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一神龍見首不見尾,說走就走。


    王瑞隻能感慨出家人就是瀟灑,了無牽掛,率性而為。


    在家等了幾天,四天後,二管家牛子良回來報告消息,說他們在金川村,的確在道長指定的時辰遇到了一個進村的書生,容貌和打扮和道長畫的一模一樣。


    他們便裝作若無其事的上去搭訕,趁他不注意,將符貼在他身上,接著拿藤條將人捆了放在村長家。


    大概一個時辰後,何道長就出現了,兩人單獨留在屋子裏,不知說些什麽,等說話的聲音消失,村長扒著門縫一瞅,發現屋內空空如也,何道長與那個書生都不見了。


    王瑞歎氣,聽管家的意思,何雲一應該是抓到他的師弟了,隻是抓到了師弟,也沒回到他這裏來,看來他們有別的打算。


    “知道了,你辦得很好,下去吧。”


    將牛子良打發下去,王瑞拿出那個紙鶴在手裏端詳,見四下無人,對著紙鶴道:“變變變。”


    紙鶴穩穩當當的保持著原樣,停在他手心。


    看來自己沒有法力是沒法子驅使紙鶴的,他記得清楚,何雲一對著紙鶴道了一聲變變變,它不僅變大了,還活了,飛上了九霄。可如今何雲一把它留給自己,他又沒法力,要是遇到妖魔鬼怪,他讓它變大又不好使,可怎麽辦。


    難道是自動啟動的?王瑞翻來覆去的看,把紙鶴擎起來,看底下。


    就是一尋常紙鶴,沒有任何機關。


    他琢磨不明白,將紙鶴小心的保存好,被動的等著它發力的一天。


    王瓚知道何雲一走了,很是失望,嚷著說他還沒來得及謝過救命恩人,若是何雲一回來,一定要告訴他。王瑞問他最近和嫂子怎麽樣了,王瓚很痛苦的說,陳氏自從那件事後就對他愛答不理的,全部像以往那樣愛吃醋,他去哪裏她也不在乎。


    王瓚隻覺得是自己當初置辦外室傷了陳氏的心,並沒往別的地方想。


    幾天後,家裏的針娘說當初給道長做的衣裳都做完了。


    王瑞捧著這堆衣裳,輕輕歎氣,做好了有什麽用,人家這會不知道在哪裏呢,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但他還是讓丫鬟將衣裳放好了,壓箱底就壓箱底吧。


    時間過得飛快,眼瞅著入冬了,天黑得很早,還沒吃晚飯,天幕就落了下來,四下漆黑,偶爾北風吹過,幽幽如嘶鳴。


    王瑞覺得這氣氛很聊齋。


    他決定這個冬天沒事不瞎跑。


    但有事,就得往外跑了。


    韋興賢“病愈”出山了,作為知縣公子,他重出“江湖”,其他人怎麽著也得準備個酒席慶祝一下,聊表心意。


    於是王瑞牽頭給韋興賢置辦了一場慶賀的酒席,其樂融融的吃喝完,宣布韋興賢重回陽信縣紈絝公子的文人圈。


    按照規矩,韋興賢要回請,於是三天後,他在自家在城郊的避暑別墅做東,請眾位朋友赴宴。


    說是自家的避暑別墅,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安樂窩和外宅,他爹從不到這兒來,在這個地方他怎麽折騰都行。


    韋興賢搜羅來八個吟詩唱曲容貌皆佳的伎女助興,畢竟在許多人看來,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吃飯很枯燥,有女人還能調節一下。良家女子不會出來浪蕩,隻能找到伎女,若是伎女會賦詩,身價水漲船高。


    今日在座的除了韋興賢和王瑞外,還有看伎女就勾起痛苦回憶的霍柯,霍柯的親弟弟霍桓,雖然得罪了表哥霍柯但渾然不覺的朱爾旦、還有縣學的同窗馬蕭。


    除了朱爾旦,其他人都有秀才功名,所以更顯得朱爾旦“不入流。”


    霍柯酒過三巡,朝朱爾旦冷笑道:“你還有閑心喝酒,趕緊找人給你那賤妾看看臉上的黑斑吧。”


    “找人看過了,醫不好。”朱爾旦如實回答:“就這樣吧,好看不好看,時間長了都一樣。”


    眾人也聽說朱爾旦將毀了容的蕊雲贖身的事兒,都各有想法,蕊雲容貌毀了,便宜落到了朱爾旦手裏,總覺得便宜他了,但一想,也不算便宜,畢竟是容貌變醜了,給自己未必肯要。


    霍柯陰陽怪氣的道:“小心給你生個孩子,臉上也有黑斑。”


    朱爾旦一愣:“這我可沒想過,會嗎?”


    馬蕭嬉笑道:“可說不準,不過若是有胎記,可孩子他娘一樣,好認。”


    韋興賢聽不下去了,蓋因為蕊雲一介伎女,他又不認識,實在不想讓她成為話題的中心:“不說這個了,今日咱們長華書院的秀才聚集一堂,不如借著這大好時機,各自賦詩一首,以作紀念如何啊?”


    他嘴上說如何,看似要征求意見,實則話音剛落,就自顧自的作上了詩詞:“就以‘雪’為題吧,我先來,飛來年少去,任景懼難收。白發添多少,遊子誰可知。”


    “好詩好詩。”馬蕭吹捧道:“韋兄今年生病沒有參加鄉試,實在可惜,要不然必當金榜題名。”


    王瑞嘴唇放在酒杯邊緣,裝作喝酒的樣子,心裏罵娘,他不愛參加秀才聚會,動輒就要賦詩一首,作得爛會被嘲笑,在交際圈中掉份兒的。


    要命的是,這雖然是個架空的朝代,但曆代名家詩詞都是存在的,根本無從剽竊。


    霍柯慢悠悠的起身,也有靈感:“滿頭飛雪成千裏,萬象無心作四鄰。須信風雷非會合,莫教寬窄濟工夫。”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他坐下後,王瑞拍拍他肩膀,給了他一個“我懂你”的表情。


    霍桓是霍柯的親弟弟,十一歲就中了秀才,如今不過十四歲,和王瑞他們要差上幾歲,平時也不在一起玩,今天他跟來,實在是因為他哥最近瘋瘋癲癲,家裏人放心不下,特意派來盯著哥哥。


    他雖然是秀才,今年卻沒去參加鄉試,主要家裏人和他自己都覺得年紀太小,去了也考不中,而且路上顛簸,身體也受不了。


    霍桓站起來,禮貌的跟各位哥哥作揖,才頌了一首詩:“雪淨無人境,滔滔不自生,此中有真理,安用謝朝恩。”


    眾人一聽,嘴上都誇:“好詩好詩,這詩有格局。”


    放過了霍桓,眾人的目光按照順序放在王瑞身上,期待他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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