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蘭內心是淩亂的。


    “你怎麽隻給女同學棒棒糖,不給男同學棒棒糖呢?”


    衛景淡定的看了令狐蘭一眼。“我的同學隻有女同學,男同學不是我的好朋友!”


    令狐蘭:“……”


    好吧,你贏了!


    本以為你是個團結有愛的小朋友,沒想到居然是個撩妹聖手!


    你親爹當年都不敢向你這撩妹啊啊啊啊啊!


    ……


    時間一點點過。


    就這樣衛景一點點長大了,令狐蘭也一天天變老了。


    衛蒙的父親母親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一次衛景,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看過後,便離開。


    雙方之間因著衛景,不再像當初那樣冰冷有隔閡,但要親親切切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也不現實。


    一個夜晚。


    景行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衛蒙的父親。


    他在電話那端沉重的說:“衛景的祖奶奶去世了,你們能不能讓他回來一趟?”


    令狐蘭眼前又浮現了那個剛強強硬的老太太,景瑟就是在她的手中斷送了性命。


    令狐蘭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時,她已經沒了那股銳利,整個人看不到一點點精神,如一尊蠟像般,整日裏一動不動,此後,再也沒聽過她的消息,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她的死訊。


    景行沉默了一會兒,平靜道:“我們明天帶他去。”


    “好!謝謝,謝謝你們!”


    這是衛蒙的父親第一次鄭重的道謝,很多次,令狐蘭能感覺到他的愧疚和謝意,隻是卻與一層無形的東西,將他的話堵在了喉嚨。


    “不用謝!”


    景行掛了電話,情緒變得低落。


    都說,人死債消,可是,真正消解的時候,卻是艱難!


    “我們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去吧!”


    “好!”


    令狐蘭摟了摟景行的肩膀,這些年,他們都老了,該放下的東西也該放下了。


    ……


    京都。


    衛蒙的父親母親,看著衛景,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裏,那樣濃烈的情緒,差點兒嚇到了衛景。


    令狐蘭拍了拍他的肩膀,衛景才安分下來,他能感受到抱著他的人的悲傷,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一時間,三個人哭做了一團。


    半晌,衛蒙的母親擦擦眼淚,向景行和靈狐蘭鞠了一躬。


    “這些年,謝謝你們了,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景瑟……”


    話才出口,氣氛便變得壓抑。


    景行走出門去,再次聽到,還是難受,卻沒那麽濃烈的恨意了。大抵因為衛景的存在,所有的恨都被稀釋了。


    老太太的葬禮隆重而肅穆。


    無論如何,對於整個衛家來說,她為衛家爭取留下了最後一滴血脈,盡管是用巧取豪奪,犧牲他人性命的方式。


    出殯的那一刻,景行才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做人死債消,一切都該放下了。


    葬禮後。


    衛蒙的父母欲言又止。


    “孩子大了,該上小學了,那邊的教育……”


    那邊的教育未必跟得上,小縣城,教育總是差一些。


    令狐蘭一言不發,看著景行,這件事情還要景行拿主意。


    景行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吐出了一個“好”字!


    就這樣,令狐蘭的家就從小縣城搬到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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