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喜歡一個人,要她的現在;愛一個人,要她的未來。江帆想要丁一的未來,盡管這個目標很遙遠,甚至變數很大,但是他仍然想要,而且可能會是長期的目標。


    他把今天的新衣服折疊好,裝進原來的包裝袋中,可能回到亢州後,他沒有穿這衣服的機會和場合,也可能這套衣服他隻穿這一次,但是留給他的回憶將是永久的。


    深圳之行所有的任務都完成了,他明天淩晨就要趕赴機場。第一天晚上和樊文良王家棟會晤他很滿意,他對去掉頭上這個代字充滿信心,因為他知道樊王聯盟目前並不排擠他,而且還比較需要他,他早就看出樊、王在為自己的未來鋪路,這兩個人絕對是這級官員中的高手。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傳來了敲門聲,知道他房間號的隻有曹南、彭長宜還有丁一,多半是曹南,因為彭長宜和丁一不會輕易到他的房間,畢竟他來深圳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也沒有必要聲張。


    他打開房門,果然是曹南。


    曹南說道:“江市長,您都準備好了嗎?”


    “沒什麽需要準備的,就一個提包。”


    “用我幫您做點什麽?”


    “不需要。”


    曹南跟江帆匯報了這幾天的行程,非常仔細,他說就是第一天參觀城市建築時樊書記和王部長去了,以後就沒跟著考察團行動過。另外他說深圳辦事處的人說,好像省委的秦書記來深圳了,但是沒住京州賓館。


    江帆點點頭,他不能對曹南匯報的事表現出興趣,那樣就給他造成一些錯覺,也不能不敢興趣,那樣的話以後這樣的匯報就會少了,於是就說道:“照顧好樊書記的飲食和日常生活。他的家屬是搞醫的,對飲食要求比較高,這點來時我就跟你說了。另外也要照顧好考察團的每一個同誌,尤其是兩位女同誌。在注意飲食安全的同時還要注意旅途安全,把困難想足,把工作做細。凡事多請示,樊書記不方便的時候向王部長請示,這是個辛苦差事,再堅持兩三天,爭取把人全部安全的帶回去。你的責任大啊!”


    曹南很感動,這是市長有史以來跟自己說得最多的一次話。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從上次事件後,不但沒有跟市長遠離,反而感覺和他的心貼的更近了。市長平時給人的印象溫文爾雅,平易近人,但又和所有人都保持著某種距離。他始終認為江帆不是一個等閑之輩,隻不過他是個善於藏器善於韜光養晦的人,他會是一個有為的領導,這一點不需懷疑,從平時的講話中,從平時的交往中,甚至從平時的喝酒中,都能讓他感到這是一個充滿理想的市長。


    他知道,他在暗中觀察著市長,市長也在暗中觀察著他,盡管他是辦公室的副主任,但是他感到市長從內心裏並沒有孤立他,他相信市長是個明白人,會看清蘇乾和張懷的居心。他沒有在市長麵前說過這兩人的任何壞話,因為祖宗早就說過“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他可不想讓市長認為他是個多是多非的人,況且,他知道即便自己什麽也不說市長心裏也清楚的很。


    這不是一個糊塗的市長,周林沒法跟他比,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他也堅信市長早晚會信任自己的,他在等著這一天,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也不是那種幼稚的急於求成的新手,受排擠了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了忍受。


    本來這次蘇乾應該來,是江帆臨時找了個借口,交給了蘇乾一件事,所以就讓曹南來了,臨來時江帆讓曹南自己挑選一名得力助手,隻對他說了一句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一定要照顧好樊書記和王部長的生活,做好每一個人的服務工作。


    聰明人不用把話說得多麽明白,曹南就明白了市長在給他製造機會,製造表現的機會,所以別人都對深圳的景色迷戀的時候,他的腦子裏想的隻有兩個字,那就是“服務。”


    盡管市長這幾句話說得比較冠冕堂皇,讓你挑不出什麽,但是他還是能夠體會出微妙的東西,那就是默契。


    他知道市長的處境,也知道市長的苦心,但是必要的態度還是要表達的,於是他說道:“請市長放心,曹南保證不會給您丟臉。”其實,他比市長要大許多,隻是這種尊敬不隻是來自於江帆的職務,更多的是發自肺腑的敬重。


    江帆走了過來,說道:“我清楚,什麽都清楚,還是那句話,好好幹。人間正道是滄桑。”


    曹南從他的話中感到了一種力量和一種抱負,還有一種信任。這就足夠了,他曹南無須再奢求什麽了,就目前這種現狀,市長不可能跟他說更多的話,軍人出身的他,骨子裏本來就流淌著一股熱血,這股熱血的名字就叫報效!


    江帆故意問道:“樊書記在屋嗎?”


    “不在,我看見他和高市長出去了。部長也不在,吃完晚飯後他就沒回來。”曹南說道。


    江帆點點頭,本來這些都是他無意看見的。就說道:“樊書記回來後你告訴他我回來了,如果有事在叫我。”


    曹南說:“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上來送您。”


    “不搞那麽大的動靜,明天我悄悄就走了。”江帆說道。


    曹南很有感觸江帆的務實,即便是副市長張懷也不這麽好伺候,不管什麽事,那譜都要擺的很大、很足,有的時候甚至誇張,這就是差距。


    盡管江帆不讓曹南送,但是天剛剛亮,曹南就上來敲門了,江帆剛好起床,過了一會,彭長宜也上來了。


    江帆說道:“你們怎麽都來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正說著,房間的電話響了,曹南拿了起來,說了聲“是”,就跟江帆說道:“市長,是樊書記。”


    昨天晚上,樊文良回來後跟高鐵燕王家棟和彭長宜打撲克,曹南幾次進來都沒有機會跟書記說江帆走的事。


    很晚了,樊書記才說:“你去睡吧,有趙秘書在這兒就行了,今天我們要讓高市長過足牌癮。”


    他們打到了12點,高鐵燕才說:“歇了歇了,跟高手玩牌感覺就是不一樣,過癮。”她和樊文良贏了,王家棟和彭長宜輸了,輸得很慘。


    等其餘的人都回去了就剩下了趙秘書和曹南了,樊文良問道:“你是不是有事?”


    “嗯,江市長老早就回來了,他明天一早就去機場,讓我問問您有事嗎?”


    樊文良一看表,說道:“他肯定睡了,這樣吧,你明天送他到機場。我有事再跟他電話聯係。”


    此時,樊文良在電話說道:“昨晚太晚了,曹主任和我說了,沒什麽事,回去後工作上的事多費心,有事的話我們隨時電話溝通。”


    江帆說道:“嗯,明白,您也要注意休息,別熬壞了身子。”


    掛了電話後,江帆說道:“我真的不用送,我出差的經驗比你們還多。”


    “那是,你以前還總往國外跑呢?”彭長宜說:“既然我們醒了,也好看看深圳早晨的樣子。”


    江帆沒再反對,洗漱完畢後,就在曹南和彭長宜的陪同下走出了賓館大門。他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希望能看到昨晚那個熟悉的身影,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對江帆的回頭,可能隻有彭長宜能臆斷出其意吧。


    本來江帆想在路上問問彭長宜知不知道秦書記的事,但是他打住了,一是有曹南在不方便問,二是如果彭長宜知道的話,他想說,早晚都會和自己說,如果彭長宜不知道或者不想說問了也沒用,反而會讓他對自己有看法。


    好朋友相處也是要講究藝術的,另外,即便他們真的和秦書記接觸了,估計也不會妨礙到他江帆什麽,即便妨礙到他什麽了,他相信彭長宜也會善意的提醒他的,這一點他深信無疑。


    頭上飛機的時候,江帆接到丁一的傳呼:祝市長旅途愉快!丁一。


    在深圳的最後兩天,考察團沒再安排其他內容,大家自由活動。高鐵燕就盼著這一天,這兩天她進行了瘋狂大購物。白天,丁一都是負責參謀兼跟包拎東西,根本沒有時間去買自己的東西,隻能白天看好了,利用晚上的時間出來買。


    那個時候,深圳相對於內地來說商品豐富,價格便宜,尤其是服裝款式花樣繁多。眼看就剩下最後一個半天了,高鐵燕買的東西都快堆成山了,光是鞋她就買了五六雙,她實在買不動了,才跟丁一說:“下午你去轉轉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丁一鬆了一口氣,她終於說這句話了。別人早就買好了回家的東西,隻有她還什麽都沒買。


    在跟高市長逛的時候,她也順便買了一些東西做禮物,但是有三個人的禮物她必須要買,而且她也已經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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