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除了魔琉璃和雪洲,無人再知曉那一日離山清晨,她對他說了什麽。


    但是在那之後,雪洲不再來離山了。


    聽人說,他終日呆在自己的神殿之中,不再過分三界之事。


    花溪踏上離山的時候,魔煦都已經長高到魔琉璃的胸口了。


    或許是一夕成長。


    如今的他不再貪玩了,潛心修煉,而魔琉璃沒過百年都會釋放一些她將他封印住的那些魔力。


    那股毀天滅地的魔力。


    ……


    “琉璃,幾百年不見,你倒是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


    “嗬……我不還是我麽。”


    “你變得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保護膜,它隨著周遭的變化而變化,歲月、經曆……一切都有可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性,你說我變了,何嚐不是在說你自己變了呢?”


    魔琉璃看著花溪的雙眸裏有看透俗世的灑脫,而花溪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出來。


    “是啊,這又何嚐不是我自己變了呢。”


    “變了便變了,這何嚐不是好事。”


    花溪看著魔琉璃的目光變得深邃,褪去了戰袍英勇形象的他和雪洲越來越像。


    “你可還記得你許諾我的餘生?”


    “記得。”


    “既然如此,不如從今日開始吧,餘生,還請魔神多多指教。”


    “戰神客氣了。”


    ……


    九重天,三十二境之上的神殿,萬年不化的寒霜積雪,讓看著塵緣鏡裏畫麵的男人,心越來越涼。


    嗬嗬。


    你終究還是離開了我。


    什麽是情?什麽是愛?


    為何這般酸痛?


    之後萬年的歲月裏,神殿裏的那抹身影再也沒有出來過。


    一直到魔琉璃隕落的那一刻,花溪也隨著去了。


    九重天上孤寂了千萬年的男人,嘴角卻是勾起了釋然的笑容。


    終於,等到了。


    下一世,我定然不是這性子。


    我定然會尋到你,愛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再苦苦追尋我的背影。


    琉璃,等我。


    ……


    花溪看著床榻上宛如沉睡的女人,她依舊還是初見時美豔絕倫的模樣,可是卻已經萬萬餘歲了。


    而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便知曉她是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在等她長大。


    卻不知道最後她長大了,愛上的人卻不是他了。


    說來可笑。


    這相處的萬餘年,也不過是相攜一同看朝夕月落罷了,他從未逾越男女之嫌,尊重她,陪伴她。


    如今……


    他又怎麽舍得她獨自一人隕落呢?


    ……


    天地間神之本源散去,萬靈哭哀。


    魔煦看著麵前雙雙離世的魔琉璃花溪,以及九重天上的唉聲,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唉。


    這一日果然還是來了。


    魔、神本同宗。


    不過一念之間,成神和成魔,不過是心之叵測,你若是想成神,你便是神,你若是想成魔,你即是魔,魔神和天神都是天道的寵兒,都受到天道庇護。


    三界千萬年來的安寧,又何嚐不是有人扛住了天道的曆練。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誰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遇見什麽。


    一如他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遇上個這麽迷糊的桃花妖。


    餘生漫長,唯願心安。


    ……


    (本位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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