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道:“不要緊,阿寶你如果困了,就先回去吧。”


    阿寶急急道:“這怎麽行,小姐不去睡,阿寶也不走!”


    宋樂摸了摸她的手,一片冰涼,催促道:“阿寶,那你快去加件衣裳,不然該著涼了。”


    阿寶心疼地看著她,還是依言。


    宋樂坐在那,寒風陣陣。


    消息已經放出去兩個月了,陸行禍卻始終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該去哪找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失落、擔心、迷茫,甚至仍舊抱有他會在最後一刻趕來的期待,又害怕他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受了傷害。


    ……


    陸行禍於不遠的暗處,望著孤零零坐在那等待的人。


    攥緊了手心,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出去,要忍耐,不管付出什麽代價,絕不能功虧一簣。


    夜風獵獵,直到夜色深重後她回房,他才離開。


    –


    大婚。


    陸致知一襲殷紅喜服,俊美無儔,又朗潤如玉,看著她走進來時眼神柔軟得不像話。


    並非沒有發現她的走神,也知道她是因為誰心不在焉,但他……沒關係。


    他喜歡她,更等得起。


    “送入洞房——”


    ……


    外麵賓客喧鬧,一片熱烈祝賀和觥籌交錯之聲,陸致知卻一步一步如踩在雲朵上。


    不真實,宛如夢一般。


    樂兒在等他,今晚是他們的新婚夜。


    輕輕推門而入,遣散了所有宮人,陸致知看向坐在喜榻上的人。


    他很害怕掀開紅蓋後不是她,但看到熟悉的無意識絞手指的動作,便知道是她。


    陸致知那一刻的內心幾乎是感激的。


    “樂兒。”他走過去,輕柔道。


    絞手指的動作一頓,陸致知抿唇,琥珀色的眼眸暗下,如玉的臉龐浮上一抹緋紅,他挑開紅蓋。


    白淨柔軟的臉蛋映入眼簾——


    “他沒有來。”她的聲音微啞。眼睛略略腫,顯然是哭過了。


    之前賜婚時,他曾和她打賭。


    如果陸行禍來了,帶她走,那他絕不阻攔。


    如果沒有,那她從此歸他。


    陸致知聞言,除了無奈苦笑,更多的是心疼,蹲下身,平視著她。


    軟聲哄道:“樂兒,我會盡我一生對你好,你不要再為他難過了好不好?”


    宋樂避開他的手,不答反問道:“致知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陸致知又是一陣苦笑:“沒有,樂兒,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除了趕他出宮,沒有再對他不利過。


    打賭……是他做的最後一次努力。


    因為那道疤,注定他欠她,他不可以再起丁點強占的心思。


    過了沒多久,侍女端著一壺酒進來,說是皇後娘娘特地準備的喜酒,必須要她代為看他們交杯喝下。


    宋樂盯著那酒杯好一會兒,才接過,喝下去,從頭至尾沒有看他一眼。


    陸致知黯然地抿了抿唇,而後將兩個小酒杯放回了侍女端著的盤子裏,讓她退下了。


    洗漱完,陸致知雖早已料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冷淡的新婚夜,但仍舊忍不住心底幾分難受。


    兀自平緩了許久,才道:“樂兒,睡吧。”


    宋樂聞言,這才給了他其餘的反應,擰眉抗拒道:“……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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