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這麽著急, 走得還真快。”王瑞感慨:“這種風雪天還要出門做買賣真是辛苦, 對了, 這位兄台, 你也是趕路的嗎?”


    “我……我在追趕一隻偷吃的狐狸,正好路過這裏, 見這裏有火光,便進來暖暖身,看到你睡在地上,怕你著涼,將你扶了起來。”


    “多謝兄台。”他也是奇怪, 怎麽說睡就睡, 難道是在別墅的時候,酒水喝得太多的緣故?很有可能, 不過睡了一覺,他感覺體溫正常了, 不冷也不熱, 神清氣爽。


    王瑞作揖向眼前這個扶他起來的錦袍公子道謝, 便也忍不住打量對方, 就見他身穿一身赤紅色的錦緞袍子,襯得他容貌有幾分妖冶。他眉眼生得好看,注視人的時候仿佛含著一汪春水, 瞧得人心裏發燥。王瑞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心想這人長得真是漂亮, 大雪夜的亂跑多危險。


    “為了追一個狐狸而已, 何必大雪天的特意出門?天冷路滑。”


    黃九郎的道:“這狐狸偷走了給我奶奶做菜的活雞,老人家難得有胃口想吃點東西,被它這麽一攪和,胃口都沒了,可恨。所以我才不顧風雪追了出來,想獵了它回去做個圍脖。你說這狐狸可不可恨?該不該殺?”


    “是有點可恨。”


    “兄台你看你打扮也不像是旅人,你一個人怎麽在這裏。”


    王瑞撿個大概把秀才們試膽的事情說了,自嘲的笑道:“唉,都是吃飽了撐的。”


    這時候,黃九郎忽然指著牆角的一個洞道:“狐狸在那裏!”說完,起身大步朝牆角走去。


    王瑞也趕緊跟了過去,就見牆角果然有一個破洞,裏麵瑟瑟發抖的窩著一隻狐狸,在它身旁擠著兩隻小狐狸,可見是一家人。見到來人,狐狸也沒有逃走,而是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


    窩裏有一隻啃食了一半的死雞,可謂“狐贓俱獲”。


    黃九郎恨道:“就是你,看你還逃不逃了?!”說罷,取出腰間的短劍,便要去刺那狐狸。


    “且慢!”王瑞攔住對方,勸道:“不如算了,反正雞都吃了,你殺了它,雞也不能複活,而且,它還有兩個幼崽需要哺育,也算情有可原,你殺了母親,兩個幼崽也活不了。”


    王瑞長這麽大,別說宰狐狸了,連殺雞也沒見過,總覺得在他麵前殺動物太殘忍,況且這動物還帶著幼崽,在這寒冷的冬夜,狐狸母親冒著危險去給幼崽偷一隻雞,實在叫人動容。


    黃九郎見他阻攔自己,心生歡喜,但嘴上卻道:“它們是偷雞的賊。”


    “偷不偷的,動物又沒道德觀念,道德是給人的,它們隻有哺育下一代的本能,別和它們一般見識了,不如算了。”


    王瑞知道,狐狸可是聊齋第一大勢力,雖然眼前這隻狐狸沒有法力,還得靠偷雞生活,但保不齊人家有什麽有道行的親戚,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但他不敢說出來,怕對方嘲笑自己迷信和膽小。


    黃九郎似乎有所觸動:“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如果你想要活雞給家裏老太太做菜,你跟我走,前麵不遠處我們聚會的別墅,有沒用完的活雞,我給你拿一隻。”他們開宴席一般會準備很多食材,肯定有剩下的活雞。


    黃九郎收起短劍:“這使得嗎?”


    “小事一樁,互相幫助嘛,你剛才還將我扶起來,全當道謝了。”王瑞怕他反悔,拽著他的衣袖,催促道:“走吧。”


    兩人出了十王殿,走了幾步,王瑞叫黃九郎先等一下:“篝火忘了滅了,糕點也還沒拿”可等他回到廟內,卻發現篝火已經熄滅了,他聳聳肩:“正好,省得動手了。”取了糕點放進袖內,轉身出了廟,朝黃九郎走去。


    王瑞下了台階,一抬頭,就見對方佇立在雪中,銀白的雪地配著他紅袍,襯得容貌傾城的他如遺世獨立的仙子一般,而且他眼神幽幽,似乎在訴說什麽,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王瑞瞅著他,竟然一時忘了說什麽,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對了,還沒問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是黃家莊的黃九郎。”


    “我叫王瑞,在縣學讀書。”


    黃九郎眼眸一垂,將這個名字在心中又念了一遍,雖然之前遠遠觀察過王瑞,但今日一見還是給了他許多驚喜。


    在廟中的那窩狐狸是他使法力幻化出來的,為的就是看看王瑞的人品。他的確是個善良純粹的人,心地慈善,若是他肯幫自己封正,自己一定能得到人身。


    他現在的人類形態是用法術幻化出來的,如果對方是個有道行的,一眼便能看到他後麵拖著的狐狸尾巴。


    隻有被封正,才能退去尾巴,得到真正的人身。


    封正必須在人類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行才有效果,所以黃九郎不能現在告訴王瑞他是個狐狸,請他過幾天幫忙。


    但黃九郎考察王瑞的人品和對狐狸的態度,卻是可以的。


    他現在對王瑞的信心大增。


    王瑞發現黃九郎眼神溫柔,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訴說般的看待自己,不禁蹙眉:“黃兄,你還有事嗎?”


    黃九郎淡淡微笑:“我忽然覺得比起活雞,還是早些回家陪伴老太太重要一點,我就不去你們的別墅麻煩了,告辭了。”


    試探結束,可以打道回府了。


    王瑞聽他這麽說,又客氣了幾句,但黃九郎辭意已決,他便笑道:“那我就不強留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也快些回家吧。。”


    “王兄慢走,有緣再見了。”黃九郎與他做別,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王瑞走了一段路,覺得身後仍然有目光,駐足回頭,見身後雪地茫茫,黃九郎早就不見了,他聳聳肩,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人家幹嘛要目送他。


    回到別墅,其他人都問他為什麽去了這麽久,王瑞灑脫的哈哈一笑:“酒勁上來,在廟裏小睡了一覺。”


    因為王瑞之前有大戰屍魔的美名,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其他人不敢不信,都稱讚:“王兄真是藝高人膽大。”


    “小場麵。”王瑞得意的笑道,把袖中的貢品糕點隨意摸出來隨意一撇。


    “判、判官?”朱爾旦揉了揉眼睛:“顯靈了?”


    他一向木訥,雖然驚奇,但卻不怎麽害怕,隻是盯著走來的判官,驚奇的移不開眼睛。


    “顯靈又有什麽奇怪,你們人類給我們塑造在人間的泥胎,不就是希望顯靈嗎?怎麽,顯靈了,又怕啊?”


    “不怕,學生隻是欣喜。”朱爾旦趕緊拿下供桌上的酒肉遞給判官:“學生三生有幸,能夠見到大人。”


    判官衣袖一揮,廟中多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坐吧。”


    朱爾旦將酒肉放下,親自給判官斟酒:“您用。”


    判官接過酒杯,爽朗的道:“我姓陸,你這學生叫什麽?本官看你們一群書生帶著伎女,放浪形骸,怕不是什麽好人吧,對了,還偷我的貢品,雖然那些糕點風化僵硬了,可你們也不能偷拿罷,是不是戲耍本官?”


    “我叫朱爾旦,我們絕沒戲耍您的意思。”朱爾旦便將發生的一切如實說了。


    陸判捏著胡須的一撮道:“你文采的確成問題,難怪他們看不起你戲耍你。”


    文人間存在嚴格的鄙視鏈,秀才看不起童生,這是符合規矩的,不光陽間,連陰間也認。就比如朱爾旦作的那首打油詩,也就是同窗之間說說,若是傳出去,個別脾氣大的官員說不定還要打他一頓,因為狗屁不通的詩詞流傳出去,簡直是有辱斯文,給讀書人抹黑。


    朱爾旦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天生如此,我也看開了。不過,今天能夠遇到陸判你,是一件人生奇事,那麽多文采好的人,也未必遇到。”


    陸判哈哈大笑,與朱爾旦推杯換盞,足足喝得飄飄然,才重新回到了泥塑中。


    而朱爾旦因為早前已經喝過了,早醉得睡了過去,等醒來發現自己趴在地上,而陸判早沒了蹤影。


    難道自己是做夢?


    朱爾旦拍拍腦袋,最近這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


    此時天邊放亮,朱爾旦踏著晨曦回到了別墅,別墅內的其他人也都醉成了一片,有睡在趴在桌上的,有倒在榻上的,不一而足。


    這時王瑞聽到動靜,坐了起來,揉著眼睛道:“你回來了?夠慢的。”


    被朱爾旦打擾,眾人也都逐漸醒了過來,各自由各家的小廝領著,出門坐車打算回家休息去。


    王瑞才坐上自家的馬車,霍桓就追了上來,他扶著車門道:“王大哥,聽我哥哥說你家有《新編程文》,能否借我看看?”


    “應該有吧,我回去找找,找到派人給你送去。”


    霍桓卻等不了,想現在就拿到,王瑞這一回去,睡一覺回頭再忘了,又得空等:“如果王大哥不嫌棄的話,我跟你回去取一趟吧。”


    王瑞打了個哈欠:“你不嫌累的話,那就跟來吧。”


    霍桓笑道:“那好,我在後麵跟著你的馬車。”


    王瑞的馬車在前,霍桓的馬車在後,向城內去馳。


    因為昨天絮絮揚揚下了一夜的雪,這時候王家胡同裏,仆人們正在清雪,才清理出一條路,王瑞的馬車就進了胡同。


    兩人下車邊走邊聊,一路進了書房,文順等書童還沒起身過來伺候,王瑞便去書房親自給霍桓翻找著書籍。


    這書房是王瑞院內的小書房,不同於外麵的書齋,是平時處理簡單文書的地方,所以也有藏書。


    找書的空隙,他隨口道:“你和韋興賢夠默契的,回來誰都不說那廟中有人。”


    霍桓一愣:“什麽人?”後脖頸冷風嗖嗖的。


    “還裝不是,就是那兩個販布的商人,我去的時候,廟內有一簇篝火,兩個人正在那喝酒,還說看到你們了,一說你們的打扮都對得上。”


    霍桓呼吸一窒:“我、我沒看到啊。”


    “不可能,那麽大個人在那兒,怎麽可能看不到。”霍桓為了證明自己沒見鬼,嚴肅的道。


    這時候,就聽門外有人在咯咯巧笑,接著門被撲開,王瑞的妹妹王青瑗穿著一件銀白色的鬥篷,笑著進來:“哥,雪下得好大啊,咱們來堆雪人呀?”


    她最愛雪,昨夜下雪,興奮的一夜沒睡好,早早就起身玩雪,聽說哥哥回來了,便過來書房找他。


    霍桓見了青瑗,起身作揖:“小生霍桓見過王小姐。”


    青瑗禮貌的回禮後,便不再搭理他,而是上去纏著王瑞道:“哥,你自從回來,整日不著家,找你可難了。”


    王瑞心想,我就是整日在家也不可能跟你個小丫頭玩吧。這時,他找到了書:“原來塞在這裏,找到了。”將書遞給霍桓,卻見對方正魂不守舍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霍桓年紀小,沒那麽多次城府,見王青瑗姿容美麗,不懂得隱藏,直勾勾赤|裸裸的看人家。


    王瑞心裏生氣,你和你哥哥怎麽都一個德行?他將書塞到霍桓手上,調轉他的肩膀送他出門:“好了,回去好好休息罷。”


    霍桓捧著書,但心思在不在這上麵了,他表達不出具體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心跳得厲害卻又空落落的,趕緊回頭又看了眼,正巧青瑗也瞅他,四目相對,臉騰地紅了。


    王瑞全看在眼裏,便提著霍桓的後衣領,將他拽出了門。


    臭小子,想泡我妹妹?回家睡覺去罷。


    霍桓幾乎是被王瑞給攆了出來,坐在回家的馬車上,他整個人還是呆怔狀態,他之前從沒對女子動過心,但是剛才遇到王瑞的妹妹,卻神奇的仿佛一瞬之間就體會到了從前沒有過的感情。


    他魂不守舍的回到家裏,霍家也是縣城的富貴大族,雖然比不上王家巨富,卻也能在城裏排上前幾名,平日裏伺候的奴仆也是成群,圍著他轉。


    於是霍桓情緒出現狀況,很快就被周圍的人察覺,上報了給霍家老爺和太太。


    霍家老爺太太叫來小兒子一問,很快搞清楚了問題的結症,原來是兒子長大了,愛慕上了女子,這是好事啊,平日裏寵愛他太過,他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似的,父母還為他擔心呢,如今他開竅了,竟然主動想成長了,很好很好。


    當即,做出決定,向王家求娶王青瑗。


    霍家請來本地最能說會道的媒婆,給了重金,叫她去王家說親,在媒婆帶回消息之前,霍家是很有自信的,首先兩家情況差不了多少,而且自己的小兒子十一歲那年就中了秀才,前途無量,相信王家會很願意結親的。


    自打上次王瑞把霍桓“送”走了,轉身就將這件事給忘了,在他眼中就是情竇初開的少年出於某種衝動多看了少女幾眼而已。


    這天王瑞被父母叫過去商量一點事,他去的路上一直擔心,是不是自己最近太逍遙沒有碰書本,要被父母教訓了。


    結果到了才知道是霍家來向妹妹提親了,父母找他詢問一下霍家的情況。


    對於霍桓,王瑞沒什麽印象,要是嚴格來說,肯定比他哥強,但關鍵是霍桓年紀還小,看不出他青春期過後究竟是個什麽德行,目前唯一能考證的就是他讀書算是有天分,是縣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秀才。


    可是傷仲永又不是沒有,不好說不好說。


    王瑞道:“這件事還是小妹自己拿主意吧,她自己的親事得讓她自己拿主意。”


    王永德和趙氏覺得有道理,命丫鬟將小姐請過來說話。


    青瑗還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提上了日程,進門後好奇的問:“爹娘,叫女兒來,什麽事呀?哎?哥哥也在?”


    王永德捋著胡須笑道:“霍家派了個媒人來,想說合咱們兩家結親呢。別瞅你哥哥,不是給他,是給你,他們家想為他家的小兒子霍桓求娶你。”


    趙氏跟著笑:“我們想聽聽你的意思。”


    王瑞提醒妹妹:“就是下雪那天,你在書齋見到的那個來取書的少年。”說著,比劃了一下:“這麽高。”


    在哥哥的啟發下,青瑗想起那個人來了,畢竟她見過的男子屈指可數,那天的少年算是一個,不過那人卻沒給自己留下什麽印象,簡單來說沒印象沒感覺。


    青瑗怒了努嘴,不是很滿意:“他多大了?”


    王永德從媒婆那裏拿到了霍桓的生辰八字:“他跟你差不多大,隻比你小兩個月。”


    “……我不喜歡比我年紀小的。”青瑗斬釘截鐵的道:“況且他也矮呀。”


    王瑞摸著下巴,考慮了下霍桓哥哥的身高,讚同的點頭:“確實是個缺點。”


    王永德其實內心有點讚同這門親事的,這個年代,男人外表都是浮雲,隻要有功名在身這一點,什麽缺點都能吹散:“你們一個屬相,是同年,小一兩個月不差什麽的。”


    青瑗聽父親一說,更不喜歡了,十分抗拒的道:“我就是不想那樣,再說他上次見到我,一直拿眼睛盯著我看,十分討厭。”想到這點,她更討厭了,就怕父母將自己嫁給那個人,愈發反抗了,到母親身邊,纏著趙氏道:“我不要嫁他。”


    趙氏心疼女兒,趕緊安慰道:“不嫁不嫁,這件事就當我們沒提過。”


    青瑗這時候努嘴朝哥哥道:“再說哥哥都沒娶親呢,幹嘛惦記上我的親事。”


    “的確,瑞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出去玩樂也該討一房妻室,幫你照管後院了。”


    眼瞧自己要被拖下水,王瑞趕緊將話題擺回正規:“那咱們就派人回霍家的話兒吧,別耽誤他們找別家的女兒。”


    “沒錯,一會叫跟媒人說,咱們青瑗年紀還小,不急著出嫁,聯姻這件事就先算了。”王永德道。


    王永德和趙氏將這個理由搪塞給媒人,媒人則回到霍家回話了。


    霍桓聽到王家無意結親,想到自己再也見不到王家的小姐,竟然魂不守色,茶飯不思起來。


    霍柯見弟弟如此,顧不得自己怨恨蕊雲和朱爾旦那點事兒了,當即替弟弟擔心起來。


    他解決弟弟神傷的辦法很簡單,請他去喝花酒,結果在路上,稍微沒注意,弟弟就不見了,等發現的時候,弟弟正在街上渾渾噩噩的瞎逛。


    霍柯一見狀況嚴重了,趕緊把王瑞請到家裏,看來朋友一場的份上,救救自己的弟弟。


    王瑞也很無奈啊,總不能救你弟弟就犧牲我妹妹吧,感情這種事很難勉強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不過,王瑞倒是把青瑗不中意的霍桓的原因說了,她嫌他年紀比自己小。


    霍桓一聽,不僅沒釋然,反而更鬱結了,其他什麽都能改,唯有年歲改不了,總不能重回娘胎早出生罷。


    霍柯隻得勸弟弟算了,這種理由,不是你能改變的,而且對方是王家小姐,若是別家的姑娘,使些手段說不定就逼迫對方就範了,可是王家不行,自己想開點吧。


    可是霍桓偏想不開,這件事掛在心上,每日鬱鬱寡歡,書也不讀了。


    這一日,他在家中的花園遊蕩,說是遊蕩,其實是出來透氣,不能整天悶在屋裏,可在花園裏,他又沒什麽目的,一個人呆呆的走著。


    就在霍桓逛到涼亭前的九曲橋的時候,一個掃地的老仆走上來,看到小少爺這樣子,唉聲歎氣的道:“看到您這個樣子,老奴真是不忍心,您不就是思念那位小姐嗎?老奴有個辦法。”


    霍桓一下子醒了,立即問:“你有什麽辦法?”


    雖然風大雪緊,但有了前人踩點,他的恐懼直降了幾個等級,說全然不怕是假的,但不像之前那麽擔心了。


    之前聽說要試膽,他還後悔沒有帶著何雲一給他的紙鶴來著,現在看來全無必要。


    看起來,挺安全的。


    很快,他也來到了十王殿跟前。


    方才被霍桓衝出去的兩個凍死鬼,這會飄在空中,遠遠的看到又來了一個書生,都在心中納悶。


    “這是捅了秀才窩了?怎麽又來一個?”


    “又來了還不好嗎?給咱們送命來了。”


    “這小子怎麽樣?”


    “普通的很,看樣子隻是家裏有些銀兩罷了,這人頗有幾分財氣。世人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對咱們來說,哼哼,金銀已經如糞土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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