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寶寶撲進李偉懷裏的時候,豆豆幾乎同時也向夏霽菡跑來,她圓滾滾的壯實的身子,一下子就把夏霽菡熊抱住,嚇得關昊趕緊張開雙手扶住了夏霽菡,唯恐她被豆豆撲倒。


    豆豆嘴裏不停的叫著:“姐姐,姐姐。”


    豆豆始終跟夏霽菡叫姐姐,從來都不叫阿姨。


    夏霽菡被她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就說道:“豆豆,我的好豆豆,你又長高了,長漂亮了。”


    豆豆聽到姐姐在誇她,高興的咧著嘴嘿嘿的笑著。


    夏霽菡說道:“來,讓姐姐看看。”


    豆豆這才鬆開雙臂,不好意思的站在姐姐麵前。


    關昊笑著說道:“豆豆長高了,成大姑娘了,都跟姐姐一般高了!”


    豆豆歪著頭,癡癡的笑著。


    當天,關正方率領全家人,隆重的在北京飯店接待了李偉,席間,老將軍向李偉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雙手捧杯,躬著身子,代表全家,舉起酒杯。本來關正方有高血壓的老毛病,醫生嚴禁他飲酒,但是在李偉麵前,他破例了。老將軍激動地說:“李總,你是夏霽菡是關健的恩人,也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代表我們全家敬你一杯。”說完,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李偉說道:“感謝您老盛情款待。”說著也喝幹了杯裏的酒。


    李偉執意住賓館,關昊和夏霽菡堅決不同意,他們提前就給表哥和豆豆布置好了樓下的房間,關昊一家人也回到了公寓跟表哥和豆豆住在一起。


    這次,李偉把寶寶念想著的紅酸枝嬰兒椅托運過來,還有記錄寶寶成長的幾盤錄像帶。這些東西本來上次夏霽菡回福州時要帶回的,但她突然有病,來不及帶回,這次李偉就都給他們帶了回來。


    嬰兒椅放在了爺爺家,關正方戴著老花鏡,仔細的看著這把紅木嬰兒椅,撫摸著椅子上的雕刻的花紋,嘴裏連聲跟老伴兒說:“好,太好了,做工講究,花紋的線條流暢優美,雕刻細膩,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楊雪笑了,說道:“凡是涉及到你孫子的東西都好。”


    關正方反駁道:“此言差矣,看這件東西,你不能隻把它當一個物件看,這裏體現出了舅舅對寶寶的愛。就看這繁瑣複雜的美麗的花紋,如果沒有足夠的愛心,是雕刻不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用心之作。”


    楊雪沒再說什麽,細想想,的確是這麽回事。且不說這椅子的用材,就單說這雕滿花紋的功夫,該凝聚著李偉怎樣的愛心啊!


    由於上次去福州,關昊已經見過這把嬰兒椅,他當時就很歎服表哥的耐心和愛心,就對爸爸說:“咱家又多了一件傳家寶了。”


    就在爸爸對嬰兒椅感興趣的同時,關昊對錄像帶發生了濃厚興趣,他捧著表哥遞過來的錄像帶,如獲至寶。


    不曾想爸爸卻說:“小昊,想跟你商量個事。”


    關昊看著爸爸,發現爸爸的眼睛盯著自己手中的一包錄像帶。


    果然,爸爸說道:“那個錄像帶先放我這裏吧,你這幾天又沒時間看,等你忙過了我再給你。”


    關昊猶豫了一下,他看看手裏的錄像帶,又看看爸爸渴望的眼神,他知道爸爸是想先看,想了想就說:“好吧,那您先看。”


    關正方也如獲至寶般的捧著錄像帶就回書房了。


    楊雪考慮到這幾天李偉父女住在那裏,她擔心夏霽菡做飯累著,就讓方嫂去關昊的公寓幫忙,並且答應給方嫂加錢,特別囑咐方嫂,不要讓她的兒媳婦做飯和洗衣服,方嫂點頭答應。


    寶寶這兩天寸步不離舅舅,李偉想去辦事處檢查工作他都不肯離開,他抱住舅舅的脖子說道:“舅舅哪兒都不去,在家跟寶寶玩。”


    李偉笑了,說道:“舅舅去上班,原來寶寶從來都是讓舅舅去上班的。”


    寶寶說道:“這是北京,舅舅不用上班。”


    夏霽菡說:“舅舅在北京也有公司,也是要上班的,寶寶該讓舅舅去上班的。”


    寶寶想了想說:“舅舅不回福州了,就在北京上班吧。”


    李偉笑了,說道:“你的小腦筋轉的真快,那姐姐怎麽辦呀?”


    “姐姐也不回,我跟爺爺說,讓姐姐在北京上學,再把姑姑接來。”寶寶在一一做著安排。


    “嗬嗬。”李偉笑了,說道:“那我的公司怎麽辦呀?”


    “搬到叔叔的公司裏。”寶寶繼續做著安排。


    “那我的業務和客戶怎麽辦呀?”


    “爸爸說可以上網指揮。”寶寶歪頭看著舅舅說道。


    “哈哈。”李偉笑了,說道:“你幾句話就把我們全家和我的公司都搞定了。”


    在場的人都笑了。可能大家誰都沒想到,幾年後,李偉放不下寶寶,果然舉家遷來北京,和關昊寶寶作伴。


    這幾天,夏霽菡在家陪豆豆練鋼琴,她們隻彈一隻曲子,那就是《婚禮進行曲》。後來夏爸爸和夏媽媽來後,就由夏爸爸輔導豆豆練琴。


    李偉很擔心,怕豆豆完成不了這麽重的任務,關昊就安慰他說不要緊,豆豆能行。


    李偉很感激他們對豆豆的信任,也知道夏霽菡對豆豆的良苦用心。


    夜裏,關昊和李偉經常聊到很晚才睡覺。有一天晚上,夏霽菡照顧兩個孩子睡覺去了,客廳裏隻有關昊和表哥。表哥拿出一張外幣活期存折,說道:“小關,我知道去美國看病花費很大,這點錢不算什麽,興許你能用得上。”


    關昊不要,他說:“表哥,搞企業的沒有閑錢,而且非典時候所有的企業的效益都受到影響,這錢我不能要,您還是拿回去吧。”


    李偉說道:“你說的沒錯,非典期間公司效益的確受到重創,但是我們及時調整,打出幾個短平快的產品,也發了非典的小財,因為茶葉是解毒的,我們立刻做了幾個非典期間產品,小包裝,供不應求,別的企業都放假了,我的工人卻在加班加點,等別的企業效仿的時候,我早就賺錢了。我們走的的品牌差異化的路子,不過在出口、建設環節中也受到了影響。”


    關昊跟佩服表哥經營企業的獨到之處。就說:“今年形勢怎麽樣?”


    表哥說道:“去年非典後期,我們就在市場營銷方麵,更加注重銷售渠道的維護和管理,特別在“非典”過後,公司加大市場投入,修複受到“非典”衝擊的銷售渠道,積極協調與經銷商的關係,在鞏固老市場的基礎上,積極穩妥地開發新市場,擴大銷售區域;在鞏固老經銷商的基礎上,發展新的有實力的經銷商,我這次來北京就是要給北京的辦事處下達這樣一個任務,擴大在北京周邊地區的銷售領域。今年形勢應該不錯。”


    關昊說:“表哥很有思想,以後多教教小垚。”


    李偉笑了:“小垚做的蠻不錯的,不過我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涉及到銷售。不同的就是小垚是賣方說了算,我現在是買方說了算。相比之下他在銷售上比我們省心,但是在商務投入上可能會比我們多的多。房地產受到政策掣肘可能會多些,我們這方麵就少些,就像劉梅說的我就是一茶販子。”


    關昊說:“表哥您太謙虛了,您是一個跨國的大茶販子。”


    李偉笑了,說道:“跨國,完全是形勢需要。我的公司現在是股份製企業,因為我沒有繼承人,將來公司大權不可能傳給我的孩子,所以他們都特別賣力氣,尤其是一些老員工,真是以公司為家,心特別齊,因為公司是大家的,搞好了大家得實惠,搞不好大家跟著倒黴。將來就想像福特那樣,老了退出公司管理層,交給有知識懂經營的人去管理,給孩子和親人留點股份,家族成員不參與管理,甚至都不在公司上班,但卻能維持全部生活,那樣的話,公司才能繼續常青下去。我哪,就有時間和朋友吸雪茄,做孤版的紅木家具,領著豆豆遊山玩水,她喜歡野花我就帶她到大自然中去。嗬嗬,很輕鬆的生活。或者,參加一些政治活動,做做慈善工作。”


    商人對政治地位的追求永遠都是中國特色,當年的胡雪岩就反映了商人這個心結,中國目前的體製結構也是這樣一種趨勢。關昊笑笑說道:“表哥,您描繪的生活太美好了。也許,您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考慮一下個人問題……”


    還沒等他說完,李偉就抬手製止他說下去:“這個念頭年輕的時候還有過,現在年紀大了,早就塵封冰凍了。我有豆豆就行了。”李偉心裏有一絲痛楚和無奈,這痛楚和無奈於他也可能會是一輩子。他繼續說道:“小關,當時存這筆錢時我也犯了很多思量的,別說是堂堂的你,就是我,我也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資助的,何況是異姓外人……”


    關昊剛要解釋,就聽見表哥說道:“你讓我把話說完。說真的,這錢早就存好了,你可以看看存款日期,當你說要去美國看病美國還沒同意的時候表哥我這錢就兌好存上了。一直猶豫要不要給你,我猶豫不是我舍不得錢,是擔心你們不接受。憑什麽要用我的錢,關家是不缺錢的。可是小關呀,今天我喝酒了跟你說實話,我呀,愛極了寶寶,盡管不是我親生,可是跟親生沒什麽兩樣,你體會不到,當大姐把他從產房抱出來的時候,他那兩隻小眼睛就滴溜溜的看著我,我說他認得我,護士還跟我抬杠,說剛出生的嬰兒看不到東西的,是無意識的。我說不對,他要是無意識為什麽眼睛不往別處看。為了證明寶寶是有意識的看我,我移動一下,你猜怎麽著,他的眼睛也跟著動,就是速度慢些。我就問護士,你說他沒意識,這又怎麽解釋?護士說我抬不過你,說完就走了。”


    李偉很激動,又說道:“小關,你說我要是跟寶寶沒緣,能在他媽懷著他的時候就遇上嗎?那個小人精,肯定是認得我。”


    關昊笑了,他倒了一杯水,恭敬的放到表哥麵前,表哥的眼睛有些濕潤。


    李偉晚上的確喝了酒,跟關垚倆人還沒少喝,但是表哥並沒有說錯話。他接著說道:“小關,豆豆出生時我沒在場,但是寶寶出生我卻在場,那個心呀,真是提到了嗓子眼,感覺裏麵躺著的就是我的親人,寶寶就是我的孩子。”


    “謝謝您表哥,您替我承受了一切。”關昊由衷地說道。


    “小關,表哥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是讓你收下這錢,給小夏治病。你娶了個好女人,我們全家和我們公司的人都很敬重她,包括我李偉個人。我剛才說了,我拿寶寶當親生對待,就希望他有一個完整的家,我也特別希望我能為寶寶的家做點什麽,盡管我知道微乎其微。當是將來跟寶寶說起我這個當舅舅的好有炫耀的資本,你說對吧?”李偉擦擦眼睛,看著關昊。


    關昊深深的看著表哥說道:“表哥,您早就有跟寶寶炫耀的資本了,是您把他養這麽大。沒有您,我不敢想象他們會過怎樣的日子,您是我們全家的恩人。”


    李偉轉過頭,說道:“小關,這個話題上次就說過了,永遠不再說了。怎麽又提起了。這可不是傳說中的你的性格。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還不明白嗎?”李偉的眼睛紅了,他拿起存折,接著說:“小關,我知道你們不缺錢,這是表哥的心意,表哥希望寶寶好,希望你們全家好。”


    關昊再也不能拒絕了,他被表哥感動了,他拿起存折,紅著眼睛說道:“表哥,我收下,謝謝您。”


    李偉見關昊收下存折,剛剛擦幹了的眼淚,就又流了出來,他伸出手,握住關昊的手說道:“小關,努力,一定努力,表哥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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