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


    蒼莽山脈,石村之內。


    王燁帶著楊靈兒,在石村內住下。


    正是清晨。


    陽光升起,一群石村裏的孩子,嘿嘿哈哈的在石村外的空地上打著拳。


    王燁牽著楊靈兒的手,對著楊靈兒說道:“靈兒,你不是很疑惑,今天,我們怎麽成婚的嗎?”


    “我現在告訴你,我們將在整片天地的見證下成婚。”


    沒有理會楊靈兒疑惑的目光,王燁帶著楊靈兒一步步踏上天空。


    直到,到了天空上空。


    “這天……這地……就是我們成婚的證明!”


    王燁看著這片天地,緩緩說道。


    當他說出之時,天地為之響應。


    霎那間,天荒地老……


    這本是明亮的天空,變得漸漸失了顏色……


    直到灰白!


    而這大地,一點點腐朽,直到死氣沉沉!


    整片下界,不知多少萬裏大地,在這一瞬間,都變得如此了。


    天荒地老……


    真的是天荒地老。


    “這是我們成婚的證明?”楊靈兒懵了……


    王燁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能讓他變了顏色,這足以說明此事超出了他的意料……


    下界大地。


    因天地大變,一瞬間就變得天荒地老,無數生靈,紛紛哀吼,有些絕望了……


    天已荒,地已老,這下界天地,便沒有了供修行者修行的環境……


    無數生靈的修行之路,就這樣斷了。


    石昊呆在石國皇都之中,見得此等天地大變,亦是吃驚。


    王燁身體在顫抖。


    楊靈兒不明所以,但此時她心悸起來。


    “不可能……!!”王燁緊緊的捏住了手,手指甲深深陷入拳頭之中,顫抖的身體,已表明了他此時是何等的不平靜。


    下界大變,天荒地老,沒有按照他的想法發展……他頂多隻是微微驚訝,稍稍變了顏色。


    而此刻,他卻是真真正正的憤怒了……


    出奇的憤怒了。


    他已經失態,他盯著楊靈兒。


    楊靈兒的身體,正在漸漸消失……


    漸漸消失……


    王燁最後關頭,抱住了楊靈兒的身體……


    楊靈兒似有所悟,最後流出了一滴眼淚,就這麽消失在了王燁的懷抱之中,已無蹤影。


    整個下界,再也沒有了楊靈兒的痕跡……


    或者說,本來就沒有楊靈兒這個人。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相似的兩朵花呢?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巧呢?就算是有與趙靈兒相似的人,怎麽偏偏被王燁遇到?


    這是緣分?


    不,這是劫。


    王燁的劫。


    一開始,他就知道的劫。


    他知道這是劫。


    卻並不知道,楊靈兒,是不存在的。


    她是完美世界的天道,有感王燁觸摸到真諦的力量,降下的劫。


    正如王燁,一開始所言。


    他和楊靈兒的緣分,直到天荒地老。


    而現在天荒地老了。


    緣盡了。


    本就不存在的楊靈兒,也就不存在了。


    這世間,也就沒有楊靈兒此人了。


    楊靈兒的哥哥?楊靈兒的父親?所有認識楊靈兒的人,除了王燁和石昊能夠記得楊靈兒之外,其餘所有人都忘記了楊靈兒。


    本就沒有楊靈兒,故而,眾生自然沒有楊靈兒的記憶。


    石昊是因為他是天生大氣運者,注定能成為接觸到真諦一個層次力量的仙帝。所以,他記住了楊靈兒,沒有在完美世界之中,忘卻這本就不存在的人。


    而王燁,他已明白了真諦。


    已觸摸到了真諦。


    自然,他記得住本就不存在的楊靈兒。


    楊靈兒是他的劫。


    他渡過了劫……沒有迷失,故而,本就不存在的楊靈兒,自然是消失了。


    一切,如同一場夢,是完美世界天道布下的劫,王燁主動去觸摸,想借此掌握真諦的力量……


    最後,一切結束。劫自然就沒有了。


    楊靈兒,她……就是真諦的顯化形態之一。


    那是王燁記憶之中,變化過了的趙靈兒的樣子?


    王燁臉色陰沉,那並不是。


    但事實是,楊靈兒,隻活在他的夢中。


    真諦,何為真諦?


    化虛為實,憑空創造生靈。


    楊靈兒,就是王燁心靈之中,真諦力量的顯化,加以完美世界天道之手,出現的。


    她本就是不存在的啊!


    “這就是真諦。”


    王燁明悟了。


    真諦的力量,一念之間,即可將一個小千世界,變得滄海桑田。


    就如這下界,在真諦的力量下,天荒地老……


    怕是數千萬年過去後,這方下界,就會自己毀滅了。


    這是真諦的力量,果然偉大。


    大羅金仙在真諦的力量麵前,也隻是等閑。畢竟,大羅金仙,也隻是一個生命的形態,差不多算是生靈高等形態了,可與生靈的本質力量相比……這是沒法比的。


    “然後呢?”


    “就這麽領悟了真諦的力量,然後呢?”


    王燁喃喃自問。


    他的眼神失了神色。


    然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眼裏,已經下了決心……


    “當年,我麵對天帝伏羲,如同一隻螻蟻……不得不逃離那方世界,以此活命,放棄了趙靈兒。也放棄了我的原則與執念……從此,再也非我……!


    如今,我怎能再次放棄?那不是我的道。”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楊靈兒是不存在的,她隻是真諦力量的顯化……”


    “可對於我而言,楊靈兒……她就是存在的!她本就應該存在,也必須存在!”


    王燁做下了決定。


    這的不容置疑的決定。


    若是放棄,他便不再是他。


    這是本心之爭,退縮不得!


    “真諦……”


    “真諦……”“真諦……”


    真諦的力量,在王燁手上,爆發開來。


    冥冥之中,響起了傳頌之音……


    楊靈兒出現在了王燁麵前。


    看上去,她就是楊靈兒。


    但,她並不是楊靈兒。


    而是,王燁的真諦力量憑空創造的生靈。


    王燁臉色發白,動用真諦之力,對於他而言,太過艱難。


    這方下界,天荒地老,不是王燁動用真諦力量辦到的。而是完美世界的天道顯化,在那一瞬間,無限度的擴散了,王燁曾經動用過的真諦力量……


    “所以說,這完美世界的天道,其實,是並不歡迎我的。我畢竟隻是一個外來者,而且,就算不是外來者,是完美世界之中的本土生靈,隻要不是如同石昊一般身具那般龐大的氣運……試圖在這個世界掌握真諦之力,怕是也依然會在完美世界之中,遭到完美世界天道的算計……”


    “天道有靈啊!”


    王燁一聲歎息。


    真諦之力,是人道的本質力量。


    天道人道,是兩種不同的力量。


    它們,互相依存,但也互相敵對。


    所以,掌握了真諦力量的,在這方世界,會遭到天道所忌憚。


    畢竟,那是人道的力量……


    那是足以威脅到天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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