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不意外他的抗拒,還在琢磨該怎麽勸說他,又看見江訣抿了抿唇。


    似乎想到什麽一般,稍微落眸,而後麵無表情問道:“什麽時候?”


    宋樂愣:“啊?什麽什麽時候?”


    “去醫院,什麽時候。”


    這是又改變主意了?


    宋樂睜大眼,忍不住笑開:“哇,好難得啊,你居然主動說想去?唔那我把衣服曬完,我們就去好不好?”


    “……嗯。”


    江訣聽著她打開陽台門的聲音,微微地走神。


    最近似乎已經能看見稍許的光亮。


    盡管對醫院依舊厭惡如初,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忽然生出一種想看見的念頭。


    ……


    複查的結果不錯,醫生檢查了他的雙瞳,麵帶笑容說有轉好的跡象。


    於是回來的路上,宋樂都掩不住一陣開心。


    那不停歇、或小聲或嬉笑的話語,惹得江訣不得不皺眉,叫停。


    ——太吵了。


    雖然他不討厭,但還是太吵了。


    宋樂被命令安靜,但還是情不自禁,唇角上揚。


    閉嘴模式持續了幾分鍾,又開始忍不住拉拉他的手,笑道:“醫生說,你如果繼續這麽修養,視力很有可能會恢複啊。”


    “嗯。”江訣冷淡淡點頭。


    真不知道她有什麽可高興的,恢複視力的人,是他不是麽。


    和她有什麽關係?


    “你想不想看見我?”她略帶期待的聲線在耳畔響起。


    江訣不自覺喉結滾了滾,而後淡漠別開眼道:“還好吧。”


    宋樂立馬便笑了,眨眨眼抿嘴後,小小聲道:“放心,我真的不難看。”


    江訣落眸,嗯了一聲,心道其實並不在意。


    又順道買了點菜,走回去,宋樂拎著一袋子蔬菜水果,轉身看到漠然垂眸在那一邊的江訣。


    身形漂亮的青年,麵無神情,少了幾分生人勿近的淡漠,站在人來人往、熱鬧熙攘的地方,好看如同一幅畫,自然成了一處風景,卻也徒增幾縷煙火氣息,令她心生溫暖。


    宋樂瞬間便彎了眸,奔過去拉住他的左手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江訣搖頭。


    “回家吧?”宋樂眸底劃過一道黠意,似無心般滲透著措辭。


    江訣無聲愣怔,良久才嗯了聲,轉身往她帶領的方向走去。


    家……


    -


    回到公寓,宋樂感到他有一絲累,便給他掖好被子,讓他先休息會兒。


    “睡吧!”她小聲而用力道,然後似鼓足了勇氣,探身親了親他的額頭,“今天也很喜歡你,更喜歡你了……”


    低而害羞的笑聲,軟糯好聽。


    溫柔的力度,令江訣毫無反應撐到輕輕關門的聲音響起後,神色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這個人。


    分明從前絲毫不在意他人,卻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因為這個人動容了。


    而江訣不自知。


    -


    終於撐到晚飯時,宋樂忐忑。


    咳了一聲,偏頭問道:“唔,江訣,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啊?”


    江訣無波無瀾地告訴了她日期。


    宋樂:“……”


    無言半晌,沒有後文,她隻好又將話題扯回來,帶著神秘的口吻道:“不覺得今天很特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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