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兩個人適不適合,出去旅行一趟就知道了。


    這是一句流傳很廣的話,作為現代人的張楊自然是知道的。


    顧言言卻並不知道,三年的學校時光,她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讀書學習,研究貞睿皇後的曆史上。


    經曆千年,卻記憶如昨。


    有些事情,她永遠都忘不掉。


    飛機上。


    張楊沉默的看著顧言言,內心有一些震撼,顧言言帶的東西有些多。


    顧言言很不好意思。“抱歉,我沒在這裏出過遠門,習慣了!”


    她說的習慣是,從前行走在大荊國土的時候,出去一趟總要帶很多東西,幹糧,調料,鍋子,藥材等等,都不能少,畢竟,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幸運,能剛好在天黑前走到有人的地方。


    至於這裏,她第一次出門。出門前已經提醒自己不要帶太多的東西,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的帶了許多。


    托運的時候,竟然超重了……


    當時,她的也重了。


    顧言言小心的覷著張楊的神色,見他沒有不耐,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這種密集座位她已經習慣了,學校,公交車,大把都是這樣的座位,不過飛機的座位,卻明顯更加擁擠一些。


    隻是她人生第一次坐飛機,想想便有些緊張。


    她強自鎮定下來,拿起前麵的雜誌看。


    張楊也翻看著一本雜誌,眼角餘光暼在顧言言的身上,忍不住唇角微揚。


    飛機正式起飛了。


    顧言言抬起頭,看向了窗外,外麵是大片的草坪,飛機在跑道上行駛,一直行駛了很久,都沒有起飛的趨勢。


    顧言言緊張地等待著,終於,飛機向著天上衝刺了,飛機頭猛地抬了起來,脫離了凝實的大地。


    顧言言覺得自己的心抖了一下,也跟著被飛機給拉飛到了天上,一種壓抑感在胸口蕩漾,她心慌的厲害,緊緊閉上了眼睛,很想抓住點兒什麽。


    張楊恰到好處的把自己的手移了過去,顧言言下意識的一邊抓住,又仿佛被燙到了一般,迅速放開。飛機繼續往上飛,在空中不停地拔高高度。


    難言的酸澀讓顧言言已經顧不上許多,緊緊抓住了張揚的手,直到飛機徹底在天上穩定下來,氣壓差減小了,她才睜開了眼睛。


    看向窗外。


    地上的人影已經很小了。


    田野從天上看去,是整整齊齊的四方塊,紅紅黃黃,青青綠綠,整齊有序,帶著嚴謹的美感,房子從空中俯瞰,也小的像玩具,至於汽車,看起來就像是活動的螞蟻。


    這個世界很神奇。


    她很有幸來到這個世界。


    飛機還在繼續往上飛,但那種感覺已經不難受了,直到飛到了雲上,太陽光斜射過來,光度比在地麵上上強許多,很多人拉下了遮陽板。


    顧言言並沒有,她看著外麵的白雲,真的一朵又一朵,像大大的棉花糖,又像是一群潔白的綿羊,她忽然懂了那些詩歌中的形容詞。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等她從美景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依舊緊緊抓著張楊的手。


    張楊任由她握著,靜默的用另一隻手翻看著膝蓋上的書。


    顧言言紅了臉,默默地放開。


    張楊麵無表情,不動聲色的反手一握,卻握住了顧言言的手。


    顧言言:“……”


    她很想掙紮一下,隻是,自己剛才拉張楊手的時候,他很安靜,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乖巧一些?


    心中這樣想著,不過到底臉紅了。


    張楊平靜道:“飛機落地的時候,還會難受。”


    顧言言:“……”好吧!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


    氣氛沉默中卻又動蕩不安,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在空氣間傳遞來,傳遞去。


    直到飛機落地,氣壓差增大,那種心慌的感覺又跑來了,顧言言下意識的又緊緊握住張揚的手,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有了經驗,不像上一次那麽慌亂,時間也短暫的多。


    睜開眼,卻對上了張楊含笑的眸子。


    顧言言再次紅了臉,看向了窗外。


    學校追她的人很多,不過,沒有一個堅持很久。


    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張楊是她的男朋友,每一次,張楊來看她的時候,舍友都會說,你男朋友來看你了。


    她剛開始還解釋幾句,後來,卻沒有再解釋。


    事實上,學校裏所有的男生加起來都不如張楊。


    張楊學識淵博,性格平和,卻品信堅毅,靜默如鬆,也沉穩如山。他幽默又善良,體貼又風趣,越跟他在一起,擇偶要求便越會高一些。


    這一點倒和姑娘很像,見識過姑娘的為人處世,在看別人便覺得有些乏味。


    顧言言胡思亂想著,任由張揚拉著她的手,兩個人隨著人流來到拿行李的地方。


    取了行李,打車到一個酒店中安頓好住宿,兩人吃了飯,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便往陽陵趕去。


    陽陵是武宗陛下和貞睿皇後的陵墓,也是將顧言言挖出來的地方。


    那裏現在已經修建起了一個博物館,裏麵有許多是從陽陵裏挖出來的東西。


    顧言言覺得既然要尋找姑娘,那麽,先從跟她最相關的東西找起比較好一些。


    陽陵。


    已經建成了一年多,參觀的人不少,成了一個很有名的景點,因此兩人來這邊也很容易,坐上旅遊大巴,一個小時後就到了。


    越靠近陽陵,顧言言越是心慌的厲害。


    張楊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就當回家。”


    顧言言:“……”還真得是回家。


    車子到了陽陵的大門口停了下來,一叢叢高大的樹木整整齊齊像是挺拔的士兵,列在兩旁。


    走進去後,是一個古色古香,設計的相當磅礴大氣的博物館。


    顧言言隔著玻璃,和層層防護看著那些熟悉的東西,往事撲麵而來,今天不是休息日,場館裏有人,但人很少,她和張楊可以安安靜靜的參觀。


    那裏麵的東西,每一樣顧言言都能交上來名字,那些在地底下的東西,反而跟他是最親近的。


    顧言言有滿腹的話想說,可是這裏安靜的厲害,走路的腳步聲都能聽到,她隻好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眼淚花卻在眼睛裏打轉。


    張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輕輕將她攬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道:“想哭就哭吧!”


    顧言言忍了許久的眼淚,就這樣靜靜的流了下來。


    外人奇怪的看著摟摟抱抱的兩人,奇怪女孩子為什麽哭的這麽傷心,卻又覺得這不關自己的事情,沒必要想那麽多,匆匆繼續自己走馬觀花的旁觀。


    顧言言的淚水打濕了張揚的肩膀,也打濕了張楊的心。


    他輕輕拍著顧言言的後背,安全不顧眾人正用看渣男的表情看他。


    愛情這件事情,永遠都是很私密的事情。


    旁觀的人以為你哭了,卻不知道你是喜極而泣。旁觀的人以為你笑了,去不知道你是強顏歡笑。


    表情,永遠都最具欺騙性。


    尤其現代人,每一個人都有無數張麵具,隨時可以拿來替換。


    所以,張楊喜歡顧言言,因為她純粹。


    悲傷歡喜的那樣明顯,不用費心思去猜這背後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等顧言言哭夠了,她擦去眼角的淚水,這才有了一些談話的興致,邊看邊和張楊交流著展館裏麵的器具都是做什麽的,小聲說著大荊朝當時的風俗。


    兩個人看到一幅畫的時候,停了下來。


    顧言言看到那副畫的下麵用金色的展牌寫著貞睿皇後像,眉毛一下子就糾結了起來。


    “這不是皇後娘娘!”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喃喃自語,張揚很費力才聽明白。“你說什麽?”


    “這不是貞睿皇後。”顧言言很篤定。


    她跟在姑娘身邊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看錯姑娘。


    張揚對顧言言的話,一向很重視,立刻問道:“那她是誰?”


    “她是彌嘉公主,不是皇後。”


    彌嘉公主?


    張揚知道的。


    大荊朝和鮮虞有過一段和親的曆史,嫁過去的人,便是彌嘉公主,當時鮮虞國派了數萬使臣迎親,大荊朝也不遑多讓,各種工具,器具,匠人,絲綢,瓷器等上萬人的陪嫁。


    這是一次,非常有曆史意義的和親。


    最重要的是,娶彌嘉公主的人乃是鮮虞國的顏傾女帝。


    兩個人的感情經曆,在史書上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直到現在那些史學家們也沒搞明白,這段是曆史到底是真的,還是後世牽強附會記錯了,更有人認為顏傾女帝其實是男子,是當時鮮虞王的妃子為了自保才將兒子當女兒養,最後因緣巧合,竟然當了鮮虞國的皇帝。


    曆史眾說紛紜,已經不知道真相。


    但他從顧言言口中早就知道,顏傾女帝,真的是女子,當時她傾國之力就是為了迎娶彌嘉公主。


    這一段曆史太過神奇,即便是他知道這段曆史後,也消化了半晌。


    他默默地看著顧言言,既然顧言言說錯了,那麽肯定是就錯了。


    “你確定?”


    “嗯!我確定!”


    “那好,你跟我來!”


    ……


    陽陵博物館辦公室裏。


    幾個老學究一樣的人物,看著張揚和顧言言一時間覺得有些玄幻。


    “你說,我們展館裏麵貞睿皇後的畫像掛錯了?”說話的人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標準知識分子的打扮,語調有些高,聽得出來,他對自己被人指錯心裏麵很不高興。


    顧言言微微紅了臉。“的確是錯了,那不是貞睿皇後,是彌嘉公主。公主從前和皇後玩得好……”她下意識的說到這裏,就急忙住了口。


    那位老教授哈哈笑了起來。“小姑娘,你是不是穿越劇看多了,做夢回國大荊朝,見過貞睿皇後和彌嘉公主玩?以後少看點電視劇,穿越劇更是要少看,都是一點兒也不講史實的東西,心在的學生偏偏把穿越劇當曆史劇來看,國家該管管了。哎!”


    張楊平靜道:“鄒教授您好,我叫張楊,是張明賢教授的學生,這樣顧言言,也是張明賢教授的學生,她對大荊朝的曆史非常的了解,如果她說掛錯畫像了,十有八九真的是掛錯了。”


    張明賢就是張楊的父親,也是將顧言言從墳墓裏挖出來的人,作為陽陵的挖掘者,他在這方麵有著絕對的權威。


    鄒教授果然重視起來,考苦學家之間雖然相互自檢也有競爭,但是更多的是看重史料和證據。


    如果這個學生樣的女孩子真的是張教授的學生的話,那麽說的話,倒能聽一聽。不過,打心底裏,他也有一些反感,認為會不會是張明賢故意讓他的學生過來砸場子,或者出難題。


    他聲音冷肅道:“謔!年紀輕輕,來頭不小,既然你是張教授的學生,那麽你說說看,為什麽那副畫像畫的是彌嘉公主,而不是貞睿皇後?”


    顧言言在張揚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在努力的想措辭,此時已經想的差不多了,開口說道:“從衣服穿戴,頭飾都能看出來的。”


    鄒教授截斷道:“我們就是從頭飾,衣服還有畫工的手法,推測出來那幅畫是貞睿皇後,衣服是九天朝鳳,頭飾鳳凰輕吟,珠子的數量是兩邊各九顆,畫工是當時的宮廷畫師顧筠,你有什麽不同的見解?”


    鄒教授的氣勢很盛,顧言言被他的氣勢嗆住,不過,事關姑娘,她穩了穩心神,說道:“鄒教授您說的是對的,如果是別的朝代,根據服飾,頭飾判斷人物是誰,沒有錯。”


    “不過那是貞睿皇後,她和武宗陛下共同聽政,相當於大荊朝另一個皇帝,武宗陛下對貞睿皇後情深愛重,所以,皇後娘娘穿的也是龍袍啊。她的衣服上是九爪金龍,頭飾是是龍鳳和鳴。”


    “至於顧筠,他的確是後宮的畫師,不過,武宗陛下的時候,後宮隻有皇後娘娘一個,她最喜歡找朝廷裏的大學士清談,喜歡把他們懟的啞口無言,根本就不理會畫師的,那個畫師從來沒有為娘娘畫過畫。”


    “至於為什麽說那副畫像是彌嘉公主,是因為,彌嘉公主要遠嫁了,她是為國和親,所以,武宗陛下讓她以鳳為尊,嫁給了鮮虞王,這才有彌嘉公主身穿鳳袍的畫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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