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師和那個女人走得很近。


    那個女人一定會向他說我的壞話。


    我一方麵期待這件事的發生。


    因為我想看老師會不會因此離開我,如果他依舊守在我身邊的話,我會獲得充實的滿足。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沒有人會永遠守著我。老師怎麽可能抵得過流言蜚語,而且,我帶給他這麽多的痛苦。


    所以,另一方麵,我並不想讓這件事發生。


    每次看到他們兩個人走在一起的畫麵,我就覺得礙眼,如同一根針在紮我的眼,紮破了我的眼睛,鮮血淋漓。


    老師的眼光真差,竟然會和這樣的女人親近。


    那種女人,就應該永遠消失。


    ……


    原來老師個同性戀。


    我告訴他說同性戀很惡心,故意說讓同性戀生氣的話,故意表現出排斥和嫌棄。我就是想要看老師傷心的樣子。


    哪怕他偽裝得再好,可是那眼瞳裏一閃而過的刺痛,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明明,已經受傷了,卻還是會繼續對我好。


    這樣的滋味,讓人……著迷,讓人忍不住,想做出更傷害老師的事,一點點的,摧毀這個人的好。


    你知道為所欲為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我想這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那樣的感覺。


    尤其是在你,過了長達十年的壓抑生活後。為所欲為的滋味,真是讓人瘋狂。


    就在我享受傷害老師的樂趣時,卻突然聽到老師說,說他喜歡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喜歡我。


    什麽意識都歸入空無,大腦和心髒好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片空白。


    我終於明白‘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為什麽可以欺騙世界上這麽多人。


    ……


    老師對我越好,我便越覺得不安。


    這樣的不安,讓我忍不住做出一些事,說出一些話,刻意傷害老師。


    在確定老師哪怕受到傷害,也不會離開我以後,我能得到片刻的安慰。


    就像是沙漠中艱難行走的人,總是要去查看自己還有多少水。


    可是如同惡性循環一樣,在通過傷害老師,確定老師不會離開我以後,我得到安慰和信心。可是正因為那個人對我的好沒有底線,我便越發覺得不安。


    就這麽,在不安和獲得安慰中來回循環。


    一遍遍的,傷害他。


    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我想老師一定會離開我。怎麽可能有人和我一樣瘋狂,守著一個這麽變態而自私的人,還依舊毫無保留的對他好。


    可是,他真的,從來沒對我流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


    他的眼睛帶了光,浸了水,看我的時候,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我有些內疚。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或許已經瘋了。


    我是個瘋子,變態,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永遠也跳不出去。


    有什麽東西緊緊地勒住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我想要解脫,可是我發現我沒辦法做到一死了之。


    我的人生終於有了那麽一點點光明,我一點也不想要放棄。


    終於能有一段時間,過上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生活,我想要抓住那曙光,哪怕我配不上這份光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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