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你就教我吧, 我除了逃命外,絕不會用它做壞事, 你看我家像缺錢的樣子麽, 我總不至於學習了去偷竊罷。”


    “壞事多了,未必就是偷竊。”


    “有錢什麽壞事幹不了?就算想偷看別人洗澡,我也會能用錢買到別人洗澡給我看,我幹嘛去偷看?!”王瑞喝多了口無遮攔,想什麽就說什麽:“我真的隻是用來逃命, 你就教我吧, 這樣, 我拜你為師。”將沒開封的酒壇子拎到何雲一麵前:“喏, 這是拜師禮。”見對方不為所動, 賴哼哼的道:“就這一次, 就一次還不行嗎?”


    何雲一沉吟片刻, 估計也是不想跟王瑞浪費時間了:“我不會收你為徒的。但是,既然說了就一次,那麽我就教你穿牆的口訣吧。”


    “洗耳恭聽!”王瑞知道所謂的法不傳六耳,趕緊將耳朵湊到何雲一耳邊:“你說吧。”


    何雲一見他喝酒喝得耳朵都通紅了,無奈的道:“那你記住了。”接著便低聲將口訣念給了王瑞聽。


    王瑞一拍胸脯:“全記住了。”


    “那你就試試罷。”


    “現在嗎?還是不要了, 我想再研習幾天揣摩一下精髓,我現在學藝不精, 萬一失敗了, 不是我蠢, 就是你教的不好, 那多尷尬。”他想先私下裏練練,哪有老師教完就立即隨堂測驗的。


    見他躲躲閃閃,何雲一拎著他的胳膊,將他拽離椅子,指著南牆道:“穿吧。”


    “好,那我就穿了!”原地蹦了蹦,活躍筋骨。


    何雲一冷眼看他:“快啊。”


    王瑞繼續蹦:“那、那我就穿了。”低聲念著口訣,說真的,內心有點小緊張,躊躇在原地不動,不時還笑嘻嘻的看對方。


    何雲一見他不動,拎著他的肩膀,使勁推了一下:“快去吧你!”


    “啊——”王瑞朝前趔趄撲出去,直奔牆體,眼看就要撞牆,心一狠,閉上了眼睛。


    本該撞到南牆的仿佛消失了,他再睜開眼睛時,整個人已經到了院子內。


    成、成功了?


    王瑞原地跳得老高,興奮的挽起袖子,將穿牆的口訣大聲念了一遍,朝穿來的牆體,助跑著奔了過去。


    本打算原路穿進屋內,但這一次,他結結實實的撲到了牆上,咚的一聲被彈得摔到在了地上。


    “啊——”他左手捂著右胳膊肘,右手捂著額頭,痛苦的坐在地上叫:“怎麽不靈了?”


    何雲一打開門,倚著門笑道:“你不是說就教你一次麽?你已經使用過一次了,當然不靈了。”


    “你!”王瑞呲牙咧嘴,竟然跟他摳字眼,真是太過分了!


    “醒酒了吧,去休息罷。”


    王瑞伸出手,意思是拽他一把,扶他起來。


    何雲一僅是嘴角動了動,根本不搭手。


    王瑞隱約記得聊齋裏有個王生向道士求方術,學了穿牆術回家顯擺,結果法術失靈,狠狠的撞了南牆,額頭撞了大包,被熟人笑話。


    難不成他就是那個王生?


    他想通了,自己爬起來,揉著額頭埋道:“是撞醒我了,我不是你們道門子弟,你當然不會教我法術了,剛才穿牆成功就是哄我一開心,我還當真了,我犯蠢了,行了吧。你說得對,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我去上個藥,就叫丫鬟給你鋪被褥。”


    他捂著腦門,低著頭往前走,這時候,隻覺得何雲一將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他整個人轉了一圈。


    “不用上藥了。”他在他額頭處摸了下:“不疼了吧?”


    說來奇怪,疼痛仿佛長了翅膀飛了,王瑞撫了撫腦門,眨眨眼:“真不疼了。”然後厚著臉皮抬起胳膊肘:“這裏也疼,也摸一下吧。”感到何雲一不是好眼神瞅著他,他清了清嗓子:“咳,這裏不摸也行,不太疼。我這就叫丫鬟收拾客房,抱被褥給你。”


    王瑞站在客房門口,親自監督丫鬟們做事,有擔洗澡水的,有整理床鋪的,將就寢前的一切準備妥當。


    “洗去身上的風塵,早些休息罷,我也該回去了。”王瑞關好房門退出來:“告辭了。


    王瑞回到自己的院子,瞅著院門,心想難道真的不行了,將口訣又念了一遍,往院門一撞。


    咣的一聲,胳膊生疼。


    果然是一次性的,唉。


    第二天起來,已經日上三竿,王瑞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呆怔出神,昨天發生的一切真是不真實,畫皮掏心穿牆術。


    對了,還有何雲一。


    他換了衣裳忙去客房找人,一推門,見人正在床上盤腿打坐,他鬆了一口氣。


    何雲一睜眼:“下次記得敲門。”


    王瑞便原路退出去關了門,站在門外咚咚敲門:“真人可在?”


    何雲一搖頭,心想這小子是跟自己混熟了,沒好氣的道:“進來!”就見王瑞笑嘻嘻的重新走了進來。


    “早……啊不、午飯準備好了,走吧。等吃晚飯,再叫裁縫給你量量身形,做幾套衣裳,路上風塵大,有備無患嘛。來來來——”說著,去牽何雲一的衣袖:“走吧,先吃飯。”


    富家公子的日常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會會朋友遊山玩水。


    因何雲一隻有四禁不吃,所以今天飯桌上菜肴的種類就多了,魯菜太多,今天先做了幾道經典的,扒雞、紅燒大蝦、蜜汁梨球、清湯柳葉燕菜、壇肉和一品豆腐、紅燒鯉魚等。


    黃河鯉魚肥美,燒得外焦裏嫩,使得鯉魚嫩擺出魚頭撅起,魚尾翹起的造型,像極了鯉魚跳龍門一躍的姿態,十分討喜,所以它擺在最中間。


    不過,王家平日就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這些菜平日裏也吃,王瑞還覺得不夠隆重:“家裏的菜肴可能還是差一點,咱們哪天去積香居,那裏的廚子是省城請來的,廚藝要好一點。不過,有些菜他們做的還是不如家裏,比如這道五香脫骨雞。”


    王家的主廚高大通最拿手一樣便是五香脫骨雞,肉爛骨酥,味透入骨,手輕輕一提便骨肉分離,肥而不膩,而且整隻雞臥在盤中,從雞冠到雞爪全部保留,栩栩如生。


    王瑞站起來,對著這隻雞,活動了下手指,最終放棄親自手撕,吩咐丫鬟:“把高大通叫來!撕雞!”然後對何雲一道:“咱們先吃別的。”


    “你是不是又想學別的法術了?”這麽殷勤。


    王瑞不樂意了:“你這麽揣測我就過分了吧,我對朋友一向這麽仗義。”


    “我沒朋友。”少套近乎。


    “嘿嘿,現在不就有了麽。”近乎套定了。


    正想著,就感到手指下的腕子滑了下,抬眼一看,就見對方正滿眼笑意望來,眼中滿是挑逗。


    放浪的人對同類有天然的分辨力,二娘心裏一喜,這小娘子也是個浪蹄子,於是也挑了一眼她:“娘子這病在於氣血不調,得推拿理順。”


    尤楓嬌笑道:“上哪兒去找推拿師傅呢?不知你這小醫娘會不會?”說完,起身徑直向床前走去。


    二娘見她如此主動,喜不自勝,跟在她身後:“不瞞你,我有祖傳的推拿技法,保管娘子一試便知道其中的好。”走近尤楓後,傾身靠近她,嗅著她後脖頸處的香味兒。


    尤楓爬到床上坐好,用眼神一撩:“那便來試吧。”二娘便跟著她坐在床榻上,順手將幔帳放下了,瞬間隔斷了外界的光亮,兩人親昵的挨在一起,能聞到彼此的氣息。


    忽然,二娘聞到了一股微微的腐臭味,心中奇怪,女子平時傅粉熏香掩蓋體味不假,但真正的身體再怎樣也不該是腐臭的。


    尤楓猩紅的嘴唇微啟,朝他舔了下舌頭:“如何推拿呢?需要脫衣裳嗎?”


    二娘見她主動異常,忍不住挑逗道:“小娘子怎麽這般著急?”


    尤楓咯咯笑道:“因為我餓了呀。”


    “哪一張嘴?”


    尤楓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下麵餓了當如何?”


    二娘便捉住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語道:“這個給你。”要是一般的女子,二娘也不會這麽快的就進入正題,正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浪蕩,有意媾和,才如此大膽。


    尤楓手觸摸到女人不該有的東西,絲毫不吃驚:“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假女人真男子了,否則也不會讓你過來。”抬手輕撫他的臉頰。


    “二娘”很享受她的撫摸,見對方早就看穿自己的身份,於是也不再遮掩了,當即不再用假聲說話,而是恢複了男子的聲音:“娘子成全小人,小人今夜也成全娘子。”


    尤楓笑道:“可惜了,隻能你成全我了,我卻不能成全你。”話音剛落,突然一手卡住他的脖子,直將“二娘”掐得臉龐漲紅,雙目鼓出,不停地掙紮卻一點聲音都發出來。


    他不住的亂蹬,心中大駭,這個女人怎麽回事,如何力氣這麽大?就在要翻白眼昏死過去的時候,對方忽然放開了他,他伏在床上本能的喘氣,雙手護住脖子,眼睛都睜不開。


    尤楓冷淡的問:“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如實說,你一個男人為什麽裝扮成女人?”


    他見遇到厲害的主兒了,當即嚇得沒了魂兒,就勢滑到地上,磕頭求饒:“娘子饒命,小的叫王二喜,是穀城人,我哥哥王大喜是桑衝的弟子,因此我也學會了扮女子的法子。路過各地,以教娘子針線或者推拿的名義,勾搭婦人……娘子饒命,娘子是女中豪傑,小的不敢冒犯,請饒小的一命,小的這就離開陽信縣,再不敢來了。”


    桑衝學得裝扮女人的能耐後,開班教學,不僅教習這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如何裝扮女人,更教他們如何混進閨房、挑逗哄騙以及得逞後如何威脅受害女子,不讓她們告發的技術。


    王二喜習得這個方法後,一路來到陽信縣,找了獨居的藥婆,哄騙老人家收留她,在她那裏接著給婦人看病的機會,尋找受害人。


    到了陽信縣,出手的第一個人就是尤楓。


    “你一共奸|汙過多少婦人?”


    “小人出道不久,才十六個。”


    “才?”尤楓森森冷笑。


    王二喜察覺到自己失言了:“不是才,不是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但還是請娘子饒了小的吧。小的到底是個男兒身,你將小的告到官府,對娘子的名譽也沒好處。小的離開陽信縣後,洗心革麵,再不做這行了。”


    尤楓伸出左手抬起王二喜的下巴:“不用擔心,我不會報告官府。”


    王二喜鬆了一口氣:“謝娘子。”可剛一說完,突然看到她的右手的指甲突然生出兩三寸長,如鋒利的刀片一般,閃著青光。


    他竟嚇得發不出聲音,雙腿發軟,眼看著她的右手猛地的插進了自己的胸口,剜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他在感覺到痛楚前,整個人已經向後跌去,沒了氣息。


    尤楓右手抓著心髒,左手則將身上的皮扯掉,畢竟大快朵頤的時候,血跡不小心弄髒了皮,清洗起來會很麻煩的。


    王二喜的屍體微微睜著眼睛,仿佛縱然死後,仍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


    第二天,尤楓在院子裏碰到了在井邊打水的棋順。


    棋順瞪了她一眼,冷聲道:“昨天二娘什麽時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我推拿很舒服,我睡著了,人什麽時候走的,我不曉得,反正一睜眼,天都黑了,人不在了。”


    棋順也沒往深處想,打滿了水,拎著水桶往前走,待走了幾步,他回頭皺眉道:“你晚上睡覺是不是磨牙?昨晚上你屋裏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動靜。”


    尤楓淡定的打了個哈欠:“可能吧,磨牙。”說著,用小手指的指甲剔了下牙。


    畢竟太瘦,難啃。


    —


    王瑞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每日逗貓遛狗,吃喝玩樂,早就將王瓚和小道士的事情拋到腦後,他這人這點很好,心大,不愁。


    期間鄉試放榜,壞消息是王瑞落榜了,好消息是整個縣城無人中舉。這很正常,每個省的舉人錄取名額不過八到十八個,對應考人數本就不多的陽信來說,有人考中才是大新聞。


    大家看得很開,擦幹眼淚,三年後再考!


    這日一大早,來個請帖給他。


    原來是一起赴考的幾個考生,大難不死也相繼回到了城內,其中秀才霍柯牽頭,組織幾個熟識的秀才聚一聚。


    王瑞閑著沒事,顯然赴約,大家一個縣混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些場合該出場還是得出場。尤其王瑞他本身是縣裏的風雲人物,筵席少了他不成席,他若是不去,真得拿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筵席的地點很熟悉——玉滿樓。


    老鴇見王瑞搖著折扇帶著隨從上了樓,滿臉堆笑的迎上來:“王大少爺又來了,您就直說了吧,來得這麽勤快,是不是看上我們這兒哪個姑娘了?”


    “兩次就勤快了?你們這兒是不是沒回頭客?來兩次也值得大驚小怪?”王瑞笑道,說完不再搭理老鴇子,徑直去找霍柯等人。


    霍柯和另外七八讀書人已經列好酒席等他了,連陪酒的伎女都準備好了。


    王瑞沒發現那日撞見他被法術固定的那兩個伎女,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那個糗事最好少點人知道。


    眾人見麵,互相寒暄,彼此祝賀劫後餘生。一聊才知道,霍柯等人落水被救起後,在當地的小村裏住了幾天,才雇了個車趕回了家裏,不像王瑞那麽著急。


    不過王瑞身為大富大貴的公子,身上自帶光環,他著急趕回家在別人看來,不是冒失,而是灑脫恣意,尤其聽說他勇鬥屍魔,紛紛感歎王瑞不僅有富豪之氣,更有豪傑之相。


    其實王瑞早就發現了,在這個世界裏,要想混得開,有錢有才有貌,自然是必須的。


    但能仗義疏財,頗有豪俠之氣才是團結人心、獲得擁立的根本。


    膽小的書呆子是不受歡迎的,是被排斥在各種組織之外的。


    就比如眼下在場的朱爾旦,他是霍柯的表弟,家世樣貌平平不說,沒有才華,連個秀才也不是,隻是個童生。


    性格也沉悶,若不是霍柯帶著他,根本擠不進讀書人的圈子。


    他有一“傳世”的對聯,上聯:六六大順天天順,下聯:八八大發年年發,橫批:順發順發。


    據說是過年的時候寫給自家的米鋪寫的,因為表達的太過□□俗氣,街坊鄰居紛紛取笑,他爹壓力很大,趕緊換了一副,自此也斷了對兒子高中的期盼,就這水準,一輩子都得是童生。


    霍柯舉起酒杯:“其實今天在下請大家來,除了慶祝節後餘生,還有個原因,希望大家做個見證——我要梳攏蕊雲姑娘!”所謂梳攏就是伎女第一次接客,可見霍柯打算向“待價而沽”的伎女發出“挑戰”了。


    王瑞默默看著,沒有表態,有的人就是這樣的性格,恨不得穿件新衣服都要天下皆知,像這樣對伎女告白的大事,自然要舉辦一場筵席,叫好朋友給自己助陣啦。


    其他人一聽,愣了下,紛紛給霍柯鼓勁,畢竟當然人心意已決,這時候除了鼓勁也做不了別的。


    但這時就聽朱爾旦道:“蕊雲能挑中你嗎?別去了,要是失敗了,多丟人。”


    看吧,不會說話的來了,眾人紛紛責怪道:“你說的什麽話,霍兄一表人才,又帶重金前去,怎麽會被拒絕呢?”


    朱爾旦木頭木腦的哼了聲,夾菜不說話了。


    “不要理會這個家夥的話,呆頭呆腦的討人嫌。”


    “霍兄一去必然馬到成功,今夜就能摟著美嬌娥了,哈哈。”


    王瑞微笑,給霍柯投去一個善意的微笑,被霍柯理解成是鼓勵了,當即仰脖喝了一口酒,右胳膊夾起兩匹段子麵,左手拎著個禮盒去找老鴇子。


    大家看到老鴇子滿臉堆笑的領著霍柯上樓去了。


    眾人注視著樓梯口。


    不多一會,霍柯疾步走了下來,徑直回到席上,猛灌酒,接著酒杯一摔,罵道:“那個賤人!不識好歹!想找潘安弄玉,也得看那等人物肯不肯x你那個騷x!出來賣的還拿上架兒了!”


    這時候鴇母追過來,一臉堆笑的賠不是:“哎呀,霍公子,霍少爺,您消消氣,我那不成器的女兒犯不著您跟她置氣,我一會繞不了她。”說完,使了個眼色,叫作陪的幾個伎女給霍柯賠笑。


    王瑞心裏毫無波動,畢竟這個世界的書生不幹正經事,整日想著日狐日鬼的,霍柯想睡一個伎女實屬正常。


    這時候有一個龜公畏畏縮縮的探頭探腦:“鴇母,來了個渾身臭烘烘的老道士,說是也要見蕊雲姑娘。”


    老鴇子正忙著勸霍柯,怒道:“沒看老娘正忙著呢嗎?臭道士湊什麽熱鬧,趕走!”


    王瑞卻是眼睛一亮,難不成是那天那個年輕道士要找的老道士?畫像上甚至還畫著一隻蒼蠅。


    不等王瑞說話,霍柯出於某種惡意,冷笑道:“慢著!你們既然開店接客,對方帶了禮品要見蕊雲姑娘,理應接待,而且如果你們願意接待,蕊雲和道士見麵的時候,我願意出一百兩銀子圍觀。”


    王瑞心中一喜,不出意外的話,老道士出現,那麽那天整蠱他的那個青衣道士也會追來,這一次,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當即一拍桌:“我也出一百兩銀子,我也要圍觀!”


    其他人都不如王家和霍家有錢,敢拿普通人家幾年的生活費出來揮霍。


    沒錢不能圍觀,隻得紛紛告辭。


    鴇母有錢哪能不賺,臉上堆滿笑容:“好說好說,兩位公子隨老身來。”


    “本來是想怪你們的,但看你們還算懂事的份兒上,這一次就算了。”


    突然頭頂傳來一個如洪鍾般的聲音,嚇得朱爾旦一哆嗦:“誰在說話?”循著聲音來的望向一抬頭,見一個人影從判官像中走出來,這個人影和泥塑一模一樣,隻不過是活生生的。


    “判、判官?”朱爾旦揉了揉眼睛:“顯靈了?”


    他一向木訥,雖然驚奇,但卻不怎麽害怕,隻是盯著走來的判官,驚奇的移不開眼睛。


    “顯靈又有什麽奇怪,你們人類給我們塑造在人間的泥胎,不就是希望顯靈嗎?怎麽,顯靈了,又怕啊?”


    “不怕,學生隻是欣喜。”朱爾旦趕緊拿下供桌上的酒肉遞給判官:“學生三生有幸,能夠見到大人。”


    判官衣袖一揮,廟中多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坐吧。”


    朱爾旦將酒肉放下,親自給判官斟酒:“您用。”


    判官接過酒杯,爽朗的道:“我姓陸,你這學生叫什麽?本官看你們一群書生帶著伎女,放浪形骸,怕不是什麽好人吧,對了,還偷我的貢品,雖然那些糕點風化僵硬了,可你們也不能偷拿罷,是不是戲耍本官?”


    “我叫朱爾旦,我們絕沒戲耍您的意思。”朱爾旦便將發生的一切如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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