低垂,這片空間便略顯昏暗,帶著微光的數字便格外現眼,那讓江陵一度懷疑係統壞了的“-100”,在不知不覺間,第一次發生了變動。


    以能閃花江陵眼睛的速度劇烈跳動。


    [-100]


    [-85]


    [20]


    [50]


    [-10]


    來回幾個跳躍後,數字最後停頓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100]


    這個數字,便是讓江陵愣住的理由。


    係統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研究了一會兒後,說道:“一般來說,係統隻檢測正常範圍之內的好感度,太過極端的感情屬於好感度係統範圍之外。”


    “一百,這是目前係統限定的最高閾值。”


    江陵伸出手,手指穿過那個數字,係統的聲音也同時傳入耳中。


    “這個好感度有個更準確的說法——至親至愛之人。”


    “夭壽啊,宿主,你欺騙人感情了!”


    “閉嘴。”江陵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然後江陵推了推梅九的肩膀:“別抱著這麽緊。”挺別扭的。


    梅九不依,拿臉蛋蹭著江陵胸口。


    “行行行,你喝醉酒,你老大。”江陵妥協了。


    好半會後,梅九疑惑的抬頭,大概是學了江陵剛剛戳臉的動作,戳了戳江陵的胸膛。好奇的開口:“娘親,你胸怎麽小了這麽多,一點都不軟了,也不舒服了。”


    江陵:“……”


    係統:“哈哈哈——”


    在係統的噪音下,江陵狠狠的揉了揉梅九的臉:“你娘要是聽到你這句話,你現在肯定去跪搓衣板了。”


    “才不會。”梅九反駁,睜著清碧色的眼睛。“娘親除了不要我了,什麽都好。”


    “就是……不要我了……”


    “小國師,你現在不走,是等著一會兒受罰嗎?”江陵回首,抱著手臂,“等這色鬼醒了,我沒好果子吃,肯定拉你下水……”


    聲音戛然而止,這一次,江陵臉上出現了見鬼的表情。


    “哎,你別哭啊,你個大男人還是一國國師,哭什麽呀?”


    “不是,我沒想弄哭你啊。”


    燈火憧憧,掩蓋了群星光芒,在晚風灌過廊道時,宮燈搖搖晃晃,打在人臉上的暖光也忽明忽暗的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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