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跟關昊說:“小夏很自責,認為是她掛了羅婷的電話才導致她出事故,她很擔心你的態度。”


    關昊一聽這話,他的心收緊了,喉嚨滾動了一下,說道:“走吧,咱們回督城。”


    趙剛一愣,沒有動,說道:“我認為你還是先去醫院,這時候去有好處。”趙剛堅持著說道。


    關昊明白趙剛話裏的意思,但是他惦記著夏霽菡,他聽趙剛這話有道理,就點點頭,也許,趙剛不用任何人而是自己親自來接他,就想好了一切。他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去醫院。”


    關昊仍然閉著眼不說話,他真是難以置信,羅婷居然去找夏霽菡,而且還出了車禍,那個膽小如鼠的女人,怎麽能抵住羅婷和李麗莎的雙層打壓?


    趙剛擔心關昊去醫院的情緒受到影響,就轉移了話題,說:“你的胃是不是還不好?人都瘦一圈了。”


    關昊睜開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一直不好,本來想回來徹底查一下的。”


    “住院檢查吧,治徹底了,不然你就有罪受了。”趙剛說道。


    “早就應該住院治療的,每次想檢查的時候保證有事比我檢查身體更重要。在錦安比不得督城啊,許多事隻要一沾你的手,就無法甩掉甚至不能甩掉。”關昊有些無奈地說道。


    趙剛也長出了一口氣,在他的印象中,關昊從來沒有情緒低落的時候,盡管他比自己年輕,但為政相當老道和沉穩,這讓趙剛都很受益。於是感慨地說道:“人在江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啊。你或許應該試試中藥。”


    “有這打算。”關昊想起了夏霽菡說的中藥調理:“老趙,你們找到小夏的時候她在幹嘛?”他仍然不放心她。


    趙剛深深的感受到了關昊對夏霽菡的那份深情,就說:“她在樓上睡覺,劉梅把她叫醒的,我可沒上去啊!”


    關昊沒有理會趙剛的調侃:“今天交警跟你通報羅婷的病情了嗎?”


    “沒有,估計還是那樣。”


    “會殘廢嗎?”關昊問道。


    趙剛想了想說道:“說不好。”


    關昊又閉上了眼睛,緊皺眉頭不再說話。


    關昊來到羅婷的單間病房,隻見裏麵擺滿了花籃,有的已經開始凋零。羅婷的一隻腿被打上石膏吊起,蘇姨守護在病床前,正在用棉簽蘸水給羅婷擦拭幹裂的嘴唇。


    羅婷麵部出現多處淤青,並無創傷,估計是氣囊起了作用。由於腫脹還未消褪,五官有些變形。蘇姨見關昊進來,吃了一驚,隨後欣喜地說道:“小關,你回來了?”


    關昊衝蘇姨點點頭,說道:“剛下飛機,聽說後就直接過來了。”


    蘇姨忙給關昊讓座,關昊擺擺手,站在羅婷的床前,羅婷雙目緊閉。蘇姨說剛給她用了鎮靜藥,隻要她一清醒就大哭大鬧。


    蘇姨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小關,你說婷兒怎麽有這麽多的災啊今年春節我們娘倆隻能在醫院過了。”說完擦了一下眼淚。


    關昊說道:“蘇姨,我去見見大夫去”


    趙剛見關昊向醫辦室走去,就跟了進去。


    關昊經過詳細認真的了解,知道了羅婷受傷的情況,左腿最為嚴重,小腿和膝蓋骨粉碎性骨折,左腳兩根腳趾長時間受到卡壓斷裂,由於救援時間比較長,斷裂的腳趾組織已經壞死,無法接活,隻能截趾。


    關昊問道:“能夠痊愈到什麽程度?”


    “現在還不敢斷言。因為術後的康複鍛煉也很重要。”


    “痊愈後還能跳舞嗎?”


    大夫很奇怪,幾乎每一個來到這裏谘詢她病情的人都會問同一個問題,他苦笑到:“這個不好斷言,我剛才說了,手術成功了,但是康複鍛煉也是治療的一個重要環節。”


    大夫還向關昊介紹了目前羅婷的一些情況,她不光身體受到重創,精神也受到刺激,有的時候很不配合治療,表現的有些神經質,情緒不穩定。


    關昊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羅婷不能跳舞那對她的打擊將是致命的。他甚至原諒了羅婷的無理取鬧。


    回到病房,蘇姨說到:“小關,婷婷可能跳不了舞了……”說完,蘇姨的老淚又流了出來。


    關昊拍了拍蘇姨的手說:“我知道。您也要注意身體,醫院不是有護工嗎?您也別總陪著她了。”


    “我不來醫院在家也是一個人,在這裏陪著她我心裏還踏實點。”蘇姨看了一眼關昊,說道:“小關,你的臉色很不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關昊點點頭,說道:“嗯,我先回去,有事您給我打電話。”


    蘇姨送關昊走出病房,對他說:“小關,婷婷好像去督城著,她是在高速路上出的事。因為這幾天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我也沒問她。小關,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關昊想起上次他離京的時候蘇姨打電話說有事,後來一直沒再聯係,就說:“蘇姨,您說吧。”


    “今天不說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哪天你再來時蘇姨跟你說。”蘇姨見他疲憊的樣子就不忍再耽誤他時間了。


    關昊和趙剛走出醫院,向督城駛去。


    走到半路,關昊接到了關垚的電話,他和周月還有張倩剛到了醫院,聽蘇姨說他剛走,就給他打了電話。


    從關垚的電話裏得知,爸爸和媽媽幾乎每天都到醫院看望羅婷一次,還有羅榮的許多老戰友,聽說羅婷出了事也都到醫院看望過她。最後關垚意味深長地說道:“哥,你和小夏快點結婚吧。”


    “怎麽啦?”關昊皺著眉問道。


    “沒什麽?張倩她們都等著吃喜糖呢”關垚支吾道。


    關昊明白弟弟另有所指,就說:“小垚,別為我們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是啊,哥哥自有他的處事原則,關垚對這一點深信不疑,隻是不知為什麽,他總是有一種擔心。一種無法說出的擔心。


    趙剛聽著他們弟兄的通話,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關昊不假思索地說道:“責任認定是交警部門的事,咱們無權左右。”


    趙剛聽了這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他嘿嘿的笑著說:“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能怎麽樣啊?她已經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麽?”關昊說著,自己往下坐了坐,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是啊,任何一個有同情心的人此時都不會再對羅婷說長道短了,何況他們還有著幾年夫妻的情分。


    “嗬嗬,你理解問題有偏差,我指的還不是這個。”趙剛又說道。


    關昊繼續閉著眼,說道:“任何選擇題都有好幾個解,我的選擇隻有一個,而且無須質疑。”


    趙剛終於不再問了,但是他說的一句話卻讓關昊幾年以後都無法忘記。他說:“老弟,你永遠都不能辜負了小夏,甚至一絲一毫都不能。”


    關昊沒有說話,他怎麽可能辜負她呐?他早就把她融入到自己的血脈中了,甚至她一絲一毫的撕扯,都能痛及到他的心靈。這一點已被兩次驗證。想到這裏,他又問趙剛:“你們上去的時候,她的確是在睡覺嗎?”


    “嗨嗨,我都聲明過一回了,我沒上去,是劉梅上去的。”趙剛趕忙為自己申辯,他繼續說:“關市長,有個情況我必須告訴你,如果我不說,小夏一輩子都不可能跟你說。”


    關昊警覺起來,說道:“哦?什麽情況?”


    趙剛說道:“你那個前妻根本不像一個受過高等教育而且是高幹家庭出身的人。她跟咱們小夏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乖戾跋扈,且不說你們已經離婚,就是不離婚有水平的人都不這麽處理問題。她如今出了車禍我不該這麽說她,她簡直就是一個潑婦!真奇怪你怎麽跟她生活了好幾年?”


    羅婷最近的毛病的確很多,但是關昊認為和趙剛說的潑婦還是有距離的。趙剛是心疼小夏才這麽說羅婷。但是羅婷也受到了命運的懲罰。


    趙剛見關昊沒什麽反應,就說:“有個情況必須讓你知道,據李麗莎說,羅婷不但潑了小夏一身茶水,還揚手打了她一個嘴巴。如果我不跟你說,估計小夏一輩子都不可能讓你知道。”


    本來趙剛和劉梅就懷疑小夏的臉不會無緣無故的紅腫,肯定和羅婷李麗莎有關係。果然,據王平聽李麗莎說,羅婷不但潑了小夏一身茶水,還打了她一個嘴巴,當時臉就紅腫起來。出機場的時候他之所以沒有告訴關昊,是擔心關昊氣憤羅婷拒絕去醫院探視,


    聽了趙剛的話,關昊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他在心底呼號一聲:天哪!就閉上眼,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再次捂住了胸口。


    別說羅婷打夏霽菡,就是她來督城找她羞辱她就足以讓關昊心疼不已,何況還挨了她的打。羅婷啊羅婷,你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的確如趙剛所說,羅婷是咎由自取。但是麵對可能終生殘廢的羅婷來說,他又恨不起來她,人,畢竟都有同情弱者的傾向。何況她已經受到了懲罰。隻是,那個小女人受了侮辱挨了打,還深深的自責,的確讓人心疼。


    趙剛不用看關昊的表情,隻用餘光就能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們沒有照顧好她。那個李麗莎被王平帶走了,去圖書館當了管理員,李富倉昨天找到常書記,說自己的年齡大了,想辭職,常書記跟我說,我沒表態。”


    關昊搖搖頭,低啞著嗓子說:“不好。”


    “嗯。”趙剛應了一聲,他很理解關昊這兩個字的深刻含義。相知的人到一起,有的時候隻需一個字或者一個眼神就能洞悉彼此的內心世界,用不著過多言語的解釋和說明。


    無論是常遠和趙剛,盡管知道該怎麽做,但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的,畢竟關昊是那麽的鄭重其事把夏霽菡托付給他們,再說那個小女人不但工作出色,從未給他們找過任何麻煩。於公於私來講,他們在心裏都有些過意不去,是某種程度上的“失職。”但作為開明的關昊,絕對不會因此事而遷怒其他的,他肯定會是不宜擴大範圍,不宜波及其他的態度。但是李富倉的行為的確令人生氣,本來是他教育失誤,反過來他還來辭職。無論是試探還是引咎,都令常遠和趙剛不爽,所以他倆都沒給他明確的說辭。這反而讓李富倉心裏不安生了。


    趙剛見關昊捂著胸口,緊閉著眼睛很難受的樣子,決定換個輕鬆的話題,他說道:“我來接你是有私心的。”


    “什麽私心?”關昊閉著眼問道。


    趙剛說:“我感覺你這次德國之行定是滿載而歸,如果兜裏的貨裝不下的話,就給督城卸下點,怎麽樣?”


    關昊笑了,仍然閉著眼,伸出長臂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老同誌,稍安勿躁,少不了你的,到時你吃不下都不行。等有時間我跟你們磨叨磨叨德國的情況,咱們國家新能源設備市場目前幾乎是空白,你和常遠有機會也出去看看。”


    趙剛說:“本來常書記已經安排要給你接風的,但是我考慮到你今天的身體狀況,所以跟他溝通後就改在明天了。在醫院的時候我給小夏打了個電話,她說正在給你熬小米粥包餃子。”


    趙剛這麽一說,關昊才想起來忘了給她打電話了,好在趙剛懂他,及時把他回來的信息傳給她,免得她擔心。關昊睜開了眼,正了正身子,說道:“是啊,我的胃不好,吃西餐不好消化,那裏的中餐館大部分是南方人開的,做什麽都是甜的,吃進胃裏更加的容易反酸,即便是粥都是又鹹又甜,所以就特別想吃北方的小米粥和水餃了。”


    “所以今天就不剝奪你享受……享受美食的權力了。”其實趙剛想說不剝奪他“享受生活的權力”,但是想到他剛下飛機就這麽多煩心事,就臨時改口為“美食的權力”了。


    北方的冬季,天黑的早,剛剛六點多,天空就如同墨染,隻有高速路兩邊被白雪覆蓋的原野,倔強的反射著白茫茫的光。偶爾掠過的村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火,給晚歸的人點亮著心中回家的路。


    小的時候感覺媽媽在哪裏,哪裏就是家。成家立業後感覺到你的女人在哪裏,哪裏就是家。這話一點都不假。無論世界有多大,無論你身在何方,地球上總是有那麽一小塊方寸之地屬於你,讓你疲憊的心靈得以放鬆和歇息。現在,經過了遙遠國度的跋涉,關昊正在向著自己的那一小塊方寸空間奔馳著,他似乎感受到了窗戶裏瀉出的燈光,還有隱隱約約的琴聲…….


    想到這裏,他突然問趙剛:“劉梅快生了嗎?”


    趙剛一笑,說:“快了,羨慕了吧?”


    關昊笑了笑,沒有說話。


    摒棄所有煩惱和不快,關昊懷著對她的向往,摁下了門鈴。


    很快,夏霽菡就打開了門,滿臉的驚喜。穿著碎花的家居服,隨意挽著頭發,完全是他想象中的小模樣,隻是這張小臉有些憔悴和消瘦,眼神中還有那麽一點明顯的閃爍和不安。


    關昊拎著行李箱,走了進去,夏霽菡關上了房門,從裏麵仔細的拴好房門的保險,剛一轉身,自己就麵對著了一個遼闊的懷抱,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羞澀,立刻就投入其中,身體隨後被他緊緊的箍住。她的雙手環住了他的後腰,臉貼在他的胸前,霎那間,那熟悉的氣息和穩健有力的心跳,以及從心靈深處覓到的踏實和安全的感覺,滌蕩著她整個身心,讓她幾乎掉下眼淚。


    關昊的雙臂不停的用著力,每一次用力她都感到了是一種語言是一種問候,她閉著眼,也用自己不斷加力的雙臂回應著他,在愛人遼闊的懷裏陶醉著,希望此刻被定格到永遠。


    許久,關昊才說:“萏萏,想我了嗎?”低啞的聲音從他的喉間逸出,令她百感交集,她說不出話來,隻能在他懷裏不停的點頭…….


    慢慢的,他捧起她滿是淚水的小臉,用兩根食指的指肚,不停的摩擦著她的小臉,試圖撫去她臉上的疼痛。凝視著她漆黑如琉璃般的雙目,說道:“寶貝,受委屈了。”


    隻這一句話,就讓她眼裏積蓄的淚水奪眶而出,隻這一句話,就使她所有的委屈與不快煙消雲散。


    他抱緊她,感受著她胸脯由於抽泣而起伏的動作,為了不使她進一步抽泣,他就越來越箍緊她,直到她感到些許的窒息才鬆開。


    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眼淚,說道:“你餓了吧?”


    “嗯,有點,惦記著你的美食,飛機上的東西我一口都沒吃。”他低頭深情的看著她說。


    她含著眼淚笑了,小手覆上他的臉頰,心疼地說道:“你怎麽這麽瘦了…….”下麵的話由於哽咽就說不出了。


    “餓的。”關昊說的是實話。


    夏霽菡忙幫著脫下外套,換下鞋,拉著他的手來到洗漱間,伸手調好水溫,就讓他洗臉洗手,遞給他毛巾擦幹臉和手後,又拉著來到餐桌旁,把他按在椅子上,給他端上一碗稀稠適中的小米粥,這才開始往滾開的鍋裏下水餃,彌漫的水蒸汽帶著家的溫馨溢滿廚房……


    關昊真是餓了,自從知道要回家他幾乎沒吃東西,早上隻吃了一片素麵包,他的胃實在是太弱了,幾乎扛不住西餐的侵擾了。現在喝一口她熬的糯懦的香香的小米粥,順暢而下,感覺裏麵幹澀的腸胃被浸潤是那樣的舒服、熨帖,上下有一種融會貫通的感覺,沉寂了多日的腸胃被瞬間激活,似乎每個細胞都開始遊動著、追趕著,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關昊聽見了肚子裏傳來的叫聲,他不由的樂出了聲。


    夏霽菡正在用小湯匙推動著鍋裏的水餃,聽到他莫名其妙的笑聲,探出頭問道:“你笑什麽?”


    他又喝了一口米粥,慢慢吞咽下去,說道:“怪了,我好幾天都不怎麽吃東西了,隻吃一點維持生命,餓的眼發黑這肚子都不叫喚,可是剛喝了兩口粥,肚子裏的樂器就開始湊鳴,而且聲音嘹亮,不信你聽聽。”他拍著肚子說道。


    奇怪,他拍了好幾下肚子也不叫,夏霽菡就走過來,剛把耳朵貼在他的肚子上,就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而且聲音很大很響,以至於不用貼著肚皮都能聽到。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關昊說:“隻要我的肚子一叫,我的胃就好了,原來又硬又難受,根本不動也不叫。”說完,他不停的打了幾個嗝,裏麵的濁氣排出,人也感動神清氣爽,眼裏有了光澤。


    夏霽菡說:“我這米粥有這麽神?”她問道。


    “神,太神了,都想了好幾天了。”


    很快,一小碗米粥就下肚,夏霽菡囑咐道:“慢點喝,你的腸胃太弱了,喝快了不消化。”她回到廚房,用小湯匙再次推動著鍋裏的水餃,走出來繼續說:“德國人民真不友好,居然讓你餓成這樣。”


    她又給他盛上半碗米粥,他幾口就喝完了,說道:“不喝了,等著吃水餃。”他站起來,拍著肚子,以使米粥更快的吸收消化。


    夏霽菡反複往滾開的鍋裏滴著涼水,盡可能的讓水餃足夠軟熟。的確,如他所說,他的胃經不住任何堅硬食物的刺激。


    北方人吃水餃喜歡蘸著醋吃,這樣提味、不膩。關昊也喜歡這樣吃,但是今天夏霽菡卻沒給他醋,而是鼓勵他說:“我包的餃子不膩,你吃一個試試。”這個不用懷疑,他已經反複驗證過了。


    “連點醋兒都不給吃,可惡的婆娘。”關昊夾起一個小水餃,微微張嘴,就吞了進去。


    “天哪,你怎不嚼就咽了!”她驚呼,這樣吃還了得,更不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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