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韋興賢亮出紙:“我是第一個。”


    霍桓歎氣:“我是第二個。”第二個不算最壞的, 畢竟前麵還有韋興賢擋著。


    馬蕭排第四,霍柯第五, 朱爾旦第六。


    霍柯笑道:“朱爾旦你這個人啊,連抽簽都是墊底兒。”


    朱爾旦悶聲道:“運氣不好。”


    其他人心想,你這分明是運氣好,排最後還不好嗎?十王殿被前五個都趟平了。


    韋興賢向外看了一眼, 仰脖喝一口酒:“不磨蹭了, 說去就去!”頗有幾分豪爽。


    眾人送殯一般的將他送到門口, 推開門發現外麵下了小雪, 夜空中點點白雪,簌簌而下, 配合著北風,可謂夜雪飄飄,北風蕭蕭,一片淒瑟。


    韋興賢順手抄起門口一個伎女的竹傘, 撐起來走進了雪地,接過小廝手中的燈籠, 一邊走不忘回頭吩咐:“你們誰不許跟來。”


    他的小廝擔心的道:“少爺, 這黑燈瞎火的,使不得啊。”


    “滾開!”韋興賢回頭決絕的道:“誰都不許跟來, 小心討打。”


    王瑞和霍柯大聲道:“放心吧, 我們絕不會跟去的!”說完, 翹腳眺望了片刻, 關門回去喝酒了。


    韋興賢一個撐著傘走在去十王殿的路上, 寒風一吹,酒醒了不少,隻覺得耳聰目明,對周圍的情況體會的分外清楚。


    耳畔是刮過的刺耳寒風,前路是慢慢銀白的雪地。


    路上沒有一個人,靜的嚇人。


    隻見不遠處的荒山上也灑滿了銀白,視線所及,皆是一片慘白。


    月光慘淡,但偶爾會從雲朵後亮出身影來,將他的樣子在雪上拉得長長的。


    韋興賢忽然聽到身後一響,嚇得一個激靈,回頭見是一隻鳥站在樹枝上,他鬆了一口氣,繼續走。


    雪地濕滑,他一手拿傘一手提著燈籠,走的堅信,但總算順利的到了十王殿前。


    十王殿不知是哪個年代的村民建造的,破破敗敗,但一直香火,不知是哪些人在供奉。據說有人曾經看到過殿裏的判官審鬼神,香火鼎盛了一段日子,但許久以來,都沒再聽說過判官顯靈,香火稀落了些,不過仍有零散的鄉民供奉。


    韋興賢上了台階,跺掉靴子上的雪,緩緩推門,破敗的門發出滲人的吱嘎聲,裏麵黑漆漆一片,沒有半點光亮。


    他站在門口,隻覺得吹出來一股冷氣,不禁遍體生寒。


    他不知道,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殿內,有兩個凍死鬼正在竊竊私語。


    “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來這裏自投羅網,這是老天爺送給咱們哥倆的機會。”


    “是啊,誰叫他在這風雪天,一個人趕路的,算他倒黴。”


    兩個鬼漸漸現身,他們穿得單薄,抱著肩膀還在不停的打哆嗦,他們生前是兩個販賣雜貨的小商人,路過陽信縣被人偷了錢,無處棲身,隻得屈身在城外的破十王殿,不想突然天氣驟變,下起了大雪,兩個人就這樣被凍死了。


    死後無法投胎,也無鬼神管他們,隻能等著找到替死鬼脫身。


    每到夜裏,他們就會重複死前的情況,渾身瑟瑟發抖,這樣的日子,每一天都要度過,何其難捱。


    韋興賢不知殿內的情況,隻是本能的覺得裏麵有危險,不願意邁開步子。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一咬牙走了進去。


    殿內的兩個凍死鬼,齊齊冷笑,隻不過鬼語,人聽不到而已。


    韋興賢一進殿,就打了個哆嗦,他抖了抖身上,提著燈籠快步的走到供桌前,就見供桌後麵的正位擺著個閻羅像,赤紅的麵孔,瞪兩個銅鈴大眼,威嚴而駭人。


    他咽了口吐沫,餘光瞥見左邊還有個判官像,不敢扭頭,趕緊去看供桌上的貢品。


    “咱們怎麽取他的性命呢?不如在他回去的路上給他設置一個陷阱吧。”


    “慢著,這人身上有官氣,咱們還是不要動的好。”能做官的人,命格尊貴,一般鬼神不能近,若是強行加害,像他們這樣沒道行的孤魂野鬼很容易魂飛魄散。


    “可他分明不是官。”官員出入都有隨行,而且多少有威嚴的官威。


    “他不是官,但他的血親是官。咱們還是不要惹了,觸怒了官家,很麻煩的。”生前是做買賣的生意人,最怕的是官,這樣的性格延續到了死後。


    怕官,連官的兒子也怕。


    韋興賢全然不知,隻覺得這裏陰風陣陣,很是寒冷。他見供桌上供著一盤糕點,已經風幹了,落了一層灰。


    他撿起一塊,吹了吹,塞進袖中,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出去。


    兩個鬼影在他身後重新現身,望洋興歎,沒辦法,誰讓是一位衙內呢。


    韋興賢得了糕點,在路上輕快的走著,這也太簡單了,有點不盡興。


    他一進別墅的院子,守望他的小廝便趕緊迎上來,接過燈籠和竹傘,請他進了房內。


    韋興賢將袖中的糕點拍到桌上,聲音清脆悅耳,仿佛落下一顆棋子:“瞧見沒,十王殿上的貢品,下麵輪到誰了?”


    霍桓弱弱的舉手:“是我。”


    “我跟你說,相當輕鬆,我現在都覺得這個挑戰沒有絲毫難度了。”反正他完成任務了,可勁的吹牛。


    霍桓見韋興賢安然回來了,想必是沒什麽危險的,仰脖喝了一口酒,借著酒勁也出了門,結過小廝手中的竹傘和燈籠,按照指使,往十王殿走去。


    霍桓見地上有韋興賢留下的腳印,便沿著他的足跡走著,嘴裏背著《論語》。他不如前人淡定,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一路跑進了十王殿的。


    韋興賢走後,殿門沒關,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兩個凍死鬼站在黑暗處,高興的剛要現身取這書生的小命,隻覺得一股氣流衝來,大叫一聲不好,飛身逃出了大殿。


    “這人文氣衝天,是得到文曲星點化的,以後會進士及第。”


    惹不起惹不起,兩個鬼在空中瑟瑟發抖。


    地上的霍桓也瑟瑟發抖,他迅速的摸了一塊糕點,揣進袖中,轉身撒腿就跑,泥水濺滿了衣擺。


    他一口氣跑回別墅前,喘勻氣兒才走了進去,大大方方的將糕點擺出來:“韋大哥說得對,的確沒什麽恐怖的。”但若是讓他再走一趟,他死也不會了。


    王瑞見前麵的兩個人都太平的回來了,尤其是霍桓,隻有十四歲。


    他很有自信,笑著飲盡一杯酒:“到我去走一趟了。”


    都在一個地方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王瑞又跟霍柯是朋友,見霍家態度好認錯了,王永德趕緊見好就收,空扶起霍老爺:“算了,小孩子不懂事,領回去好好管教就是了。”


    王瑞也過來扶霍老爺,口中道:“伯父,剛才我因為擔心妹妹,情緒有些激動,可能說話衝了點,您別往心裏去。”


    霍老爺哪敢往心裏去:“賢侄說哪裏話,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們。”


    兩家會麵的結果是,霍家將霍桓帶回去嚴加管教,今天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至於結親,想都別再想了。


    霍老爺和霍柯推搡著小兒子出門的時候,王瑞追上霍柯,將小鏟子遞給他:“這是你弟弟的作案工具,還給你們。”


    霍柯一臉的無奈和抱歉,收起鏟子,拍拍王瑞的肩膀:“對不住你們,改天我請客,咱們再聊。”


    王瑞知道今夜霍家父子肯定要對霍桓進行男子雙打了,默默的點頭,送了他們離去。


    第二天,王瑞將昨夜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妹妹,包括作案人的底細,青瑗本就不待見霍桓,得知是他挖牆到自己屋內,意圖不軌後,更是對他厭惡不堪,呸呸呸幾聲:“惡心死了,看不出他是這種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他。”


    雖然霍家將霍桓抓回去管教了,但王家還是擔心這小子保不齊有別的法寶挖牆進來,於是每晚多安排了巡夜的人,連內院也有壯碩的仆婦巡邏。


    王瑞摩拳擦掌的想,要是那小王八羔子再敢來,這一次絕不輕饒,非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霍家將兒子領回去後,嚴格禁足管教了起來,鎖在屋內不許出門,作案的鏟子也沒收了,據霍柯說,鏟子被他爹收去了,不知怎麽處置了。


    因為兩家有意壓製消息,所以很快就風平浪靜了,仿佛什麽都發生過一樣。


    不過,身為霍家的親戚,朱爾旦家對霍桓突然被禁足多少聽到點風聲,但也沒準信,隻知道和王家生罅隙了。


    朱老爹心想霍桓身為霍老爺最喜歡的小兒子,因為和王家交惡都被禁足了,自己這兒子嘴笨舌拙會不會也惹到王家公子,自家就經營一間小小的鋪子惹不起王家。


    他把兒子叫過來詢問,最近惹沒惹到王瑞?


    朱爾旦莫名其妙:“我最近都沒見過他,怎麽惹他?”


    朱老爹心想也是,兒子自從得到了蕊雲,在家的時候確實更多了,雖然他以前也不大往外跑。


    “沒惹到就好,回去溫書罷。”朱老爹把兒子打發下去了。


    朱爾旦回到自己住的東廂,他沒娶妻,蕊雲現在家的名分是婢女,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其實就是朱爾旦的小妾,等朱爾旦娶到正妻後,就讓蕊雲做妾。


    見他回來,做針線的蕊雲放下手中的活計給他斟茶:“是不是發現陸判的事情了?”


    自從那次在十王殿分別後,陸判竟然時不常的過朱爾旦的房裏做客。蕊雲第一次見到時,嚇得的昏了過去,不過第二次就平靜多了,之後就淡定了,現在見到陸判,就像見到朱爾旦的朋友一樣正常。


    隻是除了他們倆,朱家的其他人卻不知情,尤其是朱老爹和朱老娘,兩位老人若是知道,非得嚇個好歹。


    “不是這件事,他們問我惹沒惹到王瑞,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算了,不去想了。”朱爾旦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所以一般想不通的情況,他都不會刨根究底的思考,而是選擇暫時擱置一邊,擱著擱著就忘了。


    蕊雲苦笑,朱爾旦的確不是個聰明人,腦子說好點是僵化,說不好聽簡直是塊榆木,但榆木也有榆木的好,就是直腸子待人真誠,所以他肯為蕊雲贖身帶她回來,待她是很好的,而朱家二老也不可待她,蕊雲對目前的狀況是滿意的。


    隻是有一個擔心,就是臉上的黑斑又擴大了,現在有碗口那麽大了。


    她真的害怕這麽下去,不管是臉,連身體都長了黑斑。


    朱爾旦忽然一拍腦袋:“今天是初五,陸兄可能會來,你去打些酒來備在屋內,萬一他晚上來了,我和他喝一杯。”


    蕊雲答應了,當晚準備好了酒菜。


    和朱爾旦猜的一樣,晚上一陣風吹開門,穿著大紅官袍,青麵猙獰的陸判推開門進來了:“哈哈,我又來蹭酒了。”


    “已經準備了酒食,您快坐。”朱爾旦招待的殷勤,親自給陸判斟酒。


    兩人和以往一樣喝了一通,席間陸判忽然神秘的道:“被你招待了這麽久,我也沒什麽可回報你的,不如過幾天我送你一顆通竅的心吧。”


    朱爾旦不明所以:“心還能送嗎?有多餘的?”


    “你不知道,有罪人到了陰間,若是受了挖心掏肺之刑,那些心肝肺就丟在一旁,別說多餘一兩顆,簡直堆成小山了。我算到過幾天有個兩榜進士要受這刑,我將他的心髒拿來給你換上,至此之後,你想不作錦繡文章都難啊。”陸判道:“你的文章不好,是心竅不通,按理說應該洗心革麵,但你堵的實在厲害,不如直接換一個。”


    哪有讀書人不想才思敏捷呢,朱爾旦當即給陸判跪下:“若是真的,受學生一拜。”


    陸判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笑道:“本官從不說假話,你就等著吧,我一得到進士的心,便過來給你換上!”


    蕊雲在裏屋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愁眉緊皺,哪能聽鬼神的話呢,心髒能隨便換嗎?!真是喝醉了。


    ---


    轉眼到了年底,沒幾天就要過年了,王瑞等秀才們攜帶禮物去探望書院的山長,雖然今年鄉試全軍覆沒,但大家都知道這不怪山長,崔山長作為書院的授業者,不管是儒學造詣,還是人品都是過得去的,隻是學生們自己不爭氣。


    崔山長喜歡清靜,不授業的時候住在遠離縣城的山穀附近,養了幾個奴仆,過著質樸的古雅日子。


    在王瑞看來,自耕自種自給自足的陶淵明生活,偶爾來了閑情逸致看看來行,真讓他過來住十天半個月非得瘋了不可。


    其他人沒說,但想法跟王瑞差不多,所以探望完山長,大家都不想過夜,嫌棄這裏清苦,紛紛告辭。


    王瑞和韋興賢還有霍柯一路返回城裏,因為出了霍桓那檔子事,霍柯見到王瑞十分不自信,不停得說已經將弟弟打了個半死,再不會出來為禍了,而且霍家商量著,等明年開春了,就把他送到金陵的書院去讀書,不讓他在陽信縣待著了。


    王瑞的馬車與霍柯的並列走,兩人對著說話,王瑞很“大度”的道:“哎呀,何必呢,他就是年紀小不懂事,好好教育一下就行了,你想啊,咱們那個年紀不也是做事不過腦子麽。”


    這敢情好,把這個小禍害送走是最好的。


    霍柯搖頭:“唉,不說他了,總之罷,希望金陵的書院能讓他長長品性。”


    這時候就聽前麵韋興賢的馬車車夫道:“前麵有個小酒店,咱們先歇歇腳,吃頓熱乎的再趕路罷。”


    這時候已近傍晚,吃頓飯,然後一口氣趕回城裏,正好能在城門關閉前進去,其實有韋興賢在,就算城門關閉了也能叫開,所以眾人當然不願意餓肚子趕路,正好到了飯時,便停下來吃飯。


    這家所謂的酒店,不過是一間房,推門進去,幾張桌子,有個矮胖的老板在櫃台後麵打瞌睡。


    韋家的家丁一拍櫃台:“店家,上酒菜!”


    老板一下子醒了,喊道:“渾家,出來,來客人了。”


    這是一件夫妻店,夫妻倆人既是夥計又是廚子,諒這間小店也沒什麽吃的,眾人就叫他們上熱乎暖身的就行了。於是老板推薦:“不如嚐嚐豬肉手擀麵,好吃得很哪,這雪天正好,吃得熱熱乎乎也好趕路。”


    大家也不挑剔,都點頭同意,叫老板和老板娘去做了。


    這對夫妻轉身進了後廚,留下眾人在堂內等著吃飯。


    不過酒店雖破,但卻很整潔,這點倒是不錯,像王瑞這種人,在不幹淨的地方絕對不會吃東西的。


    其實吃什麽無所謂,這些人人肚子裏又不缺油水,最關鍵的是寒風天有個地方暫時吃口熱的歇歇腳。


    “你們看,這店雖然破舊,但這壁畫水平卻頗高,簡直是惟妙惟肖。”韋興賢指著兩邊牆上的壁畫道:“堪稱精妙,想不到這深山破廟能有這樣的繪畫造詣。”


    壁畫占滿了兩邊的牆壁,內容龐雜,上麵有貴族男子宴客、女子舂米、少女賞花等幾組畫麵。


    王瑞歪著頭品賞道:“的確不錯,不過雖然精妙卻很雜亂,瞧不出來是什麽主題,而且在一個酒店內居然有這樣的壁畫,不覺得有點詭異嗎?”


    霍柯盯著少女賞花的部分,有個拈花微笑的少女,櫻桃小口微微翹著,仿佛在朝他微笑。他隻覺得這少女長得十分像沒有毀容前的蕊雲,不覺得愣怔出神,神思漸漸出竅。


    韋興賢沒注意到霍柯的表現,聽完王瑞的話,也認同他的看法:“確實亂,不過這種小店,哪有道理可講,想怎麽畫就怎麽畫。”一邊吃東西一邊瞄這些壁畫,忽然間,他竟覺得壁畫上的貴族賓客們動了起來,朝他招手。


    韋興賢揉了揉眼睛,可這一揉,不僅沒將幻覺揉走,反而看得更清楚了,那畫上的賓客的確朝他招手。


    他膽子大,咧嘴一笑,也朝他們招手,這一招手不要緊,隻覺得身子沒了重量,駕著一陣風就鑽進了壁畫中。


    王瑞鼻子發癢,低頭側臉打了個噴嚏,對身旁的朋友道:“天兒還真冷。”不見回應,不經意的一瞅,愣了,人呢?


    韋興賢和霍柯不見了!


    剛才還明明在他身邊的,他回頭問其他人:“霍公子和韋公子呢?你們誰看見了?”


    眾家丁本在聊天,沒太留意自家的少爺,再說都在一個屋子坐著,能有什麽事兒,心想還能丟了不成,也就沒把眼睛黏在這兩人身上。


    結果就這麽青天白日的,兩個大活人,還是成年男子,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這也太特麽的詭異了吧?!


    這個時候,就是眾人再遲鈍也發出了驚呼:“這個店有古怪!”


    王瑞和文順立即奔向後廚,掀開廚房的簾子一瞧,可哪有那對夫妻的影子。


    這店沒有後門,他們進去人就沒了,隻能說他們不可能是人類。


    “少、少爺這也太詭異了,鬧鬼啊。”文順抖聲道。


    王瑞狠拍了文順一巴掌:“不許說那個字!”


    “您怕啊?”文順拽著王瑞的衣袖:“小的也怕。”


    他們不敢再廚房逗留,轉身回到大堂,結果,一瞧大堂的情況,差點摔一跤。


    大堂內竟然也一個人都沒有了!


    “少爺,您看,跟畫裏麵的人吃飯的人,長得像不像韋公子?”文順指著其中貴族大宴賓客的那組壁畫喊道。


    王瑞眯起眼睛仔細一瞧,可不是麽,不知什麽時候畫麵上多了一個人,那長相那穿著分明就是韋興賢,正跟畫中人對飲,看表情喝的正酣。


    而另一邊,一個與霍柯一模一樣的男子也出現了圖畫中,正跟著一個賞花女子身後,表情親昵的說著什麽。那模樣,一臉的獻媚,看得人想打他幾拳。


    而三家的家丁也都能在畫麵上找到,或者三三兩兩一臉懵懂的杵在畫麵角落,或者正糾纏畫中的婦人和少女。


    就在王瑞思考這怎麽辦的時候,就聽文順感慨道:“那舂米的婦人還真是豐腴啊……”


    等王瑞朝著他聲音方向看去時,人已經不見了。


    而壁畫中,一個舂米的婦人旁,多了個跪地給人家抻裙角的小廝。


    大堂中,空落落的,隻剩王瑞一個人。


    王瑞雖然在何雲一身邊,但仍舊小心翼翼的,就怕那妖怪躲在樹叢中突然襲擊他。


    這時候就聽早進去臥房的陳氏大哭道:“我的夫君啊——”


    “……看來是真死了。”王瑞有一種噩耗被落實後的茫然。


    進屋後,他看到陳氏撲在王瓚的屍首上痛苦,隻能說她堅強,旁邊不少仆婦有暈厥的,有嘔吐的,一片鬼哭狼嚎。


    王瑞他們往裏走,不停的有仆婦往外逃,不多一會都跑光了,就剩他們三個。


    而王瓚死得不能再死,不用等陳氏收拾了,已經被人徹底收拾過了,心髒早被掏空了,留下一個紅黑色的空洞。


    王瑞陣陣窒息,眼睛酸澀,但知道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強做鎮定。


    “是誰害了你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啊——”陳氏嗓門大,放開了哭,一時哭聲震天,她雙手蘸滿丈夫的血,時不常的抹一下眼淚,臉上花成了一片,咋一看十分駭人。


    王瑞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咬牙忍住了,問何雲一:“你發現妖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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