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樂迷迷糊糊地睜眼,對上的便是一張笑彎眼的俊朗麵容,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好看。


    分明貴為太子,初長成的少年,卻不介意地趴在床邊,觀察她的睡顏。


    宋樂愣了愣,這場景似曾相似。


    睡意未消的宋樂喚了聲:“致知哥哥。”而後忽然記起,兩年前他們關係尤其好時,陸致知也總是喜歡坐在一旁等她睡醒。


    時而還會親一口她額頭道:“樂兒,你睡著的樣子真好看。”


    現在也……陸致知眸光溫柔道:“樂兒,我剛剛一直在想,我怎麽能這麽喜歡你呢。”


    宋樂抿唇,躲開他的視線,又想起他們兩已經成婚,昨天還不太對勁,不由僵了僵,低頭看自己。


    陸致知知道她在擔心什麽,黯然一瞬後,解釋道:“昨天找來了太醫,已經沒事了。”


    宋樂點頭,輕嗯一聲。


    “不過……”陸致知思索幾秒,還是將合歡的藥性如實相告。


    “三天?”宋樂錯愕。


    “嗯,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解,所以……樂兒。”陸致知抬手順著她散落的青絲,欲言又止。


    宋樂不知所措,蒙了蒙。


    這難以怪陸致知,畢竟他事先也不知情,可是。


    宋樂低聲道:“我不知道,到時候,到時候再說吧。”


    “好。”


    -


    皇上不理朝政,陸致知身為太子,隻得代為批改奏折。


    密密麻麻、堆堆疊疊看下來,已經是一上午過去了。


    他信步來到皇後宮裏探望。


    “母後,感覺好些了嗎?”等她喝完藥,陸致知將她扶起問道。


    女人咳了咳,捏著手帕的手指,纖細得幾乎看不見丁點多餘的肉,她點頭:“還好。”


    “致知,咳咳,你和樂兒怎麽樣了,成了嗎……?”她費盡心思弄來這合歡,就是想了卻這樁心事。


    致知有多喜歡樂兒她看在眼裏,自己的身體又越漸不好,更不用說樂兒還為致知毀了容,好不容易娶到了自然要生米煮成熟飯、避免夜長夢多得好。


    陸致知雖然料想到了是母後的手筆,但還是微微一頓:“母後……”


    “沒有?”


    陸致知哭笑不得,溫聲道:“母後您好好休息,這件事就不要操心了,順其自然吧。”


    如果說從前他還有強占的心思,那麽,那次之後他已經不能再想了。


    樂兒把他的尊嚴看得比命還重,他不能。


    與此同時。


    宋樂用過午膳後,便拎著針線簸籮開始隨意地繡東西,一針一線間能令人平心靜氣。


    宋樂起初走神,阿寶陪坐在她旁邊,為她理著線頭。


    而不遠處,陸致知瞧見後,屏退隨從的宮人,朝她走去。


    朝驚訝側目的阿寶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笑容如沐春風,自然地伸手輕捂住她眼睛。


    宋樂忽地眼前一黑,愣住。


    手裏刺繡的動作頓了頓,猜測道:“致知哥哥?”


    陸致知無意為難她,笑了笑:“在繡什麽?”


    可他低下身,笑容卻瞬間凝住——


    那上麵,是一個行字。


    宋樂看見他臉色的變化,也發現了自己在這兒無意識繡了什麽,可現在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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