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點點頭,眼淚又湧出了眼眶。她感到,無論是彭長宜的動作還是語言,都展露出他少有的溫情,就像一個大哥哥那樣親切,眼裏流露出的是關心,這和情/欲絕對沒有關係。她含著眼淚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彭長宜笑了,說:“你這樣說我怎麽有點受寵若驚了。”邊說邊輕輕往外推開了她。


    葉桐站好,擦著眼淚說道:“你是不是下午要回去?”


    “是啊,侄子明天結婚,我這個當叔叔的不能不出席。”


    葉桐說:“那,你的肚子……”


    “沒事,估計就是吃東西不對付,現在好多了。”彭長宜故意拍著肚子說道。


    葉桐說:“你是不是想走了?”


    “是啊,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要回去了,還要趕路,不早了。”他看看手表說道。


    葉桐倒是葉桐,性情中有強勢想了想說:“好吧,我知道我沒有魅力留住你,回去吧,有事我們再聯係。”


    “嗯,好。”


    彭長宜說著,就去衣架摘下自己的外套,穿好,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裏的葉桐,說道:“你也走吧,還站著幹嘛?”


    葉桐緊閉嘴唇,慢慢走近他,叫了一聲:“長宜——”就抱住了他。


    彭長宜閉上了眼睛,他仿佛又聞到了她那熟悉的發香,他明白,他隻要想要,她不會拒絕的,但是,從一開始彭長宜在葉桐麵前就是被動的,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動,讓他主動他還真不好意思做。


    他慢慢地將雙臂環上她,緊緊地用力地抱了一下她,就鬆開了,說道:“好了。走吧。祝你開心。”


    葉桐哽咽著說:“我舍不得你……”


    彭長宜又閉了一下眼睛,他再次摟緊了她,說道:“乖,聽話,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出去還是不出去,都要告訴我你最終的決定,好嗎?”


    葉桐的眼睛又濕潤了,她在他的懷裏,點點頭,沒有說話。


    有那麽一刻,彭長宜甚至感到他們不曾有過親近的關係,懷裏的這個人就是自己一個任性的被父母嬌寵慣了的小妹妹,他抬起她的頭,深深地注視著她含淚的眼睛,低下頭。


    葉桐的臉紅了,有了那麽一抹從未有過的嬌羞的神態,閉上了眼睛,微張著嘴,等待著,等待著彭長宜吻她,等待著彭長宜對自己的主動,此時,他對自己做什麽她都願意。


    然而,彭長宜的唇,沒有落地她微嗡的唇上,而是落在了她的腦門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後說道:“好了,聽話,樂觀一些,本來就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丫頭,忽然變得這麽心事重重、多愁善感的,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彭長宜這幾句話其實是解釋給葉桐聽的,也算是對自己行為的一種交代。


    葉桐又豈聽不出他話背後的意思,她太知道彭長宜了,知道他眼下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的,尤其是談論另一個男人的時候,盡管從始至終彭長宜都是屈從自己,服從自己,但是他骨子裏那種男人特有的驕傲氣質,注定他不會主動做什麽。


    一是男人的自尊,二是男人特有的體貼,他是不想在她舉棋不定猶豫不決的時候和她再發生什麽關係,那樣會影響她的決定。他是有意淡出自己,讓自己不受他的任何影響。


    葉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你太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彭長宜尷尬地笑了,說道:“是嗎,我有那麽好嗎?我自己沒覺得?”


    葉桐看著他的賴樣,不由地笑了,說道:“我有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彭長宜說:“嗬嗬,希望我能做到。”


    “吻我,像從前那樣吻我,一個男人吻女人那樣吻我。”


    彭長宜笑了,說道:“那樣我就走不了了,以後,以後好嗎,我還要趕路。”


    如果在以前,葉桐還不會管他趕不趕路呢,興許早就把他扒光了,可是現在,現在真的和以前的心境不一樣了,而且也沒有了歡好的氛圍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想著我。”


    彭長宜心一酸,就說道:“忘不了。”說著,向前,把她輕輕抱在了懷裏,又親了一下她的腦門,最後鬆開了。


    葉桐送彭長宜出來,看著他上了車,直到彭長宜的車拐出了大門,她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她不知自己的眼淚是為什麽流出,也不知是為了誰,反正就是心裏非常傷感,她甚至想掏出電話,馬上打給他,告訴他,其實自己是愛他的,愛他的英雄氣質,愛他的一切,自己所以選擇出國,是因為發現自己越來越愛他了,但是,自己想要的他給不了,所以她想到了逃避。


    逃避最好的一個借口和方式就是出國,為了不給他造成什麽壓力,她反而給他的假象是忘不了前男友。


    前男友的卑微和猥瑣,是不能和彭長宜相比較的,沒有辦法,就連父母也都認為她出去是為了前男友,又有誰知道其實她的心裏已經牢牢地被另外一個男人占據了……


    沒有辦法,從一開始彭長宜的態度就很明確,注定什麽都給不了她,但她還是那麽的喜歡,直到那種透入骨髓的愛折磨的她寢食不安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作為她葉桐,堂堂的省報總編的女兒,堂堂的省報記者,是絕不會向他乞討什麽的,彭長宜始終也沒有給她這個能夠乞討的機會。


    事實上,葉桐也是做過一些投石問路的試探,比如,幾次說要把他調到省城來,盡管沒有捅破為了什麽,但是彭長宜非常聰明,每次都是用調侃的語調回絕,這讓她都無法跟他解釋為什麽要調他,因為他的態度沒有給她進一步往下解釋的空間和餘地。


    所以,葉桐也就漸漸地收攏起自己得隴望蜀的女人的貪心了,也就有意識地疏遠了彭長宜,不再給他主動打電話,她要強迫自己忘了這個男人,即便忘不了這個男人,也要在他的身上斷了念想,斷了那與日俱增的念想。


    這樣才能夠不會過早地失去他,失去他的愛,如果彭長宜感到這份愛的危險,他很快就會縮回去,那樣,她連跟他保持友誼的資格都沒有了。


    當幻想和現實麵對的時候,總是很痛苦,要麽你被痛苦擊倒,要麽你把痛苦踩在腳下。現在的葉桐做不到把痛苦踩在腳下,因為,淚水早就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要任淚水盡情地流會,流夠了,以後就不流了。


    葉桐很傷感,很傷感,傷感的她不停地抹著眼睛裏流出的淚水,她當初愛上他的時候,沒有考慮那麽多,喜歡了,就愛了,但是沒想到卻愛得那麽刻骨銘心。


    不跟他聯係的時候,其實也是在拚命地想他,跟他聯係的時候,反而裝得無所謂的樣子,明明知道最後會是自己受傷,但就是不願意放手,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收不回來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很灑脫,認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事實上自己也的確是這樣,當初自己男友出國,又在國外結婚,她痛哭了,罵了,也就過去了,但是眼下卻怎麽也灑脫不起來。


    她不能罵,還不能表現痛苦,這種愁腸百轉的滋味,她葉桐還真沒有嚐過。


    人們常說,時間會淡忘一切,現在,葉桐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時間,她希望時間能帶走她的一切痛苦和無奈,也帶走對彭長宜的思念……


    在告別葉桐的那一霎那,彭長宜的心裏也很難受,葉桐,不但給了他許多幫助,還給他帶來了精神和肉體上的歡愉,從她執意要出國的舉動來看,他知道某種程度上自己可能做了某個人的替身,這一點他很悲哀。


    在葉桐的心裏,始終都有另一個人的影子,她想出國尋找曾經的愛,對於這一點,他彭長宜沒有任何權力幹涉,他給不了葉桐什麽,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葉桐的選擇,尊重葉桐的選擇,甚至主動去給葉天揚做工作。


    平心而論,就在他把葉桐抱在懷裏的那一刻,尤其是葉桐那豐滿的富有彈性的胸脯擠壓上自己的時候,他在生理上不是沒有反應,但是他不能那麽做,他不能給葉桐以任何的希望,更不能模糊甚至動搖她的信念。


    她也不小了,該有自己的生活和愛情了,他不能阻止她出國的腳步,從今天倆人的舉動來看,無論葉桐出不出國,他們的關係都不可能有那種關係了,有些東西彭長宜要不起,他真的要不起!


    臨近春節,基層一般都不會再安排什麽工作了,彭長宜按照程式,走訪了不同層次的貧困戶和軍烈屬後,也騰出了時間往上走動。


    還有三四天就過年了,這天,彭長宜剛剛辦完事,正從錦安往回趕,在回去的高速路上,彭長宜突然接到了王家棟的電話,王家棟告訴他,錦安市委給亢州新派來了市委書記,就是錦安市委組織部的那個眼鏡副部長,江帆沒有正常上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仕路紅顏:美女記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竺並收藏仕路紅顏:美女記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