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 防盜時間為12個小時。  目前,整個後宮由端王之母德貴妃管理。


    還沒踏進門檻, 江陵便先聽到了一聲嘲諷:“妹妹,今兒怎麽起的這麽早?我還以為要午時才能見到你, 畢竟你這身體,可要悠著點兒。”


    “宿主,她罵你病秧子!快快快,發揮你禍國妖妃的本事,懟她!”係統在一邊歡欣鼓舞。


    江陵歪頭,看到一豔麗多姿的美人蓮步而來,美人用一方手帕遮住嬌豔的唇,眼角上勾,天生一張嘲諷臉。


    “麗妃?”


    麗妃眉梢一挑, 嗬嗬笑了兩聲又道:“也是我操心, 畢竟有三皇子緊張著你,我……”


    這是開始明朝暗諷江陵水性楊花, 不守婦道了。


    係統在一邊打氣:“宿主, 別慫啊!”


    江陵打了個哈欠,在麗妃下一句話吐出時,突然握住了麗妃的手,整張臉湊到麗妃麵前。


    麗妃唬了一跳:“你要幹什麽?虧你還是江府嫡女, 你這樣子跟個市井流氓有什麽區別?啊……”


    “真香。”根根濃密的睫毛垂下, 在麗妃說完這句話後, 江陵微微皺了皺鼻子, 然後睜開了一雙略帶多情的眸子,眸子中唯有麗妃花容失色的麵容,隱約深情。


    “你今天用了我送你的芙蓉香對不對?”手指勾起麗妃光可鑒人的發絲,江陵舔了舔唇角,“很美味,我很喜歡。”


    “改明兒送蘭香給你,記得一定要用啊。”


    “……”


    麗妃在江陵注視下,臉上騰騰的紅。


    江陵踏入門檻,朝著德妃一笑時,麗妃臉上的紅暈才化為氣急敗壞。


    端莊威嚴的德妃笑道:“曦妃,你又欺負人。”


    “冤枉啊。”江陵順勢往德妃懷裏一靠,將早上明香采摘的一支荷花送到了德妃跟前,“姐姐,你喜歡的是不是荷花?”


    麗妃恨恨瞪著江陵。


    正在討巧賣乖的江陵歪了歪身子,衝她一笑:“你要喜歡的話,我把百荷池的荷花摘禿了,全部給你。”


    “狐狸精!”麗妃氣的側頭。


    [麗妃好感度3]


    係統死魚眼:“宿主,麗妃是不是受虐狂啊,每次被這麽氣一通都會加好感度。”


    “她心思最好猜啊。”江陵瞥向正溫婉提醒眾嬪妃的德妃,“這一位對我的好感度可一直沒有變過。”


    七夕節天子設宴,極為忙碌,但是江陵以身體有恙為由,卻極為清閑,一整天都坐在一邊嗑瓜子,偶爾聽德妃囑咐一兩句。


    到了下午,江陵直接在小榻上睡熟了,直到被麗妃推醒。


    “就你能睡,若是德妃要我等著你,我早走了。”麗妃眼中寫滿了不屑。


    江陵略帶睡意的眸子掃視一眼,便見明香低著頭杵在一邊,許是想叫醒自己,被麗妃大大咧咧搶了先。


    “什麽時辰了?”江陵抬手遮住了臉。


    “回娘娘,戌時。”明香輕聲回答。


    “嗯。”江陵應了一聲,起身時,腿腳一軟,直接摔倒了麗妃身上。


    周邊宮娥好忙來扶他時,麗妃推了推他:“你睡糊塗了嗎?快些起來……不對,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江陵拂開了臉上的頭發絲,青墨長發下,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淡定的吩咐宮娥為自己梳妝打扮。


    見麗妃站得不動,便一攤手:“你不是一直知道我身體不好嗎?這麽驚訝幹什麽?”


    “因為那次……”流產兩字被麗妃梗在了喉嚨裏。


    江陵施施然起身時,對上了麗妃同情的目光,耳邊再度想起了係統無機質的聲音。


    [麗妃好感度10]


    ……


    江陵兩人踏出閣樓時,天色已暗,伶仃的星子點綴在夜幕中,勾月高高懸空,而整個皇宮都已經布置妥當。


    屋簷,亭角,枝幹處掛了宮燈,穿著輕紗群的宮娥在前頭引路,江陵兩人踏過九曲回廊和幾條鵝卵石小道,便看到了燈火通明的五層樓閣。


    江陵一進去,便有宮娥送上了一木盤子,紅錦上頭擺著針線。


    係統科普:“這是五色線和九孔針。”


    麗妃隨手端了木盤子上樓,江陵便有樣學樣跟了上去。然後跟著一群女人……穿針……


    直接紮了手的江陵瞧著手指頭上的血珠子陷入了沉思,感覺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係統在一邊笑的滾地,粗漢聲音在一群嬌柔聲中格外刺耳。


    麗妃順利穿針引線,朝著江陵抬了抬下巴,得意又高傲的自他麵前走過。許是被江陵剛剛的臉色嚇住,倒是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


    身邊幾個姑娘笑了笑,江陵正打算把這東西偷偷扔了時,聽到了哄笑聲。


    一歪頭,便看到了將九孔針捏斷的韓素。韓素急得額頭冒汗,臉色通紅,偏偏銀針不給力,次次段成兩截。


    江陵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韓素便直接紮了手,見到是江陵時,先是眼睛一亮,再是哭喪著一張臉,將戳出血珠子的手給江陵看,無聲的控訴他。


    “這有什麽。”江陵將手上的東西往韓素木盤裏一放,將手指頭送到了韓素跟前。


    燭火憧憧,江陵秀氣的指頭上還暈染的一點兒紅色。


    ……瞧得像個針眼。


    “噗。”韓素樂了,自來熟的攬住了江陵的手臂,“阿菱,你真夠義氣。”


    音落,送上了一個特別爽朗特別傻白甜的笑容。


    笑了之後,韓素想到了什麽,一把揪住了江陵的衣服,眼睛裏流露出怒色:“你那天到底要幹什麽?你要陷害我,還是不拿自己身體當一回事?還是……”


    “腳崴了。”江陵斬釘截鐵。


    “你騙我!”


    江陵咳了一聲,打算吐口血緩解一下氣氛。


    還不等她醞釀一下,韓素便鬆了手,一臉頹然的低著頭,咬著唇:“對不起。”


    江陵一口血咽在了喉頭。


    韓素自顧自的道:“我不知道你和……”


    和梅少恒青梅竹馬有故事?


    江陵明白她想說什麽,立刻打斷:“別耽誤時間了,快點兒穿線。”


    “哦哦。”韓素手忙腳亂的撚起了九孔針,這一次,還沒開始穿就斷了。


    “噗。”


    韓素順著聲音望去,便見江陵笑的眉眼彎彎。


    [韓素好感度20]


    江陵抬頭,韓素好感度總共80,目前江陵所認識的人裏頭,好感度最高的一個。


    “宿主,女主絕對在心裏給你發好人卡了。”經書飄到了麵前。


    江陵摸了摸下巴,默默點了點頭。


    隨後,經書翻開,直接到了任務那一欄。


    支線任務:江菱誣陷女主偷竊


    道具:祈福香囊。


    韓素靠著窗欞,對著皎皎月色,試圖穿過線頭。


    “穿不過的話,直接放棄吧,又不是什麽大事。”江陵輕聲。


    韓素沒有回頭,臉頰微紅:“吉利啊。”


    隻有三個字,便可窺見其中的甜蜜心思。


    畢竟是七夕節,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許是不太好意思,韓素自己見江陵一直盯著她看,便拉著江陵一起來,最後,江陵成功穿過針孔時,韓素撚斷了最後一根針。


    “行了。”江陵奪去了絲線,在韓素苦大仇深的目光中鎮定自若的微笑,“與其在這裏幹這些有的沒得,不如拉著……”


    江陵將心上人幾字壓的極為低,調侃:“……去放蓮花燈。在蓮花燈裏多寫幾個字,比如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麽的。”


    韓素猛的起身:“好主意!”


    江陵擺了擺手:“快去吧。”


    在韓素下樓之時,江陵將祈福香囊交到了明香手中。明香點了點頭,在閣樓之外追上了韓素。


    江陵一隻手撐著下頜,漫不經心往下瞧去。


    明香將香囊交到韓素手中時,韓素珍重的塞入懷中。


    韓素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夫君有個同樣的香囊,那是去年花燈節,真正的江菱和梅少恒在姻緣廟中求的。


    那是江菱和梅少恒的定情信物。


    韓素小跑離開,甚至將宮娥甩在了後頭,江陵揉了揉眉心,覺得無聊透了。


    “梅少恒的確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係統在旁邊嘀咕。


    看完了大半《冷酷王爺的囚妃》的江陵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梅少恒這人,大概是愛就捧上天,不愛就碾成泥。現在韓素就是這腳底泥巴,很快江菱就會變成這泥巴了。”


    “這麽一想,撮合他們兩個也行。”江陵試圖說服自己。


    “這麽想就對了嘛,好好完成任務,升官發財就在眼前,宿主你加油……”


    話音未落,江陵就對身側的嬪妃笑了笑,在對方回笑後,跟她一起出了門。


    “喂!宿主!你好歹等我說完啊!”


    “你又沒長一張漂亮的臉,也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誰有空聽你說話?”江陵留下了一個特別冷酷無情的背影,隨後溫聲跟身側的美人說話談人生。


    係統:目瞪口呆。


    皇帝擺的是家宴,除了後宮嬪妃外,便是幾個皇子公主,以及皇子妃和駙馬。


    江陵同身側的如妃親親熱熱過來時,在場已經有了不少人,德貴妃高居上位,儼然是後宮之主的做派。


    前不久才升了妃位的江陵位置較上,才到了位子,便聽到了王大太監的聲音。


    昭陽帝迎著無數討好聲上位後,江陵抬頭。


    讓他意外的是,老皇帝後頭跟著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個少年,高高瘦瘦,臉上帶著些嬰兒肥,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他見過,在百荷湖畔,那是係統誤判的危險人物。


    而在滿眼錦繡繁華的宴會上,他跟在老皇帝後頭,穿著陰陽魚鶴氅,腰間懸著一把桃花木劍,頸項帶著長命富貴鎖。


    大概是察覺到了江陵的目光,少年側首,及肩的碎發零散落在肩頭,朝著江陵笑了笑。


    在宮燈明亮的燈火下,碧色眸子清如泉水。


    係統一哆嗦,經書直接飛到了江陵額頭上。


    “宿主,上次的故障讓我有點兒後遺症,我現在看到他有點兒犯哆嗦。”


    江陵禮貌回笑,目光落在了少年頭頂,又忍不住再次瞅了他一眼。


    少年已經回過頭去,隻能看到柔和的側臉。


    “如果我沒眼花,你沒出現故障的話……”江陵慢悠悠開口,“這一位對我的好感度是……”


    [-100]


    待江陳氏離開之後,江陵張開了手掌,紙藥包安安分分待在手心。


    江陵瞧了兩眼後,隨手拋給了係統,由係統鑒定這是什麽鬼玩意。


    事實證明,這真的是個鬼玩意。


    吃了見鬼的那種。


    係統繼續講解:“……這個世界醫術水平不高,應該檢查不出荼石散。等老皇帝毒性一爆發,估計隻會以為病入膏肓,藥石無醫罷了。”


    “嗤。”江陵輕輕而笑。


    係統炸了:“宿主,我跟你說,嘲笑係統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會造成宿主係統雙方關係破裂的!”


    “我可沒笑你,可別自己湊上來。”江陵斜靠床榻,笑容不屑,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我是笑江家好計算。”


    不等係統回答,江陵便自顧自的道:“別說是無法查出毒藥,就是查出來了又怎麽樣?幹這件事的,可是當朝國師啊。”


    光線從窗欞投入,空中懸浮著細小的微塵,江陵歪著頭,倒是想起了那個小國師在七夕宴上那副冷淡的模樣,隨後又想起了月夜之下,哭著鼻尖紅紅的少年。


    聲音輕了些:“他這個身份,不管是為了皇位謀害天子,還是因為過往怨恨天子,都是說的過去的。”


    “就算說不過去又怎麽樣。”江陵眯了眯眼,梅九那雙清碧色的眼睛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淡淡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哼,有這八個字便夠了。”


    經書開開合合,嘩嘩作響,仿佛在鼓掌:“宿主,你說的很有道理。”


    隨後,他驚呼:“不對啊,這東西在你這裏,不說負一百幫不幫忙,就是他幫忙,暴露之後把你供出來不就行了。”


    “我現在可是妖妃。”聽了好幾天傳言的江陵攤了攤手,“把妖妃和妖道一起搞死也正常。隻不過……”


    江菱此人,終究隻是個犧牲品罷了。


    能保住就保,保不住就棄。


    “好,看來宿主你分析的很透徹,現在說說,知道怎麽完成這個任務了嗎?”


    江陵仿佛瞧到經書在冒星星眼,並且非常興奮的樣子。於是,他又想撕書了。


    “你不覺得,這些任務很缺德嗎?”江陵質疑。


    “這麽缺德不正好適合宿主你嗎?”係統反駁。


    “……”


    好吧,江陵少有的,被係統說的啞口無言。


    為了任務,江陵說幹就幹,於是打著報答國師在宴會上的恩情,江陵便吩咐太監去打聽國師在幹什麽。


    梅九身為一國國師,目前居於皇宮雲頂宮,他做什麽都是倍受矚目。所以,江陵很容易便打聽到了他的去處。


    ——國師在祭天台驅邪。


    “走,去瞧瞧。”江陵敲了敲桌麵,立刻做下了決定。


    .


    所謂祭天台,其實是先帝立下國師之後,在皇宮東院鑄造的高台,平日裏隻有一個用處,方便國師開堂作法。


    先帝的時候,上任國師做法挺勤快的,到了昭陽帝繼位,上任國師便開始偷懶了,最後幹脆一心一意養小徒弟,什麽作法驅邪?這種破事他早忘了。


    如此,祭天台便擱置了數年,除了宮人每日一掃外,沒有任何用處。


    然而,梅九回來了,又接下了國師之位,這祭天台也將再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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