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蘭目瞪口呆。


    本王妃掐指一算,這裏麵有鬼。


    果然。


    顧婉兒麵色略一掙紮,便拿定了主意。


    她盈盈起身,向仁宗儀態萬千一拜。


    “父皇,兒臣願為兩國之交遠嫁鮮虞。”


    她跪在地上,屏聲靜氣。


    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


    那一刻。


    所有人一百臉懵逼。


    為什麽顧婉兒自稱仁宗之女嘉禾公主?


    為何鮮虞國王子司君臨認定她是嘉禾公主?


    這裏麵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令狐蘭和慕醒之麵麵相覷。


    令狐蘭:元芳,你怎麽看?


    慕醒之:大人,此事定有七竅。


    令狐蘭:……


    顧婉兒冷汗淋漓,卻兀自鎮定。


    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成了,她逃出生天,從此海闊天空任意逍遙。


    敗了,她無怨無悔。


    仁宗陛下驟然笑了。


    “此事容後再議。”


    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司君臨笑道:“既然嘉禾公主與本王兩情相悅,大荊朝泱泱大國,難道惜一女子。”


    “我大荊禮儀之邦,結兩姓之好,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媒苟合,謂之淫一奔,公主賜婚更是大事,難道鮮虞女子其醜無比,大王子連等也等不得?”慕千重挺身而出,冷清冷性,言辭鋒利。


    “正是如此!”眾人紛紛點頭附議。


    慕千寒暗暗握了握拳頭,有些遺憾。


    司君臨氣息一窒,笑道:“既然如此,本王恭候佳音。”


    顧婉兒依舊伏在地上,未有皇帝召喚,她一動也不敢動。


    永安王那一刻心如死灰,他第一次動了殺顧婉兒的心思,永安王府完了。


    歡宴繼續。


    眾人觥籌交錯。


    似乎都不知道地上還跪著一個人。


    司君臨眉頭輕皺,要說些什麽,慕千寒卻拉著他喝酒,道:“國有國事,家有家事,大王子還是不要幹涉我皇族家事的好。”


    “哼!我鮮虞向來都將事放在明麵上,偏你大荊這諸多規矩。”


    “若大荊與鮮虞相同,為何大王子來我大荊,而非本王出訪鮮虞?”


    “哈哈哈,早聞大荊人牙尖嘴利,上行下效,本王今日知道了。喝!”


    “不醉無歸。”


    這一場盛宴繼續了兩個時辰,顧婉兒頭暈眼花,直到曲終人散,她才看到一雙靴子停在自己麵前。


    仁宗陛下。


    “嘉禾,還不隨你母後回宮。”


    嘉禾!


    他叫自己嘉禾了,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麽?


    可是,為什麽那語調,冰寒的可怕。


    顧婉兒打了一個寒顫,艱難的起身,立刻又跌倒在地,但無人來扶她,每個人都當她陌生人。


    這世界如此冷漠,那麽便由她來改天換地。


    ……


    顧婉兒之事雖不聞於坊市,在眾朝臣中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永安王府不動聲色的對外宣布了顧婉兒的死訊,又自動請罪,辭官閉府,做一個閑散王爺。


    從此,世上再無顧婉兒。


    令狐蘭許久之後,才從慕醒之打探的到的消息中,斷斷續續拚湊出一個真相。


    除夕那日。


    顧婉兒隨同眾人早早在皇宮中拜見各位娘娘,在禦花園閑逛時,意外邂逅司君臨。


    一個為美貌所動,一個有意勾引。


    兩人相談甚歡。


    臨別之際,司君臨讚道:“姑娘如此風範,未知是哪位公主?”


    顧婉兒心中一動,一股惡意湧上心頭,公主和親古來有之,若沒有,便挑起他和親的欲念,她笑語嫣然道:“本宮嘉禾公主。”


    隻是,當司君臨當庭指認她是公主時,她驀地動心了,大荊容不下她,何不去鮮虞國大展宏圖?


    於是……


    才有了除夕國宴上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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