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王瑞雖然在何雲一身邊, 但仍舊小心翼翼的, 就怕那妖怪躲在樹叢中突然襲擊他。


    這時候就聽早進去臥房的陳氏大哭道:“我的夫君啊——”


    “……看來是真死了。”王瑞有一種噩耗被落實後的茫然。


    進屋後,他看到陳氏撲在王瓚的屍首上痛苦,隻能說她堅強, 旁邊不少仆婦有暈厥的, 有嘔吐的,一片鬼哭狼嚎。


    王瑞他們往裏走, 不停的有仆婦往外逃, 不多一會都跑光了, 就剩他們三個。


    而王瓚死得不能再死,不用等陳氏收拾了,已經被人徹底收拾過了, 心髒早被掏空了, 留下一個紅黑色的空洞。


    王瑞陣陣窒息,眼睛酸澀, 但知道現在不是掉眼淚的時候,強做鎮定。


    “是誰害了你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啊——”陳氏嗓門大,放開了哭, 一時哭聲震天,她雙手蘸滿丈夫的血, 時不常的抹一下眼淚, 臉上花成了一片, 咋一看十分駭人。


    王瑞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咬牙忍住了,問何雲一:“你發現妖物了嗎?”


    “弄出這麽大動靜早跑了。”


    王瑞陣陣虛脫:“你能想辦法救救我堂哥嗎?他……”他想說他是個好人,可是一個泡妞最後被妞給刨了的人,哪裏能稱得上好人。


    既然有蘭若寺,也有畫皮,就證明他不是在某個單一的作品場景內,而是在整個原著的世界中。


    原著裏的王生被妖怪吃了心後,複活了嗎?他還真的不知道。


    何雲一為人直爽,並不顧及家屬情緒:“心髒都沒了,怎麽救?把人擦一擦裝進棺材埋了吧。”


    這時候陳氏連滾帶爬的來到何雲一跟前,哭道:“道長你就發發善心,救我夫君一命吧,隻要能救他,讓我做什麽都行。”


    “人人都可以做丈夫,何必救活他?”何雲一冷漠的道。


    陳氏哭的氣都要斷了:“我雖然整日罵他是天殺的,可我心裏還是念著他,求求你了道長,你一定有辦法的,隻要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王瑞心中五味雜陳,若死的人是陳氏,王瓚恐怕不會做到這個地步,不過,又誰說得準呢,陳氏之前也藏的很深,瞧不出對王瓚多深情。


    患難見真情,不死不誠懇。


    何雲一不為所動:“生死有命,人都死了,入土為安吧。”說完,轉身欲走。


    陳氏哭著爬到他前方,阻攔他的去路,雙手扒住他的鞋襪不放:“道長,你取我的命也行,隻要能把他救活。”


    王瑞被震住了,犧牲自己也要救出軌的丈夫,這是何等的大無畏精神。


    陳氏一手的鮮血,蹭到了何雲一的鞋襪上,他嫌棄的挪開腳:“你的事與我何幹?”


    王瑞一聽,這意思就是說和他沒關係,若是有關係,他不是沒辦法,他靈機一動:“道長,你找到你師弟了嗎?若是沒有,我可以出銀子張榜,幫你懸賞你的師弟。你不是能推算到他的變化嗎?事前咱們就張榜懸賞那個模樣的人,定有人來報信,不愁找不到他。”


    道人會法術不假,卻不能變錢,把鵝卵石變成銀子,不過是障眼法,懸賞通緝需要的是真金白銀。


    王家有的是。


    何雲一微微皺眉。


    王瑞見他沒立即反駁,就說明有戲,趕緊繼續遊說:“別小看老百姓的偵查能力,隻要他敢露頭,一準被擒住!百姓戰爭的汪洋大海不是說著玩的。我這堂哥,他不是好人,也不是什麽壞人,被妖怪挖心吃了,死得也太慘了。我這嫂子一片真心的求你,你就稍微心軟那麽一點,救救我們這一家子可憐人吧。”


    “不要吵,靜一靜。”何雲一掐指推算,須臾道:“你說得對,你堂哥算不得大惡人,不該被妖怪挖心而死,他陽壽未盡,還有救。”


    王瑞趕緊扶陳氏起來:“道長說有救,一定有救。”


    陳氏雙膝一軟,垂淚道:“謝謝,謝謝道長,不知如何才能把他救回來?”


    王瑞忽而記起一些看過的情節:“是不是要和鬼差搶人?”那可是大場麵了。


    何雲一哼道:“他們哪有那麽勤快來鎖一個陽壽未盡的人,你堂哥的魂魄還在這裏,隻要將他的肉身救活,他魂魄歸位,就能活了。”


    一聽王瓚就在屋內,王瑞本能的四下看了看,陳氏則又大哭:“這個狠心的王八蛋啊。”


    王瑞道:“是把肉身救活就行了不假,但他肉身死得很徹底了,臉都青了,這能救嗎?”


    “你讓我救,又質疑個沒完!”何雲一不滿的道:“罷了。”


    “別罷別罷!”王瑞拽住他的袍子:“我再不說一個字了,全憑道長做主。”說完,對陳氏道:“你最好也收聲。”


    陳氏怕真人不救自己相公,緊緊捂住嘴巴,一時屋內靜的嚇人,和屍體一樣沉默。


    何雲一這才滿意了,對陳氏道:“既然你說肯為你丈夫去死,那要你分一半心髒給他,你一定肯吧?”見陳氏拚命的點頭,他才口中念念有詞,良久就聽他指著陳氏喝了一句:“去!”又一指躺在地上的王瓚的屍首:“來!”


    一瞬間,陳氏覺得自己心中一空,仿佛少了些什麽,同時也覺得身體虛弱了不少。


    王瑞沒想到這道士出手怎麽快,如果王瓚以後和媳婦用一顆心,還真是夫妻同心了。


    他和陳氏到屍首前一看,就見王瓚被劃開的胸膛不知何時竟然愈合了,隻留下一個銅錢大的疤痕。


    陳氏伏在胸膛一聽,就聽到心髒微弱的在跳:“他活了,他活了。”


    王瑞拖著王瓚死沉的身子擱到床上,用被子緊緊蓋好:“先捂一捂。”過了一會,試探了一下王瓚的鼻下,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流,激動的對陳氏道:“確實活了!”


    何雲一偏了下頭,眼睛看向窗外去了,一副“我就說能活,你們之前質疑個屁”的模樣。


    王瑞搓著手,一臉“阿諛”的來到他麵前:“族兄得救,全賴道長,道長真是本領蓋世,再世活神仙。”


    “他陽壽未盡,隻是肉身出了問題,我做的不過是如‘接骨縫合’一樣的事罷了。”


    “不一樣不一樣,一個是庸醫之法,一個是仙人之術。”


    “你油嘴滑舌的想說什麽?”


    “咳,那個怪物跑了,我怕它晚上來找我……”


    何雲一拿眼皮夾了下王瑞,從袖中摸出一個紙鶴,吹了一口氣,道了一聲:“變變變。”那紙鶴膨脹數倍,如真鶴一般大小,撲騰著翅膀從門飛了出去,直衝雲霄。


    “施主怎麽罵人呢?您大難不死,乃是我佛庇佑,何不不捐一金身感謝佛祖?”


    “要不是我現在渾身無力,信不信我抽你?”


    小沙彌不滿的哼冷哼,突然看到抱著槐樹的女屍,大驚失色:“追你的是這個東西?”當即嚇的屁滾尿流爬回寺廟裏了,半晌呼啦啦出來一眾和尚,先圍著槐樹看那女屍,又圍著王瑞,最後一個老和尚吩咐道:“快去報官,讓官府來處置這屍魔。”


    老和尚倒是和藹,對王瑞開口道:“施主,貧僧釋空,敢問施主從何而來?可還有其他人被這屍魔所傷?”


    “先讓我進去喝口水,行不行?”


    “施主請,施主請。”


    王瑞被請到寺中,和尚給他端來熱茶還有早點,他吃了幾塊糕點,漸漸恢複了體力,將發生的事情大概講給了釋空主持。


    釋空捋著胡須若有所思,王瑞不知道他在若有所思個什麽。


    “近日頗有一些流言,說有一個黑色的山妖控製剛死的屍體吸食活人的精氣,十分了得。”


    “所以你們才見死不救,怕被拖累?!”王瑞不要求人人見義勇為,但出家人難道不該慈悲為懷嗎?既然扛著出家人的大旗收著香火錢就該行出家人之事,見死不救,佛祖見了怕是也不饒他們。


    釋空麵無表情:“阿彌陀佛。”


    見不死補救就別想要香火錢:“實不相瞞,我是縣中大族王家的兒子,平素裏我家裏沒少捐獻香火,出了此事,我要勸勸我爹好好考慮一下了。”


    這下子主持有表情了,眼睛大睜,轉身質問道:“昨晚是誰值夜,怎地不給公子開門?”


    小沙彌嚇的瑟瑟發抖:“主持您吩咐過,說最近不太平,晚上寺門緊閉,任何情況不許打開的。”


    “住口!今日起麵壁思過三個月!”


    王瑞內心不為所動。憑這寺廟的風氣如此令人無語,蘭若寺這地方日後被魔物占據,一點不冤枉。至於那個困住女屍的老槐樹,王瑞總覺得它就是以後成魔為害一方的樹妖姥姥。


    幸好有蘭若寺這個標誌性建築物,他終於知道他穿越到哪裏了,他穿越到《倩女幽魂》中來了。


    早就覺得這個世界怪怪的,有事沒事陰風陣陣,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倩女幽魂》。


    不過就現在看,蘭若寺香火鼎盛,離姥姥出山還早。


    他可以平靜的在這個世界當個路人甲了。


    王瑞不想多管閑事,再說他也管不了,何況那棵樹從某程度來說,還救了他一命。


    倒是這個破寺廟,他很想拆了。


    自從王瑞亮出身份,全寺對他的態度登時上升了幾個等級。


    在等待官府的人員的空擋,他順便還在客房睡了一覺。


    這一次,睡的又香又甜,等沙彌喚醒他後,他精神抖索,仿佛黴運也一掃空了。


    韋知縣聽說蘭若寺門前發生了詐屍事件,親自趕了過來,當麵審問當事人王瑞。


    一見王瑞,兩人皆是一愣。


    韋知縣倒吸一口涼氣:“本縣隻聽說有個王生遇到了詐屍事件,不想是賢侄你。”


    作為當地的首富之家,王家自然和曆屆知縣都有深入的交流,尤其王家常把銀兩和字畫送去給韋知縣,拉近兩家的友好關係。而王瑞和韋知縣的兒子一起在縣學讀書,更是好朋友,常在一起玩。


    這一次,韋知縣的兒子韋興賢,因為生了場大病,沒有參加鄉試,正在家休養,要不然也跟著王瑞去濟南府考試了。


    王瑞見了韋知縣,如同見到家人一般溫暖,當即鼻子一酸:“伯父,我昨天險些死掉。”


    釋空和尚和一眾廟中的和尚都屏住呼吸,見這王公子這般有來曆,是知縣的座上賓,完了,攤上大事了。


    果然韋知縣聽完王瑞的講述,怒道:“爾等出家人當慈悲為懷,卻見死不救,本縣覺得這廟中定有沒度牒的假和尚,本縣一會便派人好好查上一番,若是查出紕漏,嚴懲不貸!”


    釋空不停的滾著佛珠,閉眼直念阿彌陀佛了。


    “少爺!少爺!您還活著哇哇哇哇———”文順這時候從人群中擠出來,直撲王瑞。


    王瑞閃身躲過:“見我活著,你還哭個屁,等本少爺死了再哭不遲。”


    文順沒撲到人,直接跪在他跟前,拿王瑞衣衫的下擺擦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小的真的擔心死您了,小的跑了幾步就摔下土坡昏倒了,醒來發現天都亮了,心想小的沒被女屍吃掉,那女屍一定是奔著少爺去了,您凶多吉少啊啊啊,哇啊啊啊啊——真的沒想到您還活著——”


    王瑞將下擺從文順手中抽出來:“不許擦鼻涕!”


    文順便拿著自己的衣袖大擦了一把鼻涕,繼續咧嘴哭。


    王瑞這時候看到昨天客棧的老翁走出人群,當即指著他道:“你這老兒,身為店家,你真的半點不知道真相?昨天遇到你的時候,你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韋知縣一聽,當即令衙役抓住老翁。


    老翁顫抖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老朽就是主動來說明情況的,不會逃的。老朽的兒媳前天病死了,沒有棺材下葬,兒子昨天一早進城買棺材去了,兒媳的屍體一直停在家中。昨天晌午時候,來了個年輕道士求喝水,老朽給了他水,他對老朽說屋內有屍氣,可能要有屍變……老朽……老朽……”


    韋知縣見他支支吾吾,厲聲道:“趕緊說來!”


    “老朽對那道爺說,會不會說話,你才詐屍!那道爺是也暴脾氣,回罵老朽,你全家早晚都詐屍!然後便拂袖而去了。”老翁道:“昨天傍晚時候,老朽的兒子買棺材還沒回來,老朽聽到兒媳停屍的房間有異響,十分害怕,覺得那道士說的可能是真的,便沿著他離開的方向找他,結果在路上遇到了這位公子和他的書童,就將他們領回了小店內。”


    敢情他昨晚是去追那道士,在路上遇到他和文順,為了賺錢,不顧死活的將人領進了店內。


    文順一聽,當即大罵:“你這遭瘟的老咬蟲!險些被你害死!可憐那幾個車夫全被你害死了!”


    老翁忙道:“沒、沒全死,活了一個。”


    韋知縣歎道:“這叫活著那個如何回鄉解釋啊,出來四個人就回去一個人,本縣給那人寫就一封書信說明情況吧。”


    王瑞則道:“我願意出五十兩資助那人將老鄉的屍體運回鄉安葬。”


    周圍人紛紛發出感慨:“王公子真是仗義疏財。”


    王瑞微笑的跟大家招手,這叫散財免災,他最近有點倒黴,做些好事,或許能轉轉運。


    韋知縣捋著胡須對老翁道:“你這老兒,雖然人不是你殺的,但你明明發現情況卻熟視無睹,依然讓客棧接客,著實可惡,杖責三十為戒,但念你年事已高,讓你兒子代你受罰,另外罰你不許在陽信縣境內經營客棧,若是發現,嚴懲不貸。”


    老翁磕頭道:“大人英明。”


    就剩下處置那女屍了,韋知縣命衙役將女屍從樹上拔下來,卻見女屍的雙手如鐵條鋼構一般的插|進樹內,一眾衙役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她移開,就見她指甲插的痕跡簡直就想是鑿子鑿來的一般,呈現左右四個小空洞。


    若是插在人身上,真是心肺都會抓出來。


    王瑞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文順見了又要抓他的衣擺擦眼淚,被他一腳甩開了。


    韋知縣當即宣布:“將女屍就地焚燒!”


    釋空和尚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在寺廟燒前燒女屍很不地道啊,但眼下天大地大,知縣最大,他不滿意也不行,隻得讓小和尚們取來柴火,堆在女屍身下,點了火,將屍體燒了。


    女屍燒出一股股黑煙,滿是腥臭味。


    眾人捏著鼻子,待燒的差不多了,看熱鬧的鄉民零零散散的便離去了,畢竟最精彩的地方已經結束了。


    韋知縣和王瑞則一直看到將女屍燒成屍骨為止,才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王瑞。


    韋知縣大聲宣布:“屍變事件結束,以後任何人不許再談論此事了!”也不管鄉民聽沒聽教化:“好了,回縣衙!”


    王瑞跟著韋知縣一眾人往縣城趕,雖然天色漸晚,但有官方護送,王瑞一顆心揣得穩穩當當。


    剛一進城,就見一路人馬迎麵而來。


    為首的人騎在馬上,見到王瑞一行人,喝止身後的隊伍,下馬接過家丁遞上來的燈籠,往這邊走來。


    王瑞覺得來人很麵熟,來人更覺得王瑞麵熟。


    “大堂哥!”王瑞借著那人手裏燈籠,認出了來人,正是他們王家旁支的親戚王瓚,按照輩分王瑞叫他一聲堂哥。


    王瑞很激動,因為王瓚和他關係很好,經曆一係列波折,終於遇到自己家人了。


    王瓚也很激動:“聽說蘭若是鬧屍變,說是個姓王的書生,下午時才傳來確切的信,那王生叫王瑞。你爹和我爹還念叨不會是你吧,到底是不是你?”


    王瑞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恨不得擺個造型:“昨夜被屍魔追逐的人,正是我。”


    地上躺著的屍首,就是自己,他數次想躺回屍體內,都沒有成功,屍首於他,如鏡花水月,看得見摸不著。


    他急得嚎啕大哭,卻看到自己的妻子陳氏哭得更傷心。


    以前隻覺得妻子愛拈酸吃醋,以為她生性嫉妒,沒想到如此愛自己,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救自己。


    王瓚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這種出去胡搞,點背搞到妖怪,被吃掉的家夥,活不活也不打緊,為了救自己的性命,犧牲她自己的,劃不來。


    於是他跟那個似乎能看到他的道士說:“一命抵一命,沒賺頭,算了,我不想活了,你幫我托一句話,讓她改嫁去吧。再告訴我堂弟,幫我多少點紙。”


    誰成想,那道士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分明寫著“死一邊去,死人沒權摻和!”壓根不搭理他。


    王瓚急得跳腳,在王瑞和陳氏麵前蹦來蹦去,但其他人因為看不到他,更是不理。


    就在這時候,就聽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詞,他這縷魂魄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走,朝屍首飛去,接著他便什麽都不知道了,直到醒來。


    眼前的妻子從沒像現在這般可親可愛,王瓚跪在她麵前,哽咽道:“多虧娘子舍命相救,我才能活過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尋花問柳了。”


    王瑞在一旁看著,心想有了這一次教訓,你再敢在路邊尋花問柳才有問題吧。


    陳氏道:“誰知道你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狗改不了吃屎!”


    說起來奇怪,丈夫救回來了,她該高興的涕淚橫流才對,但不知為什麽,她心裏好像並不是太看重這件事。感覺對他整個人的興趣都淡漠了,她之前一時半刻見不到他就覺得思念,現在隻覺得他於自己不過是尋常。


    王瓚坐到她身邊哄她:“娘子,你看我誠心認錯的份上,就給我一次恕罪的機會吧。”拉著她的手晃了晃。


    陳氏抽出手,冷淡的警告道:“別摸摸搜搜的了,沒事的話就回家吧,一會還要設宴款待道長呢,別耽誤了正事。”


    王瑞道:“不用準備宴席了,道長我來設宴款待,你們夫妻今天經曆了許多事,就好好休息罷,一切交給我。”


    王瓚滿口答應:“確實是,我今晚該好好安慰你嫂子。”又朝何雲一作揖道:“道長的救命之恩,無以回報,改日一定設宴致謝!今日失陪了。”陳氏聽到他們這麽說,現在也不好太執著,朝道謝後,與丈夫離開了。


    王瑞搔了搔額角,這有點怪啊,陳氏既然那麽愛他丈夫,救回來後,不該夫妻抱頭痛哭嗎?怎麽感覺她反而變得冷淡了呢?好像也不是害羞,而是真的對他不在乎了。


    難道是因為被分走了一半的心髒所致?而且,假如一個人的愛慕心有十分,那麽從中間分開,會不會一半心髒裝了八分,另一半隻存有兩分呢?


    這時候何雲一睜開眼睛,冷聲道:“那個妖物已經被燒成灰了,你現在還有什麽事嗎?”


    “燒死了,什麽時候?”


    “就剛才!”


    王瑞見他不耐煩,心想姑且信之,反正要將他請到府上去,若是那畫皮最近再來找他也不怕,他笑道:“真人說死了那一定是死了,現在沒什麽事了,就等著真人你賞薄麵府上做客了,請,請,我帶路。”


    何雲一道:“我不是為了吃吃喝喝的,你答應我的事沒忘吧。”


    “沒忘,沒忘,不就是張榜那點小事麽,蒞臨舍下,張榜尋人兩不耽誤。請!”


    王瑞先出了門,扯著嗓子喊:“棋順——棋順——”不見人應聲,叨咕道:“人去哪兒了?貪玩。”


    這時候何雲一走了出來,王瑞趕緊笑道:“我這就叫小廝套馬車。”


    “不用了,我走路就行。”


    王瑞找不見棋順,何雲一又稱不需要馬車,他便道:“那就如你所言,走路回去吧,反正也不遠,幾條胡同的距離。”兩人出了門。


    王瑞將院門用鎖頭鎖好,心想這院子太喪氣了,他絕對不會再回來這裏讀書了,哪天扒了算了。


    之前,他以為何雲一的法術不過是些障眼法和小法術,沒當一回事,今日親眼看到他救活了王瓚,再不敢質疑他了,對他的信任感提升了幾個段位。


    他佩服有本事的人,態度不敢倨傲了,路上給何雲一道歉:“上次多有冒犯,你別往心裏去哈,哈哈。”


    何雲一麵無表情的看他。


    “你不說話,我就默認你原諒我了,哈哈。”


    倆人腳程很快,來到了王家大宅門口,吩咐守門的小廝:“傳我的話給廚房,趕緊準備素齋,能做多少做多少,痛快點。”


    小廝得令跑了,王瑞則引著何雲一一路到了自己院子的客廳中。


    命丫鬟端來上等好茶,王瑞親自遞給上賓:“請用。”


    何雲一見他如此殷勤,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我本想,你今天如果繼續冥頑不靈,就讓你自生自滅。”


    “合該我命不該絕,碰到了在道長你。”


    何雲一便露出“你嘴巴早這麽甜,何至於吃那麽苦”的表情。


    “道長,您今日出現的太及時了,我差點懷疑你是特意趕來救我的。”


    何雲一忙反駁:“哼,怎麽可能?!”


    “伯父,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日我登門去拜訪韋兄,不知他病情好些了沒有?”


    知縣公子韋興賢在動身赴考前夕生了場病,沒有和王瑞一起去濟南,從某程度來說是一種好事,畢竟以韋興賢的水平,去了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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