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蕊雲將手從洗碗盆中拿出來, 在圍裙上擦了擦,起身去外麵見朱爾旦。


    霍柯哼了一聲也追了出去,在院內,看到朱爾旦撐了把竹傘, 正親切的朝蕊雲嘿嘿傻笑:“我爹同意了,給我五十兩銀子,叫我來贖你出去。”


    “嘖, 五十兩?現在買個正經丫頭還得二十兩呢,前花魁就值這個價?!看來老鴇子覺得你希望恢複容貌了,賤賣了。”霍柯陰陽怪氣的道:“朱爾旦,你爹居然同意來妓院熟人,你們家也真看得開。”


    朱爾旦不敢和霍柯直接作對, 愣頭愣腦的道:“反正我不想看蕊雲在這裏受苦。”


    蕊雲聽到可以贖身,喜極而泣:“太好了,朱公子,謝謝你, 蕊雲這輩子做牛做馬, 無以回報。”


    “不用做牛做馬,你穿得少,快回去吧, 我這就去找鴇母,拿了賣身契回來接你。”


    蕊雲啜泣, 用衣袖拭淚:“謝謝。”


    王瑞抱著肩膀看著眼前的一切, 心想, 難道這就是燕雲光的計策?毀容之後找個不嫌棄她容貌的?這就是所謂的如意郎君?一個不以貌取人的郎君?


    他怎麽覺得怪怪的。


    蕊雲回了廚房,朱爾旦去找鴇母,霍柯氣呼呼的追上去,冷笑道:“真看不出你有這道道,你早盯上蕊雲了,隻是之前你這種窮鬼考不上前兒,她現在落難了,不值錢了,可把你成全了。”


    朱爾旦搔了搔後腦:“可你們都嫌棄她現在醜了啊。”


    “你不嫌棄?”


    朱爾旦悶聲道:“說不清楚,但她現在受苦洗碗怪可憐的,正好現在為她贖身,不用那麽多銀子,我也出得起了,我就來了。”


    霍柯一口惡氣憋在心裏,罵不出去也咽不下去,眼睜睜看著朱爾旦去找鴇母。


    他則氣衝衝的殺回玉滿樓,當即點了幾個姑娘喝花酒。


    王瑞百無聊賴的作陪,在酒桌上杵著下巴看他:“我說,你要是不甘心,就去找老鴇,你出五百兩,老鴇肯定把蕊雲賣給你。”


    “呸,我要那娘們?!”霍柯罵道:“這在座的幾個姑娘哪個不比她好看?她是個屁,便宜賣的賤貨,也就配朱爾旦那個蠢材。”


    王瑞撇嘴:“你不在乎就好。”


    喝了一會,霍柯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一邊撕一邊眼淚汪汪的道:“沒福氣的賤貨!”


    想必這張銀票就是他原本帶來給蕊雲贖身的。


    王瑞心想,賤貨怕不是罵你自己,誰讓你裝逼,非得先高姿態的去惡心人家姑娘,又不肯放下身價去攔朱爾旦,現在別說撕銀票了,撕什麽也晚了。


    霍柯撕了銀票,猛地給自己灌酒,喝了個爛醉,趴桌子還在罵賤貨。


    王瑞搖頭,佩服佩服,寧可這麽痛苦也不肯折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他對霍家的小廝道:“你們少爺醉了,扶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廝們攙扶起滿口我沒醉的霍柯往樓下走,他一走,陪酒的伎女們忙跪地去拾撕碎的銀票:“哎呀,撕碎了,這拚起來還能用嗎?”語氣無比心疼。


    王瑞下了樓,坐了自家的轎子回了王家大宅,一進門,就有丫鬟過來道:“少爺,道長在找您呢。”


    他撩開衣擺,一口氣跑到何雲一的臥房,撲了進去,興奮的笑道:“你找我?”


    何雲一見他一身酒氣,雙頰泛紅,猜到他是去喝花酒了,語氣淡淡的道:“我師弟三天後,會出現在離這裏三十裏的金川村,會化作一個書生。”


    “沒問題,咱們張榜擒他,懸賞一百兩,保證他一露麵就被淳樸的鄉民按在地上,五花大綁,就是綁不住他,揍他一頓也行。”


    “你派人將這道符交給當地的村長,告訴他隻要燕雲光一出現,就要趁他不注意,將這道符貼在他身上。他對我有堤防,不好抓了。”


    “包在我身上!”王瑞拍著胸脯保證,想到發生在蕊雲身上的事兒,覺得有必要告訴何雲一:“玉滿樓的蕊雲姑娘,臉上生了一大塊黑斑,我懷疑是你那師弟搞得鬼,現在被人用極低的銀子贖身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何雲一眉心微蹙:“待我抓到他再說。”


    王瑞知道他記在心裏,微笑道:“他逃不出你的手心。”


    何雲一叫來筆墨紙硯,鋪開來作畫,將推算到的燕雲光的變化畫了出來。這一次,他變成了一個二十來歲的書生,背著一個書笈,和一般的書生無二樣。


    王瑞摸著下巴:“嗯哼哼,你放心吧,跑不了這小子的。”


    他將畫像交給二管家牛子良,吩咐他帶人去金川村找到村長,叫全村人都提防著畫中的書生,一旦看到他,就要設法將這道符貼在他身上。


    如果辦好了,大大有賞。


    牛子良滿口答應,一定辦成,請少爺放心。


    等二管家走了,王瑞朝何雲一笑道:“你就等好消息吧。”


    “我不會在這裏等的,我得在附近候著。”何雲一道:“謝謝你這些日的款待,我告辭了。”


    “什麽?你才住下就要走?不急不急,我今晚上設宴給你送行。”


    “不必了。”何雲一道:“出家人,本就無牽無掛,不必相送。”言下之意,想走就走,圖個清靜方便,叫王瑞不必麻煩了。


    “唉——”王瑞極為失望:“那你找到你師弟後,要盡快回來啊。”


    何雲一難得露出笑容,不過笑意仍舊淡淡的:“我為什麽要回來?”


    “咱倆是朋友啊,你不得回來看看我?”王瑞道:“要不然我去看你也行,你告訴我,你的道觀所在,我抽空去探望你。”


    “不必了,有緣自然會相見。”


    王瑞嘴角抽了抽,欲哭無淚:“有緣什麽的,太隨機了,我萬一走夜路撞鬼了,總得給我一個法子,能夠找到你的道觀燒燒香罷。”


    “你膽子不是挺大的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都被咬兩次了,有那麽一丟丟害怕很正常吧。”王瑞一副揣著小心肝,很害怕的樣子。


    何雲一無奈的歎氣,從袖中取出一隻紙鶴給他:“這個給你。”說罷,轉身開門便走:“告辭。”


    王瑞追著他出門:“我沒法術的,這東西怎麽用啊?”


    但邁出門,四下都不見何雲一的身影,回廊下有來回走動的丫鬟,一切如常,唯獨不見他的蹤跡。


    王瑞隻能感慨出家人就是瀟灑,了無牽掛,率性而為。


    在家等了幾天,四天後,二管家牛子良回來報告消息,說他們在金川村,的確在道長指定的時辰遇到了一個進村的書生,容貌和打扮和道長畫的一模一樣。


    他們便裝作若無其事的上去搭訕,趁他不注意,將符貼在他身上,接著拿藤條將人捆了放在村長家。


    大概一個時辰後,何道長就出現了,兩人單獨留在屋子裏,不知說些什麽,等說話的聲音消失,村長扒著門縫一瞅,發現屋內空空如也,何道長與那個書生都不見了。


    王瑞歎氣,聽管家的意思,何雲一應該是抓到他的師弟了,隻是抓到了師弟,也沒回到他這裏來,看來他們有別的打算。


    “知道了,你辦得很好,下去吧。”


    將牛子良打發下去,王瑞拿出那個紙鶴在手裏端詳,見四下無人,對著紙鶴道:“變變變。”


    紙鶴穩穩當當的保持著原樣,停在他手心。


    看來自己沒有法力是沒法子驅使紙鶴的,他記得清楚,何雲一對著紙鶴道了一聲變變變,它不僅變大了,還活了,飛上了九霄。可如今何雲一把它留給自己,他又沒法力,要是遇到妖魔鬼怪,他讓它變大又不好使,可怎麽辦。


    難道是自動啟動的?王瑞翻來覆去的看,把紙鶴擎起來,看底下。


    就是一尋常紙鶴,沒有任何機關。


    他琢磨不明白,將紙鶴小心的保存好,被動的等著它發力的一天。


    王瓚知道何雲一走了,很是失望,嚷著說他還沒來得及謝過救命恩人,若是何雲一回來,一定要告訴他。王瑞問他最近和嫂子怎麽樣了,王瓚很痛苦的說,陳氏自從那件事後就對他愛答不理的,全部像以往那樣愛吃醋,他去哪裏她也不在乎。


    王瓚隻覺得是自己當初置辦外室傷了陳氏的心,並沒往別的地方想。


    幾天後,家裏的針娘說當初給道長做的衣裳都做完了。


    王瑞捧著這堆衣裳,輕輕歎氣,做好了有什麽用,人家這會不知道在哪裏呢,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但他還是讓丫鬟將衣裳放好了,壓箱底就壓箱底吧。


    時間過得飛快,眼瞅著入冬了,天黑得很早,還沒吃晚飯,天幕就落了下來,四下漆黑,偶爾北風吹過,幽幽如嘶鳴。


    王瑞覺得這氣氛很聊齋。


    他決定這個冬天沒事不瞎跑。


    但有事,就得往外跑了。


    韋興賢“病愈”出山了,作為知縣公子,他重出“江湖”,其他人怎麽著也得準備個酒席慶祝一下,聊表心意。


    於是王瑞牽頭給韋興賢置辦了一場慶賀的酒席,其樂融融的吃喝完,宣布韋興賢重回陽信縣紈絝公子的文人圈。


    按照規矩,韋興賢要回請,於是三天後,他在自家在城郊的避暑別墅做東,請眾位朋友赴宴。


    說是自家的避暑別墅,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安樂窩和外宅,他爹從不到這兒來,在這個地方他怎麽折騰都行。


    韋興賢搜羅來八個吟詩唱曲容貌皆佳的伎女助興,畢竟在許多人看來,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飯很枯燥,有女人還能調節一下。良家女子不會出來浪蕩,隻能找到伎女,若是伎女會賦詩,身價水漲船高。


    今日在座的除了韋興賢和王瑞外,還有看伎女就勾起痛苦回憶的霍柯,霍柯的親弟弟霍桓,雖然得罪了表哥霍柯但渾然不覺的朱爾旦、還有縣學的同窗馬蕭。


    除了朱爾旦,其他人都有秀才功名,所以更顯得朱爾旦“不入流。”


    霍柯酒過三巡,朝朱爾旦冷笑道:“你還有閑心喝酒,趕緊找人給你那賤妾看看臉上的黑斑吧。”


    “找人看過了,醫不好。”朱爾旦如實回答:“就這樣吧,好看不好看,時間長了都一樣。”


    眾人也聽說朱爾旦將毀了容的蕊雲贖身的事兒,都各有想法,蕊雲容貌毀了,便宜落到了朱爾旦手裏,總覺得便宜他了,但一想,也不算便宜,畢竟是容貌變醜了,給自己未必肯要。


    霍柯陰陽怪氣的道:“小心給你生個孩子,臉上也有黑斑。”


    朱爾旦一愣:“這我可沒想過,會嗎?”


    馬蕭嬉笑道:“可說不準,不過若是有胎記,可孩子他娘一樣,好認。”


    韋興賢聽不下去了,蓋因為蕊雲一介伎女,他又不認識,實在不想讓她成為話題的中心:“不說這個了,今日咱們長華書院的秀才聚集一堂,不如借著這大好時機,各自賦詩一首,以作紀念如何啊?”


    他嘴上說如何,看似要征求意見,實則話音剛落,就自顧自的作上了詩詞:“就以‘雪’為題吧,我先來,飛來年少去,任景懼難收。白發添多少,遊子誰可知。”


    “好詩好詩。”馬蕭吹捧道:“韋兄今年生病沒有參加鄉試,實在可惜,要不然必當金榜題名。”


    王瑞嘴唇放在酒杯邊緣,裝作喝酒的樣子,心裏罵娘,他不愛參加秀才聚會,動輒就要賦詩一首,作得爛會被嘲笑,在交際圈中掉份兒的。


    要命的是,這雖然是個架空的朝代,但曆代名家詩詞都是存在的,根本無從剽竊。


    霍柯慢悠悠的起身,也有靈感:“滿頭飛雪成千裏,萬象無心作四鄰。須信風雷非會合,莫教寬窄濟工夫。”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他坐下後,王瑞拍拍他肩膀,給了他一個“我懂你”的表情。


    霍桓是霍柯的親弟弟,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如今不過十四歲,和王瑞他們要差上幾歲,平時也不在一起玩,今天他跟來,實在是因為他哥最近瘋瘋癲癲,家裏人放心不下,特意派來盯著哥哥。


    他雖然是秀才,今年卻沒去參加鄉試,主要家裏人和他自己都覺得年紀太小,去了也考不中,而且路上顛簸,身體也受不了。


    霍桓站起來,禮貌的跟各位哥哥作揖,才頌了一首詩:“雪淨無人境,滔滔不自生,此中有真理,安用謝朝恩。”


    眾人一聽,嘴上都誇:“好詩好詩,這詩有格局。”


    放過了霍桓,眾人的目光按照順序放在王瑞身上,期待他作詩。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主人家說話,霍桓才注意到家裏有這麽一位人物。


    “你有什麽辦法?”霍桓忙問道,他自從那日一麵之緣後,對王小姐分外想念,但他沒有機會也沒可能到達王家的內院。


    邱老奴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不瞞少爺,我祖上是摸金的,到我這代雖然不吃這碗飯了,卻留下一件寶物,憑借它沒有挖不到的地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鏟子,這鏟子咋看之下十分普通,看起來像是手持挖藥材用的。


    霍桓不解的道:“我用它能做什麽?”


    老奴笑道:“您看!”說罷,用鏟子挖了下一塊涼亭旁的大石頭,就見老奴手上似乎沒怎麽用力,石頭就掉了下來一塊。


    霍桓見了,趕緊接過鏟子,也試了一下。鏟子鏟到的地方,觸感就像是鏟到豆腐上,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將石頭挖掉了。


    他愛不釋手的把玩:“不虧是盜戶的家傳之寶。”


    所謂盜戶可是了不得的戶籍,滕縣、嶧縣一帶,很多人從事盜墓活動,勢力很大,朝廷便對他們進行了招安,另立成冊,這幫盜戶因為受到朝廷的優待,一般百姓和他們發生爭執,朝廷百般偏袒他們,致使後來,很多人冒充盜戶打官司,結果每每到斷案,雙方的注意力不在於案件本身,而在於揭穿對方的偽盜戶身份。


    據說還鬧過笑話,說是一個有個人家遇到了狐狸禍害姑娘,將狐狸抓起來關進瓶子裏,正準備燒死它的時候,狐狸在瓶子裏大叫:“我是盜戶。”


    盜戶的“吃得開”可見一斑。


    後來朝廷受不了這幫人了,下令整治,盜戶不僅不吃香了,成了重點整治對象,導致許多盜戶走出來謀生。


    霍家這個老仆就是其中一位,他有這個祖傳的盜墓寶貝,身份不用再說了,自然是真的。


    不過他一輩子沒下過墓,手裏隻有這麽一個東西,從沒用過,本以為要帶進棺材裏,如今見到自己看著長大的少爺遇到了困難,毫不猶豫的獻了出來。


    老奴道:“少爺喜歡,就送給您了,隻是不管出什麽事,別說是我給你的就行。”


    霍桓這點擔當還是有的:“我保證,不管出什麽問題,絕不牽連你。”拿了人家的東西畢竟手短,霍桓從自己的私房中支取了一筆銀子給老奴,算是一點安慰。


    霍桓得了這個小鏟子,在院內又試了試,削石頭確實跟剜豆腐一樣,頓時想到,如果用這個鏟子挖穿王家的院牆,不就能見到他家小姐了麽。


    他現在一心都在王青瑗身上,隻想奔著她,其他的事情沒多做考慮。


    於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找機會溜出自己家,來到王家院牆外,不費吹灰之力就挖穿了院牆,鑽進了王家的大院。他雖然不知道王家小姐的院子在哪裏,但根據少爺住東廂,小姐住西廂的規矩,他朝西邊走去。


    王家這時候,各個院子都落了鎖,沒人走動了,所以竟也沒人看到他,而且他有這個東西,隨意能挖穿各個院子的牆,來去自由。就這麽找了一會,又挖穿了幾個院牆,真的找到了小姐的院子。


    他到的時候,青瑗已經歇息了,四下一片漆黑,他本想悄悄的看看她,不想熄燈了,他什麽都看不到了,不禁陷入無盡的失望中。


    猶豫了一下,他動手挖穿了屋子牆壁,悄悄的鑽了進去,屋內一片漆黑,他借著月光爬到她的床前,嗅著她身上的香兒,頓時覺得很滿足。


    於是便跪在床邊,雙手墊著下巴看她,這時月光灑進來,照亮了她的麵龐,她唇瓣微微展開,輕微呼吸著,讓霍桓的心不覺間快速跳了幾拍。


    他想伸手摸摸她,但最後還是沒敢越過界限,就這麽癡癡的看著她的睡顏,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沿原路爬了回去。


    霍桓這一夜是心滿意足了,卻不知道,他離開後,轉天早晨,王家小姐屋裏頭的丫鬟發現牆上有個洞,發出了怎樣的尖叫。


    丫鬟們不僅在屋子的牆壁上,還在自己院的院牆上,內院的院牆上都發現了能讓一個人鑽過來的洞,這個洞從外牆延伸過來,一路挖到了小姐的房間,說明什麽?說明這個人是衝著小姐來的!


    有采花賊啊這是!


    青瑗嚇得臉都白了,一陣陣後怕,不知道這個歹人被什麽打斷了放棄了侮辱她,讓她撿回了一條命。


    若是有一點差池,她就毀了。


    王永德和妻子也嚇得要死,商量一下要報官。


    “不行,報官的話,他們不僅想不出好辦法,叫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還會打草驚蛇。”王瑞反對:“依我看,那個王八蛋昨夜沒得手,今晚八成還得來,咱們不如守株待兔。派人將挖開的洞封上,給他一種咱們亡羊補牢,放鬆了警惕的錯覺。今夜,讓妹妹去我房裏睡,我睡在這裏和幾個家丁抓賊!”


    他哼哼的想著,膽子夠大的,敢來王家采花,非得把你作案工具沒收不可!


    王永德顧及女兒的清譽,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和妻子商量了一下:“那你自己得小心,多安排幾個人潛伏在房裏。”


    王瑞眯起眼睛跟父親保證:“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證自己的安全,但那個賊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證了。”


    王永德見兒子主動請纓抓那賊人,覺得十分安慰,養兒子不就是支門立事的嘛,這個兒子還是靠得住的。


    既然商量好了,就按照計劃進行,當天晚上,王瑞去了妹妹房裏住,另外派了四個強壯的家丁潛伏在院內,隻等著抓賊了。


    月上梢頭,王瑞不敢放鬆警惕,豎著耳朵聽周遭的情況,可沒聽到一點挖牆聲音,若是有人挖盜洞,自己沒睡,多少會聽到點動靜。四周如此安靜,難道這賊放棄作案了?


    突然,就聽院內一陣響動,有家丁喊道:“少爺,把人按住了!”


    王瑞趕緊跳下床一看,昨天的牆洞旁又被挖了一個洞,有個人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內,因為外麵那半截被家丁按住,他動彈不得,正在掙紮。


    王瑞上去一腳踩住那人的頭,冷笑道:“看我怎麽收拾你這王八蛋!”


    這時,家丁掌燈進來,王瑞拿起蠟燭對著那賊人一照,頓時一呆:“是你?”


    霍桓眼圈泛紅,估計是意識到大禍臨頭了。


    王瑞緊緊皺起眉頭,靠,哭個頭啊,你小子是變態你自己知道不?


    王瑞扯著霍桓兩個胳膊把人拽進屋內,推搡到地上,吩咐家丁去叫老爺和太太。


    霍桓一臉的委屈,看得王瑞心裏搓火:“你小子還有臉委屈?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很嚴重的知不知道?夜闖女子閨房,把你捆到縣衙輕則革去功名,重則杖責發配,就是斬了你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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